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九(47)
杨九冷冷的丢下一句:“反正不会让你动手伺候人的。”
萧重涧愤怒了,他三步并作两步冲下楼,三更半夜的在客厅里打电话,几乎是咆哮着叫罗家派车出来接人。
杨九把罗骏架到浴室去,把衣服胡乱扒下来,再把人往浴缸里一丢。罗骏自己醉的神智无知,水都淹到鼻子了,他还在那里愣愣的盯着杨九看。
杨九被看得笑了:“看我干什么?自己动手洗!”
罗骏颤颤的爬起来,向他伸出手:“杨九,你跟我走吧,你不原谅萧重涧,但是我原谅你……”
杨九想挥开他的手,但是罗骏又不屈不挠的凑过来,就这么上身不着寸缕的把杨九抓在怀里,就像是要把他勒断了吃掉一样。
“罗骏,”杨九叹息着道,“问题不是你能不能原谅我,而是我不能原谅自己。”
罗骏抱着他,一开始是紧紧勒着杨九,后来慢慢的他支撑不住了,把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了杨九身上,就像一只趴到主人怀里的大型全科动物。杨九靠在浴室沾满了水汽的墙壁上才能勉强支撑他。
罗骏渐渐的要睡着了,杨九感觉到他的呼吸越来越低沉而平缓,他轻声问:“你自己回去吧,好不好?”
罗骏迷迷糊糊的把头窝在杨九侧颈里,喃喃的道:“不要。”
“为什么不要?”
“你等着,再等我一段时间,等我除掉萧重涧,你就会跟我回去了……”
不知道哪根神经倏而绷紧,明明浴室里温暖的水流奔腾,杨九却突然感觉到一股冷彻骨髓的寒意。
“……罗骏?”他试着轻声呼唤,“罗骏?”
罗骏已经睡着了。
杨九把他轻轻的推下来,就着水胡乱擦了几下,然后把这人抹干,套上干净的外套。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起罗骏变得这么重了,他架着这人从浴室里出来,竟然觉得有些吃不住劲的感觉。
外边罗骏脱下来的衣物里手机执着的响着,杨九把人往床上一丢,反手过去找出了手机。那个手机上是个香港号码,杨九犹疑了一会儿,看看床上睡得迷迷糊糊的男人,脑海里再次响起了那夹杂在水声里的“再等我一段时间”。
他回过头盯着手机,当它再次响起来的时候,他按下了接听键。
“喂二少,怎么打了这么长时间都不接?我堂兄到现在都不愿意在房屋抵押的三十五亿年金贷款上签字,再拖下去可能会出变故,你说……”
杨九压低声音,只问了两个字:“萧客?”
那边人声音一收,警惕起来:“你是谁?”
杨九默然不语,半晌挂断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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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重涧在客厅里呆了一晚上,杨九知道他在赌气,也不去理他,自己坐在书房里一根一根的抽烟。那烟是从罗骏口袋里摸出来的,还有大半盒,萧重涧推门而入的时候只剩两根了,满房间里都是烟味,熏得人睁不开眼。
萧重涧砰的一声把窗子打开,然后反手狠狠的从杨九嘴边把烟夺过来,揉了揉扔出窗外。
“你是不是打算现在就进医院去把自己的肺整个切除掉?”萧重涧居高临下的站在那里,盯着扶手椅里的杨九,“你知不知道切除了肺的人还能活几年?还是你打算用这种方式慢性自杀?”
