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马和天降HE了(113)
“……”傅予寒眨了眨眼,有些茫然,“沐浴露的醋你都要吃吗?”
“我只是喜欢你跟我用同一个味道的东西,无论什么。”闻煜抓起他的手,轻轻咬了口他的食指指尖,“我说过了,我这个人,既阴暗又恶劣,你要是没有做好觉悟……”
傅予寒把手指抽了回来,轻笑道:“多大点事啊,我又没说不同意——我关灯了?”
“嗯。”
“晚安。”傅予寒按下床头灯开关。
闻煜悄悄摸过去:“不晚安。”
“……?你不是说什么都不做的吗?”
“只是亲你几下而已。”
只不过,这一晚这么长,他还能亲上很久。
第76章
良久。
傅予寒一把掀开被子, 腰身游鱼似的向上一挺,整个坐起来:“嘶……”
他想去开床头灯, 随便一动大腿便是一阵疼, 忍不住低声骂道:“闻煜,我杀了你。”
“怎么了?”闻煜摸着他的胳膊, 跟着坐起来,“你要干嘛?”
“开灯。”
“我来。”闻煜从他身上越过去,拧开了床头灯。
暖黄色的光线瞬间照亮了室内, 傅予寒低头一看, 大腿上果然一片肉眼可见的红色,有一些白色的东西竖着,倒刺似的。
那是掀起的表皮。
“我杀了你, ”他疼得呲牙咧嘴地,一直在倒吸气, “破皮了。”
闻煜凑了过来:“我看看。”
“别看了, ”傅予寒这会儿看见他就烦,一把推开他的狗头,“帮我拿点纸!脏死了!”
“……哦。”这个时间点, 傅予寒说什么闻煜都会听,他从床上下去,边往外走边说, “看不出你还有洁癖啊。”
“这是洁癖的事吗!”傅予寒低吼道。
再说了。
他觉得自己很冤——明明平时更挑三拣四的那个人是闻煜不是吗?
闻煜很快就回来了,给傅予寒带了一包抽纸,还找来了双氧水、棉球和纱布。他把抽纸扔给傅予寒, 在床边蹲下:“我给你上药?”
“你先去洗澡吧,”傅予寒瞥了他一眼,“看看你那一头汗。”
闻煜笑道:“我不急,你比较要紧。”
这应该是句很让人感动的话,如果不是傅予寒刚刚被他欺负过的话。
傅予寒懒得理他,只想早点擦干净去洗澡。
“还是得擦一下药,”闻煜蹲在那里仔细看,“虽然没出血,但是破皮有点厉害。”
“是因为谁?!”
傅予寒恼羞成怒地瞪他,就看见闻煜蹲在床边,仰头冲他笑:“我的错,对不起啊。”
那双眼被床头灯照得亮晶晶的。
傅予寒:“……”
完蛋,他又觉得这个人好像是在撒娇。
傅予寒吃软不吃硬的脾气,最受不了有人这样,何况还是男朋友。他撇了撇嘴,咕哝道:“那就上吧,麻烦你。”
“这有什么麻烦的。”闻煜笑眯眯地打开那瓶双氧水的瓶盖。
不久之后——
“唔!!……闻煜……我跟你……有仇吗?”傅予寒艰难地扯着床单,疼眯了眼睛。
“双氧水消毒就是会疼的啊,”闻煜看他那样子也有点心疼了,轻声说,“要不我再轻一点?”
“算了,”傅予寒摇摇头,“去浴室吧,直接倒下来冲。”
“……那不是更疼?”
