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星星(33)
盛樾晃了晃神,说没有,随即抬腿走了。
宋秋澄的心跳得厉害,害怕盛樾会发现自己骗了他。回到房间后他直直进了浴室,从里面反锁了门,然后在洗漱台的镜子前放水来洗了个脸,看着镜子里的人不断自我催眠:他不是有意骗盛樾,骗人没有好处,他是在保护哥哥,如果盛樾知道了也一定会支持他的。
他花了一点时间来平复心情,又坐在马桶上冥思苦想,等下次哥哥再打电话的时候他要说什么,还祈祷哥哥能快点散完心,散完好回来。
宋秋澄在浴室里躲了十多分钟,以为盛樾不在外面,没想到出来后看见他坐在床沿翻看自己这几天乱画的画。
他觉得很不好意思,因为那些画画的不是太好,有两张是他昨晚梦到的小怪兽,他凭着记忆和想象画的草稿,乱糟糟的。
宋秋澄揪着自己的裤子走过去,站在他面前想让他不要再看了,这样很像是被老师检查没有用心做好的作业,要想看他可以明天再画。
盛樾看了看他脸颊边湿漉漉的头发,问:“你在里面洗澡?”
宋秋澄说:“没有啊。”
“怎么领口湿了,要换件衣服吗?”
宋秋澄低头一看,刚才洗脸的时候不小心把衣服弄湿了,他今天穿了一件橘色的卫衣,湿了以后看起来很明显。
“不换……”他用手搓了搓,站着没动,看见盛樾慢慢把自己的画放回床头柜,莫名其妙地松了口气。
“没洗澡,那是在里面和谁打电话?”
宋秋澄忙说:“不是谁。”
说完他又立即改口:“没有和谁打电话。”
盛樾垂下眼帘问:“还是说澄澄交了新朋友?”
宋秋澄说:“不是的,哥哥你不要问了。”
他看见盛樾好像很受伤表情,说:“我现在不能告诉你,但是我没有做坏事。”
“有什么事,连我也不能告诉是不是……”
宋秋澄内疚极了,不知所措地扣着自己的手心。
“因为不能说,答应了,不能说……”
盛樾冷静下来后想了会儿,对可能给宋秋澄打电话的对象做了个排除,再加上他反常的反应,其实很快就能猜出刚才是谁给他通过话。
但宋秋澄撒谎,他还是要“小惩大诫”一下的。
“那好吧……既然不能说我也不能勉强你了,作为补偿,澄澄能亲我一下吗?”
为了不让他伤心 宋秋澄立刻抱着他的脸亲了好几口。
“可以了吗?”
“可以了。”
“你不要不开心,”宋秋澄又亲了亲他的眼尾,担忧地说:“不要把这件事放在心上,笑一笑好吗?”
盛樾神色好转,笑着说:“好,哥哥答应你。”
他果真不再问任何有关那个电话的问题。
相安无事过了两周,宋秋年没有再给宋秋澄打过电话。
宋秋澄从来不是手机不离身的人,现在每天都会看几遍屏幕,生怕错过宝贵的和哥哥通话的机会。
他还去剪了头发,因为天气渐渐变热,洗头发麻烦,特别是在有一天因为吹头发被盛樾压到床上亲了很久以后,他终于发现了长头发的坏处,——吹的时间越长,盛樾越容易做坏事。索性一刀剪短了许多,还顺便做了柔化处理,让自然卷看起来没那么明显。
他的小鸭子也一天比一天大,盛樾在院子外面挖了个直径一米多的水坑,用水泥糊好后接上了水管,往里面放满水,给宋秋澄的小鸭子当游泳馆。
因为不是活水,隔三差五就得换一换,宋秋澄倒不嫌麻烦,乐得找事做。换水不说,就连它拉在仓库里的粑粑他都会去清理,不让鸭子身上有一点味道。
他把自己社交平台上的头像都换成了自己的鸭子,那是一只很可爱又毛茸茸的黄色小鸭子,从头到脚被宋秋澄打理地很干净。
它在仓库里的笼子的门现在已经不关了,宋秋澄每天定时放它出来玩,养成习惯后,一到傍晚它自己都会回去睡觉。
有几次,宋秋澄还会把它带到屋子里去拍照,拍完后发到社交圈保存起来。
每次发鸭鸭的照片初语都会给他点赞。
他们之间的友谊因为这只鸭子出现了微妙的转机。
那天初语回学校后深思熟虑,给宋秋澄编辑了一条道歉短信:对不起,我不知道那只鸭子不是吃的,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它很可爱,希望它能健健康康长大。
宋秋澄恰好是歪在盛樾怀里收到的,被他看到之后问:“澄澄不要原谅?”