杨九懒洋洋的垂下手,烟雾袅袅中仿佛有一层光在他细长的眼睛里流动,婉转而冷淡。
“萧重涧,”他说,“带我回香港吧。”
萧重涧一下子愣住了。
“你不是一直想带我回去么?”杨九站起来,伸手去环绕着萧重涧的脖子,他微笑的表情在弥漫着尼古丁的空气里就像盯住了猎物的艳丽的蛇,“——现在我答应你了,带我回去吧,走吧。”
他哼了一声,因为萧重涧按着他腰的手慢慢的收紧,力道渐渐的加剧,萧重涧的手背乃至手臂上都暴出了青筋。杨九只觉得自己的腰都要被拧断了,他的呼吸渐渐变重,就在这个时候一股凶狠的力道把他强行按了下去,萧重涧的手就像铁钳一样抓住了他的脖颈,然后顺着细白的皮肤揉捏到下巴,一点一点的、不容拒绝的扳开了杨九的嘴。
杨九模糊的呻吟了一声,他的头贴着萧重涧小腹上的衣料,能感觉到那层薄薄的衣料下绷紧的肌肉。萧重涧的手伸下来,拉开了自己的裤链,那早就已经勃 起的欲 望立刻就弹到了杨九脸上。
杨九被迫把那炙热而巨大的器官一寸一寸含进嘴里,大概是因为口腔温热紧 窒的触感刺激,萧重涧粗重的喘息了一声,手指紧紧的板着杨九的下颔,强迫他无法合拢口腔。
杨九在喉咙里含糊不清的抗议了一声,听上去像是强行压抑着情 欲的喘息。这声音太过催情,萧重涧粗暴的撕开杨九的衣襟,顺着他脊背上的皮肤摩挲下去。
脊椎一般是很多人的敏感线,他能感觉到杨九刹那间绷紧了肌肉,随即销魂蚀骨的快感从身下闪电般传来。
杨九呻吟了一声,牙齿的尖端轻微刮过欲望勃 起的端口,然后一股更大的力道强迫他深深的埋下头。阳 具抵到了喉咙口,模仿着抽 插的频率动作着,整个舌面都被迫取悦着口中可恶的阳 具,仅仅从萧重涧越来越粗重的喘息声中都能明显感觉到这个男人此刻所得到的愉悦感有多强烈。
唾液因为无法吞咽而顺着唇角慢慢流下来,极其情 色的顺着被强行抬起的脖颈蜿蜒而下,直到在□出的锁骨上留下湿润的痕迹。
杨九抓着萧重涧外套上的布料,指关节因为过于用力而泛出青白。萧重涧低下头,可以看见杨九细长的手指痉挛一样抓住自己,一根一根的,好像一把攥在手里,就能硬生生碾断一样。
他抓住杨九的头发,深深的把自己插进去,然后就在插入到最深处的时候把自己射在了里边。
“……啊……”
杨九无声无息的软下去,萧重涧一把捞起他的腰,把他深深的抵在了扶手椅里。
杨九唇边还残留着浓稠的精 液——萧重涧很长时间都没有发泄过了。他大概还有些恶心和眩晕,萧重涧仔细的用外套把他裹起来,然后倒了杯茶来,就着手喂给他。
“一大清早的发什么情?!”杨九咳嗽着责问。
萧重涧的表情很无辜:“晨勃,这很正常。”
“你丫个精虫!”
萧重涧低沉的笑起来:“我还真不算是这方面不体谅人的……”
杨九推开他,踉跄了一下站起身来,自己去浴室里漱口,萧重涧想跟过去,但是浴室的门砰的一声关上了,差点夹到他的鼻子。
“你害羞什么啊……”萧重涧笑了笑,也不以为意,自己转身去打电话给香港叫他们来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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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家的飞机从私人机场上起飞的时候,千里之外的B市一家粥铺的顶楼,晨光从破旧的木头窗棂间漏进来,微微的映亮了墙上黑白的像框。三少眼皮动了动,从短暂的睡梦中惊醒过来,只听耳边咿咿呀呀的,那些越剧名伶的女孩子们还在唱。
他这才想起来凌晨迷糊过去的时候忘记叫她们下去了,这些女孩子倒是也不敢偷懒,老老实实的唱到他醒来。
他挥挥手:“下去吧。都赏。”
已经疲惫不堪的女孩子们如蒙大赦,飞快的退了下去。
手下弯着腰走进来,无声无息的递上洗漱用具和擦脸的毛巾。一个心腹走进来,恭恭敬敬的递上一个账本。三少随便搁在手里翻了翻,然后啪的一合,冷笑:“叶少生前,真算得上富可敌国,三十五亿随便挥手就送出去了,怕是他都没放在眼里。”
心腹问:“如果叶少真的说好了跟萧家那个堂弟做这笔军火交易,那现在他人尸骨未寒,咱们就悖逆他生前作的决定,是不是太不顾叶少的面子了?”
