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犬的狂热(54)
——啊,啊…那什么,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吸鼻子),我什么事都没有,我很好,你爸爸很讲信誉他没有为难我,你,还是…听他的话吧。
——没有什么是不会变的,阴晴圆缺,月亮都会变胖变瘦对么?我只是地球上平平凡凡的那么一小点的人类,没有那么大那么大的勇气去面对竭尽全力之后还会在某一天变了的我们,那,就让我先变,好么?
——我会过得很好,我相信你也会的。
——就这样吧予皓,有人来找我了,下午要去趟学校(叮咚叮咚叮咚)……来了来了,我走了,再见予皓,再见。
……
至此,视频进度条读完。
蒋予皓先是冷冷地扯了个笑,随后抬起头,看向父亲:“非要把事做这么绝?你,威胁他?你拿什么要挟他?啊?!你们他妈的…躲开!”
人墙再度发生骚动,起伏后又回归原位。
蒋绍披着的大衣质地优良,极富垂感,走动时肩扣在顶灯下闪出耀白的刺眼光芒,他站到了被保镖围着的儿子面前:“新西兰惠林顿有一所华人办的商学院,排名还不错,他在那里上学,今早飞去的。”
瞳孔一瞬放大,面部肌肉都在抽搐,无以复加的失态就这样暴露在面前。
印象中,蒋予皓不是一个如此外露的人,可在这间屋中被全部打破,那么挺拔壮硕的身躯像被抽空了,一瞬的软绵松垮,是扶上近旁保镖的肩头才站稳的。
——根本不会是威胁下说的话。
成少泽听得到手机中偶尔叽喳的鸟叫,以及满口英文,在远处叫嚷的稚嫩童声,由于背景音过于热烈生动,都可以想象得出阳光的味道——
那是与这里正好相反,春暖花开的南半球。
“我只是给了他一个机会,一个没有你的未来,”蒋绍对儿子说:“显然,他选择了。”
寂静,近乎死寂。
即便成少泽把之前获悉所有有关蒋予皓的传闻全在脑中过一遍,他也无从拼凑出这个故事的完整版,就是一无所知,也同样能感觉到此时这个男人被彻底击溃了,碎成一片一片。
“带他换衣服,下楼。”
蒋绍绕过垂头不语的儿子向前走,管家即刻跟上。
他随手一指成少泽:“找人处理他,”说着,顿下脚步,回头看白峰;“是不是还有别人?”
白峰脸色略显尴尬:“……有几个花钱,玩,玩的。”
“你管得一手好家。”
管家羞愧难当,瞟着自家少爷犹豫了下,最终还是问了:“您看,婚期要不要延……”
“不需要。”
“我对女的真不行,我玩不了她们。”
一句话再度在房内卷起狂风巨浪,不仅成少泽,每个人的耳膜都在遭受冲击——
蒋予皓盯着蒋绍的脸,一字一句说出来:“我连洞房这一关都过不去,父亲。”
直白生硬,不加修饰,毫无避讳,不给蒋家留一点脸面……饶是身经百战的白叔也被唬得浑身冷汗倾盆。
成少泽愣愣地看着自家老板,是恍惚,迷茫,又惧怕的神色。
白管家赶忙向周遭使眼色,几个激灵的保镖迅速撤离,紧闭房门在外把守。
蒋予皓似乎冲破了失魂的那个状态,进而变得躁怒,朝父亲狞笑着:“你接受不了也得接受,我硬不起来的。”
蒋绍看着他,很平静:“你说了不算,懂吗?”
“是,么?”
腔调十分古怪,蒋董事长不再理睬,转身刚要迈步,就听身后一片响动,回过头,蒋予皓已经将成少泽从保镖身后拖出来。
事情只发生在眨眼间,成少泽被脸朝下压到圆桌上,原本凌乱的纸张四处飘落,倒扣着跌下的烟缸洒了脚下一地的灰。
裤子一扒就是光裸的。
蒋予皓解着自己的裤子拉锁,叫喊,挣扎,摩擦声,撞击声,乱七八糟响成一片,手腕被领带打了结,向后拽着,屋内灯火通明,窗上映着桌边两人混乱不堪的影子……
场面一度炸到无声,围着他俩的所有人全部僵在原地。
这么久,没人敢上前一步。
白管家脸孔极尽变形,做不出任何动作,还是在主人鲜少的吼叫中回过了神。
“干什么?”蒋绍面向白峰,眉宇间一层混黑浊气:“怎么做还要我告诉你?!”
