我为跳台滑雪退出娱乐圈(67)
甚至没进这块跳台的历史前三——凌放无意识地咬咬嘴唇。
在各项训练技术、甚至设备都不如今天的十年前,奥维尔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呢,他真的很好奇。
幸运蝴蝶的翅膀扇了扇,又扇得不够大。
“……”
凌放无声地叹了口气,然后对着迎上来祝贺的工作人员和外国记者举起的镜头礼貌地点头。
赢都赢了,就不凡尔赛啦!
他轻眨眼睛摇了摇头,把心头那点遗憾晃干净。
跳雪的分数里,飞行距离是实打实的,没到人家的最佳成绩,那就是没到。
这是他第二次与奥维尔这位奥地利传奇名将交手,虽然两次都赢了,但凌放对于对方的老练成熟,有着比前世只是看视频和资料的时候,更深刻的体会。
刚才的第一跳,奥维尔出现失误,腾空后,空中雪板未对称。这种情况,很可能导致运动员连K线都到不了呢!
如果是凌放,他应该会按照瞬时直觉,选择立刻回调,但奥维尔老道地利用了刚好来自左前方的风,他在飞行初期,全力控制姿势,稳住了这个非平衡的特殊身形,到抛物线中段,才不疾不徐地回调。
当然,把一秒之内做完的动作视为不疾不徐,或许是他们跳雪者的时间概念……
但这依然是凌放此前只见过理论,两辈子都没实际尝试过的技术!
奥维尔这场比赛,距离确实短了,但结果比一般运动员雪板角度失误导致到不了K线好了太多,大赛中,他可以因此挽回很多机会。
天外有天。
前世,凌放在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已经因为脚踝和腰部的旧伤,无法完成这么高水平的技术调整,追赶的主要目标也就是日本的这一代运动员。
今生他自己觉得身体素质调动得更充分、训练和比赛都开始得更早更科学,成绩也不错,但是,目前让他面对同样的情况,做到奥维尔这个调整,他是没有把握的。
凌放无意识地咬了咬腮帮里的肉,他想,随着跳的次数越来越多,他自己也还会进步吧。
——就像奥维尔鼓励他的时候说的那样,大跳台,给他们这种运动员将带来的提升,一定是不同的。
本站的第三名是老熟人,日本选手坂本浩二。第四名也认识,瑞典三剑客的那位老大,他的堂弟“小哭包”拉森在瑞典国家队目前的地位远不如他,参加的世界杯分站少些。
克里斯多夫这一次马失前蹄,只拿到第六名。
不过他这俩月似乎不再长个子了,一毫米都没变,没有了“因高失业”风险,大大地松了口气!
七、八个国家的女运动员也在场,围观了比赛,都在等他们比完赛,好开始试跳,她们是明天才正式比赛。
俄罗斯的女队员切帕洛娃专门过来问候凌放——拿着阿列克谢提过凌放做幌子,眼睛blingbling地,毫不掩饰对精致清冷款东方少年的喜爱。
法国队女队也有俩姑娘参加,毕竟主场作战,她们的竞争实力也不错。
观赛观众散场,运动员们从休息区往外走的时候,还看到了法国男队的尼诺,尼诺没参赛,是来看男队、女队队友们比赛,现在也依然坐在观众席。
尼诺冲着凌放挥手,“恭喜你啊,Ling!”
第55章
分站赛还没开始领奖, 运动员们基本都留在这儿,年轻人们几乎都是同期参加了近两年的洲际杯等赛事,尼诺又开朗爱闹腾, 人缘不错, 在场的基本都算是他的朋友。
年龄相仿的运动员们, 既然聚在一起,就有人开玩笑:“小尼诺, 今天怎么没带花啊, 你没参加世界杯,是来看谁?不请大家吃个法式下午茶吗?”
