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有了死对头的孩子 上(6)
房彬离开之后,客厅内再次陷入了沉默,申秉青着脸道:“你跟我来。”
申冬端着橙汁缓缓跟他一起走到了后院的落地窗前,外面青绿的蔬菜被太阳晒得蔫蔫的,依稀可以看到紫色的茄子花,申冬因为这不经意的小景色而露出笑容,心情愉快。
申秉转身道:“你知道房彬今天是来做什么的吗?”
“哦,干嘛的?”
“他是来提亲的。”
申冬噗的把橙汁喷在了申秉脸上,后者的脸更加难看起来,申冬愕然一刻,反应过来,急忙让人取来纸巾给他擦:“对不起啊爸。”
他的手被申秉拍开,老爷子怒气冲冲的自己擦着脸,申冬哭笑不得道:“我这都怀孕了,你怎么跟他说的?”
申秉扔掉纸巾,语气一下子严肃起来:“申冬,你是一个有价值的人,不能让自己的人生大事就这样浪费在一个毫无价值的人身上。”
申冬继续喝橙汁,垂着睫毛看不出眼底的思绪。
申秉继续道:“孩子可以打掉,房彬这孩子我看不错,如今房家也有来望都发展的打算,要是咱们申房两家联姻……你是个聪明的孩子,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申冬重新仰起头,同时露出笑容:“可我都跟盛丘结婚了。”
申秉摆摆手:“这有什么难的,不过是个证而已,我可以帮你抹掉,只要你跟房彬结婚,婚礼一办,新闻一发,你跟盛丘这档子事儿激不起半点儿水花儿。”
“房彬他能同意吗?”
“房家跟我们申家联姻是互利的关系,房彬又对你有意思,心里巴不得呢,况且等你以后怀了他的孩子,以你的手段,未来的房家主人是他是你还不一定呢。”说到最后,他眼底的野心毫无掩饰。
申冬低垂着睫毛,又笑了:“你可真高看我。”
申秉一笑,骄傲道:“你的本事我自然是知道的,房家人也知道你的能力,房彬要能跟你结婚,那是他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申冬半天没说话,他静静看着外面的菜园子。
那是申秉没事儿的时候弄得,要单看他这个人,申冬不会觉得他是个有闲情逸致搞这些的。
申冬忍不住想,原来你也知道我的能力。
原来你心中也会认同我。
原来你也会因为我而骄傲。
他的眼中水雾氤氲,须臾又散了去,慢吞吞的抿一口酸甜的果汁,缓缓道:“既然外人都恨不得用婚姻来绑住我让我为他们效力,怎么爸您总是把我往外推呢?”
他看着菜园子里的茄子花儿,仿佛察觉不到瞬间凝稠起来的空气:“我留在申家为你效力不好吗?”
他转过眼睛来,定定对上申秉的眼睛,陡然绽放一抹艳丽的笑容:“毕竟,我生在这儿,不也是咱们家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第15章
望着申秉精彩纷呈的脸,申冬又笑了起来,转开脸道:“你说的对,人活着总要把自己的价值发挥到最大,盛丘跟我的确不合适。”
申秉到底是块老姜了,立刻把申冬刚才的讽刺抛在脑后,研究眼前的实际利益:“那你打算……”
“二房明知道我讨厌盛丘,偏偏做下这种下作事存心羞辱我……爸,你希望我最大的发挥自己的利用价值,那么是不是多少也得给我一个交代?”
申秉听出来他这是对莫云芬十分不满呢,他立刻道:“你想怎么样?”
“你送给二房那个化妆品公司她好像不太会用,无法将利用价值发挥到最大,不如给我做嫁妆怎么样?”
