势不可挡(70)
夏母静静地说:“你到书房来一趟。”
夏耀立刻把求救的目光投向袁纵,“五千字检讨,字字发自内心肺腑,全部手写,绝对不copy。二百个深蹲,外加五十个单手俯卧撑,早上五点钟起床,负重跑五公里?十公里?十五公里?……”
还没有商量出个能让袁纵宽恕他、替他在夏母面前求情的条件,就被夏母扼住手腕拖着往书房走。
“你给我过来吧!”
夏耀就像古代被皇太后下令“菜市口斩首”的犯人一样,手朝袁纵一个劲地挥舞,“袁纵……救我……救我啊……”
救你?袁纵磨了磨后槽牙,我没嚼了你就是好事。
213 我看挺好
夏耀这一闹腾,让快吃到嘴的肉又飞了。
周一没精打采地去上班,小辉盯着他的耳朵一个劲地猛瞧。
“纵爷够粗鲁的。”
夏耀哼笑一声,“真要是他弄得也值了。”
“诶,对了,我好长一段时间没瞧见他来接你了,他最近忙什么呢?”
夏耀幽怨的口吻说出今天袁纵的行程,“忙着跟我妈去参加中老年派对。”
“这就开始享受晚年生活了?”小辉笑着调侃。
夏耀腹诽:脾气秉性老成一点儿我就忍了,只要JB别提前步入晚年就成了。可自打袁纵在家里公开吃了一顿饭之后,他和夏母的“地下情”有转移到地上的去屎,开始从针锋相对走向情投意合了。心态一老,这性能力的前景也令人堪忧啊!
小辉在旁边嘟哝道:“我得出去买包烟,帮我盯着点儿。”
“外面的商店不是重新装修么?”夏耀提醒。
小辉一拍大腿,“哎呦,让我给忘了。你说外面这几个门脸儿一天到晚穷折腾什么?开了关,关了开,以往都是一家一家来,现在一装修全装修,装修公司也有团购服务了?”
“这不是刚过完年么?都想有个好彩头。”
夏耀说着扔给小辉一包烟,“先抽我的。”
“谢谢了啊!”
午饭时间,夏耀打算开车去溜达一圈,就势找个地方吃饭。车开出去之后,听到对面一阵嘈杂的叮当乱响,就在路边停下了。
一个装修工看到警察走过来,不由自主地放下手中的工具看着他。
夏耀只是随便打听,“这一条街怎么全装修?”
“我也不太清楚,听人家说好像要重新规划。”
夏耀点点头,就没再问什么,重新开车上路了。
开了好几条街,也不知道该吃点儿什么,最后开着开着竟然开到了袁纵的公司,公司内部的景象一切照旧,连看门大爷都没换。
看门大爷掀开门帘,瞧见是夏耀的车,笑着朝他招招手。
“怎么不进来啊?”
夏耀刚要摆摆手,大爷就把门按开了,夏耀只好把车开了进去。
这会儿正是午饭时间,学员们三三两两往食堂走,有些人看到夏耀忍不住上下打量,眼神完全是陌生而好奇的。
夏耀这才意识到,去年的那批学员早就毕业了,现在已经换了一批新人。
办公大楼外的公开栏变成了电子滚动屏,上面播放着会议记录、集训照片、获奖学员风采照、历任教官介绍以及随时滚动的公司内部新闻,比袁纵管理的时候详尽生动多了。田严琦没有袁纵的掌控力和社会资源,但贵在做事认真、面面俱到。
夏耀一进办公大楼,就吓了一跳。
大厅中央竟然摆放着袁纵持枪射击的蜡像,做得相当逼真,不知道还以为是真人。夏耀回过神来之后不由的暗骂:我操!这小田儿真特么能整幺蛾子!
夏耀好奇的过去摸了两下,这眉眼做的,简直太传神了,让多日未沾荤腥的夏耀差点儿脱裤子骑上去。
又盯着瞧了一阵,越看越帅,夏耀的眼神丝毫不像是欣赏别人,倒像是自恋。手背着,头扬着,就差招呼一个人过来,瞧见没?这蜡像的原型就是我爷们儿!
