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懂点女装的(52)

　　到了晚上，计划是完成了。
　　不过画着草稿的某个人，时不时就要瞥门口一眼。
　　晚上十点。
　　马上就要门禁了，也不见得有人回来。
　　徐卫磨了磨牙，把ipad一关，刚准备上床睡觉，门口忽然传来点动静。
　　“吱呀——”
　　门被推开了。
　　耳朵动了动，徐卫按照排练了无数次的表情，下巴微抬，转过身抱着胸，面色不善瞪圆眼道：“怎么，你没看到我的便利贴……海康学长？”
　　鲁海康和他打了声招呼，很是诧异道：“你也有便利贴吗？”
　　徐卫：“……？”
　　徐卫：“……啊？？”
　　“就是这个啊！”
　　鲁海康一张把黄色的便利贴黏在了他桌面上，摸着下巴一个劲盯着瞧，神情严肃地仿佛在解决什么未解之谜。
　　“你说，老隋让我把这个句号带回来，是什么意思？”
　　徐卫：“……”
　　徐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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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过了这么多天，想到那个句号，徐卫脸无端都有转黑的趋势。
　　不过这时，房间门被敲了敲，一道低沉而严肃的声音道：“徐卫，出来吃饭。”
　　徐卫倏地回过神来，应了声“来了！”。
　　他连忙用湿纸巾擦了脸两下，又拿着桌上的本子随手扇了扇。
　　确定脸上没那么烫，才从房间出来。
　　徐父刚好做完饭。
　　他就顺便帮忙把饭菜拿上桌。
　　徐傲坐在客厅里看电视，低着头一直在看手机。
　　他妈和他一样，坐在客厅，戴着眼镜，一脸认真地盯着手里的资料。
　　徐父脱了围巾，擦了擦手，坐了下来。
　　徐卫也拉开椅子。
　　两个人坐了下来，看了看时间。
　　离十二点还有六分钟。
　　他和他爸面对面，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过了六分钟。
　　徐傲准时站了起来。
　　徐母看徐傲站起来，才跟着一起起身，两个人拉开椅子坐下。
　　徐母满意地笑了笑，“嗯，吃饭吧。”她看了眼徐卫，又和徐父道，“下次晚几分钟再做菜，不要让人等。”
　　徐父她碗里夹菜，闻言，瞥了她一眼道：“你们俩不要在午饭前做计划。”
　　“那怎么行，”徐母道，“我的时间不等人，儿子的时间也不等人。”
　　她夹了一筷子菜给徐傲：“你现在初一了，好好打基础，妈妈等你高一也送你出国。”
　　徐傲“嗯”了一声：“行。”
　　于红和徐傲说完，又看过来，“徐卫，江大你感觉怎么样？”
　　她顿了顿，道，“妈妈今年努力一点，等研究生我也送你出国读。”
　　“妈，还是算了。”徐卫连忙擦了嘴，道，“我自己考个研就好。”
　　徐卫这么说，她便点点头：“也好。”
　　“你学的商科，在国内读还能积累点关系。”
　　徐父瞪眼：“不行，徐卫也得出去。”
　　于红点点头，表情又有点苦恼，“也是，你姐和你弟都是要出国了，就你没出……妈还是送你出去。”
　　徐卫安慰她：“江大就很好啊，我又不爱动，不出也无所谓。”
　　“我和姐和徐傲又不一样，我不是读书那块料。”
　　听到徐卫这句话，于红这才像轻了个担子，眉头一松。
　　她又开始讲起徐以骄和徐傲的事：“你姐现在了不得了哦，不少研究室都要她呢，还好当年妈妈努力了一把，把她送出去了。”
　　“你弟也是，和你外公从前一模一样，那个劲啊，妈妈也一眼就看出来了。读书还是重要啊，也不知道现在是怎么回事……”
　　于红讲起徐以骄，徐傲，又滔滔不绝起来。
