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恒星时刻(195)

作者:稚楚 时间:2024-08-22 10:48 标签:强强 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南乙靠在他怀中,还想听听他会说什么,可再没有了。
  一句似是而非的安慰,令南乙愈发感到恐慌,一颗心不断地下沉,却触不到底。
  这场比赛像登山一样,他越是向上,越危险,山顶的风景固然美好,但南乙也很清楚,这伴随着有可能毁掉一切的危机。
  而他既是最可能置身险境的人,也是最危险的存在。
  在这场比赛里他获得越多,掣肘就越多。
  他非常迫切地想要复仇,想要亲手了结痛苦的根源,却又害怕伤害到身边亲近的人,队友,家人,朋友……
  尤其是秦一隅。
  破坏一段情感最快的方式就是欺瞒,南乙很清楚。因此在面对秦一隅的许多个瞬间,他都在想:告诉他算了,让他知道,总比等他自己发现,做出更多不可控的事要好。
  可他也很确定,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个人靠近这毁灭性的火焰,更别提本身就易燃易爆的秦一隅。
  他不同,他早就独自置身火海多年,已经彻底活在烈火之中了。
  白天,南乙又推翻了自己写的歌,这是从未有过的事。
  写歌时他一向果断,全凭直觉,很少翻来覆去重复创作,不知是因为现在状态不佳,还是因为创作对象是自己喜欢的人。他怎么写都不满意。
  再这样下去,说不定真的要输。这几乎是南乙无法接受的。
  两个组的团队对抗,如果他们的票数不够,1v1的pk也失败,就要面临淘汰,没办法参加总决赛。虽然最开始并不是奔着冠军参加的,但南乙很讨厌输。
  走进排练室,这次不仅看不见秦一隅的踪影,连键盘手也消失,只剩下迟之阳呆滞地坐在鼓凳上,敲木鱼一样练着昨天南乙暂定的嗵鼓节奏型,两眼无神。
  “严霁呢?”南乙扎了头发,打开琴盒拿出贝斯背好,发现迟之阳竟然还在发呆,于是走到他面前,拿起一旁的备用鼓棒,敲了一下他的强音镲。
  当的一声,迟之阳像是被巫师叫回了魂儿似的,清醒过来,盯着南乙,“啊?什么?”
  完蛋了。南乙在心里想。
  丢了魂的鼓手,失踪的键盘手,闭关的吉他手,再加上一个状态跌入谷底的贝斯手。简直是一支必输的乐队阵容。
  “你怎么搞的?”他揉了一把迟之阳炸毛的头发,“严霁是妖怪吗?”
  “啊?”迟之阳傻了,“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你精气都被吸走了,人不在跟前,就蔫儿了。”面对发小,他毫不客气地点评道,“像个没气儿的自行车轮胎。”
  按照常理,听到这种话,迟之阳早就炸毛否认了,可他今天是彻头彻尾地蔫儿了,往墙上一靠,那股能急头白脸把身边路过的每个人都骂一通的劲儿全散开了。
  过了好久,他才开口:“严霁去医院了。”
  南乙挑了挑眉:“嗯,然后呢?”
  “没然后了啊。”迟之阳拧起眉头,“我想陪他去,他说不用了,又不是小孩儿,生病还要人陪的。可是生病了一个人去医院排队、等叫号,多可怜呐,为什么不让我跟着呢?是觉得我麻烦?怕给他添乱?还是说本来就不舒服,跟着我这么一个话多的……”
  “停。”南乙适时地打断了迟之阳,拉过椅子坐在他和他一大堆的架子鼓对面,用半命令的口吻对他说,“深呼吸。”
  迟之阳也不过脑子,听到就老实地深呼吸了一下。
  就这么点儿小脑子,想这么多,怪不得打不好鼓。南乙叹了口气,对他说:“很简单,他就是怕耽误你排练,跟着一起,起码在医院耗一上午。”
  迟之阳眨了眨眼:“真的?”
  “我骗过你吗?”南乙偏了偏头。
  两人对视了几秒钟。南乙伸出长腿,用脚勾来放在地上的贝斯效果器板子,调试好,冲迟之阳说:“鼓手老师,可以开始排练了吗?”
