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农场主相亲对象闪婚了(116)
二姑妈抿抿嘴:“我先回去商量一下,他们只知道他死在牢里了,不知道具体是干了什么事,兴许知道了就不想要了。”
小城市的的人脉家族联系紧密,郎洋洋和庄硕的上一辈人刚好是从农村走到城市的那一批,对家乡故土的依恋程度很高。
二姑妈回去了。
“奶奶和堂叔年纪大了,是念旧心软,但还是明事理的,没事。”庄硕在床边的板凳上坐下。
一大份粥郎洋洋只吃了小半,庄硕把剩下的打扫了,收拾好饭盒。
郎洋洋嗯了一声,脑袋很重,像是无法负担这样复杂的思考一样,连眼神都是呆滞的。
“我好困。”
才一个晚上庄硕的下巴上就冒出了青涩的胡茬,他给郎洋洋掖好被子,“睡吧,我在这儿陪着你,你的手机我也看着,有事我跟你说,放心吧。”
郎洋洋昏昏沉沉睡了半天,再醒来的时候已经过了十二点钟,点滴已经打完,庄硕趴在床边睡觉。
躺了太久背很痛,但是又不敢动,怕轻轻动一下庄硕都会醒来。
因为庄硕的手放在自己的腿上。
郎洋洋静静地看着庄硕的脸,前两天忙着项目的事情,好不容易结束自己又半夜发烧。
向来活力十足的庄硕此刻也一脸的憔悴。
郎洋洋心里爱他,感谢他,这样看着他的脸,竟然觉得心里安稳了很多。
隔壁的小孩应该是回家了,病房里很安静,郎洋洋觉得脑袋松快了一些,但是身体还是很沉重,温度也没有降到正常温度。
就这样呆了一会儿,郎洋洋发现有人在病房门口往里探头。
是庄硕妈妈来了。
郎洋洋轻轻招手:“妈。”
和庄硕结婚的前两三个月,郎洋洋是不太等叫得出“妈妈”的,从小也没有叫过,又是闪婚,一时间很难适应。
但是庄爸庄妈很随和,说叫阿姨叔叔也可以,怎么顺口怎么来。
是在二姑妈被骗事件之后,两家人常常相聚,听着庄硕喊爸妈,郎洋洋也慢慢习惯了。
他声音和动作都轻轻的,但庄硕立马就醒了,看向郎洋洋:“怎么了?上厕所吗?”
“爸妈来了。”郎洋洋说。
庄妈庄爸走进来,拎着一个大保温盒,还有切好的水果。
庄妈念叨着:“怎么这么突然,庄硕跟我们说的时候我们都吓死了。”
“现在好点没?”庄爸问,到床头柜上把午饭摆出来。
郎洋洋嘴唇发白,因为高烧出汗太多,缺水,嘴唇干得起皮。
他笑笑说:“好多了,昨晚温度就降下来了。”
两个长辈也已经听庄硕和二姑妈说了郎志文去世的事情,但是没有开口说,怕哪句话说不对了让郎洋洋伤心。
他们的家庭氛围都很好,有时候也不能完全设身处地的站在郎洋洋的角度去思考问题。
只是庄妈妈是个性子急的,看郎洋洋一脸憔悴,忍不住说了句:“怎么舍得让你这样,真是的。”
郎洋洋一听就明白了,只是笑笑,没说话。
很多年前他也曾无数次的想问问,问他们怎么舍得的,难道自己天生就没福气吗?
