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镜(74)
“怎么会没有关系呢?”许竟不甘示弱,虚虚朝厉自宇所在的方向指了几下,“他是我朋友,而你我之间有过什么关系,也无须多言了。”
宋争在一旁听着,不太明白,但隐约品出几分威胁。
李鼎愣了数秒,似乎有些被激怒了,但面上更多的是不屑:“你和他的关系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了?”
许竟不说话了,他盯着李鼎的脸看了一会儿,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李鼎是个大忙人,不至于关注他们拍戏时的鸡毛蒜皮,会知道厉自宇和他的关系没有那么好,就说明,送厉自宇来的人,肯定和剧组有关。
满足此条件的同时,这个人还得跟厉自宇有直接关联。
十多个穿着安保制服的人堵在外围,黑压压一片,俨然一副得不到李鼎发话就不会放他们走的架势。李鼎也沉默了,几人就这么对峙着,半晌,宋争站出来,将许竟整个拉到身后,完全挡住,说道:“李总,人命关天,多大的过节,也得让人家有命挨到面前,才能再说赔礼的事儿,对不对?”
他用背过去的手轻轻在许竟腰间拍了拍,借着动作暗示对方不要再说任何话了,交给他来处理。
许竟意会,向前伸手,环住宋争胳膊捏了几下,当作回应。
宋争这话给足了李鼎面子,没有戳破他们将厉自宇当成玩物的事实,反而说得像是厉自宇得罪了几位大人物,请李鼎高抬贵手一般。
最重要的是,他提到了一个字。
命。
李鼎接收到了宋争发出的“信号”,奈何掂量许久,他还是很难下决心。
“咳……”
厉自宇虽然看起来好像是昏迷了,但其实似乎一直听着这边的对话。僵持之际,他缓缓睁开眼睛,说道:“你们……放心,今天、的事儿,我……什么都、不会说,是我活该,我自己咳咳……自己清楚。”
“你们”指的应该就是李鼎和送他来的人,以及所有奸-淫盛宴的参与者了。
李鼎有所动摇,不过碍于众多人在旁,他不好说出“凭什么相信你”这种话来。
宋争将手揣进西裤的口袋,鼓捣着悄悄按了几下,不一会儿,电话铃声响起,还不等李鼎下令让那些人把手机抢过来,他就接起电话:“怎么了,哥?”
电话那边不知道说了什么,宋争冷冷看了李鼎一眼,语气如常,答道:“没事,里面太吵了,许竟有点不舒服,我带他在花园逛逛,换换空气,马上就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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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一丝抱一丝,久等了!
本来回来就能更的但是61前一天和当天我都被迫扮白雪公主给小朋友办活动来着,累得命都没了大半条……现在又要去上班了,生活好苦。
第63章 生气
刚一开口,宋争就挑明了对面的身份,将宋寒搬出来,意欲堵住李鼎的所有危险念头。
李鼎知道,这通电话不一定真的是宋寒打来的,但哪怕只有百分之一的可能是宋寒,他也冒不起这个险。
最主要的是,不管电话另一头是谁,宋争都已经说清楚自己所在的位置了,再抓着他们不让走,难免会惊动别人。
那群家伙在屋子里做的事情毕竟还是太不光明了,如果真被撞见,多了证人,恐怕更难收场。
想到此处,李鼎眉头紧锁,一言不发地盯着宋争,与之对视,片刻后转身离去。
安保带队见状挥了挥手,招呼其他人:“走。”
许竟屏住呼吸,直到那伙人的动静完全消失,才缓缓松了口气。
刚才他挡在厉自宇身前,这会儿卸了力,往后仰了仰,与之并肩靠在假山的山体上。
也不知是因为药物作用,心跳得太快,还是什么旁的,厉自宇脸上红扑扑的,喘着粗气问:“我、是你朋友?”
