筝王(31)
经他这么一提,柯谨睿也想起来了,忙叮嘱:“记得别碰水,不然可能会感染。”说完他还是不放心,犹豫半晌,他又敲了下门,改口:“我进来帮你吧。”
关瓒:“???”
“别!”关瓒简直受到了惊吓,“我还没……”
然而他话没说完,柯谨睿已经推门进来了。
按理说经历过调教的关系,穿再少对方都见过,更加私密的事也不是没做,可在关瓒心里这些跟眼下这种情况是完全不一样的。就好比戏剧和现实的差别,似乎只要身处游戏,作为配合调教的服从者,他跪倒在男人脚边,接受鞭打和命令,成为任人摆布的温顺奴隶,那一刻他是心甘情愿的低他一等,并且乐在其中。可现在不同,寻常相处时他们是完全平等的,他享有绝对的个人隐私。
再退一步说,不是他不识好歹要拒绝别人的善意,只是……
尿尿这种事要怎么帮啊?!
关瓒欲哭无泪,脸颊迅速涨红,躲闪似的往里面退了退,小声说:“我自己可以。”
可惜的是这话并不具备什么说服力,因为他整个人都散发着“我不可以”的弱势,尤其是还手掌带血,衣衫不整,看着就像个生活不能自理的小可怜。
扪心自问,截止到进门前的一刻,柯谨睿的身心都是毫无旁骛的,仅是单纯想帮个忙,以免关瓒活动不便导致手心沾水,或者背部扭伤恶化。然而随着门被打开,四目相对,那种不合时宜的微妙感便忙不迭地钻了出来,而且是丝丝缕缕、绵延不绝的那种。
柯谨睿眉心浅蹙,眸光轻飘飘垂下,在少年雪白光裸的双腿处短而不经意地扫了一眼,继而看向他左手被血液洇湿的绷带。“还是我来,你别乱动。”边说,柯谨睿边回手掩上盥洗室的门,然后缓步上前,仔细扶稳关瓒手臂,先帮他站直身子。关瓒尴尬得身体僵硬,结果一绷劲儿,后背更疼了,眼眶里全是眼泪,却哭笑不得。
“你放松点。”柯谨睿忍笑,伸手轻轻拍了拍他脊背,“我又不会做什么,那么紧张,你是信不过我?”
关瓒也不知道能不能信他,毕竟……嗯……这男人平时看着挺正经,可两次游戏的玩法都是带有明显暗示的。而且真的很会玩,能游刃有余地把他这种新人调教得兴奋不止,回回都把持不住,得发泄很多次。
想到这里,关瓒及时打住念头,将注意力转移开,心想,难道是破伤风疫苗的副作用上来了,不然怎么感觉这么热?
柯谨睿在他旁边蹲下身,一手握住脚踝,另一只手提起裤腰上的皮带,淡淡道:“屋里的空调不算太冷,裤子就先脱了吧,要不等下也不方便。”他一抬眼,眸光倏而玩味,紧接着眸底悄然漫上层微妙的笑意。
从这个角度,他的视线可以轻松深入到T恤下摆,正好不偏不倚落在了轻松熊的卡通内裤上。
那条三角内裤很合身,浅咖啡色,后面是一整张熊脸,被包裹住的臀部撑得浑圆饱满。
柯先生想,还挺翘,以前怎么没注意?
关瓒不明所以,只当对方在等,于是小心翼翼地从裤腿里抽出两条腿,光脚踩着地板。柯谨睿把腰带抽出来,跟牛仔裤分开装进两个收纳筐,再直起身子站到关瓒身后。他安抚性地按住关瓒的肩膀,余下的手摸索至小腹前,正直而轻缓地拨开了内裤边缘。
“等等,还是我……”关瓒实在受不了,匆忙拦住对方手背。然而用力过猛,手心又开始疼,于是未脱口的言语戛然而止,变成了一声绵软压抑的“唔”。
这回柯谨睿不扶肩膀了,改扣着手腕,管住了,以免他激动起来再弄伤自己。他将轻松熊的内裤拉下来一些,也不嫌脏,很自然地扶住里面的东西。
太奇怪了!