夏耀看够了,咧嘴一乐,最后在蜡像的脸上捏了一下。
结果就这一下坏事了。
把专门管理蜡像的工作人员给招来了。
这管理员也是刚被聘请来不久,压根不认识夏耀,刚才在旁边的监管室就盯上他了。瞧见他又欣赏又拍照的,压根没想到他会认识蜡像馆本人,真认识谁能干出这种事啊?
拍照留念什么他就忍了,毕竟是个警察,不好当面训斥。可这瞧着瞧着就动手算是怎么回事?这上百万的造价,是你一个条子能赔得起的么?
“嘿,嘿,干嘛呢?”
夏耀扭头看过去,管理员怒汹汹地瞧着他。
“别碰那个蜡像,听见没?”
夏耀笑着撤回手,“不好意思啊!”
管理员粗鲁地推开他,走到蜡像面前用特别精细的那种布小心翼翼的擦拭,一脸嫌恶的表情,嘴里嘟嘟囔囔的。
“现在的警察都这么没素质。”
夏耀心里虽然不舒服,但还用调侃的口吻朝管理员说:“至于么,哥们?又不是纸糊的,摸两下不碍事吧!”
管理员脸色更难看了,直接朝夏耀嚷嚷:“你懂个屁啊?这是我们祖师爷,公司的创始人,我们老总每天都要来这瞻仰一下,是你能瞎碰的么?”
祖师爷……夏耀心里一阵恶寒,小田儿你是有多恨袁纵啊?你是不是每到清明节和鬼节还得来这上两柱香啊?
管理员还说:“这不仅仅是蜡像,还是一种精神!你这动手动脚的,不仅仅是弄脏了蜡像,还亵渎了我们公司的精神!”
不用说,这番豪言壮语肯定是田严琦贯彻下来的,夏耀但笑不语,本想直接走人,结果管理员又怒斥一声。
“这上百万的造价,弄坏了你赔得起么?”
夏耀恼了,老子半天没吱声,你丫数落两句就得了,还没完没了的!
“我赔不起你蜡像,赔你个真人行不行?”
管理员面色一僵,很快又露出嗤之以鼻的表情。
“ 别吹牛B了!你要真认识袁总,还能在这合影?”
刚说完,施天彪就从不远处急匆匆走过来,搂着夏耀的肩膀一个劲地寒暄,“夏少啊!你得有多久没来瞧瞧我们了?还有袁总也是,上一届学员的毕业仪式都没能赶过来。”
夏耀面露愧色,“我这不是忙么?袁纵的脚你也知道……”
管理员在旁边诧异地问:“你们认识啊?”
“废话!”施天彪在夏耀肩膀上使劲拍了一下,“这是袁总的家人。”
家人……管理员刚才还吊炸天的面孔瞬间瘪了,对着夏耀一个劲地赔笑,“对不住了,兄弟,我不知道你跟袁总认识,我……”
夏耀展现出了祖师爷傍家儿的气度和风范,大手一挥。
“没事。”
管理员又暗暗瞄了夏耀一眼,心中腹诽:自家人还上赶着合影,这是有多精分啊?
夏耀和施天彪简单地聊了几句公司的近况,就匆匆告别,上去找田严琦了。
田严琦正在办公室一边吃饭一边看电影,夏耀进去的时候,正好看到田严琦咧着嘴大笑,与平时的形象相当违和。再加上脸上的伤疤,让夏耀差点儿以为进错屋了。
看到夏耀进来,田严琦不由的一愣,赶忙将电影暂停。
“你怎么来了?”
夏耀环视办公室内的熟悉环境,坐在田严琦对面,乐呵呵地说:“过来看看你,最近怎么样?”
“挺好的。”
说完又把电影打开,一边扒拉饭一边咧嘴笑。
夏耀凑过去,“看什么呢?这么高兴。”
田严琦说:“人再囧途之泰囧。”
“我擦,你丫平时看豹子还看不够了?还要对着电影意淫两次才过瘾是么?”
田严琦哈哈笑,“还真是,我一看到黄渤挨打,我心里特爽!”
夏耀也跟着看了一会儿,眼睛盯着屏幕看一阵,又扭脸对着田严琦看一阵,最后调侃道:“我怎么觉得你这张脸烧得跟王宝强有点儿像啊?尤其刚才你笑的时候。”
“你丫别吓唬我啊!”田严琦瞪着夏耀。
夏耀嘿嘿一笑,又闻到一股饭香味儿,低头瞧着田严琦饭盒里的饭菜,问:“你现在还吃食堂呢?”
