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助过的学生现在成了我的老攻(5)
晚上按部就班上完节目,吕渭觉得有点累,杨森摇晃着车钥匙等在直播间门口,搭着吕渭肩膀道:“去我家喝甲鱼汤。”
吕渭掏出电话,打给孙言,说着:“杨森家有甲鱼汤,现在去接你,一起喝,你弄点小菜跟好久。”
杨森:“……”
晚上吕渭、杨森,还有拎着大包小包过来的孙言凑了一桌,在杨森的房子里,杨森瞅着给大家倒酒的孙言郁闷道:“怎么哪儿哪儿都有你,你真当自己是这货的老妈子?我能吃了他?”
孙言笑道:“不不不,我怕他吃了你。”
吕渭几杯酒下肚,眼神有点飘,突然插话说着:“我是不是单身太久了,感觉要成神经病,谁也看不上,要不要干脆豁出去,玩玩得了,你俩谁先?跟我滚一个。”
杨森刚刚夹上来的一块红烧肉吧嗒掉了桌子上,孙言直接朝着吕渭后脑勺一巴掌,吕渭一口闷了杯子里的酒,又总结道:“得,兔子不吃窝边草,我外面找人去。”
杨森摸了摸吕渭额头,问着:“不至于吧?你是饥渴还是无聊?”
吕渭说着:“就是觉得没意思,我最近太倒霉了,这么多年的积蓄说没就没了,还碰到个阴魂不散的神经病……”
孙言笑着拍打吕渭后背,说着:“行了行了,甭更年期似的,我最近时间挺多,多陪陪你,过几天就好了。”
杨森清清嗓子,说着:“你呀,就是闲着没事蛋疼,自己瞎矫情,晚上留宿我是没意见的,不过你这种烂泥,陷进去耗了我半辈子的青春,总觉得亏损大了,亲爱的,我没那么喜欢你了,别拉我下水了,我最近喜欢年轻新鲜的,事儿少。”
吕渭笑,继续喝酒。
花花世界那么精彩,有什么想不开的,找个地儿乐一乐笑一笑就过去了。吕渭没几天又鲜活起来,该怎么玩怎么玩,晚上下了节目就去孙言酒吧里混着,有时候觉得太熟悉无趣了,就到那条街上别的店里猫一会,听听别人的热闹,也顺便搞点节目素材,八卦也不少听,又过成了自由自在的样子。
接到那通电话的时候,吕渭正在跟一个年轻小男孩你来我往调侃,看到电话号码吕渭心里一沉,走到外面接起来,听着里面哭嚎道:“吕大哥!他们问我还要一百五十万!今晚上凑不出了就要剁我手!吕大哥救命!救命!啊啊啊啊啊别打了!别打了!”
吕渭叹口气,说着:“你让他们接电话。”电话那头换了个声音,吕渭说着:“晚上给你们转账,别伤了人。”
那头说了几句狠话,没多久发过来地址和电话,吕渭抓了抓自己头发,想着大晚上自己去哪儿弄这一百五十万,他自己的钱,十五万都没有。
吕渭走到孙言酒吧门口,突然一点也不想开口让孙言帮忙,孙言知道这档子事儿,能把他骂死,可吕渭不能不帮忙,打电话求救的人,是那个人世上最后的血亲了,如果这个线儿也断了,那个人的存在好像就彻底被抹平了。
吕渭坐在马路边,点着一根烟,想着这一百五十万该哪里弄,他甚至自暴自弃想着,要不让他们剁我的手吧。
“地上太凉,起来。”
吕渭听着头顶上的声音,抬头往上看,愣了下问着:“有现钱吗?一百五十万。”
男人点头,吕渭说着:“借给我用用。”
钱借得太容易,吕渭凌晨前摆平了那边讨债的,坐在男人车子副驾驶上假笑两下,扒拉开自己衣服翻到男人腿上,有点倦意的眼眸子强行带上了媚,解着男人衣扣笑道:“这么好说话,再给你次福利。”