“反正消完毒我也要洗澡啊,”傅予寒呲牙咧嘴地,“嘶……长痛不如短痛。”
从这方面来说,傅予寒着实是条好汉。
就是伤的位置不太适合走路——他边抽抽边爬下床,被闻煜搀着一跳一跳地进了浴室。
校霸傅同学觉得自己长这么大就没那么丢过人,还好身边只有一个闻煜在,勉勉强强能忍。
进了浴室,闻煜把双氧水的内盖卸了,对着傅予寒的伤口直接倒了下去。傅予寒咬着唇,握着拳,生生忍住了没叫。
“疼?”闻煜拧好瓶盖,一回头就看见日光灯下傅予寒额头上新渗出的一层冷汗,不由得抬手帮他擦了一下。
“你试试?”傅予寒艰难地说着,把人往外推,“出去——不是学做家务吗?把床单和被套换了。”
“……哦。”闻煜被他推了个踉跄,一步三回头地往外走。
而他残酷的男朋友已经把浴室门关上了。
“唉,”闻煜边往外走边嘀咕,“用完就丢,我属实是个工具人男友。”
说完,“工具人”哼起了一段不成调的曲子,摇头晃脑地进屋做苦力去了。
闻煜脑子好使,学东西就很快,再换床单已不像第一次干活时那般生涩,很快就把房间收拾好了,披了条薄毯坐着等傅予寒洗完。
夜深人静,手机上可看的新消息寥寥无几,随便翻了几下闻煜就感觉到了无聊。
不知怎么就想起了傅予寒说的那句话。
“通讯录上一个随时能打的号码”。
他目光轻动,一下就柔和了下来,笑了笑,打开了通讯录,把“准备捡”先生的名字改成了“家养”。
接着将他的家养猫添加进了白名单——
“处于勿扰状态时仍允许来电”。
闻煜心满意足。
然而这时,傅予寒随手放在床头的手机响了起来。
一开始闻煜被吓了一跳,因为他以为自己失手拨出去了,然而一秒钟后,他意识到自己没有按错,的确有人在接近凌晨三点给傅予寒打电话。
他凑过去看了眼,是个陌生号码。
电话响了一会儿就断了,十几秒后重新响起。
不是打错的。
闻煜想了想,在脑内编写了一套“傅予寒在我家补课不小心睡着了”的说辞,伸手按下了接听键:“喂?”
电话那头没有声音。
“喂?”闻煜蹙眉——凌晨三点,难道是恶作剧?
正当他在思考要不要把电话挂断的时候,那头响起了一个怯生生的女声:“这个……这个不是哥哥的电话吗?”
闻煜一怔:“秦晓璐?”
他听傅予寒提过这个名字。
女声短促地“啊”了一下:“你是谁?”
“我是傅予寒的……同学,”他顿了顿,“傅予寒这会儿接不了电话,你有什么事吗?”
“我……”秦晓璐似乎有些犹豫,断断续续地说,“我想……见、见他。”
“你在哪里?”
“河边的小卖部,哥哥知道。”
闻煜思索了一下:“是要他过去找你的意思?”
“我……我没有钱,借店里的电话打的。”秦晓璐说,“得……得付钱。”
闻煜:“……”
关于这个妹妹,傅予寒鲜少提起,闻煜只知道她一直在生病。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女孩夜深人静不在医院也不回家而是在什么“河边的小卖部”,但闻煜依稀记得傅予寒并不讨厌他的妹妹。
也因此,他没有挂断。
思索片刻,闻煜跟她说:“你等一下,我去叫傅予寒。”
“谢谢。”
闻煜起身,拿着手机往外走,一把推开洗手间的门——
傅予寒刚洗完,光溜溜地走出来准备套上衣服,被他突然进门的动作吓了一跳:“你干嘛?”
虽说不至于害羞,但这样“坦诚相见”实在叫人脸上挂不太住。
闻煜却没什么心思调戏他,把手机递了过去:“你有电话。”
“谁啊?”
“你妹妹。”
傅予寒一愣。
他站直了,也没顾上穿衣服,从闻煜手里把电话接过来:“喂,小鹿?……你在哪儿?……现在?”
他的手表卸在床头,这会儿看不了,便问闻煜:“几点了?”
闻煜拿自己的手机给他看——
凌晨2:59。
傅予寒有点无语。
“你能不能告诉我,这个时间,你为什么不在医院?”他没好气地问,“你怎么出来的,秦叔叔知道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许久,半晌,传来一阵压抑的哭声。
“我自己跑出来的……哥哥,我不想再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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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况紧急,闻煜甚至没顾上洗澡,两人匆匆套上衣服就准备出门。
傅予寒那个伤,一走路就会擦到,疼得走不了路,于是闻煜出门前,在他面前蹲了下去。
“上来。”他向后看,“我背你去。”
傅予寒微讶。
“毕竟都是我的错,”闻煜笑了,“我总要负责吧?”
想想也是这么个理,傅予寒跳到了他的背上:“你不洗澡不难受么?”
“回来再洗,”闻煜背他出去,锁上门,将钥匙踹进兜里,“反正背媳妇儿也要流汗——”
傅予寒一巴掌呼上他后脑。
“河边”指的是经过这片区的一条河,那个小卖部,就傅予寒说,在闻煜的住处到傅予寒家的必经之路上,很隐蔽。
虽然不知道秦晓璐是怎么从医院逃出来的,但她躲到那里去很有可能是不敢回家。
“秦叔叔跟我说他请了护工轮班,晚上也许在家睡的?”
深冬的凌晨,空气湿寒,傅予寒把头搁在闻煜肩上,边听他的呼吸边说,“小鹿不敢回家也能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