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心(9)
简珧淡道:“好吃你吃吧,我不吃甜食。”
姜淮心也不跟他客气,三两下把蛋糕解决了,末了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唇,眯着眼睛笑问简珧:“那小妞叫什么名字?你跟她熟吗?”
简珧斜眼睨过来:“你问这个做什么?”
姜淮心的目光飘忽了一瞬:“不做什么啊,随便问问不行?”
“你趁早收了心思,你那个朋友在追她,经常来这里堵人,你要是不想跟你朋友翻脸,就别打她的主意。”
“我哪个朋友?陈鸣涛?”这么一说姜淮心倒是想起来了,陈鸣涛那小子最近确实说在追什么人,似乎还挺上心的,要真是那小子看上的人,那他肯定不会碰了。
心里刚刚冒头的那点荡漾心思瞬间烟消云散,姜淮心轻咳了一声,一本正经道:“你想哪里去了,我是那样的人吗?我就是觉得这蛋糕做得挺好吃的。”
简珧冷哂,没有揭穿他,这位大少爷那点子花花肠子他一清二楚,放个屁不用闻都知道是香的臭的。
姜淮心自觉心虚,穿好衣服,主动凑过去帮简珧的忙,将书桌收拾出来,做临时餐桌。
吃着早餐,姜淮心试探着问简珧:“珧珧,你真不考虑找个女朋友吗?”
“……你烦不烦,关你什么事?”简珧语气生硬,并不想再提这事。
姜淮心叹气道:“你自己喜欢的不想追,喜欢你的又不要,你这人怎么这么拧巴呢?”
简珧低了头闷不做声地吃东西,不再说了,姜淮心讪讪闭了嘴,算了……
他就是想逗简珧而已,本来也没想撺掇简珧真找女朋友,简珧身边要是真有了另一个人,怎么想都挺叫人不爽的。
幸好简珧对那个女孩无甚意思,想到这,姜淮心又有些得意,脸上的笑都更灿烂了三分。
“珧珧,我一会儿要去医院拆线,你陪我一起去吗?”
简珧瞥向他还贴着纱布的胳膊:“现在就能拆了?”
“差不多了,预约的今天早上去拆,我很注意的,伤口长得挺好。”
简珧轻抿了一下唇,点了头:“我跟你一起去。”
姜淮心跟医生约的时间是十一点,到了之后却在医院门口磨磨蹭蹭地不肯进去。
简珧先下了车,见他一直坐在车里不出来,弯腰朝车里看了一眼,不耐烦地催促他:“赶紧滚下来。”
姜淮心别扭道:“那什么,我听人说拆线比缝针还疼一些,又不打麻药……”
简珧忍着翻白眼的冲动,转到驾驶座去,拉开车门把人揪了下来:“别作了,我没时间陪你蘑菇,拆了线我还要回去看书。”
“疼,疼……”
姜淮心皱着脸喊疼,简珧以为是自己不小心碰到了他的伤口,赶紧放了手。
姜淮心哈哈笑了起来,抬手勾住了简珧的脖子,对着他的耳朵吹气:“没时间还陪哥哥来拆线?珧珧这么关心哥哥啊?”
发现自己被耍了,简珧没好气地拨开他的手:“你想多了,你这条胳膊是因为我伤的,我得负责到底。”
姜淮心故意曲解他的话:“真负责到底啊?怎么负责?”
简珧斜他一眼,加快了步伐,先走进了医院大门。
姜淮心低头闷笑,大步跟了上去。
十五分钟后,姜淮心被简珧按在座椅上,护士捏着钳子飞快地在他胳膊上动作,姜淮心嘶嘶吸着冷气,贴到简珧身上哀嚎:“珧珧,好疼啊,真的好疼啊,我要死了啊啊……”
简珧拍了拍他的狗头:“别嚎了,丢不丢人你?”
姜淮心不情不愿地闭了嘴,抱着简珧用力蹭了蹭,又小声嘟哝了一句:“真疼,你就不能安慰安慰我吗?”
简珧一时语塞,姜淮心这样,倒确实不是装的,他忽然想起小时候,这小霸王总是喜欢变着法子地挑衅自己,被打疼了又不停哭唧唧的样子,免得不有些好笑。
简珧抬手,再次摸了摸姜淮心的头发,动作难得地温柔了许多。
“你要是一直这么听话就好了。”姜淮心低声感叹。
“你要是一直这么听话就好了。”简珧冷嗤。
姜淮心:“……”
拆完线之后姜淮心胳膊上的伤疤愈显狰狞,简珧仔细瞧了瞧,提醒他:“估计得留疤。”
“留就留吧,等过段时间去纹个东西遮住就行了。”姜淮心有些蔫,刚才他是真疼,护士下手有些没轻没重,还扯出了血来。
“行了,别苦着脸了,拆都拆完了,至于吗你?”
从医院出来,简珧让姜淮心先上车,一个人去了街对面的便利店,五分钟后他坐回车里,塞了一盒糖给姜淮心。
“你吃这个吧,吃了就不疼了。”
姜淮心看着手里的夹心水果软糖,轻笑出声:“珧珧,你把我当小朋友哄呢?”
“……谁家的小朋友像你这么烦人?”
姜淮心也不争辩,倒了颗糖出来,笑眯眯地示意简珧:“张嘴。”
简珧下意识地张开嘴巴,姜淮心将糖喂进了他嘴里。
简珧愣了一下,慢慢嚼动着糖,过甜的味道在唇齿间蔓延开来,姜淮心笑问他:“好吃吗?”
