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头肉和胯下肉(19)
韩婷婷朝她做个鬼脸:“美得你。”说完,向武文殊走去。
“先生,您喝多了,我们要打烊,给您叫个车吧?”她的声音已经极尽可能地温柔纤细,酥得都要化了。
武文殊像一块烂泥一样趴在卡座上,一动不动。
“先……先生,您还好吗?”韩婷婷伸手想去碰他,却被一把抓住。
武文殊眯着眼看她,视线冷漠如冰,把她弄得心脏突突地跳。
她强自镇定,笑了一笑:“那个……我给您叫个……”突然,她停下来,不知为何面前的人不再摆出一副冰冷拒人千里之外的面容,而是正在用一种说不清地目光盯着自己看。
这种风格上的切换让她有些无所适从。
她在想是不是自己晕成了熊猫眼,还是牙齿上有菜叶……不安时,那份目光竟然越来越浓,越来越热,她低下头躲避它。
“你再笑一下。”这个人的声音很低沉。
听在韩婷婷耳朵里特别不舒服,她出来是卖艺的又不是卖笑的,但是客人毕竟是客人,还这么大背景,她哪敢得罪。
牵起嘴角,划出一个完美的弧度。
武文殊晃了晃身子,去够桌台上的纸巾,抽出几张递给她,让她把名字写下来,自己则从钱包里拿出一张名片放在台子上。
歪歪扭扭站起来,等韩婷婷签完字,拿过纸巾一步三晃地消失在门口。
韩婷婷有些懵……
她收敛视线,拿起桌上的名片,上面武文殊三个字相当地亮眼。
理论上,这算不上一个成功的搭讪。
作为一个久经风月场的老手,韩婷婷从未见过这样的大人物,自己两句话都没说完就能给她联系方式。
她是该打电话,打电话,还是打电话呢?
纠结一晚上加一白天,这个电话她也没拨出去,让她万万想不到的是,转天晚上她又看见这个人。
这一看就是整整三天。
武文殊每天都过来,却不喝酒,摆满一台子的名酒,只是一个人静静地坐在卡座上看她,一看就是一整晚。
第一天是揣测,第二天是试探,第三天可就要玩真的。
韩婷婷捧着酒杯,坐过去:“我唱得好听吗?”
“抱歉,我没在听。”对方答。
韩婷婷撅起嘴撒娇:“既不喝酒,又不听歌,那你来这儿干嘛?”
“看你。”武文殊直言。
这话说得露骨,韩婷婷脸上一阵滚烫。
武文殊问:“你结婚了吗?”
她摇摇头。
“有男朋友吗?”
她继续摇头。
“那嫁给我吧。”
咣当一声,酒杯摔落在地毯上,溅起酒水无数。
就这样,领证,结婚,入住……中国人最难搞的人生大事竟然奇迹般地在一个月中全部搞定,快得让她都不敢相信自己有一天真的会成为一个名副其实的豪门阔太。
这场婚姻快如闪电地来,又快如闪电地去,迅速得让她觉得武文殊那五字简短的个性求婚就好像发生在昨天一样。
这个玩笑开得太过火了!
短短两年间从地上到天上又跌回地上,这样的人生超级过山车让她怎么受得了?!
“文殊,你是认真的吗?!”她蹭地一下站起来,红着眼吼:“这是为什么啊?!是!是我不对!是我不好!我千错万错不该瞒你!!我知道凭武家的资产,子嗣传承是一定的,所以我……我一直不敢说实话,但是孩子的事咱们可以好好商量啊!我生不了还可以领养或者借腹生子,我都会同意的,就算你外面养一个我都能忍!!真的!!文殊!!不要跟我离婚!!我真的不能没有你!!”
