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裁致富路(6)
作者:木三观
时间:2018-11-01 19:07
标签:都市
久蛮笑说:「傻子!」
穆初桐只得应声:「诶,久蛮大哥说得对。」
「来,我教你玩扇子!」久蛮又是玩心大起,拉着穆初桐,非要教他刚刚的技艺。
穆初桐一脸懵的,见大哥在兴头上,哪里敢拒绝?可他又想着回去还要做表呢,怎么还要学扇子了?本来只是想来下盘棋的,却下到一半要唱戏,戏也没唱两句,就要学扇子了!这个久蛮想一出是一出的,真不好应付!
久蛮要反复做着灵巧动作,身上那件蓬松的大袍子就特别碍事了。于是他将那外袍一脱,露出里头的衣服——也算解了穆初桐这阵子心里的「未解之谜」,久蛮的里头不是不穿衣服的,是穿了件白色恤衫的。恤衫包裹下依然能见肌肉起伏形状,那样一个壮汉,捏着一把金扇子,真的好笑得很,但久蛮一点不觉尴尬,只是笑着看穆初桐。穆初桐便看着久蛮那锋利的眼神却因笑意而柔软,顿生几分童趣之态,没了平日那腾腾煞气。
穆初桐又似到了那汪温泉里,心里暖如春,心跳又慢一拍,手一抖,洒扇就开了,扇面舒展,似窗外飘过的云。
穆初桐学得飞快,久蛮稍微教两遍,穆初桐就能掌握起来了。久蛮原先还觉得穆初桐确实挺聪明的,可教着教着,发现无论难度多大,穆初桐都能两遍学会,便狐疑问道:「你是不是学过啊?」
穆初桐老实答道:「小时候学过一点。」
「啊?」久蛮好奇地说,「叔家能学到这个?」
穆初桐才答道:「我是母亲死了之后才回的叔家。」
「哦……」久蛮点点头,「那你是怎么学的?」
穆初桐不知该回答什么,只得说:「我妈是唱昆曲的。」
久蛮一怔,说:「你妈也是唱昆曲的?」
「也是?」穆初桐捕捉到这个字眼,「难道您的……」
「哦,不,」久蛮说,「我妈是个官家小姐。」
「嗯……」穆初桐也真够尴尬的,只得说,「那当然,久蛮大哥气度不凡,一看就是天潢贵胄出身的,母亲自然也是大家闺秀,怎么可能是戏子呢?」
久蛮说:「也还好,后来也是个破落户了,不然怎么让我做这行了呢?」
说着,久蛮也哈哈大笑起来。久蛮爱笑,可这回的笑声,穆初桐听得出是有些不同的,并不爽朗,反而听着有点落寞。久蛮笑了两声,意兴阑珊,又将扇子合上,对穆初桐说道:「行了,你也回去忙吧。」
穆初桐便答应了一声,就回去自己的客舍了。他还是忍不住想久蛮的事情,久蛮原本对他来说,一个脾气很坏但还算慷慨的大佬,现在又好像更复杂了一点。
他忍不住好奇久蛮的身世,但理智告诉他这是不可以的。所以他立即提起神来,打开电脑做表。
谁也不能影响我挣钱!
第九章_总裁致富路
穆初桐按照规定完成了表格,并在南乡项目的网页上递交了。这种事情其实大可以像隔壁客舍的吴二丫交给什么助理之类的,可他生意没有吴二丫大,钱也不多。找个靠谱的、信得过的助理很难,所以还处在拓荒阶段的他有很多事情都亲力亲为。
他完成了一切,正想躺倒在床上,却瞥见了随手放在床头柜的木匣,想起了自己还欠师贤一句谢谢。他推开门一看,见天色已入暮,一时忐忑不知道该不该找师贤去。晚上去拜访与自己不熟的、身份又高于自己的人,也挺不好的,便打算放下这个念头。
却在此时,院子的门被打开,一个女孩子抱着一株粉紫色绣球花,笑着来到穆初桐面前,嘴里说着:「这么巧你就在门边,我正要给你送东西。」
穆初桐认得这个女孩子是平日在他们院子打扫的,便也以熟稔的语气说道:「什么东西啊,姐姐?」
女孩子却不立即回答,只是径自进了穆初桐的房间,拿了个裝了清水的铜花瓶,并将手中的花束放入花瓶内,朝穆初桐一笑,说:「这可是先生给你的花。」
「嗯……师贤先生给我的花?」穆初桐心中一动,想起久蛮的话来,心想,该不会、该不会师贤真的对我……?