申秉脸色僵了僵。
那个公司是他悄悄给莫云芬的资产,已经挂名了九年,如今品牌在国内做得也算稍有名气,是莫云芬最得意的作品,如今申冬竟然开口要这个……这简直是要挖莫云芬的心头肉。
“冬冬,你要知道,跟房家联姻对你来说也是好事,总比跟着盛丘要强……”
“那就算了。”申冬勾起嘴角道:“打胎伤身,而且我以后能不能再有孩子还不知道,盛丘虽然家世比不上房彬,但胜在对我好,知足常乐,我何必要冒着可能不孕的危险非要跟房家联姻。”
申秉吸了口气,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申冬知道,其实跟房家联姻不联姻对于申秉来说都无所谓,只是他跟盛丘结婚才是他无法忍受的,因为盛丘的身份在他眼中太不堪了,这件事情传出去申秉才是真正的面上无光。
莫云芬会不会答应申冬不知道,但是他知道申秉肯定会依此事跟她商量的,成不成功无所谓,他就是要恶心莫云芬一下。
眼角瞥到房彬已经走了出来,申冬转身朝那边走,却是轻飘飘的留下一句:“爸,你真是我亲爸吗?”
申秉顿时如遭雷击。
“跟伯父说什么呢?”房彬仿佛已经调整好了心情,申冬把杯子放下,笑道:“根据价值观聊了聊。”
房彬失笑,道:“我妹妹刚刚给我打电话,我今天就不留下吃饭了。”
申冬诧异:“我爸叫我回来可是专门陪你的。”
“冬冬。”房彬深深的望着他:“你真的不知道我今天是来做什么的吗?”
申冬默默看着他一脸无辜,房彬却没有说下去,他摇了摇头,道:“我先走了,你大婚的时候……”
“会通知你的。”申冬也没有催问,道:“我送你出去。”
申冬跟房彬一起走出去,他的司机已经把车子开了过来,两人站在树荫下面对面,房彬突然又转过身来,金丝镜片后面的眼睛带着几分不甘:“能冒昧问个问题吗?”
“说。”
“你为什么会突然选择盛丘?”
“我怀孕了。”
空气出现了一瞬间的静止,房彬的手指陡然收紧,然后又悄悄放开,他半眯起眼睛:“盛丘给你下套?”
还真不是,申冬想。这件事情其实还是他先撩的,怪不得盛丘头上,所以他轻轻摇了摇头,把自己撩贱的事情隐瞒起来,眼中水雾蒸腾,颇委屈的道:“二房害我。”
房彬一只手臂挂着外套,另一只手突然握住了他的,他紧抿着嘴唇沉思了一会儿,又缓缓放了开,道:“如果你后悔了,就给我打电话。”
他的意思是,如果他后悔不想跟盛丘在一起了,还可以选择他。
申冬没有作答,只是淡淡的笑了笑。
房彬知道他性子不会那么容易寻求他人帮助,便也没有多说,略作停顿之后,转身离去了。
车子行驶出申家大门拐角,停留在树荫下的一辆车子引起了房彬的注意。
几乎在同一时间,他们双双摇下了车窗,四目交错一刹那,又双双冷漠的转开了脸。
房彬人都走了,申冬也没有留下来的必要,他自己上楼收拾了一干证件还有几张银行卡,又收拾了几件衣服,然后提着行李箱走出门,路过主卧室的时候,他突然眼珠子一转,鬼鬼祟祟的钻了进去。
下楼的时候申秉正坐在沙发上皱着眉,申冬道:“我暂时先不回来住了,等你跟二房商量好再联系我。”
申秉沈着脸不说话,申冬便拉着行李箱撑起太阳伞走了出去。
“倒是会选地方。”
盛丘将他的行李放到了后备箱,意识到他是在说自己选的树荫好,便笑了一下,将伞收起来让人坐进去,道:“你爸看到结婚证了?”
“嗯。”
“说什么了?”
“说了一大堆废话。”申冬吐槽完,表情一瞬间又愉快起来,道:“去乙卯街鸣鹤斋。”
鸣鹤斋又称金面斋,意思是进了鸣鹤斋的宝贝主人那都是面子上涂了金子的,不是有钱就是有权,鼠辈只可远观不可近渎。
这里收纳的古董全部都是各大世家从拍卖会上面高价所得,有钱人买古董大部分并非是为了收藏,不过就是显摆或者升值。可这些古董摆在家里的话那观赏者定然寥寥无几,于是这边有了鸣鹤斋的存在。
里面的每一件古董都有牌子,上面写着归属人是谁,在何处拍卖,价钱数目,后面多数还会加几句像模像样的归属人的话,表示自己多么有内涵似的。
很多人都以能在鸣鹤斋得一块牌子为荣,因为这里的牌子全部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因为接待的宾客国内外都有,所以当你能在这里放一件属于自己的古董的时候,也就意味着你的名字极有可能已经传到了国外,成了人人口中的贵族人士。
盛丘自然是没资格在那挂牌子的,疑惑道:“去那儿做什么?”