关瓒满心绝望,隐忍着抿紧嘴唇,努力不去在意被别人触碰的怪异感觉。他羞耻万分地侧过头,把脑袋贴进男人怀里,做拒绝面对现实的小鸵鸟。不一会儿,哗啦啦的水声响起,如释重负的同时,关瓒也感觉自己死了一次。
被臊死的。
小解完,柯谨睿帮他抖了抖,再提上内裤,然后到盥洗台前洗手。
关瓒:“!!!”
关瓒被最后这一抖造成了暴击伤害,整个人逐渐红成了刚出笼屉的螃蟹,半天没能缓过神来。
“想不想泡澡?”柯谨睿用毛巾擦手,一本正经地问,“我来放水,你注意把手抬起来,不要碰任何东西,等洗好了叫我,我再帮你擦干。”他回头看去,注意到小家伙又蒙了,脸颊红润得厉害,看着就很有意思。柯谨睿想笑却怕刺激到关瓒的自尊心,只好继续假正经,明里建议,实则逗弄:“晚上要不要跟我睡?我怕你夜里起夜找不到人——”
关瓒窘得无地自容,险些炸掉,闻言实在顶不住了,手忙脚乱地把柯谨睿推出去。
柯谨睿听见的最后一句话是:“我不起夜!”
声音嘛,炸毛又害羞。
再后来是一声门响,世界安静。
柯谨睿人前向来游刃有余,衣冠楚楚惯了,这回终于破功,靠着盥洗室外的墙壁笑得停不下来。半晌,他掏出手机解锁屏幕,短信箱里有一条未读消息,时间显示为二十多分钟前,秦疏远发来的。
内容是:【关瓒那事,用帮忙么?】
柯谨睿脸上还有笑意,随手回复:【也好,这两天我还有其他事要处理,你帮忙查查那家人的背景,多余的不用做。】
紧跟过去的下一条是袁家的详细地址。
这短信回复晚了,但秦疏远有心,一直拿手机等着,所以再回过来的速度很快。
他说:【没问题,下周以内告诉你。】
与此同时,盥洗室内。
关瓒放了一缸热水,自暴自弃地把自己泡进去,假装是一具凉透了的尸体。过了一会儿,置物架上的手机振动再响,他这才慢吞吞地坐起来,取过手机查看。
陌生号码的短信再次被顶到首位。
【我把家里整理过了,我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以为你没来。下周日见面的事我也说了,她同意,只不过要求见到钱。其实那架琴本来就是你的,我刚才问了她保存的地方,你要是愿意,过两天我们见一面,我带你去取?】
【看见了回。】
上面两条是两小时前的,最新一条刚刚过来,内容是:
【瓒瓒,对不起……】
第26章 不敢回应
那位表哥关瓒肯定是不想见,可是他想要父亲留下的古琴,尤其是不需要花费任何代价这点,对他来说还是非常具备诱惑力的。
虽然柯谨睿给了他两千万的支票,足够满足孙艳红狮子大开口提出来的价码,但关瓒心里其实并不是很乐意花那份冤枉钱。一来,他看舅妈不爽已久,不希望到最后了,这女人还用父亲的遗物狠捞一笔。二来,他也不想欠这么重的人情,更何况这两千万不仅仅是人情那么简单,更是他一辈子都有可能还不清的债。
代价太重,还让小人得了利。
关瓒不想做从毛到骨都被屠夫物尽其用的小绵羊,所以尽管很想把号码二次拖黑,但此时此刻却不得不认真思考那条短信的可信度。
万一是骗他的会怎么样?
其实也不会怎么样,充其量就是再动次手罢了,大家有来有回,吃不着大亏。
关瓒的成长环境如此,自小就不把磕磕碰碰当回事。倒不是他性格懦弱,真就畏惧缩瑟着不敢还手,只是时间长了他看的明白,知道袁帆折腾到顶天不过是暴力发泄,多少年都出不来新花样。
这种情绪暴躁且作风强势的人在另一个角度看其实单纯得像个傻逼,简单来说,就是被施暴的人越挣扎反抗,那么疯狗就越兴奋。反之如果对方无动于衷,那他们便无法从暴力中获得满足,进而感到无趣,觉得还不如去捶一只沙包。
关瓒是在心智稍微成熟一些后摸清楚了这个规律,于是不再跟袁帆起正面冲突,更多改为冷嘲热讽地调侃。袁帆其人嘴皮子远不如拳头灵活,不出意外每次都能被气到爆炸,只不过可能是随着年龄渐长,他懂得了收敛,动手次数自然也就越来越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