不会吧?
一定是我多想了。
但同一天之内,师贤已经送了他一本书一束花了,就算只是师贤先生「博爱」「友善」的表现,他也真的该像久蛮说的那样亲自去道谢。
极乐堂的中心是莲池水榭,水榭往北是以木浮桥连接,往东则有一座曲折竹桥,联系着岸边的花丛,花丛中有一处小山丘,从石阶上去就是个阁楼,从阁楼往下可看见繁花绿水之景,视野开阔,俯瞰园林,是师贤平日居住的地方。
那儿的悬着的牌匾上没有写字,所以也没个名姓,平日极乐堂的混混们就称呼那儿为「大佬住的那疙瘩」、「大佬屋」或者「先生家」。
穆初桐一边走着石阶,一边喘着气心想:既然那么有钱,为什么不弄个升降梯?还搞个石阶!久蛮大哥说得对,这个师贤就是把日子活成古装剧啊!
穆初桐走完了石阶,终于到了山丘的平台上,见有个大花圃,整个花圃上都养着粉团似的深深浅浅的绣球,煞是好看。花圃边上有石凳石椅,几个女孩子围在那儿玩手机,抱怨为什么明明已经那么虔诚了却还是抽不到想要的卡。穆初桐挺尴尬的,就跟她们说了声:「小姐姐们好。」
女孩子们看见穆初桐,就笑着说:「小哥哥好啊,吃了饭没?」
「吃了、吃了。」穆初桐看了看天,又说,「师贤先生在么?」
女孩子说:「你进去找道哥问吧,我们在刷副本,没留意。」
穆初桐道了谢,便转过身去,进了阁楼的敞厅里,见厅内道艾在嗑瓜子儿看电视。
「道哥,」穆初桐笑着说,「晚上好啊!」
道艾见了穆初桐,也把瓜子放在手边的玛瑙盘子上,一笑:「诶,小穆哥啊?吃了饭没?嗑不嗑瓜子儿?刚炒出来的,香着呢。」
穆初桐心想,这儿的人真随和。
「吃了、吃了。」穆初桐点头笑着说,「师贤先生在么?」
道艾呵呵笑着,指着大厅侧边的楼梯,说:「你往上走,他在楼上。」
穆初桐没想到见师贤是那么轻易的事情,一怔,问道:「要不要通报一声?」
「不用。」道艾撑着一只脚在椅子上,特别随意地又抓起一把瓜子,继续看电视了,似乎也不想理穆初桐了。穆初桐瞟了一眼,电视上正播着典藏版圣斗士。
穆初桐也不好打扰人观影了,就走木楼梯上去,小心翼翼地,避免鞋底碰木头发出扰人的声响。他心想,走完石阶梯又走木楼梯,来见师贤一回好伤膝盖。
二楼也是一个敞厅,几排的扇门通通开着,纳入凉风,室内依旧是中式老家具的风格,罗汉床一张放着,上面坐着个大美人师贤。师贤身上卷着洋红色僧衣,赤着一双脚,一手捧着iPad,一手戳着屏幕,不知道在干什么。
师贤见穆初桐来了,便笑着说:「你来了,快坐。」
穆初桐看了一眼,只有离罗汉床三十厘米左右的地方放着一把椅子,他只能在那椅子上坐下,挺不自在地往外挪了一下,争取离师贤远一些。
师贤却笑:「你怎么?难道怕我?」
「不,不是的。」穆初桐指了指墙壁上的莲花吊灯,「我怕挡了您的光线,看iPad伤眼。」
莲花吊灯挂在墙上,如同一朵真正的红莲,却透出幽幽的光,总让人觉得装饰大于实用。
「行,那我就不看了。」师贤就把iPad保护套合上,随手拉开罗汉床旁的柜子,将iPad放进去,又跟穆初桐说,「找我有事?」
「哦……」穆初桐露出客套的笑容,「今天收到了您的书、还有花……心里太高兴,特别来道谢的。」
师贤便笑道:「你上次不是说起那个书么?我就让人送你一本看看。那本书是很好看的……至于花——什么花?」
穆初桐一怔:「花……就是、就是客舍里的花。」
师贤便道:「是么?丫头每天送花给所有客人,倒只有你有心,巴巴的来道谢。」
穆初桐顿时觉得自己尴尬死了,居然还自作多情。
师贤见穆初桐不说话,便笑着说:「您是穆先生,是吧?」
「啊,是的,我是。」穆初桐想起久蛮说的「那么多人怎么他就偏偏记得你是穆初桐」。穆初桐便多口问一句:「来的人那么多,先生却记得我的名姓,真是我的荣幸。」
师贤便笑道:「我在给你们客舍写名牌的时候就记着这个名字了,很有意思的。」
穆初桐心想,对啊,旁边一溜的吴二丫、李大力,我叫穆初桐,他记得住不是很正常吗?