男人握住吕渭冰凉的手,把人抱住摁倒自己胸前,说着:“够了,你不是这种人,别勉强了,够了。”
吕渭被迫趴在男人温暖宽厚的肩膀上,紧绷的肩膀松散了些,低声说着:“短期内可能还不了钱。”
男人拍了拍吕渭后背,说着:“不用还,你不欠我,是我欠你的。”
那时候吕渭不知道,这莫名其妙的缘分和开端,其实已经是十多年的酝酿。
第七章
吕渭被姓名不详的PAO友梁XX,用堪称言情剧的姿势和台词搂搂抱抱,心中瞬间升腾起一股子恶寒,鸡皮疙瘩起了一层,有点走错片场的感觉。他吕渭什么人物啊,不就是一百五十万嘛,夜里着急用了人家的现钱,明儿卖个房子就补上了,可不带这么矫情的。他堂堂一花样中年老爷们,像个鹌鹑似的被人搂在腿上抱着,不成。
吕渭假笑着从梁XX身上下来,学着孙言的称呼,问着:“梁总您平时不会老看什么奇奇怪怪的小说吧,我搭档小林妹子整天从一个绿□□面的小说网站上看连载,满脑子奇奇怪怪的东西,您可别学她。刚才玩笑话,我这着急用现钱,宽限几天,我有个房子正好要卖,卖了就把钱连本带息还给您。”
男人看着吕渭不着痕迹地又拉开了两人的距离,刚才那股子稍纵即逝的脆弱和无助全像个精神分裂的戏精在演戏似的,不过他还是那副不动声色的模样,没答应也没不答应,抬着手腕看了看时间,只是心里突然有点遗憾,这要是再加个零,成了一千五百万,是不是就可以用债主的名头,直接把人拉回家去抵押着了。
男人发动车子,吕渭突然道:“你回去吧,我去孙言店里,回头还钱的时候再联系。”说完拉开车门就下车了,男人瞧着他潇潇洒洒的背影,有点懊恼刚才怎么没锁车门。盯着吕渭进了不远处孙言的店门,他才发动车子向前开去,心里其实是想一直跟在吕渭屁股后面盯着的,不过也不着急这一时。
吕渭进了孙言热闹的店里,要了啤酒咕咚咕咚饮驴似的灌了半瓶,扭着吧台椅四处打量,孙言正准备收拾东西回家,看吕渭折返回来,骂道:“一脸发春相干吗呢?”
吕渭想了想,从实招来,说着:“那人弟弟今儿晚上又问我要了一百五十万,我给了。”
孙言刚开始没听懂似的愣了,随后脸色变得有点狰狞,抡起巴掌要扇过来似的,不过他也没忍心真打,左右开弓把空气扇得劲风凌冽,大声骂道:“你TM有病吧?早就让你去看看精神科你TM当成耳旁风,一百五十万你当时一毛五啊?你现在哪儿的钱?下次问你要一千五百万你是不是还是给?啊?吕渭你TM就是长了傻D的笨驴吧?他人呢?我带几个兄弟这就去剁了他,MD把你当成提款机这么多年,弄走多少钱了!你跟他什么关系?你TM跟他哥说白了也没半毛钱关系,你当自己是情圣?那你怎么不干脆殉情去啊?你有什么义务当那败家玩意的取款机?他人在哪儿?我这就去弄死他。”
吕渭安安静静听着孙言骂骂咧咧,听完咧嘴一笑,说着:“最后一次,今儿真是最后一次了,我现在被掏空了,再要也没了。对了,你想不想知道我问谁借的钱?”
孙言白眼都翻了好几轮了,恶狠狠问道:“谁!”
吕渭抱着啤酒瓶子道:“那个大高个人,你叫他梁总那个。”
孙言抽出吕渭的啤酒瓶子朝着吕渭脸上就甩过去,弄了吕渭一脸酒,孙言气道:“滚滚滚,老子这辈子不想见你了,怎么越活越没谱了?你最近真得去医院瞧瞧,我觉得你就是有点精神问题。”
吕渭拿着餐巾纸擦脸,一脸若有所思,嘟囔着:“你说他是不是以前认识我?”
