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李少爷当多巴胺的日子(87)
“哥哥你说。”
“第一,不要再因为我的关系再去伤害无辜的人。我答应你不会不要你,会永远陪着你。”
“无辜的人?”
“是啊。那些就比如我的同事,我的朋友,包括郑也,他们其实什么也没做,没有伤害我,也没有伤害你,你去破坏他们的人生、梦想、希望,会让我难过,我会觉得你不懂事,也会觉得这是我的错,你希望我这样觉得吗?”
“可是……他们想抢走你。”
“没有。但都比不上你,谁也没法代替你。”
“真的?”
“真的。”
“好。”
“第二,如果你要为我做什么,我知道你是好意,但是也要先问下我,要不要。“
“好。”
“第三,我希望你能给一定的空间,不是我去哪里你就一定要跟着,也不是我出门和同事聚一会儿你就紧张地打我电话,你不做这些,我也不会跑了,我们反而可以让各自的生活更加丰富。”
“……我想一直,和你在一起。无时无刻。”
“我们既然都可以在一起一辈子,偶尔的分别又有什么关系呢?”
有关系——可是有关系的话,就不会被原谅,可能一辈子都没有了。
“哥哥知道你在这些方面不太擅长,但就当为了我,就为了我们以后可以开开心心在一起,我们试一试,好不好?”
李无恙垂了垂眼,轻声道:“好。”
第66章
少年的身体底子好,从偏远小城市刚刚建立的私立医院脱离险境,到S大附院疗养康复,不足一个月,已经基本恢复。
李家人对他追着江未去乡下还受此重伤,颇为不悦,但碍着李无恙的维护,也能与江未说什么。
私立医院那边也没泄露什么消息,江未违规当了李无恙手术主刀一事,也就此被掩埋。江未送李无恙回去再次返回到支医工作当中,对于那次事故,最终调查结果被判定为施工工人的疏忽,但并未被追究责任,也未被要求赔偿。
那家人千恩万谢,以至于江未在那里工作的最后半个多月,都没有亲自下过厨,对方每天都提早把三餐备好送给江未,倒让江未不太好意思。
经此变故,江未决心真正去接纳李无恙,其实对收养一事也不急切,又想到李无恙对此其实内心还是排斥,就打算等李无恙再大一点,两人再去商议。
但那日和李无恙争执,已经让郑也知道了这事,郑也又为李无恙所累,他对这小孩心有歉意。
离开这里前几天,他去问了他的意思。
谁料郑也沉默了一下,然后说:“谢谢你江未哥。这阵子给你添麻烦了。我还不想离开这里。”
“你是不是还在怪自己,那次只是个意外,如果你不在那里,我也会从那里经过。”
虽然郑也嘴上没说,但他旁敲侧击地询问李无恙病况、还有小心翼翼和江未保持距离,甚至想住回自己的那个破衣柜,江未看出小孩一直很自责,所以还是比较担心他其实想离开这里,却因为愧疚才拒绝。
而郑也摇了摇头,“不是的。我从一开始就没有想被谁家收养的。我哥哥就在这里,我也在……等一个人。如果我离开这里,就等不到他了。
“其实我感觉你和他有点像呢……所以一直缠着你给你们添麻烦啦!等你回去后,拜托帮我和他……道个歉。包括我对他的那些嘲笑还有偷偷说他的坏话……”
“好的,我会和他说的。”
“不过我觉得他那么小心眼可能不会原谅我——对不起,我又说他坏话了嘻嘻。”
江未失笑,“怎么会。他不会放在心上的。”
“也是,那些对他一点杀伤力也没有。我要是真的成了你们的养子对他来说可能才是致命一击。”
“这也没有,他同意了所以我来征求你的意见。然后再代他和你道歉,之前是他做得不对,让你吃苦了。”
“没关系。嗯……江未哥,那我接下来就不住这了。”
“那你准备接下来怎么办?”
“我还住到我哥哥那里。”
江未皱眉,“那个衣柜?”
“不是啦,其实我有钥匙的。我以前就和我哥住哪里的,怎么会没有钥匙呢!我就是扮可怜给别人看的,天一黑,我就去屋里睡了!我也会烧火煮饭做菜,可以照顾好自己,你不用担心。”
“……”
江未离开了那里,接替他的医生提前到岗,于是他也得以提前返程,一下飞机他第一时间赶往医院,却得知李无恙两天前已经出院。
他回到家,遇见了一个陌生的面孔。
*
李无恙这些年一直聘用的心理医生刘瑜安一直以来都觉得自己得到这份工作可以说幸运有不幸。
一份薪水高、任务少的工作大多数人都不会拒绝,他也不例外,但他也在其中品尝到了一种职业生涯中的挫败感。
数年前他刚接手这份工作时,还有着满满的斗志,那位出手阔绰的少年boss是他遇见过的最棘手的偏执型加轻微反社会人格障碍的病患。
他的心理治疗早期还能被这位患者听进耳朵,也会在他的引导下说一说自己的过去。但渐渐地,这每月一次惯例的心理治疗竟变成了对方证明自己“没有问题”、“我很好”的证据。
他并不认为自己有问题,却固执地要他将每个月所谓“一切正常良好”的治疗报告发送给一位姓江的先生。
对方每次都会带来一支手机,治疗报告必须从这只手机上,以他的名义发送,但仅限于此,他不被允许与那位“江先生”进行额外的交谈。
而江先生,正是他曾提及过的“哥哥”。
这一举措显然又是他人格障碍的一例证据,可是刘瑜安也没有把办法解决。其实要说对方的病况多么严重倒也不至于,他的生活并没有被此困扰。
他不止一次地提到过想杀掉那些接近“江先生”的人,最严重的那次几乎是两年之前的事了。那时候少年嫉妒与恨意还有那要不惜一切付诸行动的决心,至今都令他难忘。
少年双目通红,指节青白,却用极其平静的声音描述了他的杀人计划。
计划详细到具体的时间、地点、手法,杀死那个人对方可能的表情和心情,杀完人之后如何毁尸灭迹、如何逃脱罪行,面面俱到,无一疏漏。
刘瑜安听罢丝毫不怀疑其可行性,那个计划完美到他甚至考虑到了报警。
但最后,什么也没有发生。
包括所有他曾设想过的无法回头的罪行,都没有发生。
刘瑜安自不会认为这是自己的功劳,但他很好奇那个能让他与本性作斗争、而没有做出更多罪恶之事的人。
也正是少年的人格障碍被他自己压制大半,他在给“江先生”发送“正常”、“良好”的治疗报告时,才能稍稍减少些心理负担。
他以为往后与这位李总的医患关系,会这样维持假象下去时,它又结束了。
当他和对方协商确定好后续的治疗方案时,简直不敢相信。
一天一小时的对话训练,为的是曾经毫不放在心上的语言障碍。
一周一次的心理治疗,为的是让自己接受并做到“江先生”提出的三点要求。
刘瑜安忍不住猜想,对方和“江先生”之间或许发生了一次很重要也很幸福的改变。
而就在今天,他第一次见到了“江先生”。
江先生与他预期中没有分别,二十五六岁的样子,比实际年龄小上不少,是个气质很温柔的英俊男人。
刘瑜安深知李总脾性,没有与他过多攀谈,也很有眼色夸了一番李无恙在治疗上的配合和用心,以及越来越好的心理状况,之后便告辞了。
江未听他所说,有些意外,然后笑起来,给了李无恙一个拥抱,对李无恙主动地去让自己改变,这再好不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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