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学渣(50)
“不能换一换？”
他实在看不过去，抬起头，试探般地提议道。
没想到，陈才的反应很大，他丢下书，眼中折射出危险的光来，一字一顿道：“不能。”
杨佑摸了摸自己的鼻梁，总觉后背一凉，隐约冒出了危险的预感。
没办法，他也拯救不了陈才的想法，只得作罢。
陈才微微抿唇，复杂的目光不时落在杨佑身上，一对镜片掩藏了自己眼底的些许情绪。
一年下来，娄横已经熬出了头，而自己……
作者有话要说：
欧洋：气鼓鼓。
陈才：气炸。
第54章
欧洋仅仅是迟钝与单纯罢了，而杨佑则是彻彻底底的一根筋直男。
在这条路上, 陈才要走的步子, 远远还长着呢。
过了半个小时，太阳升了起来, 周身的光芒愈发灼目耀眼。
他们简单地收拾了一下, 齐齐走出了寝室门。
艳阳如火, 天气出奇得炎热, 直蒸得人身上出了密密的一层汗来。
他们的考场设定在别校，学校专门准备了多辆车, 来回接送学生。
欧洋和娄横并排坐着, 说说笑笑, 倒也融洽。
两天后, 高考彻底落下帷幕。
巧合的是，伴随着铃声响起，正好下起了小雨, 轻轻击打在玻璃窗上。
走出试室时, 欧洋挥散尽所有的紧张心情, 朝着远远走来的娄横，露出了一个笑容来。
寝室内，大家各自收拾着自己的杂物, 没有分散出时间来闲聊。
分别在即，他们的态度都异常随和, 全然没有其他寝室的依依不舍，成为了一股清流。
其实也没什么不舍的, 家离得不远，三个月的暑假，他们完全可以约出来玩上好几趟。
像往常一样，欧洋自然地与几人道了别，走出了寝室。
娄横盯着他的背影，没有犹豫，追上前去。
寝室门口，娄横牵着欧洋的手，轻揉了揉他的头发，说道：“明天我去找你。”
得到应允后，他微微俯身，抵在欧洋耳旁，缓缓说着满腹的情话。
直听得人满脸通红，耳尖抹了一片红，娄横才肯放过了他。
“那我.....走了。”
因着害羞，欧洋眼神飘忽着，轻声说道。
娄横勾唇一笑，欺身上前，在那粉唇上蜻蜓点水般地一啄，又使坏地舔了一下。
软绵绵的触感，与其主人差不了多少。
很久之前，他便怀揣这个心思，如今付诸行动，心情格外畅快。
高考前，娄横早早便想做的事可不止是这么简单。
来日方长，自己定要一一实验一番。
可怜娄同学憋了大半年，精神已经接近不正常了。
而另一位主人公，欧洋同学显然没想到他的这一招，当场呆愣在地。
不远处，杨爸正好瞥见这一晃而过的画面，不免老脸一红，暗自斥责这小年轻没羞没躁。
欧洋迷迷糊糊地上了车，脑中还晕乎着，浑身瘫软在座椅上。
杨爸正坐在他身旁，转头瞥了他一眼，摇了摇头。
果真是他们的教育太保守，看小欧洋这纯情的小模样。
然而某人忘了，十几年前，他也成熟不到哪儿去。
否则，凭着欧泽的性子，真的很难将杨安言拐骗回家。
另一边，寝室里只剩下陈才和杨佑两人。
彻底结束了悲催的高中生涯，杨佑极为兴奋，将课本一页页撕出来，堆积出了一大叠纸张来。
再然后，他捧着这一叠纸张，像疯子一般随地乱撒，极其地不讲卫生文明。
最终，杨佑同学得到了应有的惩罚，悲惨地被主任抓了个正着。
高考的最后一天，杨佑被罚清扫校园两个小时，哀叹声中，陈才陪着他。
......
