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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野之春(28)

作者:blueky 时间:2018-08-28 18:10 标签:娱乐圈 病娇 包养

  “不好意思让Laurence先生久等了,请问您找我有事?”
  Laurence眯了眯眼,“你没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吗?”
  邱依野愣了一下,随即带着歉意真诚道,“不好意思啊,刚刚人太多没来得及,我想向Laurence先生表示感谢,谢谢您帮我找到这件礼服,避免了尴尬。”
  Laurence向前一步,站在邱依野面前,微微抬着下巴看他,“不光如此吧?你知道我今天为你照的照片有什么价值吗?”
  邱依野心说我又没有求着你给我照,但话肯定不能这么讲。“照片想必非常非常棒,Laurence先生有让人叹服的天赋和技巧。今晚仰赖您我才没有出丑,甚至还获得了掌声,我发自内心的感谢您。”
  “一句感谢就完了?”
  邱依野心想这不强买强卖嘛,那还要他怎样?
  Laurence欣赏了一会儿邱依野无语的表情,左边的嘴角向上弯起,“既然要感谢我,那今晚请我吃夜宵好了。”
  酝酿两日后,星光大来宾于四月三十日晚在海珠卫视播出,当晚邱依野的名字一直挂在微博热搜榜第二名,粉丝几乎涨了一倍。由Laurence工作室官微发布的邱依野女装照点赞过两百万,粉丝制作的单截视频转发过六十万。
  而最令邱依野意外的是,他的新粉大部分都是他和宋景扬以及他和Laurence的CP粉。他跟宋景扬也就算了,现在的小姑娘喜欢相爱相杀的戏码。
  他和Laurence算怎么回事?
  有一张特别火的现场照片,是他靠坐在复古红色天鹅绒美人塌上,Laurence在为他整理裙子胸口的褶皱。照片的角度非常巧,Laurence离他很近,目光并未放在裙子上,而是“深情”的看着邱依野的眼睛,手上的动作像是在把胸口的布料往开剥。邱依野则是冷面美人,矜持高傲的看着他,却又因为靠坐的姿势性感撩人,神情越是冷淡就越是显得挑逗。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已经不能用暧昧来形容,看得人禁不住脸红心跳。
  贺坤办公室里的温度已经降到冰点以下,门外几个助理噤若寒蝉。
  王晟夕第一次见贺坤失控,大半个办公室像是模拟了什么灾难片:两个显示器和一个笔记本电脑都只剩残骸,书柜玻璃、茶杯,以及台灯的碎片铺散一地,上面落着扯散的文件夹和脱离名片盒的名片。
  贺坤单独叫王晟夕进来的时候已经冷静了下来,正面无表情的坐在老板椅中。
  “东西收拾好。我离开几天,有事发邮件。”
  桌上只有孤零零一只手机,屏幕还未黑下去,显示着上次通话1分23秒,通话对象赵司薇。


第37章
  房间有三四十平大小,东南两面墙各有两扇长方形大窗,被奶黄色的薄纱帘遮住,隐约能看见外面高大的梧桐树。浅色木地板上铺着一块素色羊毛地毯,三张看上去十分舒适的沙发位置不太规则围在地毯周围,两张圆形矮木桌随意的放在沙发之间。除此之外,西边的墙边有一个长长的三斗橱,现在上面摆着几只雪白的毛线黑脸羊。
  赵司薇穿着一身浅色家居服,盘着腿坐在贺坤对面的沙发里,怀里抱了一个云朵形的绒布大抱枕。
  “你说,你昨晚把办公室砸了?”
  “是。”
  “砸的时候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知道。”
  “有清晰的意识?”
  “有。”
  “昨晚有睡眠吗?”