许竟歪头看了他一眼,不免觉得好笑。
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力气嘴硬。
“我的确这么说的,但说了就算吗?”许竟笑笑,给面子道,“是不是的,还不全在你。”
厉自宇没再说什么,闭上眼睛,只是嘴角微乎其微地向上挑了挑。
安静休息几分钟,许竟这才后知后觉,感到有些害怕了。
期间宋争一直站在杂草丛里鼓捣手机,点弄一番之后揣进裤子口袋,转身朝他们走过来,伸手先扶起许竟。
许竟问:“你哥怎么会突然打电话,还赶得这么巧。”
“当然巧了,”宋争的声音有点冷,“因为根本不是他。秦淏问我跑哪儿躲酒去了,叫我赶紧回去呢。”
听着宋争的语气,许竟第一反应是不太舒服,但说不上来为什么,又莫名感受到一种好像是自己做错了事的心虚。
他仔细回想,但不得其解,只好顺着刚才的话题继续往下,看看厉自宇,再把目光放回宋争身上:“那你要回去吗?我就不回去了吧……”
宋争咬咬后槽牙,抿着嘴沉默了半天,最后从鼻子里叹了口气:“你呀,让我说什么好。”
不等许竟回应,他又继续道:“秦淏也出来了,我给他发了定位,他说把车停到了一处废弃的铁门附近,让咱们找一找,从那里出去。”
“哦。”
许竟看着脚下点点头,将到嘴边的疑惑悉数咽回去。
宋争快速打量厉自宇几眼,突然没头没尾来了一句:“事出有因,你可不许计较。”
“啊?”许竟还没明白,就见他大步走过去,一把将厉自宇捞起来,扛在肩上往外走。
原来是在说这个。
他知道宋争是真心实意地叫他别吃醋,并不是因为那层虚假的夫妻关系,可弄不清楚怎么回事,许竟心里乱得很,于是也顾不上在厉自宇面前作戏,只说:“快走吧。”
心态不同,境遇也会有所改变,越是着急出去,这片花园还越跟着添乱。
逛的时候没觉得有多大,偏偏要找口出去了,才发现麻烦,怎么走也不见明朗。
好不容易到达了约定地点,宋争把厉自宇塞进后座,随后就自顾自地坐到副驾驶,少见地没有搭理许竟。
许竟也感觉到了,不过没有出声,默默拉开另一侧的车门,钻进后座,扶住了厉自宇的身体。
秦淏从后视镜瞥了一眼他们,发动车子,漫不经心道:“干什么,脸臭成这样,我来接你还接出错了。”
这话一方面是提醒宋争收一收脾气,另一方面,同时也是把矛头揽到自己身上,让在场的其他人不那么尴尬。
宋争意会,避重就轻道:“嗯。我哥没问吧?”
“问了,”秦淏盯着倒车镜,并不看他,“我拿不准怎么讲,就跟他说可能有点状况,但应该不至于需要他出面处理,一会儿闲下来,我给他打个电话吧。你他妈发什么神经,鬼上身了咋的,那一声‘哥’把我魂儿都叫蒙了……”
秦淏和宋争的生日也就差了几个月,俩人从小一块玩到大,彼此什么德行都见过,一开口,绝对跟任何尊称都沾不上边,再加上有宋寒这层关系在,就更不可能出现谁管谁叫哥的情况了。
“没办法,不那么说,够呛走得了。”
宋争转头看向窗外,语气平复了许多。
许竟这会儿好像觉出什么味儿了,默默低下头,抠着自己的指甲一言不发。
宋争熟练报出许竟家的位置,把人送到,秦淏就走了。
私人医生已经等在小区门口了,将他一起带进屋,许竟搭着手,让宋争把厉自宇放在沙发上。
医生看到厉自宇的情况,没有多问,赶紧打开随身带着的医疗箱,半蹲着在厉自宇身上摆弄起来。
宋争转身踱步到客厅的另一端,望着窗外灯火通明的景象,烦躁地吸了吸鼻子。
许竟跟过来:“你怎么了?”
“没事,”宋争继续直视前方,不扭头看他,“想抽烟。”
宋争会这么说,肯定是身上没有,而根据屋子里现在的状况,许竟作为屋主,也不可能离开,去楼下给他买一包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