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和我装乖[娱乐圈](77)
“林老师,小狗还要。”
第66章
林云笙听懂了陆钧行的潜台词,但天底下哪有教男朋友用玩具玩自己的好事。
于是林云笙生气了。
他觉得自己最近不能再惯着陆钧行,不然小孩真的一天比一天过分。
林.:今天好好考
林.:要是考砸了我会更生气
陆钧行这会儿正在去中影的路上,准备再次确认准考证信息的时候,看到了林云笙故意踩着点发来的消息,他原本纷乱的心情立刻便平静了下来。
Lu:林老师你凶我!
Lu:凶我就算了,还不跟我说考试加油TVT
陆钧行看消息对话框上反反复复地显示着“正在输入中”,可对面的人却半天都没发出来一条消息,他勾了勾唇角,继续打字。
Lu:林老师,我也好怕我自己不小心考砸,我要是真的考砸了你会不理我吗?
林.:不会不理你的
很快,林云笙又发来了消息。
林.:考试加油
陆钧行见缝插针的得寸进尺。
Lu:再说一句爱我嘛TVT
林.:我爱你宝贝
白昊看了一眼车内后视镜,发现陆钧行的嘴角都快咧到耳根了,不用想都知道他现在在跟谁聊天,他当即翻了一个白眼:“小祖宗,我友情提醒一下,恋爱脑是不纳入医保的。”
陆钧行嗤笑一声,没理白昊的垃圾话,毕竟这人才是真正的妻管严。
艺人的车子按照中影招生办的要求避开考生人流,驶入指定的停车位置。
“你自己保重,”白昊的手搭在摇下的车窗上,“我就在这里等你了,保守估计你起码要三四个小时才能出来。”
中影不像有的艺术类院校,会给已经成名的艺人设立特殊通道,它顶多给你提供一个方便来去的停车场,剩下所有的考试步骤与其他考生一样。
陆钧行根据准考证上学校系统随机安排的时段,到场领取各自的号码牌,接下来就是无休止的等待。
直到被助考老师在轮到的时段里抽中编号,他才会跟与一同被随机抽中的其余五名考生组成一组进入考场。
能入围中影三试的考生不多,但无奈于中影考官碰到感兴趣的学生喜欢拉着人聊天,十五分钟起步,超过一个半小时会被监考老师敲门警告。
这种事情是福也是祸,既可能给考官留下深刻的影响,也容易被考官探出观影体系的浅薄,最后反而过不了面试。
陆钧行比较倒霉,不仅时段排在今天的最末,连轮到时段抽号也被剩了下来。
助考老师看着等候室里余下的最后三名同学,大手一挥:“你们出来排队吧。”
女生文静温吞,坐的离老师也近,领了一号考生的代名牌。
男生则趁着下楼梯的空档,一溜烟地跑到了陆钧行身边,悄摸道:“兄弟,你真没去报表演啊?”
陆钧行虽然讶异于对方的自来熟,但也习惯处变不惊地应付着:“真没报,表演的复试时间跟导演的三试撞了,我想报都报不了。”
同病相怜的三个人简单聊了几句,按照领到的序号排成一列,女生是排头,男生二号,陆钧行第三。倒不是说什么信息保密,毕竟考生信息表就放在主考官手边,只是这么标一下方便老师们称呼。
在助考老师的带领下,三个人弯弯绕绕地上了一层楼,在楼道里又等了十多分钟,才看见上一组的考生出来。
到现在为止,陆钧行已经等了快四个小时了,多少考生也可能是经历过比他还漫长的等待,最后换来一个无疾而终。
想着,陆钧行深吸一口气,走进了考场。
三名学生依次站上讲台,正对着教室后排架着的相机。
而五位老师里,有三位看着稍显年轻的齐齐坐在第二排,一位中年男人窝在中后排眼睛都闭上了,还有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奶奶站在两排桌椅的走道中间活动筋骨,看到有新考生进来还主动跟他们打了招呼。
“你们是最后一组了吗?”一位年轻教师是看着陆钧行问的话,显然把他认了出来。
陆钧行点了点头,语气熟稔,丝毫不怯场:“候考室里就剩我们三个了。”
“Yes!”中年男人猛地睁眼,“准备下班!”