“现在食堂伙食可好了,不信你尝尝。”
田严琦夹起一块红烧鸡腿肉送到夏耀嘴边,夏耀想都没想就咬了上去。
“你不嫌我啊?”田严琦问。
夏耀调侃道:“嫌是嫌,可架不住饿啊!”
田严琦,“……”
夏耀咂摸了两口,味道还真不错,比之前大厨水准高了许多。于是也让田严琦帮自己叫了一份,让杂务人员给送了上来,和田严琦一起吃。
“有空你再去我们学员宿舍看看,条件和待遇比以前强了好多。”田严琦挺自豪。
夏耀点点头,“我当初没看错人,好好干。”
田严琦又想起什么,试探性地问:“袁纵……还没想好干什么?”
“我感觉他都没想过这个问题,让他歇歇也好,他就是什么都不干,指望卖地的那点儿钱也能潇洒一辈子。就是混不下去,我也能养着他,罩着他。”
夏耀的话看似随意,却字字铿锵,掷地有声。
田严琦点点头,“这倒是。”
夏耀吃饱了,擦擦嘴,又打听起那块地的事。
“现在卖了么?”
田严琦说:“没呢,豹子那边天天找人过来交涉,价钱一直没谈拢。土地不交易,使用权就一直是公司的,只有公司把地卖了,钱才能到袁纵手里。”
怪不得他一天到晚什么都不干……夏耀心中冷哼一声,感情等着现成的钱呢,这小子最近越来越阴了。
“那么千载难逢的机会,咱能不狠宰他们一顿?想不大出血就把地圈过去?做梦吧!我不榨干豹子最后一滴血,我都不姓田!我就算不让他血本无归,我也得让他赔本赚吆喝!”
田严琦一说起豹子,两眼放精光,比说起袁纵还兴奋。
“你都恨他到这份上了?”夏耀忍不住问。
田严琦断然否决,“我一点儿都不恨他,真的,没他我活不了这么带劲!他现在就是我的精神支柱,我现在唯一的乐趣就是折腾他,瞧他难受我心里别提多爽了!我哪天心情不好了,就去他们公司门口喊两声黄渤,我心里一下就痛快了!”
夏耀,“……”
田严琦将激昂的状态收了收,一本正经地说:“你别误会,我不是抽风,也不是心理变态,我就觉得与其恨一个人,不如把他当个乐子。”
这话夏耀倒是觉得挺有道理,不管怎么说,田严琦现在这种状态,夏耀打心眼里替他高兴,也算真正地松了一口气。
“我感觉你现在的脸比之前的好很多了。”夏耀说。
田严琦自己摸了摸,说:“恢复得还不错,过段时间可以去韩国整容了。”
一说起韩国整容,夏耀挺有经验的。
“我认识几个韩国不错的医生,有一位专门打造明星脸,你要是感兴趣的话,我可以帮你联系联系。”
田严琦斜睨着夏耀,“你说的该不会是给豹子整容的那位吧?”
夏耀神色一顿,“好像还真是他。”
“千万别!到时候他再给我整成王宝强!”
夏耀哈哈大笑,“我看挺好!”
214 变!变!变!
夏耀生日的前一天晚上,袁纵才腾出一天的工夫。
“晚上去我那吃。”袁纵说。
夏耀暗笑,算你丫有点儿良心,还记着日子。
不过按照往年的惯例,寿日这天晚上,夏耀一般都在家里陪着夏母。因为夏母怕他在外面搞一些乱七八糟的派对,所以不让他出去,只是在家里简单庆祝。
“我怕我妈不乐意。”夏耀说。
袁纵说:“你先问问你妈。”
“这样吧,我先回家转一圈,陪我妈一会儿,然后再去找你。”
袁纵点头,“就势跟你妈说,今晚就在我那住了。”
夏耀心里没出息地雀跃了一下,面上还装得正经人似的。
“这个难度很大,我尽量。”
夏耀回到家的时候,夏母正在大刀阔斧地归置房间,物品四处散布。夏耀从沙发上拿起一个包装精美的礼品盒,暗道:往年都不给我准备礼物,今年竟然还有这份心,那我今晚不陪她岂不是更没良心了?