  “嗯!”
  为了一件小事而纠结、胡思乱想,似乎并不是什么好事,身处其中的迟之阳或许还很难过,可南乙却觉得,这其实也是一种幸福,是此时的他很难获得的。
  他很羡慕。
  只有两个人的排练,让他们短暂地回到了青春期彼此相伴的时候,很舒服,不需要考虑太多。
  南乙能察觉到迟之阳很多时候表现出来的过度关心,是因为他的难过隐藏得还不够完美吗?但他已经做不到更好了。
  张子杰的失踪、线索的中断、陈韫的出现,还有疑似暴露的可能性,重重叠加,愈发密集。他正被安静地压垮。
  “李归说,无落的经纪人上午又来了。”休息时,迟之阳告诉南乙。
  “他不是经常来看无落排练?”
  对殷律尤其上心,看来是真的把他当成无落口碑翻盘的武器了。
  “这不是重点。关键是,他和秦一隅正面撞上了,那个时候秦一隅正好在2组的练习室那层楼,李归看到了,两个人好像还去了别的地方单独说话。”
  南乙皱了皱眉。
  秦一隅居然肯和于昇说话?还以为就算是迎头撞上也会视而不见。
  “他没说秦一隅什么反应?”
  迟之阳耸耸肩:“就很平静,神奇吧?我都觉得诡异,就他那个脾气,居然能心平气和说话,换做是我,恨不得上去往死里揍一顿。”
  南乙没说话了。
  下午吃完饭,他第二次接到了同一通电话。来电人的声音也还一样,化了灰他都能认出来,是陈善弘的管家。
  这次他嘴里吐出来的话似乎更加直白,南乙站在室外的风口,安静听着,浑身被冷风吹透。
  “可以整队签约,这你不用担心,不过要先和我们这边的负责人碰个面看看。不是签给子厂牌,是诚弘娱乐,总公司。”
  听着他的话,南乙有些出神地想,过去每一个乐手、歌手,是不是都听过这些?一样的措辞,一样的语气,就像被反复咀嚼的口香糖,吐出来又吃进去。
  真让人恶心。
  当初也是这么对舅舅的吧。
  开口时,他语气少有地温和,甚至带一点伪饰的讨好,但表情却冷得彻底。
  他颇为圆滑地推辞了:“这样吧,我这几天忙着写歌,抽不出来时间,等我忙完比赛的曲子,再联系您,怎么样?”
  对方立刻笑了。
  “明白,你先忙,这几天是比较辛苦的,不过比赛结果其实不重要,你这么聪明,应该明白。”
  这几天。
  挂断电话的南乙仍原地不动。
  他感觉自己在打颤,是肩膀还是牙齿,分不清。早就料到他们会故意挑这个时间点找他,可他还是生理性地想吐。
  但这都是可预计的事,从一开始选择参加这场比赛,他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陈善弘迟早会盯上他。
  真该死。
  所有事儿都争着来当最后一根稻草,拼了命地,恨不得跳到他的背上。
  本想抽根烟缓一缓,还没点,就收到迟之阳的消息,于是他收好烟回去。
  推开楼梯间的门,他找到了坐楼梯上的迟之阳。这里光线很暗,看不清表情。
  “躲这儿干嘛?”
  “这儿没摄像头。”迟之阳低声说。
  “怎么了?”南乙蹲下来,摸了摸他的额头,“你也病了?”
  不是都哄好了吗,这是怎么了。
  迟之阳抬起头,看向他,眼神很迷茫,像掉进复杂迷宫里的一只老鼠,找不到出口似的。
  “小乙,严霁没有去看病。”
  南乙皱了皱眉:“那出去干嘛了?”
  很快他又意识到不对,又问:“你怎么知道的?”
  迟之阳将手机递给南乙。
  亮着的屏幕是整个楼梯间唯一的光源,冷白色。迟之阳仿佛是从自己胸口掏出了一小块发光的砖头似的,再不给他,自己就压得喘不上气了。
  屏幕显示着某人的朋友圈。南乙第一眼看到了迟之阳对他的备注,还反应了好几秒。
  “喜欢严霁的记者?”他莫名吃到个大瓜,“汪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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