对方声音很涩,却异常坚定:“婷婷,你没有错,错的是我,这段婚姻本身就是个彻头彻尾的错误。”
“错误?!你说咱们这两年在一起是一个错误?!”韩婷婷简直要发疯,她厉声质问:“那你当初那都是在干什么?!婚是你求的!事是你办的!到头来你一个错误就否定咱们两个的一切,你还有没有一点良心?!啊?!”
她抖着身子,流着泪问他:“文殊,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一时一刻,哪怕只有那么一点点?”
对方很久,没有吭声。
也许一开始是有私心,是有攀龙附凤的功利心在里面,但毕竟同床共枕整整两年,没有爱情也有感情,当韩婷婷知道这个沉默意味什么时,心上如同被砍了无数刀,血流如注,稀烂无比。
她绝望地跌坐在地,哭得颤抖不已。
“对不起,除了这句话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我的律师会评测离婚赔偿金,他会找你谈。”武文殊已经尽量把声音放缓放柔,他知道他在伤害这个人,无论对她有没有感情,他都不该这样。
韩婷婷突然笑了,笑声怪异而神经质。
“你跟我的婚姻是错误,那你跟你亲侄子乱伦就不是吗?”
对方愣了,很快恢复常态,轻描淡写地说,那是小喆胡乱说的,没有的事。
“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不撞南墙不回头啊!”这个女人冷笑地拿出一个U盘在武文殊面前晃:“这个你听过吧,我是真不想戳穿你们,就连跟你说这个都让我恶心得要吐了!!”
武文殊脸色一下子骤变,相当难看:“你偷拆我的东西?!”
“还好我把它拆了,否则哪去知道你们干的这些好事!!搞同性恋还乱伦真是让我大开眼界啊!!”她嘿嘿地笑不停:“原来我还不知道该拿这个怎么办好,现在你来这么一手倒让它变成无价之宝,我可得好好保管它。”
武文殊眼神变得异常犀利,冰刀般地射向这个女人。
“还给我。”他一字一句命令。
“好啊,三千万外加武家的女主人,你外面养男的养女的养几个,或是把你侄子包起来我都不管,我只要两样东西,钱和名分。”
“如果我说不呢?”
“你和你侄子苟且的音频在我手里,你没有这个选项吧?”韩婷婷挑衅地说。
武文殊嘴角缓缓上翘,牵起一抹邪恶的笑。
他翘起二郎腿,歪着头看韩婷婷。
很久,带有戾气的粗粝嗓慢慢在屋中响起:
“你知道吗?上一个拿这件事威胁我的人如今还在监狱里服刑……哦,准确说刚放出来,即便如此,他也没有嘴去说去闹,去大白于天下,因为他早就一无所有,什么证据都没有一个大老爷们尚且如此,你又算个屁。”武文殊下了最后通牒:“把U盘留下,否则你走不出这个门,我不想跟女人动手,但你要是苦苦相逼,我也不介意。”
韩婷婷眼里都要喷出火来,恶狠狠地磨牙,终于还是屈服了,她把U盘搁在茶几上,转身就走,却被武文殊叫回来。
“把你的电脑拿下来。”他冷冷看她。
对方惊恐回头,愤怒地喊:“你什么意思?!我的电脑是我私人的东西,跟你无关。”
武文殊忽然站起来,一把拽过她,不顾她大喊大叫又抓又咬一路扯到书房,打开她的苹果电脑,命令她:“开机,输入密码。”
“姓武的,你不能这么对我!!”韩婷婷歇斯底里地狂叫。
武文殊还是那两个字,开机。
“我不开!你没资格审我!”她梗着脖子,嘴硬。
“我不想再说第三遍。”话音未落,耳边是一声尖利的哭叫声。
韩婷婷手腕疼得要裂开,她没有办法,只能满脸泪痕地照做。
武文殊放开她,仔仔细细查看电脑硬盘,审查网站的浏览记录以及上传下载的痕迹,最终发现她将这段音频上载到某网盘。