这下真的糗大了,居然他还真的像久蛮那样,认为师贤对自己很特殊了!不过就是师贤很友善而已!
师贤笑道:「没别的事情了么?」
穆初桐心想,还是得说点什么客套话,不然说完这句就走显得太唐突了。于是,穆初桐就说:「那个……我从未去过南乡,想着要去经营生意了,心里很多问题,不知道能不能请教先生?」
师贤笑着说:「其实我也不太了解,但你尽可以问。」
穆初桐便挖空心思,提了几个不痛不痒的关于南乡的问题。师贤一手盘着琉璃珠子,一手支着绣花枕头,姿态有些慵懒,却不显得轻浮,微笑听着穆初桐说话,也对穆初桐的提问一一细心作答。
师贤回答得过于细致耐心,以至于穆初桐心里也觉得不好意思,便也告辞,说:「真是太感谢先生了。那我还是先回去再琢磨琢磨。别打扰先生休息了。」
师贤说:「无妨,我原也就是在玩连连看而已。」
穆初桐噗的一声笑出来。师贤也跟他笑笑,一边整了整悬着在罗汉床边的红色僧衣,动作像微风中的兰花一样轻柔。
穆初桐看着,心想:师贤言谈如此斯文,动作如此细柔,玩个连连看都跟插花似的,八成是个基佬吧。
第十章_总裁致富路
师贤不像久蛮那样以喜欢金银和美人出名。相比久蛮以「金屋藏娇」著名,传闻中师贤的私生活也算得上是「清心寡欲」。从未听说师贤的楚帮里有什么「大嫂」「小情儿」的,不像久蛮那儿有男有女,杂食无良。
穆初桐亲自来到极乐堂,亲身住了今天,也没看到什么疑似「男宠」「女宠」的存在。这儿的男人一看就是普通混混,女孩子很多,但都是帮佣性质的,也没那种「大哥的女人」的举止气质。
所谓「耳听为虚,眼见为实」,穆初桐算是真的相信师贤生活是很清静的。
难道师贤也和他一样靠自己双手创造幸福?
还是说师贤真的过着和尚一样的日子,念个经就能静心养性了?
师贤缓缓抬起眼来,看着穆初桐一脸疑惑的,便笑问:「还有什么要问的么?」
「嗯?」穆初桐一怔,只尴尬地笑着说,「没、没什么……」
「有什么话,不用藏在心里。」师贤说,「你可以痛快说出来。」
穆初桐便迟疑地说:「可这样似乎有些冒犯……」
师贤笑了:「好久都没人冒犯过我了,你倒是说说看是否真的冒犯。」
穆初桐看师贤确实是脾气甚好的样子,便大着胆子问道:「先生是僧人吗?过的是清修的日子吗?」
「『清修』?」师贤像是懵懂一样皱了皱眉,「哪方面?」
穆初桐一怔,也说不上来:「方方面面?」
「哦,当然不。」师贤依旧盘着手里的琉璃珠子,语气和他盘珠子的节奏一样不紧不慢的,「我饮酒、吃肉、杀人,也过性生活。」语气轻松还有一点俏皮,像是玩笑又不是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