那青衣男子闻言,也不晓得在想什么,只冷冷的一笑。他抬眼望去,在香火缭绕的晨光朦胧里,暗旧的木质墙板上挂着那副黑白遗照,上边的人有素白的面容安详的脸,顾盼之间眉目奢华。那底下是他昨晚刚洗净了手、熏过了香灰、仔仔细细挑出来供上去的瓜果,他还记得这人喜欢吃什么不喜欢吃什么,这些细节别人都未必记得,所以别人都难得能把这人伺候好。
三少起身向外走去,“……一个死人,要什么面子呢。”
老子归来
萧家几乎没什么大的变化,朱芮在的时候留下的痕迹已经被清除得干干净净,从主卧到书房再到外边客厅,所有的细节都无声的诉说着这里的主人是个单身男人的事实。浴室里一把牙刷孤零零放在那里,边上挂着一个记事簿,潦草的写着今天要去见什么人做什么事,时间停在了几个月以前“前往B市”那里。
杨九一晚上没睡觉,早上的时候被迫解决了一下萧重涧的生理问题,然后经过几个小时的飞机颠簸,一路上无时不刻要抵御来自某人的心怀不轨的骚扰,到达萧家的时候已经困得上下眼皮打架。萧重涧还没来得及展示他苦心保持的“此地为单身男性住所”的效果,杨九就已经扑到床上去打起了呼噜。
萧重涧哭笑不得的推他:“醒醒,醒醒,至少先把老子的贞操验收一下吧?……你个没心没肺的东西!”
杨九回答他的是一个大大的鼻涕泡泡。
萧重涧百无聊赖的去吃饭,刚坐下来就看见江陵一脸道貌岸然的蹭进来,见了老板,立刻摆出一副万年不变的扑克脸出来。这人在B市的咖啡店里和一个兼职调酒师的心理医生谈追求谈理想谈人生的意义,结果一谈就忘了时间,等过了十二点,店门口冲出来一帮黑衣人,直接就把他捆捆丢上了车。老板在车上问:“叫你看着的杨九呢?”江陵一拍脑袋:“哎呀忘了!”
然后他看一眼老板的脸色,立刻倒下来装死,一装就装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已经到了香港本家。
萧重涧慢条斯理的喝茶看报纸,江陵磨蹭了半天,过来怯生生的说:“老板,我来汇报工作。”
萧重涧大奇:“原来你还有工作?”
江陵正色道:“想老板之未想是我的职责——我们起飞后不到一个小时,罗家就已经派人出去接罗二少回来了。据说他把在B市的所有事务全都紧急丢下,对外说家里有急事,直接尾随着我们就回来了。”
“这小子的做派一贯就是这样。还有呢?”
江陵俯身下去,“萧客在门口等着要见你,还带着那张三十五亿贷款的年金的合同,他还是想鼓动你签字。”
江陵看看他,又说:“他们签的合同上,预计的股市回报率超过百分之四十,萧客所期待的利润就是那超过的部分,这笔钱被称作是缴纳给萧家的管理费。如果有亏损,亏损部分我们需要承担百分之四十。老板你不在家的时候萧客游说了公司的高层管理人员,他口才不错,很多人都觉得这一块油水很大。”
萧重涧说:“的确很大。你有什么意见?”
“我觉得有猫腻,能不能把资金收回来很难说,三十五亿呢,搞不好尾大不掉,就把公司拖垮了。”江陵说完又一本正经的加上一句:“别问我为什么,就是直觉。”
他话音刚落,身后传来中规中矩一声:“堂兄。”
江陵回头一看,萧客站在那里,面无表情的拿着一个文件夹。
萧重涧微笑:“这是那个年金贷款的合同文件?正好我也有点事情想问情况,萧客你先把东西放下吧。江陵你还有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