白叔大梦初醒般地喊人要上,却又愣住了——
这怎么拉?
从业大半生,一直兢兢业业服侍蒋家多年的白管家就此陷入职业的最大挑战——
很快,他当机立断。
开始驱赶房内为数不多的“观众”,并悉数记下他们的脸,好事后挨个解决,他要为蒋家擦好大一个屁股。
月光不再柔和细腻,变得极度可憎,蒋绍脸色阴沉地看着桌边纠缠耸动,如同连体婴的两个人,回身向门口走时,经过白叔身侧,说了句:
“让他俩滚,离开我眼前。”
作者有话说:
作为反抗婚姻的一种手段,口味搞得委实重了。
第45章
腕上缠绕的领带早就松掉,像一条丑陋的蛇,蜿蜒攀爬在桌上。
从成少泽脖上抽得太快,加上剧烈挣扎,领口纽扣也被弄掉,胸脯红得快要破皮——
蒋予皓是从背后把成少泽抱起时发现到的。
无从判断这样一场肢体风暴后,这具本来就比一般男人单薄的身体还能不能支撑,蒋予皓只觉得像抱着一团无骨软肉。
成少泽面色泛着潮红,不知是自己咬的还是他咬的,嘴唇好几处破溃,他迷离又茫然地将目光逡巡在蒋予皓脸上。
被迫和苏雨卓分开,携着全部不甘和愤恨来到集团刚刚收购,一个在破产边缘岌岌可危的小公司,蒋予皓很清楚他想要的是什么。
找不痛快谁不会,他就是要用他的方式破除那些令人憎恶的枷锁,毁掉即将把他拖入更深泥沼的——
商业联姻。
只不过计划不尽如人意,他最在乎的那个人意外倒戈。
蒋予皓咬了下成少泽的舌头,听到含混又粘腻的声音……就是这样又如何,不过掀起一个小小浪花而已。
枷锁还是破了。
他满意地亲在成少泽脸上。
随便系了系裤子,蒋予皓将成少泽屁股一捞,面对面抱着,对方垂着软掉的两只腿。
“还有劲儿缠么?”
皱成一团的小东西在怀中动了动,感觉很艰难,但确实有在动腿。
蒋予皓噙着笑意,低声道:“那你搂我脖子。”
小东西很乖,搂过来的同时露出一片诱人香肩,蒋予皓忍不住地嗅嗅,啃在上面,换来哆哆嗦嗦的一声呻吟,热气绵长。
蒋予皓抱着成少泽,向起居室深处走去——
那里都是卧室。
白管家一脸呆滞地站在他俩身后。
从清场,主人离开,又过了大半个时辰,那张桌子始终处于风暴中心,白管家一边掐表一边关注着那根被扭得咯吱乱响的桌腿……就怕被摇断了,摔着自家细皮嫩肉的小少爷。
在白峰眼中,蒋予皓只是且永远都是爱耍脾气的任性小孩儿。
此刻大管家一个回神,火急火燎地拦到蒋予皓身前,斟酌着问:“那什么……饿么少爷?要不吃些东西补充补充能量?”
见小少爷面无表情地瞅着他,白峰顶着一脑门冷汗,往后退了半步。
“忙着呢。”
蒋予皓绕开,擦肩而过时白峰讪讪地开口,说蒋绍让他俩滚蛋,说完即刻闭嘴,紧盯少爷的面色。
滚蛋这个词,就微妙了——
是从这个晚宴,府邸滚蛋,还是从蒋氏集团消失,又或者更狠一些,滚出蒋家。
在白峰看来……恐怕都有。
即便最终蒋绍牵绊于与蒋予皓血浓于水的父子亲情,接纳了他的性向,也会有好一段时间的相互拉扯,在长辈面前,还是亲爹眼皮底下做这样极尽疯狂的举动,激发出来的怒火可不是谁都能预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