陆钧行:“……”
陆钧行好像认出了这位中年男人,徐峰,是国内如今还活跃在电影行业一线的知名导演。
在年轻教师的指引下,三名学生按序号依次做了自我介绍。
女生看着内敛,爱好却质朴到直接跟老师说自己喜欢吃饭和睡觉。
头发花白的老奶奶来了兴致,接连问了她几部美食纪录片里的镜头衔接设计,还有不同电影里关于睡觉与梦境的精神隐喻。
男生说自己平时最常往剧院跑,音乐剧、话剧、舞剧让考官随便挑着问。
考官没顺着他的意,提了一部由音乐剧改编的电影,让他分析两种不同载体下的表达方式。
陆钧行安静地听着,发现两位考生对于老师抛出的所有问题全部对答如流,逻辑和内容都很完善,这么算下来,三位考生里综合水平最差的人大概就是自己了。
轮到陆钧行后,他压下心中的忐忑,按要求先做完自我介绍,等待考官提问。
教室后排原本正在消极怠工的徐峰忽然开口道:“陆钧行,李安凯应该跟你说过,你想学的东西我们中影教不了吧?”
“为什么还要来考导演系?”
林云笙押对了,果然有考官问了这个的问题,但他与陆钧行都没想到的是,考官问话的切入角度却是如此咄咄逼人。
“因为考上中影不是我实现目标的最终手段,它只是我踏进导演行业的入场券。”
陆钧行此话一出,几位老师面面相觑,两名考生也不自觉地偏头看向他。
这句话太狂妄了,谁不知道中央电影大学在国内外响当当的名号?哪有人面试的时候这么讲自己心仪学校的!?
徐峰慢慢直起身子,四指在桌面上来回点着,若有所思后,他抬头看向讲台上的少年:“陆钧行,六年前有一个考生跟你说了类似的话,他最后没有入学中影。”
“老师,你吓不到我,”陆钧行落落大方,他笑着道,“如果今年考不上,我会明年再考,如果明年我发现了更适合实现我梦想的方法,我就会选择放弃报考中影。”
林云笙说,艺术类院校的校考本质上就是一次双向选择的过程,每所学校发出的招生简章就是一封面向外界的自我介绍,上面写满了学校师资、荣誉、资源,以及需要的人才。
面试是学校想进一步确认学生特点的环节,对于陆钧行这种“不以考上一所好大学”为人生目标的考生来说,只要诚实地告诉老师“你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就行了。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陆钧行为了能得到一次向考官介绍自己的机会,在过去短短半年的时间里付出了成倍的精力与代价。
“那肯愿意让你放弃中影的梦想是什么?”一个坐在前排的年轻教师低头翻阅着自己手边的考生信息表,顺势问道。
陆钧行不卑不吭:“我想把我们国家的电影还给观众。”
作为一名从业六年的电影演员,陆钧行知道如今商业片与文艺片的市场现状:商业片靠IP与流量保证票房,再被良莠不济的主旋律电影分去排片,而文艺片几乎死灰一片。
陆钧行希望有一天,国内的院线里可以拥有各种主题与类型的电影,观众与导演都能在“百花齐放百家争鸣”的氛围里,找到属于自己思想的徜徉地。
他想当不同年龄段的观众走进影院时,大家能逃离“一刀切”秩序下严苛审查的虚伪温床,逃离模板套路化的电影情节,获得不同年龄段应有的视野与活力。
陆钧行最最最大的梦想,就是希望具有国内视角与特色的电影,有朝一日能重新回到国际的舞台上。
哪怕现实的情况是,距离第六代导演活跃影坛已经过去了整整三十年,可国内的第七代新生导演却仍然看不见苗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