“你知道莫云芬前段时间刚刚寄存过一个西周时期的麒麟玉吗?”
进鸣鹤斋却也不是有钱就行的,这个人要么必须是公认的贵族,要么就是拥有让鸣鹤斋心动的古玩,暴发户可没资格。
而莫云芬能在里头挂牌便是因为那麒麟玉可遇不可求,是鸣鹤斋心仪之物,否则她那身份可无论如何都上不了台面。
而申冬的目的很显然就是为了把莫云芬的牌子摘下来,将她从自以为是的“台面”上头拉下来。
意识到了申冬的想法,盛丘有点儿无奈:“你凭证单怎么弄来的?”
申冬理直气壮:“偷得。”
盛丘:“……”
“我结婚他们出点儿陪嫁是应该的。”事实上申冬盯着这个东西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否则哪会那么容易偷出来。他说完,见盛丘面露不赞同的神色,便立刻摆出了比他还不满的神色,问:“你是我老公还是她莫云芬老公?”
盛丘立刻停直身板儿,利落的表忠心:“你老公!”
申冬冷哼了一声。
盛丘看着人漂亮的脸蛋,心中又是一阵悸动。自家这位可真是搞事儿小能手……不过算了,万事有他呢。
他忍不住一笑,倾身在人家脸蛋上吧唧了一口。
这金面斋属于盛家管理,从这一点也能看出来盛家滔天的权势——这么多的宝贝一旦丢失或者损毁,平常人可担不起这么大的风险。
盛丘将车子停在室外的停车场内,撑伞带着申冬一路走过去,眼角瞥到几个异国人正在买票,再一看申冬,却是直接刷脸的。
鸣鹤斋一次性只接待五十人,有一些慕名而来的游客正在外面等候。
申冬大步走进去,门口的接待是一个扎着马尾,穿着黑色西装的女人,工作牌上写着名字:杨芬。
她露出得体的笑容:“申大少爷。”
对方眼光非常锋利,见到盛丘之后也是一眼认出来:“小盛总。”
为了望都的大盛家族区分,盛丘也得了这么一个在外人看来闪着金光的特殊称号。
盛丘点了点头,杨芬笑着道:“小盛总是第一次来,可是有什么宝贝要寄存?”
“没有。”盛丘道:“我是陪朋友来的。”
杨芬露出恍然的神色,笑道:“那申大少爷来是寄存还是观赏?”
“取物。”申冬四周看了看,道:“我家有三件寄存在这里,我全部要取走。”
“三件全部?”
“全部。”申冬道:“这是我爸的意思。”
寄存和取物鸣鹤斋一向尊重客人的选择,杨芬点了点头,道:“请随我来。”
三人进入一条深褐色的走廊内,迎面看到一个年轻的女人,脸上化着精致的妆容,申冬跟她对视,互相打了招呼,双双露出笑容:“申大少爷有空来我这儿?据我所知比起古董你好像更爱赚钱?”
“我今天是来取东西的。”
“哦?”对方的神情有些意外,不过很礼貌的没有询问,道:“请便。”
申冬点头,盛丘与那女人擦肩而过,察觉对方好像特别多看了自己一眼。
申冬要取的三件东西分别是他妈梅音曾经收购的青铜簪,他爸的青铜器,还有一个莫云芬前段时间刚刚放进来的血玉。
这三件都价值不菲,申冬这两天一直都在琢磨用什么给自己做陪嫁,这个正好。
当然了,主要目的还是为了恶心莫云芬跟刺激申秉。
他想等他们两个人知道了象征身份的古物被他拿走之后一定会十分惊喜和意外,申冬想到他们可能出现的表情都要乐出声了。
取物只需要带上寄存时的凭证便可,而申冬又是申家的人,所以很容易便通过了检验,杨芬给二人倒了水让他们先在贵宾室一坐,遂亲自去拿东西了。
盛丘若有所思,申冬突然歪头道:“刚才那女人你知道是谁吗?”
