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对头活该是一对(13)
“以后?”白清弦微微一哂,不好说啊,谁能肯定他俩是“以后”而不是从前就有点什么呢?哎呀,复杂,复杂,够深的。
“他们还有人想赌沈钰言进什么时候离,”苏小乐,“我就说这事儿不能赌,还没人信。”
白清弦:“他们不过想看沈钰和言进的笑话,但究竟是谁笑到最后还未可知呢。”
这一吻的时间不算太短,起码不是一触即离,沈钰闭着眼,感觉到自己腰间的手猛地收紧,狠狠圈住了他,言进嘴唇再细微的颤动他都能清晰的感受到,情不自禁时言进似乎想动动唇瓣,但是最终忍住了,他们的第一个吻止于唇瓣相贴。
沈钰的手在吻上后就从言进后脑勺重新挪回肩膀上,从触感里判断了言进的心理历程,沈钰羽睫颤动,手指蜷了蜷,抓紧了言进的衣裳。
锋芒逼人如言进,嘴唇也是柔软的,清冷矜傲如沈钰,嘴唇也是温暖的,碰在一起,并没有头破血流,场面甚至还很温馨。
分开后,沈钰避开了言进的眼神,他指尖微颤,却被言进一把抓住了,沈钰顿了顿,深呼吸,把指尖的颤抖平复下去。他们的触碰没有头破血流……但是他怕了。
他们在仪式过程中没人拿捧花,等仪式结束了,捧花才递上,两人各分出只手,一起扔,苏小乐灵活地挤到了中间位置,胳膊肘险些撞上人,定睛一看正是言进的妹妹言安安。
同为伴郎伴娘团的人,他们有过简短交流,知道对方是谁,苏小乐往旁边站了站,将正中的位置让了出来,很绅士:“女士优先。”
言安安甜甜一笑:“谢谢。”
捧花一扔,高高抛起,正好朝中间落来,言安安稍一抬手就接个正着,她举着捧花,朝两个新人晃了晃,收到捧花的祝福,也由衷祝福新人。
沈钰和言进开始跟来宾们敬酒碰杯,到了大学同学们时,众人纷纷表示乍听到他俩结婚消息被吓了一跳,牛在天上飘鱼在地上跑,岩浆里泡热水澡——简直魔幻现实,只有余风与众不同:“我觉得他俩……看着就很像一对啊。”
众人满面惊恐露出“你别吓我”的表情。
若是他俩从此能相安无事,世界和平,大家还是很高兴的,就怕婚姻这座坟墓让两人矛盾升级,以后同学会还怎么请?
开宴后沈默就不再跟沈厉一起,他陪着爱人的父母,也就是沈钰的外公外婆坐了会儿,两位老人在外地,跟沈家父子很少见面,当初见了会想起已故之人,难免伤心,如今见了已经不知从何聊起。也没待一会儿,沈默便独自走开了。
反正也没人会在意他。
沈默一直关注着沈钰,新人属于没时间吃饭有时间喝酒那类,从早上到现在沈钰怕都没怎么吃过东西,沈默备好了食物,准备找机会送过去,让孩子好歹吃两口。
沈钰和言进端着酒杯,基本就没停过,好不容易终于找到个空,沈默正准备将食物带过去,却见言进不知道从哪儿拿了盘吃食,用叉子叉着,猛地塞了一口到沈钰嘴里。
沈钰看上去差点被噎着,他没好气瞪了言进一眼,反手一叉子也怼了什么到言进嘴里,力道不小,逼得言进往后仰了仰头,两人瞪视一眼,赶紧扭头飞快嚼着嘴里的东西——能逮着点时间吃东西简直不容易。
啊……看来不用自己操心了,沈默欣慰地想。
他默默走到一边慢慢吃着,抬头看了看天,心里默念着:亲爱的,你在天国看到了吗,我们的孩子也成家了,他有一个盛大的婚礼,从此也有了自己的爱人。真的,真的很想让你看看啊……
沈默按了按眼角,平复自己的情绪,大喜日子呢,喜极而泣可以,还是不要伤感落泪得好。
仪式结束是狂欢的开始,接吻和婚礼是配套的,洞房可不是,很显然,沈钰和言进今天是要陪着一群人通宵了,想早睡?不存在的!
