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金主抛弃后我又去跪着求他了(71)
“不用了罗姐,”许致大大方方的说道:“我和唐总已经结束了原来的关系,我住在这里并不合适,如果唐总今天有事,那我先回去,改天再来。”
罗姐还欲再劝,唐家远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刚洗完澡,头发刚刚吹干,蓬松而松弛,身上穿着灰色的家居服,踩着拖鞋,一手插兜,一手垂在身侧,走了过来:“罗姐,准备准备开饭。”
罗姐点头,转身去了厨房。
唐家远坐在许致对面,他身高腿长,往那儿一坐,不像是坐在沙发上,倒像是坐在皇帝的宝座似的,许致看向唐家远,每次见到唐家远,他心里都不禁感叹,眼前这个握着如此庞大权利、金钱的男人,便是穿一身简单地家居服,身上所透露出的高贵和威视也让人看了不免心生惧意。
这样高高在上的人,最好的方式是和他有关系,又保持联系。
然而今天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唐家远身上除了他本身强势的气质之外,还带着男人发泄过之后的餍足和慵懒,浑身上下的隐匿的性感让任何男人女人看见了都不自觉地想要去靠近,去臣服。
许致很庆幸自己是喜欢女人的,尽管这么多年他从未和女性有过逾矩的交往。
“唐总,”许致温和地开口,语气里有些调侃的意味:“看起来心情很不错,有什么好事发生吗?”
唐家远呵呵一笑:“人我以前也带给你见过,今天一起吃个饭。”
许致闻言难掩好奇:“我见过?”他在脑海里快速的搜索了一遍这些年唐家远带他见过的人,唐家远带许致见过不少人,投资商、政客、制作人、导演等等,但这些人当中能够和唐家远发生这样关系的——许致想起来了,他有些诧异的看向唐家远:“陈星杰?”
唐家远并不惊讶许致能够这么快猜出来,他从来都是一个聪明人,他的聪明总是恰到好处又不引人注意的,这点大约是陈星杰学一百年也学不会的,唐家远突然很期待两个人同桌吃饭的场景了。
唐家远笑得愉悦:“待会你就知道了。”
与此同时,陈星杰刚从床上爬起来扶着走到了放慢了热水的浴缸里,他把自己整个身体缩在比平时温度略高的水里,想要快速缓解身上的疲乏,唐家远离开前跟他说,一会要去吃饭,他请了许致过来。
陈星杰那个时候已经有点没有力气,闻言趴在床上怔愣了片刻,他下意识的偏头看向撑着身体笼罩在他身上的男人,昏暗的房间灯光里,陈星杰瞧见了唐家远漆黑深邃眼眸里的兴味。
陈星杰也不知道为何,就笑了。
他蓦然地笑容换唐家远愣了,两人对视的几秒钟,似乎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隐隐的凶狠和算计。
唐家远还想再去深究,陈星杰已经趴了回去,唐家远的视线里又变成了他微微汗湿的后脑勺。
“唐总,你就是想看我笑话是不是,真是太讨厌了,刚开始就打算欺负我了吗?”
陈星杰开口,语气又软又听话,但唐家远听了听还是听出了现在的声音和两年前的不同。
两年前陈星杰在床上跟他撒娇也又软又听话,但语调里总是上扬的,还有着少年的意气,仅仅两年,陈星杰再撒娇,语调就低沉了不少,那话语里少年隐匿的张扬不复存在,到时多了一种难言的惆怅和沙哑。
唐家远砸吧了片刻,说不出来他更喜欢哪一种,当初陈星杰在床上也令他十分满意。
“就是要欺负你,”唐家远俯下身,在他耳边一字一句的说:“怎么,不喜欢?”
