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崽期禁止携汪出逃(162)
结果,最终出门的不是狗子和宠物家政,而是两个家政自己,目的地也从遛狗子的公园变成了拍CT打石膏的医院。
门开启,又关上,狗子们被独自留在了家里。
它们无辜地对视了一会,此起彼伏地发出了几声的孤独(?)汪呜声。
格铃站在房间的衣柜顶扑棱了几下翅膀,豆豆眼盯着敞开的房门。
小主人怕自己的小鹦鹉待在笼子里不高兴不自在,特地关上了门让它在房间里玩,但现在门开了,不展翅溜达一下对不起自己美妙的歌喉。
诺亚僵直了身体,“恭喜发财”的声音如同恶魔低语在它的耳边炸开,耻辱的怒火蒙蔽理智的目光,路上所有荆棘都阻挡不了狗子踏上征途。
*
伴着一路蓝天白云,狄爸爸赶在夕阳落下第一缕余晖前回到了家,今天的他坐在考场门口的椅子上坐了好久,无所事事到人快打瞌睡了。
狄爸爸眼皮沉重,机械地停好车,拿出钥匙插入锁孔,打开家门。
玄关处的两个陶瓷摆件碎了,碎片散落在原本光滑细腻的大理石地板上。
檀木茶几上的花瓶也难逃此劫,水在碎片周围汇集,鲜花也看不见最初娇艳欲滴的模样,大部分原因是因为它们被咬嚼过。
整个场面看起来像是被暴风席卷过,或者外星人入侵,或者以上两种猜想同时都有。
沙发靠枕被撕成破烂,棉花飘散到各个地方,厨房的酱油为这场灾难浇汁作料,麻酱甜酱凝成一团,地板上爪痕来自番茄酱。
森芒惊慌失措看向他爸,“我们被抢劫了!”
狄爸爸合理怀疑他儿子在给狗子脱罪。
第100章
罪魁祸首很容易找到。
因为它们根本没打算藏。
亚历山大端端正正地坐在饭桌的椅子上, 杉莫占据着另一张椅子,它们的爪下都踩着一个坐垫,半截坐垫的外套布料粘在金毛狗狗的头上。
它们摇着尾巴, 喉咙里发出无辜的呜呜声, 眨着眼睛,脸上表情完美地表达出两个意思, “我在哪”以及“见到你我很高兴”。
亚历山大身为一只成熟的狗狗,它知道不能在主人沉默不语的时候轻举妄动。
不成熟的狗狗诺亚基本没想到这点, 它小跑奔向自己的主人,欢乐地摇着尾巴, 然后把它那两只沾满了番茄酱麻辣酱的爪子按在了小主人的裤腿上。
那是不久前狄爸爸刚给森芒买的裤子,出名的童装名牌。
今天之后,它只会被认为是平替或山寨。
“天啊。”小主人蹲下看着他心爱的狗狗, “诺亚你还好吗。”
狗子们好不好,狄爸爸不知道。
狄爸爸只知道现在他们家别墅很不好,原本他的计划是回家好好地吃一顿热菜, 然后洗个热水澡,最后再打电话去问问秘书今天的项目进度。
而不是搞卫生。
狄爸爸疑惑且愤怒, 憋了一肚子的气没处发, 他巡视了家里一圈,雇的两个家政保姆影子都没见着。
“方姨!小邹!”
房子里无人应答。
狄爸爸更气了, 他拿出手机先拨打给最失职的那个员工, 对面铃声响了两三下,电话很快被接通了。
“喂, 小邹吗?”他开门见山, “你现在人在哪呢!”