回到家，欧洋瘫软着，丢下书包，便坐到沙发上。
他摸了摸滚烫的脸，耳边尚在轰轰作响，耳尖径直红透，直渗入脖颈处。
杨爸端来一盘水果片，欧洋也只是懵懵地看了一眼，没有任何反应。
“他怎么了？”正坐在沙发另一侧，欧泽合上电脑，打量着神色怪异的欧洋。
杨安言斜瞥了欧洋一眼，含着笑意，说道：“没事，只是小欧洋到谈恋爱的年纪了。”
“嗯？”欧泽听到了他打的哑谜，略一思考，便猜到了大概。
抱起膝上的电脑，他神色淡淡，往书房走去。
“你以前也差不多这样。”
淡色的眼里划过一丝笑意来，欧泽一边走着，丢下了一句揶揄的话。
杨安言一愣，才察觉到自己被他打趣了一番，顿时抬起头，怒瞪着男人的背影。
这时，欧洋的口袋一震，发出一声轻响，他猛地回过神来，动作急切地抓起了手机。
他带着期待的神色，划开手机的屏幕，却发现只是1XX86发来的短信。
清亮的黑眸黯淡了一瞬，欧洋捧着手机，却不肯放手，似在等待着什么。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他每过几分钟便查看一下手机，俨然一副陷入热恋的少年形象。
直到夜晚，欧洋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因着困倦，原本有趣的内容也入不了眼。
他连打几个哈欠后，眼底中的一滴泪水打滚着，悬悬地挂在睫毛上。
实在困意难耐，欧洋放下遥控器，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大爸爸小爸爸晚安。”
他朝着另一侧沙发上的两人招招手，焉焉的神色含着浓浓倦怠，转身走开。
饶是临睡前，欧洋也不忘攥着自己的手机，将它放在了床头柜上。
正当他躺下时，手机的屏幕忽然亮了起来，电话铃声随之而响起。
欧洋故作淡定地瞥了一眼，原先染着睡意的双目又重新清亮了起来。
他接通电话，呼吸微微轻缓了一瞬，凝神听着。
“欧洋。”
低沉的嗓音极其富有磁性，偏偏带上了些许柔情，传入了欧洋的耳中。
听着熟悉的声音，欧洋反而先愣了神，面上不由得又染上了一抹红，反应极慢道：“啊？”
一阵低低的笑声自那一边传了过来，可以想象出娄横的愉悦神色。
娄横放缓了语速，薄唇轻轻吐出一句话来。
“晚安，我的小傻子。”
第55章
这一声，更加在欧洋心中轰然炸开来, 他长呼一口气, 才磕磕绊绊地开口道：“晚……晚安。”
一年下来，将这小傻子的性子已经摸透了个彻底。
娄横从一句话中察觉到他的情绪, 不免又勾起笑来。
完全可以猜到欧洋如今的神色来, 他越发生出了调戏的心思, 道：“你害羞了, 嗯？”
“我睡了！”
被揭破心思，欧洋的脸上更加涨红了几分, 故作强硬地说道。
话罢, 出于不好意思, 他直接挂断了电话。
然而, 一挂断电话，欧小纠结拧起眉毛，又开始后悔起来。
另一边, 娄横站在窗前, 想着欧洋刚才的语气, 笑意更深了一分。
他掏出手机，在信息栏上打出了一段话来，发了出去。
“明天早上, 我要去祭拜一下我的爷爷奶奶，一起去吗？”
不过几秒钟的功夫, 便得到了小傻子的回复。
“好。”
娄横顾自扬了扬眉，点开相册来, 目光深深地打量着屏幕中的嫣然笑颜。
数百张的照片，主人公全都是欧洋，且无一重复。
内容变化多样，或是一秀气面容，又或者是一瘦削的背影，各有各的韵味。
仅仅这些照片，便足够娄横回忆一整个晚上。
