诳言(81)

　　魏予筝色厉内荏，闻言迅速低下头不敢多说话，嘴唇贴在手背上湿润发烫，舌尖还带着一丝丝的甜味。是被划破的。
　　尹封的犬牙过于尖锐，他舌尖抵上去，轻轻带动，刮出一道细小的口，血腥味漫过唇齿，被吮进另一个人的口腔。
　　天色逐渐黯淡下来，几个人都很饿了，直接在魏予筝家点了外卖。
　　拿外卖是魏予筝去拿的，一回来发现座位都被肖凯安排好了。
　　云瑶看出肖凯是有意帮女生制造和尹封相处的机会，只是魏予筝一过来，尹封就起身接过他手里的布袋，“魏予筝，剪刀。”
　　魏予筝去拿剪刀，回来之后，尹封盯他一会儿，“魏予筝，你去坐里面。”
　　魏予筝有些不乐意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怎么总是命令他？搞什么服从性测试呢？
　　他逆反心理一起，一屁股坐外面了，说：“我坐这里好递东西，你坐你的，不用管我。”
　　云瑶眉毛一挑，尹封又沉默，完全看不出在想什么。
　　吃饭时有聊天，女生的问题明显都偏向尹封，好奇他在学校的生活。
　　魏予筝吃到一半忽然有点吃明白了，宫保鸡丁里的鸡丁掉碗里，再夹，还是掉，再夹……眼前出现一双筷子，把他不爱吃的胡萝卜丁放他碗里。
　　魏予筝抬起头对上尹封的目光，敢怒不敢言。
　　云瑶一只手拍在他肩膀，说：“吃吧，明目。”
　　魏予筝：“？？？”
　　魏予筝家里没饮料，只有好久之前留下的啤酒，本来要下楼买，女生表示自己可以喝酒，为了向众人展示，她直接仰头灌下去半罐。
　　灌完趁机壮了胆子，对着尹封，女生直接问：“你现在有喜欢的女生吗？”
　　“我不喜欢女生。”
　　气氛一下静了。
　　魏予筝也被吓到，从桌子下方精准踹了尹封一脚，打圆场说：“他开玩笑的，他酒量不行！”
　　尹封不跟魏予筝对视，挪开视线，正好看到肖凯，肖凯脸上的震惊还没消失，他又一顿，补充道：“也不喜欢男的。”
　　“……”
　　马上明白过来这是在委婉拒绝，女生默默捧着啤酒喝。
　　气氛一直尬到一顿饭吃完，尽管后面魏予筝努力活跃气氛，但只有云瑶还能接上他的话。
　　送走了几个人，门一关。
　　“魏予筝，你还想帮我介绍对象？”
　　尹封环住他的腰，把他往墙上怼，吻得十分凶狠。
　　魏予筝来不及解释，齿间被啤酒苦涩的味道给填满。
　　“我没……不是……唔。”
　　他越想说话越说不出来，尹封的气息从清晨的雨露变作凛冽的寒风，刺骨地刮过他身体每一处。魏予筝只余下战栗，后脑勺撞在门上“咚”地一声。
　　尹封迅速冷静下来，抵着他的额头喘息，“魏予筝，你是笨蛋吗。”
　　这一下确实把魏予筝给撞懵了，都忘记反驳，紧接着“咚咚”两声。
　　尹封看他，魏予筝茫然摇头，“这次不是我。”
　　有人在敲门。
　　作者有话说：
　　明天也更


第67章 小狗汪汪叫
　　进入十一月，天气越发寒冷，校内的银杏树开始发黄掉叶，许多人换上棉服。
　　魏予筝第一节早课昏昏欲睡，快下课时云瑶冷不丁来了一句，“纵欲过度？”
　　魏予筝猛地惊醒过来，先是困惑了一瞬，意识到对方在说什么，他又换上一副十分惊恐的表情。
　　云瑶朝他灿烂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一星期前，为了完成小组作业，他们去了魏予筝家里，没想到尹封也在。
　　更没想到一行人走后，两个人在玄关处亲得难舍难分，门外响起敲门声都浑然未觉。
　　门开了。
　　云瑶站在外面。
　　“说吧，你俩怎么搞到一起去了？”
　　*