现在倒是随和了很多,只是觉得生病真的很难受。
想了想,开口安抚一下长辈,“没事的,只是发烧而已,过两天就好了。”
“是啊妈,人哪有不生病的。”庄硕也说。
庄妈妈想了想,叹口气松快一下,笑着说:“也是,咱们中国的古话里有这个说法,发烧是身体在排毒,有些东西郁结在身体里,会把人堵坏的,病一场可能是好事,把这些东西都排出去,以后咱们就能健健康康的。”
这番话二姑妈也刚刚说过,郎洋洋和庄硕开始觉得很有道理。
庄妈庄爸做了午饭过来,都是清淡的菜,炖了个排骨汤,说要吃点肉才有力气恢复。
但郎洋洋胃口不佳,吃不下多少,吃到后面的时候看着这几个菜有点愧疚。
人家辛辛苦苦做的,自己却没吃几口。
“是不是吃不下?”庄妈坐到床边。
郎洋洋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庄硕就先说了,“妈,洋洋生病胃口不好,能吃这么多也很好了。”
“我知道。”庄妈嗔怪一句,完了忍不住笑他:“你用不着这么着急忙慌的给洋洋出头,搞得我是什么恶婆婆一样。”
他们一家的相处总是这么轻松有趣,郎洋洋没忍住笑了。
庄妈见他开心,又接着说:“我的意思是吃不下就不吃了,我切了水果过来,橙子草莓车厘子都有,吃点水果也好。”
“谢谢妈。”郎洋洋接过装水果的盒子,每样都洗干净了切好整整齐齐放着,还很新鲜,大概是出门前才弄的。
庄妈说:“我还带了酸奶,就是你给我们买的很好吃的那个。”
郎洋洋笑着点点头,吃一块橙子,瞬间觉得嘴里清爽很多。
“庄硕,把剩下的饭吃了,别浪费。”庄爸坐在床尾的椅子上说。
庄硕笑:“好,我知道了。”
病房里大家小声的聊着天,你一句我一句的,郎洋洋心情也好了很多。
吃完了饭,爸妈要回家了,说晚上再送饭过来。
“不用了妈,我们自己做就行。”庄硕说。
郎洋洋也补充:“嗯嗯,太麻烦了。”
庄妈摆摆手:“有什么麻烦的,我一个退休的时间多得是。对了,你们二姑妈早上是不是来过了?”
话音刚落,二姑妈就出现在门口,脸色不是很好,见了庄妈妈扯出一个微笑,“姐姐来了。”
“怎么样?”庄妈心急直接问了出来。
说完反应过来,转身看向郎洋洋。
郎洋洋已经猜到了,并不介意他们在自己面前聊这个,对于这个事情已经看得比较开。
只是突如其来的高烧让他看起来很受伤。
“姑妈,二奶奶她们怎么说?”郎洋洋主动开口问,表明自己确实不介意,也没有那么敏感。
二姑妈把包包放在床头柜上,坐下说:“长辈还是说最好落叶归根,我也不知道怎么好。不过决定权还是在你手上。”
四个人围着病床,郎洋洋有点紧张,转头去看庄硕。
庄硕在床边坐下,没有说话,只是把郎洋洋有点冷的手握进自己手里。
庄硕的手永远都那么干燥温暖,掌心有茧,摩挲自己掌心的肉时有奇妙的触感,宽大有力,很让人有安全感。
长辈喜欢见到小辈恩爱,郎洋洋和庄硕感情好,他们可能比本人还开心。
“嗯……”郎洋洋想了想,既然自己不在意,那就随长辈的意就好,于是说:“那就听二奶奶和堂叔的。”
二姑妈轻叹一口气,说:“好,那等你好了我们就去把骨灰接回来,现在已经不让在乡下土葬了,得去墓园,买个偏僻的位置,安置了吧。”
“二姑妈。”
“嗯?”
“骨灰必须要去接吗?”
二姑妈苦涩道:“是啊,骨灰也没办法寄。”
郎洋洋微微抿唇,不说话。
在场的人互相看,都理解郎洋洋的处境,他心里的怨可能都还没有消干净。
但是他是唯一的儿子。
郎洋洋心里很不情愿,但是想到自己要是不去,那就要二姑妈自己去,那绝对不行。
他抬起头,“那好。”
“哎呀,这病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好呢。”庄妈妈说。
二姑妈想了想,说:“也是,其实就是去拿个东西,那边都会弄好,就一个小罐子而已,我自己去吧,明天出发,后天就回了。”
郎洋洋:“不行,姑妈,我跟你一起去。”
二姑妈:“没事,你在医院好好休息着。”
“姑妈……”郎洋洋身体还虚弱,说话的声音自带委屈氛围。
“要我说啊,就让庄硕去。”庄爸突然插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