　　徐卫默默吃饭，左耳进，右耳出。
　　他爸妈都是初中数学老师，两个人一个办公室的。
　　不过他外公是下过乡的知识分子。
　　他妈从小就崇拜外公，一心想要上大学。
　　只是高考的时候，姨妈考上了，但他妈两次都落榜了，最后去读了师范大专，在临江的隔壁市，临晋当初中老师。
　　也因为这些，他妈对成绩，学历一直有执念。
　　不过他家或许是有外公遗传的基因在，像他，感觉读的还有点浑水摸鱼，也考上了江大。徐以骄更是从小就展露出与众不同来。
　　也不是说天才的智商，就是那种自律，早慧的劲头，和他小时候贪玩就不一样。
　　所以徐卫刚六年级，他妈就一咬牙，把还在读高一的姐姐送出国了。
　　“她有这个天赋，合该让她接受最好的教育。”于红是这么说的，“别像我当年一样，被耽误了。”
　　本来家里还算是小康家庭，因为姐姐出国，所以压力一下大了不少。
　　他爸妈也从中学辞职，在外面办起了补习，但钱还是不够。
　　徐母干脆一咬牙，直接去更发达的临江开补习班。
　　两个人实在太忙，只能把还在徐卫留给外公外婆照顾
　　而那个时候徐傲太小，就留在他们身边，跟着一起在临江读书。
　　于红后来是这么跟徐卫这么解释的。
　　不过其实徐卫自己倒是知道，大概率是因为他不像徐傲和徐以骄小时候那样早慧，所以估计觉得他在哪读都差不多。
　　他就是从小都在临晋长大，到高三才转来临江读，所以和爸妈有时候还是隔了一层，稍微有点生分。
　　徐卫对此倒是很豁然，倒也不至于特别伤心。
　　毕竟三个孩子嘛，没有偏重也不可能。
　　而且他还有外公外婆，爷爷奶奶的爱，也差不多了。
　　只能说他老是没赶上好时候，爸妈之前赚钱赚的红红火火，结果高一他刚准备分班，他妈又生病了。
　　他就想想就没和他妈说想读艺术生的事，反正他确实只是喜欢看漫画，画漫画而已。
　　结果高三读到一半，补习机构又不能接着办。
　　他妈刚养好病，他们在临江买了新房，雄心勃勃地准备扩建，后来又退费退课，违约赔钱和房贷的，连徐以骄都寄了钱回来，但还是差了一些。
　　他爸从来都是跟着他妈，他妈要干啥他就点头，自己从来没存过私房钱。
　　其实姨妈倒是给了钱，但是他妈要强，不想收。
　　徐卫高中和钟依行一个cosplay社的，钟依行家里都做生意，钟依行也爱做衣服。
　　他从高中就帮着钟依行做模特，攒了点钱。
　　到后面女装直播，也是他和钟依行商量出来说试试，反正道具cos服地点都是现成的，能捞一笔是一笔。
　　谁知道还真赚到了。
　　解约之后的钱，一部分钱给了爸爸，剩下的钱做学费和读书费。
　　他妈还以为给了徐卫读书的钱，其实他转回给他爸了。
　　他爸老实人一个，徐卫让他别和妈讲，他沉默半天，就问了两句“辛不辛苦？”和“没有犯法吧？”。
　　徐卫都给他爸逗笑了：“不辛苦，不犯法，你放心。”
　　他爸就没再问了，拍了拍他的肩。
　　没办法，徐卫知道他妈的性格。
　　妈就喜欢体面，好面子，要是知道他暑假赚了钱，铁定要打破砂锅问到底，非要问出来是怎么个赚法，所以徐卫不想和他妈说。
　　现在他妈妈又想了别的赚钱的办法，慢慢又有了起色。
　　徐卫吃的差不多，徐母又打开了手机，和他姐视频。
　　因为这个点正好徐以骄那边是晚上八点，那是徐以骄会空出来的视频通话时间。
　　徐卫和徐父收拾碗筷，他还听见徐母和她姐打电话的声音，“……说什么呢，当然不用再给回来了。”
　　“你自己留着钱用，我们这边不需要，钱早就够了。”
　　吃完饭，徐卫帮忙把碗收拾了，徐父洗着碗，低声道：“你想出国要直说，你不说你妈听不懂的。”
　　“我没啊。”徐卫诧异地看他爸一眼，“爸，我真没想出国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