他拨通电话,告诉那边,联络网站运营商进行销毁,使尽一切手段,多少钱不用报价,直接去做。
挂断电话,他又将她强行拖下楼,来到客厅,让她把衣服脱了。
韩婷婷好似五雷轰顶,呆若木鸡,然后便是疯狂哭闹,一会说她真的没备份,她身上什么也没有,一会又说他是个疯子,怪物,冷酷无情的畜生,自己毕竟还是武太太,怎么能这么对待她。
武文殊好像根本没听见,等她闹累了,说:“你脱不脱?不脱,我帮你脱。”
这句话从字面上色气满满,听在韩婷婷心里却如一把电锯嗡嗡直响,惊魂不已。
她放弃抵抗,顺从地一件一件把衣服脱掉,最后只剩下内衣内裤。
武文殊冷着脸:“继续。”
这种奇耻大辱她真的受不了,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却在武文殊一步一步走向自己时,脱得精光。
武文殊仔细去查那些衣服,又绕着她看了两圈,把她的包,外套,鞋子整个彻查了一遍,确定什么东西都不可能带出时没收她的车钥匙,说了句:“车我还要再查一下,你走吧,我的律师会去找你。”
说完,头也不回地上楼。
坐上出租车的韩婷婷花容失色,满脸的妆哭得花作一团,她上下翻弄自己的包,找出一盒女士香烟,这烟她想抽很长时间了,苦于备孕,苦于装个好太太,一直在包里藏着。
现在终于可以解放,大抽特抽。
她足足抽掉半盒才缓过来些气力,无意间,看到钱包里那张和武文殊的合照,她气急败坏地把它抠出来,玩命地撕扯,没几下便成一手碎屑,扔出窗外。
第34章
一连好几天,姜明晗都没怎么搭理武喆。
准确地说是四天,十个日日夜夜,十二个上午下午加晚上,96个小时,5760分钟,345600秒……武喆看着手机上的计算器,觉得自己真心闲得蛋疼。
把手机甩到一边,他懊恼地起来去厕所撒尿,正与冲水出来的姜明晗撞个正着,对方脸上没有一丝波澜,目不斜视地进入卧室,啪地一声,门关得干脆而响亮。
武喆尿都是分叉的。
姜明晗的课不固定也并不多,有课就去学校,大部分的时间还是在家与武喆共处一室地生活,一室当然是夸张,但怎么数也不过就是厕所,厨房,大厅,玄关,卧室,阳台这几个地方,算上公摊面积也就70来平米,这么个一亩三分地,面对每日吃喝拉撒锅碗瓢盆的琐碎事,这个人就真能一句话也不跟他说,一个字都没有。
反正饭没了,武喆会做,水没了,他也会去买。
家里乱了有人收拾,衣服脏了有人洗,水电燃气没了武喆都会屁颠屁颠去交。
衣食住行完全不用操心,还交流个屁。
对此,武喆内心早已泪流成河,心碎不已。
按照之前的生活习惯,他是那个被伺候的,或者说是更邋遢,更不拘小节的一方,洗衣做饭收拾屋子都是姜明晗来,他就打打下手而已。
如今他哪敢啊!
俨然就成了一个懦弱的小媳妇兼能干的通房丫头,对姜老爷那是侍候得无微不至啊……可即便如此,姜明晗的那张冰山脸从始至终都没有融化过,所过之处无一不散发出阵阵恶寒。
武喆受不了,真的受不了,为了逼姜明晗说句话,有次做饭,他成心什么都没做,只做了一锅蛋炒饭,玩命地放盐,做好后自己先尝一下,差点没咸飞了。
他自信满满地盛上一碗给姜明晗,对方只是在吃第一口时微微皱皱眉,二话没说吃进去两碗。
武喆跪了,彻底跪了。
他终于明白这次姜明晗是真的生气,还是很大很大的气。
该怎么才能让他消气,和好如初呢?
武喆心里方寸大乱,没了主意。
他明白只要同意他的要求,这些屁都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