陈星杰低低笑了两声:“喜欢。”
半个小时后,陈星杰出现在餐厅,罗姐已经和厨师一起往餐桌上摆餐,唐家远和许致两人面对面坐在餐厅休息区的沙发上正一边喝东西一边交谈。
唐家远先看到了他,伸手点了点自己身边的位置:“过来。”
陈星杰迈着长腿缓步走到唐家远身边,许致随着唐家远的视线转过头去,看到了陈星杰。
眼前这个青年和他印象中的样子截然不同,许致不动声色的上下打量着他,也是刚吹干的黑发,发丝垂下来,遮挡了他的眉毛,却将那双精致的双眼突出了出来,鸦羽似的睫毛在餐厅冷色的灯光下投下两小簇阴影在他雪白的肌肤上,高挺小巧的鼻子,饱满有型的嘴唇,修长的脖子,纤瘦却高挑的身材,白色的衬衫,灰黑色的休闲长裤,露出精致的脚踝骨。
这个青年漂亮得一如当年,不然他也不会短时间内拥有那么大的流量和名气,但当初许致见他,只觉得陈星杰虽然漂亮,对他的记忆点也只剩下漂亮了,非要再说他有什么特别,大约还能说一说陈星杰身上那股憨厚的青涩吧......
而今再见,许致却感觉眼前的青年望着你,明明那双眼睛里没什么情绪,但许致却觉得他的目光里充满了哀伤。
这是很奇怪的感觉,因为陈星杰是笑着跟自己打招呼的:“许先生,好久不见。”
就连语气也是温和上扬的,可许致看着他却莫名地有些难过,他站了起来:“陈星杰,好久不见,”随后许致伸出手。
陈星杰也伸手,两人简单地握了握,陈星杰想把手收回来,许致却低头看到了陈星杰手上带着的手套,才松了手。
陈星杰的面色没什么变化,他走到唐家远身边坐下,许致也坐了下来,他的目光还是没有从陈星杰脸上挪开,想了想,还是直白的开口:“你变了很多,我和我印象中的你不太一样。”
陈星杰也笑了一下,平静的回答:“很多人都这么说,”说着他的眼神落在身边唐家远的身上,然后又转到对面的许致脸上:“能够得到许先生这么一句话,我这两年的努力就没有不算白费。”
许致听不懂陈星杰话里的意思:“抱歉,我不太懂陈先生的意思。”
第一次见到许致的时候,许致除了给陈星杰倒茶时叫过他陈星杰的名字尽到礼数之外,后来的唐家远交谈之后很少有注意力放在陈星杰身上,而这次见面,许致称呼陈星杰为陈先生。
陈星杰细细品味了这句‘陈先生’,不知为何,又想笑了。
他索性也就笑了,坐在沙发上,陈星杰也没有靠在沙发背上,他腰背挺得笔直,像是被规训得非常有礼仪不敢有任何放松行为的古代少爷似的,但他的笑却又多了几分奇异的疯狂,不光是许致,就连他身边坐着的唐家远也不自觉的将目光放在了陈星杰身上。
“我还记得第一次跟许先生见面,唐总就问过我一个问题,唐总问我和许先生相比,差在哪儿?我当时回答得干脆,我能说我跟许先生差在很多地方,品味,演技,可能还有智商......”陈星杰边说边自顾自的笑了,他的神态仿佛在说一个有趣的笑话,笑完了,陈星杰又继续开口:“那时候说这句话,我其实心里是有些不甘心的,后来犯了错,被唐总嫌弃,我这两年时时反思,不断学习,许先生,你的所有作品,包括访谈,你推荐的书单等等,我都看了许多遍,你是我的前辈,我这两年来一直不断向你学习,如今,不知道许先生和唐总看来,我和许先生,还差在什么地方,我定会继续努力,尽量向许先生靠拢。”
许致听完,饶是他再有分寸,再懂礼数,也懵了,若陈星杰说的这些话变成文字,这一看跟冷嘲热讽有什么区别?可说话的人却说的情真意切,字字发自肺腑,就仿佛后辈在殷切的向前辈讨教一般,可这讨教的到底是什么东西,许致听懂了却又觉得自己没有听懂,他不得不求助的看向唐家远:“唐总,是我太愚笨,每天听懂陈先生说的话,烦劳你帮我解释解释?”
唐家远却伸手揽住陈星杰的肩膀,顺手揉了揉他柔软的头发,对许致说:“陈星杰问你,他学你学的像不像。”
陈星杰偏头看了唐家远一眼,笑呵呵的点头:“许先生,就是这个意思。”
“竟然是在这个意思,”许致也笑了起来,他望着对面挨着坐得极近的两人,张了张嘴,话到嘴边,把原本想说的话咽了回去,转而认真的道:“入木三分,陈先生往后成就,该是我所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