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年早婚(56)
【可以把更详细的细节告诉我吗?】
【可以,这并不是什么秘密。】岁今虽然诧异,却也没有多想,一如她说的,这并不是什么秘密,甚至随便在网上搜一搜,还能找到零星的旧日新闻。这也成为了岁今后来把一部分岁家人送进局子的有力证据,【你怎么突然对这件事有了好奇?】
【偶然得知了岁岁受过伤,他今年又出了一次车祸,我有些不放心他的身体。】霍川骛实话实说。
【你还想看看能不能顺便帮他翻旧账报仇。】岁今一针见血。
霍川骛:【……是的。】
【那你没机会了,他们现在都在牢里,最短的也判了十年。】岁今当时是真的愤怒到了极点,处理的也就非常斩草除根。她无法允许她的堂弟因为支持她而遭遇这种事,既然那些人已经不把岁聿当自己家人了,那她也不会把他们当家人。
事实上,正是因为这件事,才促使了岁今下定决心,以最雷霆的手腕,让整个岁家重新洗了牌。她本不打算如此极端的,她想用更温和的手段达成目的。
但很显然,对敌人的心慈手软,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这是岁今当年学到的最深刻的一个教训。
【我很抱歉,让小聿因为我而遭受了这种本不该由他来承受的事情。】岁今无法理解那些人的脑回路,不直接伤害自己的对手,而去伤害对方在乎的人。那根本不会打击到她,只会让她想用更极端酷烈的手段报复回去!【我唯一可以说的是,每一个过去试图伤害他的人,都为此付出了应有的代价。】
事情早已经尘埃落定,岁今很遗憾,没办法给来晚的霍总一个发挥的余地。
【不,我应该谢谢姐姐你。】在他没有意识到岁聿正遭受伤害的时候,她替他保护好了他的此生挚爱。
不过,霍川骛在心里想着,不会有下一次了,他不会再让岁聿遇到任何风雨!
岁今的手机里一直保留着岁聿的电子病单,用以时刻提醒着自己,如果她不心狠起来,会出现怎么样糟糕的结果。
哪怕岁聿从不觉得这是他姐姐的问题,比起责怪爱他的人没有保护好他,他觉得他更应该去恨的那些恶意伤害他的人。
【小聿就是太懂事了。】岁今会把岁聿受伤的病例发给霍川骛,一方面是希望能够勾起霍川骛对自己弟弟的怜惜,另外一方面也是希望霍川骛能够清楚的意识到,岁聿为了岁家,或者准确的说,是为了她,付出了怎么样的代价,她永远都会记得弟弟的这份情。
说的再直白难听点就是,万一日后霍川骛升起什么不该有的念头时,他最好掂量掂量他能不能承受得住来自岁今的报复。
岁家是不如霍家,但如果她想搞一些事情,还是可以的。
但很显然,大堂姐想多了,霍川骛根本不需要威胁,只看着那份诊疗单,他就已经难受得快要无法呼吸了。上面的每一字都在深深刺痛着他的眼睛。他无法想象,他心爱的人当时该多难受、多无助啊,而他却只能无力的站在时光的这头,什么都帮不到他。
而如果说这些内容已经到了霍川骛承受的极限,那么在最后,当他看到复诊结果时,霍川骛整个人都被直接钉在了轮椅上。
失忆?
什么叫选择性失忆?
岁岁忘记什么了?
作者有话说:
*奶酪和葡萄酒:忘忧草的品种之一,就是之前挺流行的那个《萱草花》里的萱草。
忘忧草的花语:忘记忧愁和伟大的母爱23333
第48章 三色堇:
数年前。
E国, 莎温小镇,顿伊公学。
埃斯波西托家族年少的继承人,正在复古的写字桌上, 苦大仇深的写下给母亲的回信:“亲爱的妈妈,记得几年前你曾问我, 在顿伊这所传承百年、等级森严的贵族公学里都有什么好玩的, 我现在终于可以告诉你了——最好玩的是我的感情啊!”
比手机都要好玩!
