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上人(57)

　　“人看着脾气蛮好，一点明星架子都没有。”
　　影帝演技自然没得可挑，商岳听着妈妈对谢徐谦的好评夸赞，只能腹诽回话，那你是没见他发脾气砸东西的样子。恋爱一事他没有亲口向妈妈坦白，此刻心里难免就有些打鼓，不想却听来小声一句，“儿子你去帮妈妈要张签名好伐，我拿照片给你。”
　　“？？？”商岳不禁露出惊恐神色，心想总不至于家里还隐藏着个谢徐谦的影迷吧！
　　“你什么表情，我看谢生电影的时候你还上初中呢！”
　　商岳心头一窘，哽了半天才问，“妈，你、你是谢徐谦、影迷啊？”
　　“谈不上谈不上，不过是真帅呀，气度也这么好，都有四十岁啦？看着比你大不了多少呀！”
　　商岳松了口气，又觉得不服，“本来就比我大不了几岁。”
　　“哦哦，你都三十好几了，不过看着也小，还是老天赏饭吃的，毕竟我儿子……”许秋忽然反应过来，好笑的拍了商岳一把，“妈妈在夸你男朋友呀，瞎较个什么劲！”
　　商岳瘪了瘪嘴，犹豫了会儿问道，“妈，你不生我气呀？”
　　许秋白他一眼，“生气的呀，这么大的事情跟你爸爸讲都不跟我讲？把你妈当老古董啦？还是你觉得跟爸爸亲一点？”
　　“咳……”
　　"从小就闷声不吭的，关键时候居然就知道找你爸爸？真是白生你了！”
　　商岳无话可讲，只得走近抱住妈妈，“妈，我错了。”他止不住心里发酸，妈妈不是性格跳脱的人，能这样俏皮说笑，摆明就是怕他尴尬在活跃气氛。
　　许秋愣了愣，片刻无声后拍了拍商岳的背，“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怎么还会撒娇了？跟谁学的？”
　　商岳闷声笑了笑，“跟谢徐谦学的。”
　　“噗……感情这么好呀？”
　　“嗯。”
　　“蛮好蛮好，儿子你自己开心就好了，好好工作，好好过日子。健健康康平平安安的，就比什么都强。”
　　“嗯。”
　　“对了，谢生口味怎么样啊，会不会吃不惯妈妈做的菜？”
　　商岳缓了缓情绪，站开两步，“别那么甜就行。”
　　“好好，我少放点糖。”许秋转头看了眼商岳摘的菜，当即嫌弃道，“哎哟你这搞的什么东西，好好的菜都给你择坏了！算了算了，出去让你爸来。”
　　“哦。”
　　商岳假装没看到妈妈泛红的眼眶，深吸一口气就回客厅申请换人。
　　离除夕还有两天，晚餐却比年夜饭还要热闹圆满。商岳坚持着在谢徐谦面前滴酒不沾的原则，爸妈都还觉得奇怪，但听到谢徐谦解释那句“他胃不好”，就心领神会的收走商岳的酒杯。席间就是谢徐谦陪着商国平喝了不少，说的都是些琐碎闲话，气氛融洽温情，却没有影视剧本中酒过三巡就要泪洒当场煽情场面。
　　饭后家长们带了兜兜出门放风，商岳负责收拾洗碗，谢徐谦就坐在沙发上一边撸猫一边看男友来回忙碌。等到商岳洗好碗回来，肉肉转头睨了他一眼竟就从谢徐谦膝上跳走跑得无影无踪。
　　“艹！”
　　商岳完全不懂这大胖橘的诡异逻辑，谢徐谦倒是笑着得开怀。
　　“阿姨说这小猫跟你像。”
　　商岳拒不承认，只道，“喝醉了是吧？”
　　谢徐谦笑眯眯看着他，“好像有点。”
　　商岳没想到谢徐谦酒量这么浅，就拉他起来，“那进房间躺一下。”
　　谢徐谦顺势抱住他，贴着耳畔低声，“你爸妈都很好。”
　　商岳想到谢徐谦父母都已不在，又有那样不好的经历，不由心疼起来，摸了摸谢徐谦的头发，“嗯。”
　　谢徐谦轻笑了笑，忽然问，“之前在厨房跟阿姨说了什么？看你有点激动。”
　　“这都看得出来？”
　　“我眼光好。”