  “没有”
  赵司薇点点头,脸上看着还是很平和的表情,但心中并非如此淡然。狂躁发作后的失眠虽然是正常症状,但其实很危险,因为人在夜晚时神经会变得比较脆弱,有相当比例的狂躁症患者在失眠时会向抑郁症转变,所以才会有“躁郁症”这个词。
  她担任贺坤的心理医生已经有十八年,只有前三年和最近的多半年见贺坤比较频繁。让她不安的是,贺坤在狂躁发作后,向抑郁的转变越来越明显,所以昨晚接到贺坤的电话,立即从邻市赶了回来。尽管过后才会对这次治疗的结果有初步断定,但她此时已经认为必须要求贺坤开始服用助眠药物。
  她歪过身子从旁边的小桌上拿起来米色的马克杯,慢悠悠的喝了一口,“你生他的气吗?
  “砸第一个显示器时很生气,但把茶杯扔出去时开始意识到这也许不是他能控制的事。”
  贺坤的脸上十分少见的露出混杂了困惑与些许痛苦的神情,“我不敢想象如果当时他在我面前我会怎样。”
  “我是不是不应该去喜欢什么人?”
  赵司薇摇了摇头。她并没有告诉贺坤,喜欢还是不喜欢一个人,不是“应该”二字能够控制的。
  “我不这样认为,绝大部分的喜欢和爱都是很正面的感情,有药物和心理干预所不能替代的治愈力量。”
  “所以,我现在的感情,是绝大部分之外的那部分吗?”
  贺坤自己并没有发现他提出这个疑问的时候语气里所隐藏的不甘,于是赵司薇告诉他,“除了你自己,没有人能给这个问题解答。”她的眼神有些犀利,“解决任何问题都有一个过程,在过程当中,问题的答案永远是未知。”
  几个心理测试和一轮疏导后,赵司薇的马克杯下压了几张贺坤画的简笔画,神色变得很柔和,“好了,你现在需要休息。”
  赵司薇站起身,从三斗橱里拿出来一个小遥控器,摁了两下。屋里响起十分真实的风吹过稻田和小溪潺潺流淌的声音,仔细听,还有遥远的蝉鸣。如果闭上眼,仿佛就置身于夏末的乡野。贺坤所坐的沙发的靠背向后慢慢倾斜,膝盖下面的部分向上抬起,变成一个柔软的躺椅。
  “睡吧,你太困了。”
  从赵司薇那里出来,贺坤打电话给王晟夕,让他把明天飞S市的航班取消。他口袋里装了赵司薇给的辅助睡眠的药,但这不能解决所有问题。他要等状况足够稳定再去看望父母,如果理想的话,也许,以及邱依野。
  他犹豫了一下,最后选择回瑾苑。在邱依野签那份合约之前,瑾苑是他最常回的住处。如今这个他曾经最熟悉的跃层虽然依旧干净整洁,却好像跟心中的印象有了偏差。
  无端的陌生和疏离。
  他躺在屋顶的玻璃花房里,像过去无数个失眠的夜晚一样,盯着看不见星星的夜空。那是浩大无垠的荒原,阒然无声。
  过去,他以为那里并不算太差,死寂的荒芜没有止境的延续,几乎可以看得到永恒。
  邱依野撒出一把种子。然后荒原上起了风,种子四散消失在棕黑色的土壤的深不见底的缝隙里。他看不见,可是他知道它们在那里。
  他害怕。
  万一,万一它们无法生长,万一它们发芽后死去。
  想到以后会这样一个人盯着它们长开或未长开的尸体,他忍不住咬紧牙闭上眼。
  如果根本就不存在永恒,他耳边是不是已经响起世界缓慢崩塌的声音?
