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影帝隐婚是会被撩的(83)
柯以新曾经就见过他因为母亲的离开暗自自责,拿小刀伤害自己。
过去这么多年,柯以新都没有忘记那天他割破的手指头,和滴滴答答流了满作业本的血。
此刻看到这些消息,柯以新仿佛能看到他得不到回应逐渐心灰意冷的眼眸,顿时紧张起来,慌忙拨通了他的电话。
身旁的裴书临注意到他微微颤抖的手,轻声问道:“怎么了?”
柯以新看着他,咬紧了唇没有说话。
见状,裴书临没有多问,轻轻搂住了他:“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在的。”
“嗯。”
电话拨通,那边迟迟没有接起来,柯以新的心悬得更高了。
就在无人接听快要自动挂断的时候,手机“嗡”的震动了一下,接通了。
“喂。”电话那头传来白修竹的声音,伴着呼呼的风声,听着有些模糊。
“你在哪儿?”柯以新问。
“啊?你回来了吗?”白修竹在那头大声喊道,“我打了你好多电话呢。”
柯以新也提高了音量:“嗯,我知道,你现在在哪里,我去找你。”
“找我?快两点了,怪冷的,算了,还是我明天去找你吧。”
柯以新一听就怒了,顾不得裴书临在,低吼道:“你他妈也知道现在什么时间,大晚上的你在外面瞎跑什么?给我定位,立刻!马上!”
吼完,电话那头大风呼呼了足足有五秒,才传来白修竹弱弱的一声:“哦。”
收到定位,柯以新沉着脸挂断电话,看向裴书临正要开口,裴书临已经明白他的意思让夏予掉头了。
见状,柯以新绷紧的五官松了些,侧身轻轻抱住他:“谢谢。”
裴书临安抚地揉了揉他的头:“嗯。”
机场距离白修竹定位的海边不远,三十分钟后,车就开到了。
这片海域的景色很美,附近有个小渔村,在政府扶持下形成了个小规模的旅游产业,村民在夏天能挣到不少钱。
夏予把车停在了海边的一个挺大的烧烤摊旁边,大冬天的,烧烤摊还有营业,亮着灯看起来很温暖。
柯以新一下车就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老板,再来十串掌中宝!多放点辣!啧,算了,不要辣。”
“好嘞!”
一眼看到烧烤摊旁一手两个串啃得正欢的青年,柯以新先是松了口气,随即拉下脸一字一顿地叫道:“白!修!竹!”
“嗯?”青年应声抬起脸,看到来人,有些惊讶,“你怎么这么快?”
“大晚上你跑这儿吃烧烤?”柯以新压着火。
“郁闷,来散散心。”白修竹说着笑了笑,“大晚上的冻死我了,好在碰到烧烤摊了,你要不也来几串?”
说完,见柯以新还是瞪着自己没有说话,白修竹便讨好地笑了笑,把手里的鸡翅递到他嘴边:“可香了,你尝尝?”
烤熟的鸡肉洒了孜然和椒盐,确实很香。
柯以新冷哼一声,一口叼住了鸡翅。
白修竹嘿嘿一笑,向老板又要了些串。
啃完一个翅,柯以新的心情平复了些,这才注意到白修竹棉外套里面穿着的居然是薄薄的病号服,他的眉头顿时皱了起来:“发生什么事了?”
“没……”
柯以新脸色一沉:“别骗我。”
白修竹轻叹口气,说:“我家烧了。”
柯以新一惊:“烧了?”
“嗯,是我不小心,还好没烧到隔壁,但毕竟是租的房子,我的积蓄全赔进去了。”
“钱没了可以再挣,你人怎么样?受伤住院怎么还跑这地方来?”柯以新有些急了,很想看看他有没有哪里受伤,又不敢随便上手去碰,一时有些无措。
“我人没事。”白修竹垂下眼,很轻地抽了下鼻子,“可是阿新,我的钱,挣得没那么容易的……”
听到这话,柯以新微微一怔,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忙道歉道:“对不起,我……”
“没事啊,道什么歉,难受是挺难受的,但我不至于跨不过这个坎儿。”白修竹笑了下,“我跑这儿来,是因为别的事。”
“什么事?”