“老板。”邹朔的声音从手机那边传来,语气中含着浓浓的不安, “我、我人在医院呢。”
“医院?”狄爸爸皱眉,重复了一遍对方的话。
“我真的在医院。”慌张无措尴尬的情绪在邹朔心中翻腾。
如果可以挂断电话,他真会这么做,但不行,邹朔只能硬着头皮实话实说,“原本今天我是想带狗子们去公园的,但我在上楼梯时狗子被狗子撞到了,然后摔下了楼梯。”
“现在我在附近的中医院,医生已经帮我打好石膏了。”
“老板。”邹朔垂头丧气,“拍CT,打石膏加上药钱就花了接近一千块。”
“……”狄爸爸被事态发展程度噎得沉默了。
“老板,真的很不好意思,很对不住。”邹朔连连道歉了几次,最终还是小心翼翼地把最想问的话问了出来,“骨折这事算工伤,可以报销么?”
“可以。”说到医疗费赔偿问题了,狄爸爸不看开也得看开了,“医生和你说石膏多久能拆?”
“最快要一个月。”邹朔苦着说。
“小邹啊。”狄爸爸的语气中带着遗憾惋惜,“你其实干的挺好,但我不能让我家的宠物一个月都没人照顾。”
“我懂我懂。”话没说完,其中潜台词已经很明显了,邹朔觉得几天以来第一次感觉自己松了口气,像是卸下重担,“我辞职。”
说着,他又犹犹豫豫地提起另一个关键问题,“那这几天的工资?”
“到时候你可以联系我的秘书。”狄爸爸猛地想起了被一件被忽略的事,“等等,你去了医院,那方姨去了哪里?”
“她、她陪我去了医院。”邹朔结结巴巴地说,“怎么了吗?”
“现在她应该回家里做饭。”狄爸爸说,“但我没看到她,她还在你身边吗?”
“对,我让她听电话。”邹朔说着,把电话递给了坐在他一旁的保姆阿姨。
“喂,狄先生。”方姨的语气中藏着点心虚。
“要到饭点了,而且现在家里一团乱,你什么时候回来?” 狄爸爸提醒道。
“不好意思啊狄先生。”方姨干笑了两声,“刚才我女儿给我打电话说她生病了要做手术,我很担心,想去她那儿照顾她。”
“所以你也要跟着一起辞职,在不到短短一个星期内?”狄爸爸很绝望,“不能再考虑下吗?”
方姨没有回话,又干笑了几声,气氛陷入困窘。
“好吧。”狄爸爸挂断了电话。
方桂花尴尬地把手机还给了打着石膏行动不便的前同事,这一通电话直接让他们的同事关系化为乌有。
“所以。”作为年轻的那位,邹朔僵硬地缓解气氛,“你的女儿还好吗,医生怎么说?”
“……还成。”女儿身体倍棒啥毛病没有的方姨磕巴说道。
如果事情没有发展到那么离谱,方姨原本是不打算辞职的。
问题就在于当她帮小邹挂完号后还是不放心,右眼皮直跳,于是中途在小邹看病等结果的途中偷偷回家了一趟。
一开门,状况实在是惨烈。
那个价值两个月工资的摆件四分五裂,更别提其他价值三个月四个月五个月工资的摆件和家具了,这叫人怎么承受得住。
方姨血压高了一大截。
她默默地关上了门冷静了会。
果然高薪包食宿的完美工作是不存在的,自己的好运气也只是薛定谔的运气。
就这三只精力旺盛的大狗子,没有自己同事的帮忙,她怎么也干不下去,要不还是辞职吧,方姨心虚地想。
*
重担最终还是落到狄爸爸身上。
他转身看着家里肮脏凌乱的景象,心如死灰,被撕碎的靠枕已无修复的可能,花瓶也是,厨房调料也一样。
狄爸爸疲惫地叹了口气,瞪了一眼罪魁祸首,狗狗们以快乐的汪呜声回应他。
它们是全家最无忧无虑没心没肺的崽。
狄爸爸安慰自己,打扫卫生有什么难的呢,他点开手机里的外卖软件递给儿子,“你点餐吧,顺便帮爸爸点一份。”
说完戴上手套,生疏地拿起扫把将碎片渣渣清理到垃圾桶里。
一切才开始,地板上的各种酱在抹布的作用下,擦得更加均匀,味道变得更加浓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