孙言用一个白眼回复了他,抡起包开车去了,吕渭老神在在地蹭了车,到家门口临下车的时候说着:“我准备把房子卖了。”
孙言一脸冷漠,骂道:“爱咋咋的,赶紧滚。”
吕渭真是打算卖房子,不光是为了还那一百五十万,他经营的那个小剧场也需要钱维持运转,798那个店铺说实话还是有点舍不得,再观望一段时间再说吧,先卖房子也一样。至于人活百年该往哪儿安身立命的话题,吕渭觉得想多了想少了都一样,他留下后代的可能性基本不大,房子的事儿上没什么必须的要求,以后找地儿租着住也一样,比房贷还便宜。
他就真把房子卖了。
从挂出去到买家看房签合同,再到租房子搬家,都没告诉孙言,就这么快速办了,临搬家的那天晚上,搬家公司的工人把东西都清空装到车上了,吕渭站在空荡荡的房间里,瞧着遗落在窗台上的一个空空的玻璃花瓶,发了一会呆,想着当初年轻时候终于攒够首付看房子时候的小兴奋,这些年过去,日子越过越麻木,钱也好,事业也好,很多时候都是当成任务去完成,少了期许和激情,无所谓的事情越来越多,找不到什么值得自己在乎的人和事儿,也真是空虚得可以。吕渭去过道里摘了物业装饰用的假绿叶,返回来插进空花瓶里,然后关灯锁门,离开了曾经属于自己的房子。
手里有了钱,心里还是踏实了,他到租住的房子里,懒得收拾,坐在盒子上想了想,拉开通讯录找到了“大高个梁XX”的名字,拨了过去,电话很快接通,吕渭说着:“给个账号,给你转钱。”
这段时间这大高个倒是挺消停,没骚扰吕渭,接到吕渭电话,男人沉默了那么一小会,说着:“你在哪儿?我过去。”
吕渭有点反感他蹬鼻子上脸,说着:“不用,直接打给你吧。”
男人坚持道:“见个面,不然就不要了。”
吕渭觉得自己又落败了,无奈报出了地址,约着小区门口,男人穷追不舍,问着:“楼号门牌号,有东西给你,挺沉,我直接搬楼上。”
吕渭对于这拙劣的套话都懒得点评,不过还是说了自己楼牌号,爱咋的咋地吧。
男人来得很快,抱着两个大箱子,进门放到门口,说着:“朋友带来的苹果,有机的,特别甜,还有一箱猕猴桃……”说完瞧着吕渭满屋子大大小小的盒子和行李,问着:“刚搬来还没收拾?”说着自顾自地到卧室门口,看着连床都空荡荡,皱了眉头,问着:“你怎么住?”边说边摸了下窗台,眉头皱得更紧,问着:“也没找家政打扫吧?”
吕渭肚子有点饿,挑开那箱子苹果拿了两个去洗了,软硬适中,甜滋滋地特别有饱腹感,他坐在大箱子上一边啃着男人带来的苹果,一边说着:“明儿再说吧,将就先住一晚上。”
男人听见动静回头看着吕渭不修边幅地坐在不怎么干净的纸盒子上,头发有些长了,乱乱地支棱着,衣服因为搬家弄得有些皱,裤子上蹭着很明显的白灰印记,有些疲乏地耷拉着肩膀,不再像当年那个干净利落优雅精致的吕渭了,脸倒不显老,可岁月还是侵蚀了他的精气神儿,他过得太无所谓了。少了一股子气儿。
男人抱着胳膊在这个一室一厅的房子里转了一圈,等吕渭吃完了苹果,说着:“先去我那里住几天,这边收拾好了再住吧。”
吕渭开始吃第二个苹果,笑道:“去谁那里也轮不上去你那里吧?又想Gan了?”
男人盯着他啃苹果的红嘴唇,喉结明显是滑动了一下,吕渭瞧见忍俊不禁大笑起来,被呛得咳嗽不停,摇头道:“你也真是经不起逗弄,赶紧把账号留下,我还得铺床呢。”
男人再次瞥了眼空荡荡的卧室,固执道:“去我那里。”
吕渭咔嚓咔嚓继续啃苹果,说着:“算了,都怪我闲的蛋疼聊骚你,我还是取一百五十万现金,直接扔你门口吧,慢走不送。”
男人目光深深地盯着吕渭,长腿一迈,三两步就到了他面前,俯下身子胳膊撑着纸盒子,朝着吕渭沾着苹果汁水的甜滋滋嘴唇轻轻点着亲了一下,再次把吕渭困成了一只懵逼的鹌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