　　商岳被谢徐谦的一语双关逗得笑起来，长舒出一口气回话，“我妈夸你，我高兴。”
　　“是吗？”
　　“是啊。”
　　“这么高兴？”
　　“嗯。”
　　谢徐谦心软不已，偏头往商岳脸颊亲了口，“以后都会这样高兴的。”
　　“你保证？”
　　谢徐谦点了点头，“我保证。”
　　——TBC


第52章 余田
　　在苏州家里过完春节，谢徐谦就和商岳远行度假。
　　先是去了趟俄罗斯，由奥利洪岛开始，经过贝加尔湖的冰面、在捷里别尔卡的山巅追赶极光，又辗转莫斯科和圣彼得堡，见识令人惊叹的俄国美学。而后就再飞去南北球，在新西兰某小镇闲散度日，直至到试镜前两天才收拾行装踏上归程。
　　到目前为止，电影的筹备工作都十分低调，选角更是在秘密进行。也不知冯禾用了什么手段，居然把《鬼神差》原作者三界人骗来陪同选角。虽说都是老友，但三界人个性孤僻，最懒得与人交际，见面机会就少之又少。谢徐谦当然不会放过这样难得能作弄人的机会，就早早跑去试镜现场幸灾乐祸。
　　所有来试镜的演员都没想到谢徐谦会在，气氛就格外变得紧张，却也有个别暴露粉丝秉性，几乎都忘了本职工作。大半天看下来能入眼的不多，谢徐谦面上不露，心中却难免感慨，只觉得现在要做一部好电影简直比二十年前还难。
　　这是一个什么都求快的时代，无论从业者还是观众，都已越来越不肯付出耐心。其实行内从不缺好演员，可惜好演员并不一定有好市场。谢徐谦很清楚在一部电影里，演员只是重要、但绝非关键的一环，八十分的演技二十分的人气，大多时候都抵不过二十分的演技和八十分的人气。无可厚非，毕竟谁都不会嫌钱多，也谁都不会嫌赚钱太轻松。
　　从这个角度来看，商岳实在很缺乏竞争力。幸运的是，他遇上一个并不需要演员人气来保证票房的剧组。谢徐谦丝毫也不担心，他实在想不出有谁能比商岳更适合余田这个角色，更加想不出有谁比商岳更好、更诚。
　　——情人眼里出西施？
　　脑海中忽然闪过商岳调揶揄问话的面目，谢徐谦居然心跳快了两拍，忍不住就又挂念起来。商岳试镜的时间排得比较靠后，现在应该是在剪头发。谢徐谦拿出手机发了条信息让商岳出发前说一声，他会提前离场。
　　几分钟后，商岳回复：你在也ok。
　　谢徐谦笑了笑，没有作答。
　　又一演员进场。
　　没想到还是张熟面孔——那个追求过商岳的小男生，祁乐，来竞争“黎辛”一角。
　　谢徐谦想起先前商岳提过在《柳三郎》片场跟祁乐碰面的事，他对他颇有些提防，但谢徐谦却半点没放在心上。如果祁乐脑筋清楚，就会当什么都不知道，且不说他毫无证据，就算是有，也未必有人信。像他这样的新人，或者他背后的公司，都还不具备能爆料谢徐谦“丑闻”的能力。
　　谢徐谦不动声色，祁乐也表现得沉着冷静。
　　选角组之前工作失误，把“黎辛”的试镜剧本错发成“余田”的段落，到了上周才重新补发。不过内容简单，又没有台词，影响就也不大。祁乐的外形条件很好，科班出身又已积累了些经验，演技谈不上多好但也看得过去，还有颇高人气，是看到现在最合适出演“黎辛”的人选。
　　谢徐谦是这么觉得，但冯禾并不满意。
　　果然等人走后，冯禾就说祁乐眼神飘忽，看着心机过重，这点演技最好就别接奸角，免得败观众缘。话说得有些刻薄，却不是坏事，因为冯禾肯说这两句，就表示人他看上了，只是不符合这次的选角标准。
　　“黎辛”是个哑巴，如果眼神都不对，就真是有些难为了。
　　谢徐谦打趣的问冯禾什么叫眼神飘忽。
　　冯禾没有回答，倒是三界人难得开了金口，言简意赅三个字：他心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