正想着,卧室门口传来夏母一声呵斥。
“你把我东西给我放那!我还没来得及拆封你,你瞎碰什么?”
我操……夏耀暗自尴尬,敢情是人家送她的,白白自作多情了。
夏耀又进了厨房,这会儿已经六点多了,里面半点热气都没有。别说踩了,连点儿像模像样的食材都没看见。
看来是准备出去吃了……夏耀暗想:那我帮着一起收拾收拾吧,早收拾早完事早吃饭早去袁纵那。
结果,刚搬起一样东西,就被夏母一通数落。
“你别瞎折腾,那东西不是放那的!”
说着,夏母就沉着脸走过来把东西搬走了。
夏耀长记性了,不再乱碰东西,乖乖站在一旁,等着夏母差遣。
夏母在夏耀身边转了几个圈之后,烦躁的目光对着他。
“离我远点儿!别站在这挡道成不成?”
“……”
夏耀经过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艰难地开口请示道:“妈,我今天晚上能出去吃么?”
本来看夏母这种脸色,夏耀以为没戏了,结果夏母想也没想就回道:“你还指望我给你做晚饭啊?早着呢。”
夏耀又试探性地问:“那我要是和袁纵一起吃呢?”
更出乎意料的是,夏母脸上一片祥云,“跟谁吃不是吃啊?”
夏耀心底反倒没底儿了,讪笑着说:“您这么痛快,我都有点儿不习惯了。”
“我什么时候跟你磨磨叽叽过?让你出去吃就是图个省事儿,我自己吃饭随便凑合凑合就成了,多你一个还得弄俩菜。”
夏耀不管夏母是真大方还是假大方,总之就顺着杆往上爬了。
“那要是吃得太晚,我可能就不回来住了。”
事实证明,夏母是真大方,直接摆了摆手。
“我正要把你的床单、被褥重新拆洗,你在家住也没床被,就在外面凑合一宿吧。”
夏母这么一说,夏耀心里的惊喜有些变味儿,也忒大方点了吧?往好了想那是开明,往不好了想不就是不在乎我么?都说孩子的生日是母亲的难日,你起码得尊重一下自己的“劳动成果”吧?
“妈,今天这么特殊的日子,您就别让自个受累了。”夏耀贴心劝慰。
夏母一脸茫然,“今天怎么特殊了?”
夏耀一甩手,得!敢情您都不记得这码事!早知道一通电话了事,白瞎这么多工夫了!
从家里出来之后,夏耀落寞的一颗心瞬间得到治愈,您不把我当回事,有人不把我当回事!我们家大粽子肯定不会忘了这码事!最起码小蜡烛点着,小红酒端着,还得有神秘大礼等着我。
想到这儿,夏耀心里这叫一个荡漾,幸亏车有盖,不然都能飘出去。
“过来了?”
袁纵开门的时候,表情和往常没什么区别。
夏耀早就习以为常,我爷们儿无论遇到多大的事儿,都是一副从容有度、波澜不惊的模样。就稀罕他这副淡定劲儿,老酷了!
“饭菜准备好了么?”夏耀问。
袁纵说:“早就准备好了,你去看看还有没有什么想吃的?”
夏耀一听心里就没了,那边把日子忘了,这边连饭菜都备好了,这就是差距啊!
兴冲冲地走进厨房,看到一桌子的菜,眼神稍稍黯淡了几分。没有蜡烛、红酒也就算了,爷们儿也不注重那种形式。但好歹是他的寿日,几个鸡蛋和一碗面条应该是有的吧?
“你没煮鸡蛋么?”夏耀问。
袁纵说:“你不是不爱吃鸡蛋么?”
夏耀暗暗磨牙,行,我就当你是顾及我的喜好!
“那面条呢?为什么不吃面条?”
袁纵又说:“你想吃面条啊?那我去和面。”
“算了!”夏耀眼神黑幽幽的,“甭费事了,就吃米饭吧。”
顶着一张零下二十度的脸坐到饭桌旁,没有红酒烘托气氛就算了,袁纵好歹拿出了一瓶白酒,爷们儿间喝点儿烈的更能烘托气氛。可问题是袁纵压根没给夏耀倒,只是自己满了以备后,就开始自顾自地吃菜。
“陪我喝点儿!”袁纵说。
夏耀冷淡淡的口吻,“没兴趣。”
袁纵腆着脸说:“那你就看着我喝啊?”