活泼的俄罗斯女队员切帕洛娃, 调侃尼诺。
凌放揉揉眉心:“不要让小孩子请客吧。”
尼诺也就比他小几个月, 凌放又看着显嫩,他这么正经的语气,让几个比他大的外国青年男女运动员, 都笑起来。
瑞典那位小拉森的堂哥在边上提议, “要不然去尝尝库舍维尔的奶酪裹火腿, 我听说和瑞士的那种不完全一样。”
“好啊!”他获得了大家的积极响应。
“那我也去, ”尼诺也笑笑,“我们一起吃东西去。”
尼诺看起来瘦削了些。
他一直坐着, 大夏天的, 膝上还盖着毯子。
这个刚满十六岁不久的法国运动员, 比起以往莫名安静许多, “我有个事情, 先要告诉大家。”尼诺说。
“这个事情对我来说也很突然,适应了好几个月, 我只是一直不想在电话里跟你们说, 但是又不想你们是听其他人说, 终于大家也来法国了,我就过来。”他在几个人好奇的目光下,轻声说着,抬头环顾,似乎还格外看了凌放一眼,又低下头:“我……想当面跟大家说……
法国跳雪女队的那位女队员,似乎也知道什么内情,站在尼诺边上沉默。
俄罗斯的女队员切帕洛娃,本来想拉着那个法国队员闲聊,发现她情绪不对,就和大家一起,好奇地看向尼诺。
尼诺好端端地坐着,脸色有些苍白。
“……”
他在这几个自己在洲际杯比赛一两年来,已经逐渐熟稔起来的各国同龄运动员面前,拉起了左边的裤管。
凌放在这个动作前,就已经隐约察觉尼诺今天不太对,只是没搞清楚到底什么情况。
一眼看去,连他都深吸了一口气,惊愕失语。
“Jesus!”其他运动员有的已经低呼出声。切帕洛娃短促地“啊”了一声,然后捂住自己的嘴——
那条裤管的下半段,是空的。
“训练时……出了意外,手术又倒霉,赶上感染,反正最后就这样了。”
尼诺看着自己原本是左腿的位置,低声解释。
周围一片沉默。
尼诺看看大家,接着讲:“我自愈能力其实不错,其实已经可以站起来了!”他让同国家那个女运动员,帮忙从椅子底下帮他拿出一只闪亮的金属义肢,给大家看,
“瞧啊,我带上这个可以自己站立,马上卸掉纱布后就可以练习走路,以后情况好的话,就连跑步都能和普通人一样哦。医生们都觉得我很厉害!”
“但是……当然,不能再跳雪了……”尼诺一头茶褐色的小卷毛耷拉下去,他已经自行消化情绪很久,不愿意突然消失在所有人面前,才选择勇敢地自己公布这个消息,又是比较乐天的孩子。
但毕竟,他才16岁。
凌放这才知道,为什么前世见到的尼诺,并不是一名运动员,而是FIS世界杯官方转播团队的工作人员,开朗健谈,是转播组的小组长,很受信任和身边朋友的喜欢。
他曾经都没有和尼诺共同比过赛,只是知道尼诺是跳雪运动员转行。
转行对搞跳雪的来说,再常见不过。凌放前世其实没见过尼诺几面,也未曾深谈过,居然连他受过这样的伤,当时身上是义肢都不知道。他以为那只是因为尼诺的成绩一般,又有了别的爱好。
凌放在一片死寂的沉默中,开口:“尼诺,你以后,打算做什么呢?”
尼诺冲着他努力地扬起和以前一样的调皮笑脸儿,“还是Ling最关心我啦~”
他的原跳雪队友,法国那长发妹子无奈地拍拍他的后脑壳,“你严肃点啊!”
尼诺有些犹豫地“哦”了一声,“……其实我想过,残疾人体育运动中心找过我,问我愿不愿意选择别的项目,像是残疾人铁饼、轮椅冰壶那些。”
这句话他说的挺犹豫,似乎没有深入考虑。随后说的下面一个选择,更有条理些:
“也有其他不错的机会,是FIS的比赛现场摄影师,我家里有人做这个,我在认真考虑。”
法国有非常成熟的学徒工作制,尼诺可以在年龄到了之后,通过特殊考试进入职业大学,半工半读,作为学徒拿到一笔高薪,尼诺家境算是中等,这样一来,他以后工作也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