“谁?”盛丘方才也是在想这件事。
“盛家的大小姐,盛宠。”
“原来是她。”盛丘皱了皱眉,申冬突然凑近了他,盛丘一瞬间以为他要亲自己,立刻不再胡思乱想,只是紧紧盯着近在咫尺的面容,下意识舔了舔嘴唇。
申冬认真看着盛丘的五官,注意到了他饥渴的表现,立刻打了他一下,让他端正姿态之后才道:“你说,你是不是真是盛家走失多年的血脉?”
“……”盛丘伸手刮了一下他的鼻尖,“瞎说。”
“其实你跟她长得挺像的。”
“人人都是两只眼一个鼻子,当然像了。”
申冬不悦的瞪了他一眼。
正想说盛家小少爷调查他的事儿,杨芬已经带着人把东西拿了进来。
申冬立刻将这件事抛在了脑后,他打开检查了一下东西,突然眼珠子一转,挨个拍了照片,然后发到了朋友圈:“爸妈还有莫姨送给我的结婚礼物,非常喜欢。谢谢爸妈还有莫姨姨~”
配图,艾特,发送。
非常棒。
作者有话要说: 盛丘:……
心情复杂.jpg
第16章
朋友圈里面的消息是申莫先看到的,他有点儿吃惊母亲竟然把这么贵重的东西送给了这个哥哥。
意外打电话询问的时候莫云芬正在做美容,听申莫提起来这事儿她还愣了一下,保持着通话点开朋友圈,莫云芬猛的一坐而起,脸上的面膜顿时掉了下来。
她给鸣鹤斋去了电话,等到挂断电话之后,顿时暴怒,抬手将手机给摔了。
怒气冲冲的坐车回家,路上莫云芬浑身都止不住的发着抖。
申冬是什么性格她一直都看在眼里,以前他还想从申秉这里争夺继承权,尚且心存顾忌,如今他意识到了自己是第三性,心知从申秉这里得不到丝毫的重视,便开始变着法儿的找茬捞便宜,为的无非就是膈应她,或许把她气死就是他的最终目的!
莫云芬明知如此,可仍然忍不住生气。
思虑再三,回到家便摆出了委屈抽泣的神情,眼泪掉的却真是不假:“你看冬冬这孩子,他怎么能做这种事?那可是象征着咱们家的面子啊!这金面被取走,不知道的还不以为是鸣鹤斋将咱们抹去了?这丢人可大发了!”
申秉的脸色也是铁青:“那还能怎么样?他都说了是我们送他的,难不成再要回来?!”
听了这话,莫云芬心中更是一阵咬牙切齿。这狗东西根本就是故意的,明明是自己偷的却偏偏又说是他们送的,如今要回来申秉是肯定不会同意的,可不要……莫云芬的手背青筋都跳了起来。
申秉缓了口气,一样在强自压抑,道:“他拿走就拿走了,不过几个古董而已,我晚些去一趟鸣鹤斋,再寄存就是。”
这话说的轻巧。
申秉这种人一句话就能重新寄存,东西或许不如前一个好,但能搁里头挂牌子就是有身份。
可她莫云芬就不一样了。
麒麟玉仅此一块,鸣鹤斋甚为心仪,也是因为这块玉她才能在里面占据一席之地。换句话说,她本人在鸣鹤斋那里根本就算不得有身份的人,否则又怎么会嫁进申家这么多年才在半年前挂牌子。
自打挂了牌子,望都内不少显贵们的夫人都对她羡慕嫉妒恨,这着实大大满足了她的虚荣心——谁也不敢说她是小三上位,因为那块玉就代表着她申家女主人磐石般坚定的位子。
可如今玉被动,她在别人眼里又是什么模样,谁也不知道。
莫云芬手指攥紧,指甲都陷入了肉里。
申冬这是真的一点儿情面也不给她留了,这黑心的狗东西,果真就是她的克星!