“对,我就看着你喝。”
我就臊着你!看你丫啥时候能回过味儿来!
结果,袁纵还真就自己喝起来,而且还一边喝一边和夏耀聊天,完全没事人一样。夏耀心里还残存着一丝希望,希望袁纵在自己情绪低落到一定的极限值后,突然从某处变出一个大礼盒,然后是一阵大笑。
结果熬到心都拔凉拔凉得了,人家袁纵还在咂摸自个的酒。
于是,夏耀开始找茬儿。
“那天我去你的公司了,不,应该是你老相好的公司。”
袁纵不知道是喝醉了还是什么,对“老相好”这仨字无动于衷,眯缝着眼睛看着夏耀,反问:“然后呢?”
“你老想好为了睹物思人,还在大厅摆了一尊你的蜡像,上百万的造价,栩栩如生的。”
袁纵非但没有任何不自在,反而还跟夏耀调侃道:“他办公室里还有一个充气的,你看见了么?”
夏耀眼睛里喷出两团火,手在饭桌边缘掐摆着,发出咔咔的骨头响。
“你信不信我敢把饭桌掀了?”
袁纵直说:“你掀不动。”
夏耀试了一下,果真先不动,想直接抄起一盘菜就摔,结果又被袁纵扼住了手腕。
夏耀怒火攻心,差点儿一口气上不来。
后来狠盯了袁纵一阵,突然觉得哪里不对劲,又扬起一个唇角,手戮着袁纵的脑门,哼哼道:“你丫逗我呢是不是?”
袁纵说:“必须的,我都没回过公司,怎么可能知道他办公室有什么?”
“我不是说这事,我是说你今天的表现,是不是都在演戏?”
袁纵一脸茫然,“我演什么戏了?”
夏耀不死心,“装!你再装!”
“我装什么了?”袁纵一脸正色。
夏耀和袁纵对视了一分多钟,开始还哼哼唧唧,一副势在必得,定要戳穿你伎俩的表情。后来眼中的戏谑和从容越发暗淡,直至烟消云散,全被真真切切的失望所取代。
果然是忘了!连你他妈的都给忘了!
夏耀没法直面发火,毕竟今天是寿日,不算生日,有些地方是不讲究过寿日的,也许袁纵根本没有这个意识。即便袁纵真把自己生日忘了,夏耀身为一个老爷们儿,也不好因为这个翻脸,总之种种原因让他暂时忍下了。
但是区间田严琦的事一直被夏耀搁在心里,看到现在属于别人的公司,难免会为袁纵日后的打算操心。
“你到底想好干什么了吗?”
袁纵闷了一口酒,说:“那块地出了点儿问题。”
夏耀心里咯噔一下,“什么意思?”
“当初审的时候出了些纰漏,现在有人揪着不放,一旦捅出事儿来,不仅那块地收不回来,弄不好连小田的公司都会被牵连。”
夏耀瞬间吃不下去饭了,这块地算是袁纵另谋生路的唯一资本,一旦丧失就等于无路可走了。现在正是严查期,万一再捅咕出什么事来,下半辈子都赔进去了。
袁纵又是一口干,豪迈的口吻说:“没事,你爷们儿的身价你还不知道么?我现在就是去给别人做保镖,养你也绰绰有余。”
夏耀明白是明白,可一个习惯了指令别人的老总。再去委身替人家打工,无论多少钱,心里也不是那个滋味啊!
“你先别着急,我看看能不能帮你疏通疏通。”
袁纵没说话,继续喝酒。
夏耀埋怨道:“你怎么不早点儿跟我说啊?”