混血的少年悲愤交加,伏案在桌前,摇晃着自己一头的小卷毛,每一根都好像在呐喊着倔强。
他很快便薅秃了花瓶里新插上的一捧三色堇,紫色的, 白色的,黄色的, 漂亮繁复的花瓣散落一地,就像少年不可对外人言说的思绪与情愁。
“你说岁对我到底是什么感觉呢?”他既像是在问好友,也像是在又一次的喃喃自语。
要说不喜欢吧, 岁对他的态度已经比对整个公学里的人加起来都要好了,他会一字一顿的耐心教他中文,会在每一个看见他的早晨笑脸相迎,甚至会在教堂无人看见的角落从不拒绝他伸过去想要握住对方的手。
但要是说喜欢吧……
“你为什么不直接去问他呢?”被折磨得不轻的友人道林, 懒散地靠在墙角一个藏蓝色的豆袋沙发里, 正在仰头阅读着一本侦探推理小说。他觉得书里死了活、活了死的嫌疑犯,都没他的朋友烦人。
“怎么问?”蓝眼睛的混血少年虚心求教。
“就是问他喜欢不喜欢你啊。”道林放下书, 翻了个白眼, “这还需要我教吗?直接把你藏在上锁抽屉里的那封情书送给他啊。别想遮掩, 我知道你写了, 早就写了。写了情书就得送啊, 朋友,万一他也喜欢你呢?我们总得给丘比特一个射箭的机会吧?”
霍川骛一僵,放在抽屉精致拉环上的手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
好一会儿,慕艾的少年才选择了说实话:“那万一他拒绝了我呢?”现在这样他们还能当朋友,情书一送出去,可就没有挽回的余地了。
道林一脸震惊,怎么个意思:“他如果不喜欢你,你还想和他做朋友呢?”
“为什么不?”少年霍川骛表现的比道林还要震惊,他理直气壮道,“我喜欢他,所以想和他成为恋人,但那完全不影响我因为喜欢他,而享受和他当朋友的时光啊。”
不得不说,岁聿真的是一个再合格不过的朋友,他忠诚、真挚而又永远会为朋友着想。
说的道林都有点心动了,他也想有这么一个情绪稳定的朋友,至少比眼前的布莱尔强。说真的,道林开始认真思考起了和岁成为朋友的可能性,在此之前他是从没有想过这个问题的,毕竟岁看起来不太像是很好往来的样子。
“哪怕日后岁喜欢上别人,组建了幸福的家庭,我也可以搬去他们家对面!”霍川骛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表示,让他放弃岁聿,是绝对不可能的!他死也要死在岁聿墓碑旁边!
他甚至想过如果岁聿是个异性恋,他还可以选择当岁聿孩子的教父,在岁聿忙的时候帮他带孩子。反正他未来是要当大提琴手的,应该会比岁聿有更多的空闲时间。
道林被自己好友的恋爱脑深深震撼,好一会儿都说不出来一个单词。等他重新找回嘴巴,他还是只能选择帮助自己的朋友,没办法,谁让这是他从入学开始就认识的挚友呢?虽然对方脑子坏了,但他还能把他扔了吗?“我有一计。”
“说。”
“你把情书给我,我替你去探探岁的口风。”顺便还能借机和岁交个朋友,“我可以对岁说,你完全不知道这件事。若他对你的情书有意,那你们自然皆大欢喜。若他无意,你就继续假装不知道,还和他当朋友。”
霍川骛大喜:“甚好!”
这就是加布里埃尔.道林被正式确定为布莱尔.埃斯波斯托军师的那一天,而也就是在那个冷空气骤袭了整个E国的至寒凛冬,道林拥有了一个来自东方的新朋友,霍川骛则拥有了一个男朋友。
多年后,道林好奇的问霍川骛:“所以,你到底在那封情书里写了什么?我当时还以为你们肯定成不了呢。”
霍川骛却根本没空搭理对方:“你帮我再想想,岁岁到底忘记了什么。”
“我又不是占星师,这能去哪里知道?你直接去问他啊。”道军师最大的计策就是直球破一切,他真的受够了这个世界上那些没有嘴的男男女女,为什么总要猜来猜去、误会来又误会去的?他记得上帝创造人的时候,是给他们捏了嘴的啊,还是说他们不知道嘴的众多功能之一就是用来问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