莫云芬有多愤怒,申冬就有多高兴,抱着三件宝贝走出鸣鹤斋,申冬难得孩子气的跳了两下,被太阳烤的火炉一样的街道也煮不化他满身的嘚瑟劲儿。
盛丘难得见他这幅模样,更多的话尽数咽了下去,突然明白了那句“你开心就好”的深刻意义。
申冬弯腰上车,踢掉鞋子连脚一起缩在后座,把莫云芬的麒麟玉打开细细观看,突然呵呵笑出声。
盛丘从后视镜看他,申冬合上了盖子,大眼仁儿瞟过来,哼:“看什么看。”
盛丘问道:“饿了没?”
还别说,忙活了这么久他还真饿了,不光饿,还困,不过到底心情好,申冬抱着三件宝贝,揉揉肚子,歪头道:“是饿了。”
“饿的厉害么?我们回家做饭,要不要先吃点什么垫垫?”
“不要。”申冬皱眉,继续歪着头靠在车座上,打了个哈欠。
盛丘驱车回家,申冬不一会儿就靠在后面迷糊了过去,嘴里还毫无预兆的咕哝了句什么,盛丘没听清楚。
到家门前,盛丘叫了他两声,申冬撑起眼皮摇摇晃晃的下车,盛丘搂着他回屋,生怕磕着碰着,到卧室将人放在床上,打开空调,亲自脱鞋,再盖薄被以免着凉。
做完这些再一看,对方已经秒睡了过去。
盛丘看了他一会儿,眼神流露出温和的神色,低头亲一下,走进了厨房。
做好饭去叫人,无辜挨了一巴掌也没把人叫醒,盛丘沉着脸看了一下把脑袋缩起来的家伙,慢慢叹了口气。
申冬一连睡了三个小时才醒来,第一件事就是出门觅食。
锅里熬着香糯的米粥,他吃了三碗,盛丘从书房出来看他的时候他已经把中午留的饭菜吃干抹净,正缩在沙发上捧着手机玩。
“有辐射,少接触一点。”盛丘走过去收拾碗碟,申冬置若罔闻,等盛丘收拾好端了盘水果走出来,这才把手机放下,仰起头愣愣看他。
盛丘的衣袖卷了起来,露出结实健壮的手臂,放好托盘朝他身边一坐,伸手拨弄一下的他的刘海,手指间顿时传来洗洁精的香味。
申冬打了个喷嚏。
盛丘一脸紧张,“感冒了?”
申冬揉揉鼻子,突然问道:“你爸妈知道我们的事吗?”
“还不知道。”
申冬立刻挑眉:“怎么不说?”
盛丘从他眉眼间看出针对之意,温和的解释:“当时你没决定好,我怕他们空欢喜一场。”
这解释倒是合情合理,申冬收起不悦的神情,道:“现在能说了,带我去见你爸妈。”
盛丘愣了一下。
申冬不爽道:“干什么?难不成你爸妈也不喜欢我?”
“不不。”盛丘摇头,笑道:“我只是没想到你会主动提起。”
申冬不吭声。
他虽然脾气不好,但家教还是在的,跟盛丘结婚不跟他爸妈一起生活也就算了,总不能连见都不见。
要是过分拿乔,不光盛丘面上无光,传出去别人只会说他没素质。
何况他对这对农村出来却愣是咬牙把盛丘送出国的老夫妻还是好奇和敬佩的。
还有……他想知道处处都压他一头的盛丘小时候的生活环境到底是怎么样的。
盛丘老家在距离望都市两百公里的小镇子边儿,开车过去至少要四个小时,申冬十分意外:“你家这么远,当年怎么会来这里念书?不应该留在镇上吗?”
“我爸那会儿在这边包工地,我妈在厂里打工,我又没爷爷奶奶,只好跟着他们一起出来。”
盛丘打电话给家里告诉他们明天回去,还说了领结婚证和怀孕的事儿,盛家父母自然高兴的不行,直说要申冬接电话。
盛丘看了申冬一眼,见他一脸不乐意,便道:“他不好意思,等咱们见面再说,嗯好,那我挂了。”
说挂还又唠叨了将近十分钟,申冬抱着沙发枕靠在那儿,撇了撇嘴。
心里却有些嫉妒。
梅音在世的时候也会唠叨他,可惜她早早就死了。
他又拿过了手机。
晒在朋友圈的东西被几个好友看到了,云扬当时就喷了,给他点赞之后又叽里呱啦聊了一通。
申家那边至今还没来电话骂他,申冬觉得他们应该是在想怎么把麒麟玉弄回去。
百无聊赖,申冬又问盛丘:“你爸妈多大了?”