白修竹没回答,而是看向他身后远远站着的裴书临,喊道:“裴先生,你介意收留无家可归的小可怜一段时间吗?”
裴书临:“不介意。”
“谢谢!”白修竹又喊了声,视线回到柯以新脸上,“回去说。”
柯以新点点头:“嗯。”
回去的一路,白修竹都没有说话,歪着头闭眼靠在副驾驶的椅背上,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
路灯的光影在他苍白的脸上闪过,他眉头微蹙,脆弱得仿佛随时会被光影击碎。
想到他穿着那样在海边冻了那么久,柯以新心里很难受,他隐隐有种预感,白修竹要说的是件很不得了的事,是比他赔上了全部积蓄更让他无法释怀的事。
这时,一旁裴书临的手机忽然震动了一下,他拿出来看了眼,是黎安卿的消息。
-我记得你们是今天回来吧?
裴书临只简单回了句个“嗯”。
过了两分钟,黎安卿才又发了条消息过来。
-白小猪有联系小柯吗?
看到这句话,裴书临的眉头很轻地皱了起来,抬眼从后视镜里看了白修竹一眼。
有感应似的,白修竹正好睁开眼也从后视镜看了过来。对上眼,似乎从他的视线里觉察到了什么,白修竹伸出食指竖到唇边,冲他扯出了一抹浅淡却又苦涩的笑。
裴书临点点头,关掉了手机屏幕。
他有必要暂时保持沉默。
第64章
车子开了一个多小时才到, 白修竹说晕车,一进别墅就冲进卫生间抱着马桶把烤串吐了个干净,吐完出来他脸色煞白地瘫倒在沙发上, 好一会儿才缓过来慢慢坐了起来。
裴书临给他倒了杯热水, 看他脸色这么差, 就说要送他去医院。
没想到白修竹一听到“医院”两个字, 慌得把水杯都给打翻了。
水杯掉在地毯上, 水流出来把地毯打湿了一块。
白修竹忙抽了好几张纸巾蹲下来, 一边擦一边懊恼地道歉:“对不起啊, 这地毯很贵吧?还好是白开水,晾干应该没事吧?”
“没事。”裴书临蹲下来帮忙一起清理好了。
柯以新又倒了杯热水过来, 有些无奈地看着他,“我知道你不喜欢医院,但不去医院真没问题吗?不然我找我朋友过来给你看看?”
白修竹苍白地扯了下嘴角:“快凌晨三点了,别麻烦人家, 我洗个澡睡一觉就好。”
想到秦笙也是刚回来,这会儿肯定正在睡觉倒时差, 柯以新也确实不好把人喊过来,就点点头说:“好吧, 我找套睡衣给你,你简单洗洗就出来,别在里面待太久。”
“好。”白修竹说。
趁白修竹洗澡的时间, 柯以新和裴书临把客房里奶奶的专用床单被套什么的收了起来,换了柯以新搬来时候带来的那一套上去。
简单收拾好, 白修竹就洗好出来了。
看他病恹恹的样子, 柯以新不忍心追着问还发生什么事了,把人往被窝里一塞, 让他先休息好了再聊。
等柯以新和裴书临把自己收拾好躺在床上的时候,天都微微有点儿亮了。
身体很疲惫,柯以新很快睡着了,但他做了个很不好的梦。
梦里他回到了小时候,看到小小的白修竹面无表情地拿小刀削着铅笔,削着削着,刀刃忽地一偏,削掉了食指一块肉,鲜红的血一下冒了出来,染红了白净的作业本,柯以新的心一下慌了,可白修竹却不知道疼似的,抬起一双无神的眼睛,看着他,说:“我妈妈不要我了,阿新,我没有妈妈了。”
梦醒了,柯以新还是难受得不得了,整颗心像是被狠狠揪在一起,疼得他无法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