袁纵依旧沉默。
夏耀后来一想,按照袁纵的脾气,他就是憋屈到死,也不会跟自己诉一声苦的。要不是喝了点儿酒,恐怕又要马后炮了。
看在你心情不爽的份上,我就不计较你忘了我生日的事了。
夏耀想是这么想,可心里的小火苗顽强着呢,袁纵都喝得东倒西歪了,他还在幻想袁纵突然一个精神抖擞,大喝一声我逗你玩呢,瞬间变出一个礼物。
后来袁纵彻底不省人事,夏耀拖着他往房间走,心里还闷嚎着:变!变!变!……
知道将袁纵摔在床上,妈的,没戏了,彻底变不出来了。
215 完结章
夏耀受不了袁纵满口的酒味儿,等他躺好之后,端来刷牙杯给他刷牙。
袁纵真是喝高了,一点儿都不配合,夏耀刚给他刷了没两下,他就用大手掐攥住夏耀的后脖颈,使劲往自个的胸口按,狞笑着看夏耀挣扎扑腾。
“别尼玛闹了!!水要洒了!”
袁纵好半天才撒手,张口配合夏耀刷牙。
“脸往那边侧一下,张嘴,对,就这么张着别动……”
夏耀特别认真地清理着袁纵里里外外的牙齿,两个眼珠随着牙刷上下左右转动,廉价就伏在袁纵的视线上方。袁纵灼热的目光盯着他敲了一会儿,猛的一口逮了上去。
“我操……你丫亲我一脸牙膏!”
袁纵还亲,混合着酒味儿的牙膏亲得夏耀满脸都是。
“你再这么折腾我不管你了……啊——我操你大爷!你竟然敢咬我,我特么给你刷牙你还咬我,你是不是要造反啊??”
夏耀急赤白脸一通吼,袁纵就腻歪着他,怎么呵斥都无济于事。最后夏耀使劲将脑袋从袁纵的手里挣脱,拼尽全身力气将他按回床上。
“别闹了,听话。”夏耀用手摆正袁纵的头,柔声哄道:“宝宝,配合点儿。”
袁纵收回玩味的目光,躺得端端正正的。
我擦……原来这招儿对糙老爷们儿也管用啊!
袁纵再次睡着之后,夏耀给田严琦打了个电话,询问了一下那块地。果然确有此事,不是袁纵故意编造的,而且这事还有点儿难办,不是只言片语能解决的。
夏耀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现在已经没心情去想什么生日、寿日的事,满肚子都是袁纵将来的打算,越想越发愁,三更半夜做起来,呆呆地注视着袁纵的脸,抽了好几颗烟,还是无法冷静下来。
后来又将身体倒转,头朝脚地和袁纵搂抱在一起。
以前在美国住院的时候,两个人就用这种姿势睡过,当时夏耀怕袁纵的脚胡乱蹬踢,又不想让他总被强制绑着,就头朝下用胳膊困住他的小腿。
有一天晚上,夏耀睡得无意识,脑袋枕上了袁纵的脚踝,头发丝钻进了袁纵的脚趾缝里,那是袁纵的脚趾第一次有感觉。
现在也这么搂着,看着袁纵虽然已经康复了,单依旧异于常人的脚趾,心疼得不行。
以为搞了个爷们儿就可以一劳永逸了,结果替他操了这么多心!
而且你丫还把我生日给忘了!
夏耀越想越憋闷,恨不得把那些脚趾头一个一个薅下来。后来坏心眼地将自个的脚塞进了袁纵的嘴里,却被痒得迅速缩了回来,又塞进了袁纵敞开的睡袍领口。再把头往袁纵的脚踝处一埋,就这么熬着熬着,终于熬到了天亮。
离上班还有一段时间,顶着两个黑眼圈先回了趟家。
夏母每天早上都有看日期的习惯,安排近几日的行程和掐算夏任重回家的日子。昨天把夏耀的寿日给忘了,今天总不能还想不起来吧?
夏耀回到家的时候,夏母正要出门。
靓丽的妆容画着,时尚的小包挎着,一副要去相亲的架势。
“妈,您这么早出去干嘛去?”
夏母说:“去见朋友。”
夏耀不放心的问:“去见谁啊?男的女的?”
“你管得着么?”
夏耀急了,“我怎么管不着啊?您是我妈,我没有权利干涉您,总有权利关心关心您吧?您这一天到晚往外跑,还弄得神神秘秘的,我能不担心么?”
夏耀苦口婆心地说了一大堆,夏母就轻描淡写地回了一句话。
“我今天一天都在外面,可能要很晚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