而此时，欧洋正蜷缩在床上，睡颜恬静，唇边的笑意扯出了两个深深的酒窝来。
……
第二天。
欧洋早早便清醒了过来，洗漱完毕，坐在餐桌前吃起了早饭。
一改往常的迟钝性子，他风卷残云一般解决掉面前的食物，速度之快令杨爸咂舌。
“他早上过来？”
反之，欧泽则慢悠悠地吃着，抬眼望了过去，随口问道。
一语中的。
欧洋愣了愣，还未反应过来时，便听得杨爸的笑声，脸上又是一红。
他低下头，不好意思地盯着地板，轻轻地应了一声。
“那你去吧。”
欧泽依旧是那副表情，说道。
得了应允，开心的情绪径直跃上了欧洋的眉间，他不住地点头。
脚步轻快地走到窗户前，他站在那一处，四处张望，等待了某个身影。
大概是欧洋起得早了，等了好一会儿功夫，差一点就成了望夫石一般的存在。
看得一直注意着他的杨爸爸心里酸酸的，这还是第一次看见欧洋这么期望一个人的到来。
想着，杨爸爸突然回忆起当年的自己，不也是等着某人吗？这样一想，杨爸爸再看欧洋时，便是满满的回忆了。
欧泽一侧目，便知道自己的另一半在想些什么。
“他比你好，至少知道对方的举动是什么意思。”
一句话成功地让杨爸爸瞪大眼，“什么意思，我当年怎么了？！”
欧泽叹了口气，“我为你操劳了一年，你还一直觉得我对你是兄弟情义，嗯？”
最后一个字的尾音让杨爸爸心虚得不敢看对方，他打着哈哈离开了客厅。
欧泽嘴角微勾，继续看着手里欧洋完全看不懂的书籍。
终于，一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他的视线中，来者一仰头，正好与欧洋对上了眼。
欧洋一笑，咯噔咯噔地跑下楼去，以最快的速度冲出了小区门。
心上平白多了一人，乖乖宝宝欧洋完全将小爸爸的教导忘到了脑后，更不知道矜持为何物。
这一天正好是周末，又是清晨，小区门口并没有人来往。
在周围安静的环境下，欧洋的胆子大起来，一跃而起，在娄横的脸上吧唧一口。
娄横十分享受他的主动，一把将人揽住，捞进了怀里。
待回过味来时，欧洋想起自己刚才的举动，又烧红了脸。
“见到我很开心？”
娄横一挑眉，手指在他耳垂间打转，悠悠道。
不知道如何回答，欧洋憋得一口气，佯怒地瞪了他一眼。
娄横似笑非笑，墨眸中酝酿着浓厚的情，直勾勾地盯着他。
“快走吧。”
被他看得越发不自在，欧洋神色恍惚着，摆摆手，催促道。
低笑一声，娄横这才放过了他，牵起身侧那只手，往前走。
任由他牵着自己，欧洋微微低下头，看着两双手交叠处，思绪晃过。
他回想起，他们从认识起，所经历的一系列事。
饶是后来知道了娄横早怀揣着不一般的心思，单纯的欧洋也没有摸清过他的那些小心机。
……
墓园里。
欧洋和娄横各捧着一簇花，缓步走到两座相依的墓碑前。
回忆起往事，娄横的双眼中闪烁着光，定定地盯着墓碑上的名字。
欧洋微微屈身，将花束放置在其上，目光凝聚在那两座碑上。
他的黑眸里尽是认真，唇微动，轻声低喃道：“娄横的爷爷奶奶，娄横现在很好，你们放心。”
说罢，欧洋合上眼，面色格外虔诚，仿佛在与远方天国上的人对话。
神色微动，娄横转过身来，望着满面正经的欧洋，默默地勾起笑。
逝者已逝，他想得开，不过有些怀念与感激罢了。
学着他的模样，娄横掩起笑意，对着墓碑说道：“爷爷、奶奶，我现在真的很好，高中毕业，还多了一个小媳妇儿。”
前半部分还格外正经，最后一句却带上些许打趣的味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