他告诉宋秋澄,这些话当着面初语是不会开口说的,已经算是非常陈恳的道歉,对初语来说骂人容易道歉难,她能说句对不起,就是真的把宋秋澄放到了心上,宋秋澄听了以后,两人互相道起歉来,好像要比谁的“对不起”更多。
日子逐渐接上正轨,宋秋澄一天比一天接受自己和盛樾已经成为合法同居夫夫的事实,他们行住坐卧都在一起,夜里相拥而眠,习惯彼此恰到好处的亲密行为。
这当然也跟盛樾在某天载他回家取了户口本到民政局注册登记完成有很大关系。
他们一人有了一本红色的小册子,在民政局宣了誓,回家之前盛樾给宋秋澄戴了一枚新的戒指,比先前那款素戒要精致很多,他说里面刻了宋秋澄的名字,藏在了隐秘的位置。
既然很隐秘,宋秋澄在看了一遍没找到后就不找了,反正它一定在戒指的某个位置。
无名指上有了两枚戒指,宋秋澄问:“我要戴两个吗?”
盛樾说:“戴这个吧,之前那个可以放在家里。”
宋秋澄点点头,把之前的戒指取下来,套上了新的,说:“我想两个都戴。”
盛樾全都依着他来。
宋秋澄说不出当时是什么感觉,茫然,却能听到自己剧烈的心跳,盛樾说去注册就像说是去买菜那样简单,但宋秋澄知道这和之前的婚礼是不一样的。
他还记得自己在写名字的时候犹豫了几秒,差点把最后一个字写错。
盛樾及时按住了他的手,笑着说:“澄澄,写你自己的名字。”虽然笑着却并不是真的开心,他生气宋秋澄的丁点犹豫。
所以在车里盛樾抱着吻他,接吻时还强势地把舌头伸进来纠缠,宋秋澄一点也没有反抗,而是紧紧攀着他沉迷进去。
盛樾亲完后跟他说:“你要叫我老公。”
宋秋澄舌头发麻,嘴唇也被撞破了,晕晕乎乎地叫了声:“老公。”
盛樾开心地吻起了他的发顶,说:“我也可以叫你老公,澄澄,老公。”
宋秋澄被一股未知的兴奋支配着,问盛樾:“我们能永远在一起了吗?”
盛樾说:“对,到我死之前,你都要和我在一起。”
作者有话说:
改了一点内容,可以清除缓存以后看。
第38章
不知不觉到了五月,气温开始有了明显变化。
五月初盛樾正式回了公司,开始每天朝九晚五附带偶尔加班的生活。
歇了小一年,重新投入工作的人有了牵挂,心情怎么也好不起来。
刚开始两天最不容易,他老想着家里那位,担心的东西都离谱,怕客厅楼梯走廊上的几张桌子凳子宋秋澄会撞上去。不厌其烦地问张姨他当天状况,比那离了六七岁孩子的父母还操心。
张姨来回就那一句话:“盛先生,你会不会想太多?”
宋秋澄连贪玩都算不上,更不爱在家里乱跑,除了每天出去放放鸭子,听了盛樾的话知道外边热,晕倒了没人能发现,他就不再往外跑,回来叼着根冰棍就在客厅看电视,乖得不得了。
吃住都由雇主提供,她当然不会明目张胆表现自己的怀疑,仅仅觉得雇主虽然平时处事老成,结了婚倒不如前边冷静,人都啰嗦起来。
不过这样也好,张永芬想,有人可惦念,活着才有乐趣。
要咽下苦水的是盛樾,他哪里过过这样的熨帖舒服的生活,二三十年没交付过的真心要全掏出来给宋秋澄,半夜里爬起来随口说一句想吃榴莲他都要披上衣服出去给人买,回去后看见要吃榴莲的人睡得比谁都香,他竟一点也不知道恼,把剥好的榴莲放进冰箱里才敢去睡觉。躺回床上时想起来忍不住发笑,心想还真有这样的人,一句话就能让人掏心窝子想对他好,自己还乐乐颠颠地什么都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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