简珧移开了目光,没有再看姜淮心过于招摇的笑脸,顿了顿,含糊吐出一句:“还行。”
姜淮心扬了扬眉,假装没看到简珧微微红了的耳根,眼中的笑意更自得了几分,哼着歌发动了车子。
第十一章 打赌
到了下个周五晚上,姜淮心又来了简珧打工的地方找他,因为被简珧警告过不许再打扰他工作,这回他没有作妖,把车停在火锅店对面的街边,就坐在车里等他。
十点多时,陈鸣涛来了,他没有看到姜淮心的车子,径直进了店里去。
姜淮心眉头一跳,赶紧推开车门,下了车。
简珧正在店里忙碌,刚收拾完桌子,就有人在他面前坐下,动静很大。简珧一抬眼,对上陈鸣涛阴恻恻的目光,就听他阴阳怪气道:“姜表弟,你挺能耐的啊?”
简珧没有理他,放下菜单就要走,被陈鸣涛抬手拦了住:“你跟范雪什么关系?”
简珧冷冷瞥向他:“与你无关。”
“与我无关?你不知道我在追她吗?你敢打她的主意你活腻歪了是吧?”
简珧冷漠道:“你是个什么东西?我为什么要知道你在追谁?与我有什么关系?”
“妈的你小子欠揍是吧?!”
陈鸣涛一拳砸在桌子上,周围桌的人都好奇看了过来,在收银台的老板听到动静也走了过来。陈鸣涛站起了身,恶狠狠地指着简珧警告他:“范雪是老子看上的人,你识趣点就最好离她远点,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没等简珧再说什么,走进门来的姜淮心大声喊了一句:“陈鸣涛!”
看到姜淮心,陈鸣涛浑身的戾气收敛了一些,依旧没好气,姜淮心大步走过来,越过店老板时塞了些钱给他:“不好意思,那人是我朋友,都是认识的人,一点误会,我们自己去外头解决。”
店老板认出姜淮心是之前那个花钱买简珧工作时间的冤大头,堆起了笑脸:“那行,你把你朋友劝出去,别影响店里生意就行。”
姜淮心与陈鸣涛推推搡搡地去了外头,陈鸣涛气不打一处来,骂骂咧咧地与姜淮心抱怨:“不是我不给你面子,故意来找你表弟麻烦,是他抢我的女人,这事我跟他没完。”
姜淮心递烟给他:“消消气,有话好好说,不就是一个女人么,至于这么大动肝火吗?”
“不是一个女人的事,你知道的,我一早看上范雪的,我还跟你提过的吧?结果他一来就多管闲事,范雪本来对我半推半就,现在被他横插一脚,直接不理我了,说喜欢上了你表弟,你表弟这事做得太不地道了。”
“我看这事是有些误会……”姜淮心尴尬不已,这都什么跟什么……
简珧被店老板训斥了两句,看在姜淮心的面子上,店老板没说太重,让他提前下了班。
刚走出店门,就看到姜淮心和陈鸣涛还在外头,简珧没理他们,正要走,姜淮心拔高声音喊他:“珧珧!”
简珧停下了脚步,站在原地冷眼看着他们:“我只说一遍,我跟范雪没关系,你们这些花花公子整天为了女人争风吃醋,别扯我身上,我没兴趣也没那个功夫。”
姜淮心:“……”说陈鸣涛就说陈鸣涛,干嘛放地图炮。
陈鸣涛气骂道:“你他妈的敢做不敢认了是吧?要不是你范雪怎么会不理老子?不是你在后面兴风作浪是谁?!”
简珧轻蔑地扯了扯嘴角:“我怎么知道她为什么不理你,不如你回去撒泼尿照照,长成你这副尊容有几个女人能看得上你,别以为你有几个钱就了不起,人说不定就是嫌你太丑下不了口。”
“你——!”
陈鸣涛气得撸起袖子就要上去揍人,被姜淮心给拦了住:“别别,都少说两句吧,这有什么好吵的……”
他说着又瞪向简珧:“你给我闭嘴!”
简珧面无表情地翻了个白眼,转身就走。
姜淮心把陈鸣涛拖进车里,好言安抚他:“别气了,我那表弟就是那种狗脾气,说话气死个人,骂我的话更难听的都有,我替他跟你道歉,走吧走吧,我请你喝酒,把他们都叫出来。”
陈鸣涛气哼哼了半天,憋出一句:“我是给你面子,要不是看在他是你表弟份上,我早找人弄他了。”
“是,是,都是给我面子,你大人有大量,消消气。”姜淮心嘴上赔着笑,心下多少都有些不屑一顾。
简珧说的其实是实话,姜淮心看着,简珧那个邻居估计确实没看上陈鸣涛,也不是所有人都是向钱看的,毕竟陈鸣涛这人长相磕碜,脾气还差,除了有钱当真一无是处。陈鸣涛把事情都怪简珧身上,其实挺无理取闹的,可他也不好多说什么。
这个陈鸣涛是有前科的,之前就有人抢了他看上的人,被他找人给打断了一条腿,简珧又是个没心没肺口无遮拦的,姜淮心还真担心陈鸣涛会动他,虽然他也不怕陈鸣涛,但实在没必要为这事跟陈鸣涛撕破脸皮,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他们去了常去的酒吧喝酒,一伙狐朋狗友都来了,夜生活才刚刚开始。
陈鸣涛见人就抱怨姜淮心的表弟抢他的女人,姜淮心只能不停给他陪酒道歉,给足了他面子。
有人笑嘻嘻地问姜淮心:“没看出来啊,你这么护着你那小表弟啊?之前看你对那个万玲玲都没这样,你很久没把人带出来玩了吧?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