他印象中好像见过盛丘父母,很老的样子,但想不起来具体模样。
“我爸六十七,我妈六十八。”
“那你妈三十八岁生的你?”
盛丘见他一脸吃惊,觉得好玩,遂伸手搂住他,道:“我妈年轻时候落下病根儿,一直没办法生育,后来身子养好了才生下我。”
“那你家就你自己?”
“嗯。”
申冬又酸溜溜的看了他一眼。
独生子,羡慕死人了。
盛丘觉得他实在可爱,忍不住低头亲他,申冬伸手去推,结果被捉住霸道的吻住了。
对方的舌头在他口腔内肆虐,申冬的身体里面突然窜过一股电流,盛丘握住他手腕的手掌灼的他浑身发热,一时竟然有些想要。
他不服气的回吻过去,细嫩的舌尖与之纠缠,猛的一用力,把盛丘推倒在了沙发上,抬腿跨在了他身上。
双唇分离牵起银丝,盛丘眼神火热的望着他,丝毫不掩饰自己野兽般的欲望。
申冬挑眉,落在他腹下的臀部突然动了动,察觉那物的硬度,坏坏道:“想要了?”
盛丘喉结滚动,申冬眼珠子一转,又道:“要我还是要孩子?”
盛丘坐起来把他抱住,低声道:“我就想亲亲你,不做。”
“怎么不做呢?”申冬扬起下巴亲他一下,臀部又蹭了蹭,软软道:“我想要呀。”
盛丘的脑袋陡然嗡了一声,扣在他腰间的手微微收紧,他慢慢抵着申冬的额头,哑声道:“你认真的吗?”
“你觉得呢?”
盛丘又吞了下口水,燃烧着熊熊欲火的眼睛看的申冬有些心惊。
想当然,两个半月前的唯一一次负距离交流怎么可能浇灭持续十五年的欲望,盛丘依然饥渴,只是考虑到他的身体才强自压抑,申冬刻意的撩拨与火上浇油无异。
眼看对方的嘴唇越贴越近,臀下的物件也越来越烫,申冬顿时有点儿怂。
悦耳的手机铃声陡然响起,申冬立刻抓了过来,看到上方的来电显示,顿时要推开盛丘,盛丘也看到了那两个字,面无表情的收紧了手臂不许他逃。
申冬瞪他:“放手。”
盛丘抿住嘴唇:“就这样接。”
申冬很不满,却突然又释然,弯唇道:“你吃醋?”
盛丘沉着脸:“嗯。”
申冬哈哈哈笑出声,见他脸色越来越沉,便见好就收,噘嘴又哼一声。可要他就这样服软又很不服气,便找茬动了动身子,活动不开,于是用力打他一下:“松开一点,我换个姿势。”
盛丘略略松手,申冬打完人心里爽了,便由跨坐改为侧坐,把盛丘当成人形靠枕,接通了房斌的电话。
盛丘冷冷的搂着人,把耳朵一起贴了上去,光明正大的偷听。
第17章 [小修]
让盛丘意外的是,号码虽然是房彬,但是说话的人却是他的妹妹。
对方的声音很嫩,有着独属于女孩子的甜美柔和。
“我是房瑗。”
盛丘下意识去看申冬的表情,在国外的那几年,房瑗去找过房彬,不过盛丘并不怎么跟房彬接触,所以印象之中也只知道房瑗十分的沉默寡言,几次见面她的眼珠都是黑漆漆的,看不出在想什么。
申冬一样十分意外:“哦?”
“听说你要结婚了,恭喜。”
“嗯,谢谢。”
房彬的妹妹不怎么爱说话,申冬的这一声便让双方陷入了沉默之中,片刻后,房瑗又道:“结婚的时候就不要请我哥哥了。”
盛丘对此事表示赞同,申冬道:“成,我跟你哥说。”
房瑗又沉默了一下,道:“不要说是我说的。”
“那万一你哥哥误会我对他有意见怎么办?”申冬可不想平白无故背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