  好像不是崩塌的声音。
  贺坤睁开眼,手机在旁边响。他摸过来,看一眼,放回去。等手机安静后,他却又拿起来,看着上面的未接来电发呆。
  无人理睬的手机屏幕黑下来,映出他难以分辨表情的眉眼。贺坤看着手机屏幕中黑漆漆的自己,仿佛陷入什么迷魂的法阵。直到手机屏幕再次亮起,他才猛然惊醒。
  还是那个名字。
  贺坤笑了一下。
  邱依野。
  本来计划好的游览全部取消,邱依野不可能在这样风口浪尖的时候带着姐弟出行。仇依云在S市西郊租下来一个两层的小别墅,跟仇依邱一起去超市挑了一大车食材,回别墅的路上还找到一家桌游店,买了四种三个人也能玩的桌游。
  然而他们桌游玩得断断续续,邱依野总被各种电话打断。耿子荣嘲笑了他足有二十分钟,他最后忍无可忍强行挂断;谢峣感叹为什么早没发现邱依野这方面的潜力,告诉他放心,公关团队已经被紧急从假期召回,必须在这一波热度中巩固他的形象;舒妤更忙,来找邱依野的综艺和各种通告一下子都涌进来,中间还夹了好几个代言。
  傍晚时邱依野的手机终于被打到没电放去充电,他们吃了一顿丰盛的晚餐,仇依云说要入乡随俗,照着菜谱做了好几个S市本地菜。虽然仇依云和仇依邱都对突发事件表示最大程度的理解,可是邱依野并不开心,好不容易攒出来要跟家人游玩的假期就这样被他毁了。
  帮仇依云洗过碗筷,准备好给仇依邱煮宵夜要用的食材,邱依野上楼进了自己房间。把手机从充电器上拔下来,无视一堆未接电话和未读信息,点开通讯录里备注为Kun的那一条。
  无人接听。
  邱依野坐在黑暗里,大概贺坤在忙吧,忙的人一年365天的每个小时都可能在忙。但不知怎的,跟贺坤说说话的愿望特别强烈,于是他又触摸上那个名字。
  响了两声,贺坤接起来,没有说话。
  于是邱依野先开口,“贺先生,你在忙吗?”
  “没有。”
  “那就好。劳动节快乐!”
  贺坤似乎是愣了一下,回了一句干巴巴的“哦”。
  邱依野继续自说自话,“除了祝你节日快乐,我还想跟你说说这几天发生的事情。我们的合约里说在这两年时间里我不能有除了你之外的交往或者性关系对象。从昨晚开始媒体上的风波不知道你有没有看见,为了避免误会,我觉得有必要主动解释清楚。”
  贺坤不置可否。
  “关于我跟宋景扬,你一定看得出来就是纯炒作,而且大部分是粉丝自己的想法。Laurence的情况要复杂一些,”邱依野顿了一下斟酌措辞,“呃……他确实是想泡我来着。录节目当晚来找我吃……”
  电话那边哗啦一声响,邱依野停了话头,“贺先生?出什么事了吗?”
  “没事,继续。”
  “哦……哦。好,我刚刚好像说到他要我请吃宵夜。我欠他一个人情——这事可以稍后解释——就请他去吃灌汤包了。他没有说得特别明白,但……大概情商正常的人都知道他什么意思。一来吧,他没说明白我就直接拒绝好像太自以为是,二来,呃,这么说起来我好像是挺自以为是的……我怕他不死心,就跟他说我……一直是在下面的,只用前面没办法高潮。”
  “我知道你在忍笑。唉,你知道他看我下面的眼神有多微妙吗?我这辈子的脸都预支出去了。”
  “死猪不怕开水烫。我当时能想到这么说,大概是因为那天晚上已经很丢人了。你知道,我那里不小,穿我选的那件紧绷绷的鱼尾肯定会有问题。Laurence给我换成上台那件,帮了不少忙。不过那还不够,我还把鸡和蛋用医用胶布粘在腿间了。不提走路和坐着的时候有多难受,关键是,之前时间紧,粘的时候粘住了好多根毛,拆的时候简直要命……”
  “喂,你笑成这样,太不厚道了。”
  “我牺牲这么大,能要奖励吗?听相声还要花钱呢。”
  “我想想看…… 虽然应付Laurence的话是那样说,但又没有事实依据。你让我试一次怎么样?”
  “好了不用再沉默了,就知道你不会同意。”
  “我五号进组,到三十号之前都不能使用手机,这期间打不通我的手机的话是正常的。”
  “都这么晚了,贺先生早点休息。”
  “晚安。”
  地上一滩水,破碎的玻璃器皿间躺着一朵黄芯碗莲。贺坤蹲下来,用手指拨弄了一下碗莲的花瓣,意外的在旁边的水中看到了一牙月亮,轻轻的晃动,就好像他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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