　　“我俩什么都没做。”
　　下节课两个人不在一个教室，魏予筝还是跟着云瑶下楼，做无谓的解释。
　　云瑶点点头，很敷衍地表示我都懂。
　　“真的啊，我没骗你！”
　　“这话你去跟你发小说。”云瑶说着绕开他，走下最后一层台阶，“还有，下次说谎麻烦你把嘴擦干净了再说呢？”
　　魏予筝身形一滞，手已条件反射般地抬起，抹了一把嘴，擦完才想起这已经不是一周前被“捉奸”的时候。
　　下午的课上完回家，一进门看见门口多出的运动鞋，魏予筝来不及换上拖鞋就直冲冲进入客厅，寻找到目标后，指着尹封大声宣布：“都怪你！”
　　尹封正在给花瓶换水，一转头，玫瑰枝条上的水全都落在白瓷砖上。
　　魏予筝：“……”
　　好不容易酝酿出的情绪中断了，魏予筝又蓄力了几秒钟，重振旗鼓：“谁让你冤枉我！”
　　尹封把花重新插进玻璃瓶里，手掌还湿着，水从修长的指节渗出来，滴了两滴在新换的玫瑰花上，画面有种诡异的旖旎，和现在的气氛十分不匹配。
　　“对不起。”他说。
　　尽管还没搞明白魏予筝在为什么生气。
　　魏予筝外套没脱，羽绒服里轻飘飘的鹅毛贴在后背，像在巨大的暖炉里烘烤，热得他出汗。
　　尹封一句话把他架在原地，过了好一会儿，他才郁闷地低头去拉衣服的拉链。
　　尹封问他：“所以我做错了什么？”
　　一句话，又让魏予筝看到了曙光，立刻两眼冒光地抬起脑袋，羽绒服也顾不得脱了，快步到尹封面前，“你不知道自己哪里错了就说对不起，你心不诚！”
　　这时候不应该笑的，尹封自认表情管理十分良好，却还是忍不住唇角勾起一个像素点。
　　小狗汪汪叫。
　　“就因为你冤枉我给你介绍对象，我根本不知道那女生喜欢你，都是因为你……乱来！”他说的是那天尹封把自己按在玄关乱亲。
　　“云瑶以为我们上床了！！”
　　“我们没有。”
　　“对啊！根本没有的事！”衣服没脱完，魏予筝热得两颊通红，嘴巴一张一合，还在说个不停，丝毫没发现尹封的头越靠越近，等他讲完了，两个人的鼻尖相蹭。
　　“你这又是干嘛……”魏予筝讲得忘情，反应过来，眸光闪烁不停，还想要躲闪。
　　“我们没有上床，但是有接吻。”尹封漆黑的眼眸里映出对方的倒影，“你为什么要骗她说我们没有？”
　　魏予筝颈部的线条绷紧了，连锁骨也凹陷下去，细腻洁白的皮肤染上粉红的同时，伴随心跳一阵强烈的起伏。
　　齿间有一种奇异的躁动，尹封迫切渴望在那片温热的皮肤打上属于自己的印记。
　　可惜，自从那天被云瑶撞破，魏予筝愈发对他严防死守。
　　问就是谈恋爱应该循序渐进。
　　尹封一开始还能遵守，但随着时间推移，欲望无法得到满足，他心底积压着的情感没有宣泄的出口。
　　明明以前从不在意的，无论是接吻还是其他，他看那些片子里别人演绎，都像是看动物做表演。
　　现在他也是动物的一员。
　　该怎么办魏予筝也变成动物呢？
　　尹封轻轻蹭他的额发，“魏予筝，你为什么要说谎？”
　　很快，魏予筝将他推开，这下是彻彻底底冒汗了，“你这不是废话吗，要是云瑶知道了，肖凯和赵景天那边也……难道真要告诉全天下说你变成同性恋了？”
　　“而且你本来也不是！”
　　魏予筝还记得尹封之前的回答，哪怕只是开玩笑，但他说自己既不喜欢女生也不喜欢男生。
　　前者他认为是谎话，后者确是发自真心。
　　魏予筝知道尹封跟自己不一样，不是天生喜欢男人。
　　“你以为成为同性恋是什么值得宣扬的事吗？”魏予筝低下头看到地板上留下的水渍，连瓷砖都白得刺目，“你让阿姨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