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的妈到底是谁(111)

　　“师哥，谢谢你帮忙，”沈浪霆目露真挚之色，笑容洒脱，“你是我们S大的骄傲，虽然不同系，但是不影响我们这些师弟崇拜你。”
　　师弟太多，恭维的话也听太多了，不过能从沈浪霆嘴里听到这类话，李慕泽仍旧感到愉悦，眼底透出几分谦逊，“不敢当。”
　　沈浪霆帮师哥开车门，亲自把人送上车，两人隔着车窗再次挥手道别。
　　等沈浪霆重新回到十七层，阮京默已经换好衣服在休息室里等他。
　　正如李慕泽所言，阮京默刻意换了一身休闲服，穿得像要去打高尔夫，白衣白裤，脚底踩着一双运动鞋，看上去干净清爽，尤其是笑起来的时候，多了几分少年的朝气，说是大学生一点也不为过。
　　沈浪霆一把将人搂进怀里，摸摸这儿，摸摸那儿，亲了又亲，总之是毛手毛脚的没闲着，把能占的便宜都占尽了，才舍得放手。
　　到了午饭时间，两人来到约定的餐厅用餐。
　　来之前就打过电话，等他们落座的时候，菜已经上齐了。
　　沈浪霆可能真是饿极了，先是灌了一大口冰饮料，然后执起筷子开始往嘴里塞东西。
　　他吃的开心，阮京默自然也跟着开心，只不过眼底藏着不易察觉的忧虑，仿佛有很多心事不便畅所欲言。
　　“喜欢就多吃一点。”阮京默为他加菜。放下筷子，开始剥虾，一颗一颗地往他盘子里放。
　　他道谢，一边吃一边观察阮京默的神情，“京默哥，你不饿吗？”他把尾音拖长得长长的，听上去慵懒又随性。
　　“我还好，”阮京默笑了，笑容好看都让人怦然心动，“可能喝了太多茶，没感觉有多饿。”
　　“所以说，饭前少喝茶。”沈浪霆加了一块龙井虾仁放到阮京默的餐盘中，语气霸道之余竟然还夹杂着一丝撒娇的意味，“我给你夹的菜，必须吃完。”
　　阮京默抿嘴一笑，点头道：“好。”即便没有什么食欲，还是遂了沈浪霆的意愿，把虾仁送到嘴里。
　　然后沈浪霆又给他夹了两块，还有其他的拌菜。他不得反抗，一点点全部吃完。
　　“你刚才去哪里了？”阮京默好奇问。
　　换完衣服去休息室找人，却发现人不见了，问秘书也不清楚。
　　沈浪霆语气轻松道：“刚才碰见一个熟人，我师哥，S大的名人。”
　　“原来是李总。”阮京默在说出这个称呼的时候，眼底闪过一丝异样。
　　沈浪霆咀嚼着嘴里的美食，漫不经心地瞅抬眸扫一眼，淡淡应声。
　　沉默一小会儿，阮京默再次开口：“你最近总去看褚辰的比赛吗？”
　　沈浪霆的眉梢微动，迟疑两秒，大方承认：“是啊，我怀疑他跟奔奔的身世有关。”
　　“什么？”阮京默惊讶得微微拔高声调，很快白了脸，拿着餐具的手不易察觉地轻颤着。
　　沈浪霆是一个非常敏锐的人，瞬间察觉到他的异样，抽张纸巾擦了擦嘴角，依旧用轻松的口吻说：“你会很惊讶吗？”
　　“有一点，”阮京默稳住声线，“你为什么怀疑他。”
　　沈浪霆将用过的餐巾纸折叠成正方形，压在杯子底下，然后两臂搭在桌沿，正面迎上阮京默疑惑不解的眼神，“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何斯体质。”
　　闻言，阮京默僵硬地握着餐具，感觉头皮发麻，他的眼神晃了一下，很快又恢复镇定，缓缓放下手中的餐具。
　　不想再欺骗沈浪霆，所以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沈浪霆也不为难他，自问自答道：“何斯体质，很少见，听上去有点惊世骇俗，属于男人的一种特殊体质，可以生孩子。”
　　“你会歧视这些异类吗？”阮京默面无表情地问。
　　“何斯体质不是异类，只是属于男性专属的第二体质，生孩子可不算是异类，这世界上任何可以孕育生命的人，包括动物，只要拥有母爱，都是伟大的存在。”
　　沈浪霆的声音变得正经而低沉，拿起冰饮料喝一口润润嗓子，继续说：“至于你说歧视，怎么可能？我羡慕还来不及呢，何斯体质很棒，你看我家奔奔，不感冒不发烧，智商超高，长的还壮，有几个孩子能跟我儿子比。”
　　这一番话传到阮京默的耳朵里，脸色明显缓和不少，“我觉得......你调查的方向可能错了，褚辰就算是何斯体质，也不太可能是你要找的人。”
　　“你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沈浪霆一脸认真地问。
　　阮京默皱眉思索，谨慎地回了一句：“他已经结婚了，而且他和李总的感情特别好，不可能....”