热闹一直持续到夜里,夜晚海边烟花放了好几轮,游轮上灯火通明,众人纷纷换上了晚宴服装,各色礼服争相斗艳,随便一挑都可以直接上红毯。有人尽情享受,也有人趁机扩展人脉,狂欢有狂欢的场所,安静的谈话也有雅座,一直到凌晨四点,两名主人公才终于解放,从热闹场所里抽身,得以回到房间。
堆了一天的笑,脸都快僵了,也实在没什么力气斗嘴,也不管什么躲避了,同住就同住,脑子里实在没别的念头了,简单收拾一番,沈钰和言进摔到床上,倒头就睡。外面最后一轮烟花炸响的声音都没吵着他们,焰火绚烂,欢呼着庆祝一场婚礼。
第11章
仪式结束后,部分人还留着多玩几天,等所有人都各回各家,才算是真正告一段落。既然婚礼也举行了,按照流程,沈钰和言进就该搬进新家了。
虽然两人没有蜜月计划,但所有人都知道你们已经结了婚,怎么说也得歇几天,放几天假,正好把这些事做了。
房子登记了他俩的名字后,按照两人的要求重新设计了下装修,原本装修很不错,因此改动不算大,直接拎包入住就行。两人的行李在此之前已经陆陆续续送过来,因此正式入住当天,他们带的行李很轻便。
他俩明明没约好,却还是在门口碰见了,见对方都没带着其他人,皆是一挑眉:看来又想到一块儿去了。
沈钰:“你叔叔找的人照顾起居,你见过了没?”
言进:“见过,你呢?”
沈钰:“之前来一次,他正联系人打扫屋子,也算见过。”
言进点点头,门口有人迎,那就是言利找的人了,他自己也清楚来这儿是干什么的,当言利的眼线,因此低眉顺眼,格外小心翼翼,但这两人既然想把他撵走,再怎么小心也不好使。
别墅二楼是卧房、书房,两人一南一北选了个卧室,中间隔着走廊和别的房间,互不打扰。入住第一天平平无奇,言利找来的人本来做好了被刁难的准备,却什么也没发生,两人也没挑他的刺,这反而让他心神不安,本来预计有一套表诚心的戏码,结果没给他发挥的机会。
他本以为自己多少能待些日子,帮言利做些事,没想到第二天,两位看着好相与的主人家就发作了,一发作就是大戏。
午饭端上桌,言进还没坐下,一扫桌子上的菜,顿时沉了脸,把人叫过来。
那人看着他脸色心头咯噔一下:“言总?”
言进指着一道菠萝咕噜肉:“菠萝,沈钰菠萝过敏你不知道?”
要照顾主人家饮食,自然是要知道忌口和喜好的,这就是言进跟沈钰给他挖下的坑了:沈钰只说了自己不爱吃的,没回答忌口;而言进只说了自己忌口的,没说不爱吃什么。
沈钰确实菠萝过敏,小时候吃过后口舌发麻还会吐,后不再碰,长大后有一次误食,但吃得少,只有口舌略麻,没其他症状了,不严重。
沈钰瞧着那道香菇滑鸡:“他不爱吃香菇,你也没记?”
那人冷汗都下来了,做了不喜欢吃的还能找借口,可这过敏的东西居然端上桌,是重大失误!完全可以炒掉他。用正当理由辞了他,就算言利也无话可说,本来言利也没指望自己找的人能待多久,但这才一天,也太快了!
“我、我……”说什么,说你们压根儿没告诉我?这种辩解是无效的,他们摆明了故意,此时任何说辞都能被他们打成狡辩。
“过敏的东西也敢端上桌子,吃出问题来你负责?”言进冷冷道,“你可以收拾东西了,以后不用再来。”
他还想最后挣扎一下:“言总,我是,您叔叔……”
“叔叔那边我亲自去说。”言进软硬不吃,“还不走?”
那人再不甘愿,也只能吐出一个“是”字,很快便收拾着自己的东西丧气地出门了。
沈钰悠悠落座,拿起筷子开始吃饭,他尝了口香菇滑鸡,点点头:“他手艺还过关。”
言进受不了香菇的味儿,他筷子伸向菠萝咕噜肉:“言利找他来,不能太敷衍,不然怎么顶着我俩的压力留下来。嗯,还成,我家王叔手艺更好,待会儿我就打电话让他过来,以后跟我们一起住。你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