　　“正是因为这样，我才更加怀疑他，”沈浪霆出声打断，目光变得幽深晦暗，从中透出几分张扬的自信，“意外的一夜情，何斯体质，已婚人士不方便露面，为了不破坏家庭幸福，只能把奔奔送到我身边，听上去很合理。”
　　“怎么可能！”看着沈浪霆无比自然的神态，阮京默当即心慌，厉声反驳道，“奔奔与他无关，绝不是他。”
　　沈浪霆特别淡定自若，保持原来的姿势看着对面的男人，眯了眯眼，好一阵子没开口说话。
　　偌大的包间内，突然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许久，都没有人说话。
　　缓了半晌，阮京默终于意识到自己的反应过于敏感，立刻调整情绪，又沉默了两分钟，才艰难开口：“我只是觉得.......他和奔奔......不可能，长的也不像”
　　“京默，你看上去不太妙。”沈浪霆身体前倾，近距离观察阮京默像是蒙了层纱的眼眸，“你是不是很介意我的过去，我有过前任，有过一夜情，还有一个来历不明的儿子。”
　　“我没有，我不在意，每个人都有过去。”
　　阮京默急忙解释，说完这些，盯着餐盘出神数秒，再开口时语气轻柔许多：“如果你真的怀疑褚辰，可以当面问他。”
　　沈浪霆露出一个莞尔的表情，缓慢地点了点脑袋，然后将臂肘从餐桌上移开，坐直身体后，他双臂环胸，悠悠地开口道：
　　“我想让他主动找我坦白，而不是我用一种揭穿谎言的方式去质问他。这样也许会减少他的心理负担，也可以为我的愤怒找一个台阶。”
　　他的语气不急不缓，没有夹杂着任何显而易见的态度，言辞间所要表达的含义却很明显。他停顿一瞬，视线落在阮京默的脸上，漆黑的瞳仁一眨不眨地看着对方，接着道：“京默，我最讨厌被人欺骗，如果让我去主动找人摊牌，依照我的性子，我还真不一定能轻易原谅他。”
　　最后一句话的音调极轻，意义却重千金。
　　就好像一块巨石毫无预兆的从天而降，直接砸到阮京默的头顶。
　　阮京默被压的一点挣扎的余地都没有，立刻生出一种溺水般的窒息感。
　　挫败，焦心，惶恐....
　　一时间所有情绪涌上心头，他感觉视线有些虚晃，耳边响起嗡鸣声，周围的一切景象都模糊扭曲了。不到两秒的时间，他手背上的青筋爆起，甚至出现幻听，听到了属于婴儿的哭闹声。
　　他的脸色过于惨白，这副情绪失控的模样落入沈浪霆的眼中，后者终究是于心不忍。
　　沈浪霆在心里叹口气，站起身走到他身边，伸手揽住他的肩膀，手掌轻拍他的脊背安抚，声音温柔地说：“京默，没事吧，哪里不舒服？”
　　被熟悉的气息包围，阮京默紊乱的情绪得以缓解，眼眸渐渐恢复清明，理智回归。他稳住心神，对沈浪霆微微一笑，轻声说：“浪霆，我想喝杯冰水。”
　　沈浪霆去拿自己的冰饮料，发现里面已经没有了，便道句：“你等等。”
　　然后低下头，安慰似地亲吻阮京默的额头，生怕男人再次情绪失控。沈浪霆随手拿起一个空杯子，转身进了包厢内的备餐间，打算找一些冰块。
　　他前脚刚走进备餐间，身后很快传来轻慢的脚步声，紧接着门被关上。
　　“咔嚓”一声，门被反锁了。
　　他拿着杯子的手一顿，回头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