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美人为何重操旧业又去卖(8)

　　原来是血啊，真臭。
　　大美人又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53．
　　“你在近乎全身瘫痪的情况下，用你手背上的输液针头刺穿了死者的肺部？”
　　“是的。”
　　“用什么样的姿势呢？”
　　“他当时背对着我，我情急之下，从他的背后刺了进去。”
　　“你确定他会死吗？”
　　“我不确定。”
　　“据我所知你是个医学生。”
　　“大一新生，只是胡乱背了半年的书而已。”
　　“你们当时身处疗养院，你为什么不叫医生和护士来救治他？”
　　“我没力气了，你也知道我身患怪病，到现在也只好了一半，下半身还不太能动。“
　　“那当时是什么支撑着你站起身，刺伤了你的亲生父亲，并导致了他的死亡呢？”
　　“他当着我的面侮辱我的养父。”
　　“我懂了，或许这是一个不错的切入点。读者们喜欢这样的故事。”
　　“记得模糊掉我养父的身份信息。”
　　“放心吧。舆论会帮助你的。”
　　全文完。
　　番外一
　　“哥，你怎么又回来了？大家都说你被大老板包了。”小美人边给大美人捏肩，边殷勤地问。
　　“我把那老板炒了。”大美人翘着二郎腿，悠闲得很。
　　“不愧是我哥，牛逼！”小美人又拿来一袋瓜子，说：“哥，我来给你嗑一些？”
　　“去去去。”大美人摆手：“别剥夺我嗑瓜子儿的快乐。继续捏背。”
　　“得令！”小美人说。
　　过了一会儿，他又忍不住问：“那哥你现在是有钱了？”
　　大美人掏出手机，给小美人看看余额宝的数字。
　　小美人傻了，掰着手指头数：“个十百千万十万百万……九百多万呐！全是大老板给你的？”
　　大美人伸出一根手指头摇了摇：“医院发给我的。”
　　小美人问：“什么医院还发钱啊？你给我介绍介绍，我也想去。”
　　大美人怜爱地摸了摸小美人的头：“我之前看你脑子不灵光，怕你有什么问题，就在医院精神科办了张VIP ，打进去一千万，作为你的治疗基金。可后来我又琢磨了一下，你也不是那么傻，就让医院把钱退给我了。”
　　“那怎么一千多万就变成九百多完了呢？”小美人敏锐地指出了问题。
　　“这不是有提现手续费吗，傻孩子。”
　　“这手续费也太贵了吧。”
　　大美人说：“有钱，奢侈一点也没事。”
　　小美人艳羡地说：“有钱可真好……哥，你下次来会馆，还点我成不？我就喜欢给你捶背。哎，哥，你这就走了？咱们这隐藏服务还没做呢。”
　　大美人挑眉笑道：“得了吧，服务完是我给你钱，还是你给我钱啊？”
　　“我、我倒贴也不是不行……”
　　“你还是老实点，当个按摩师傅吧。二维码给我，转你五千，挺舒服的。”
　　“好嘞。”小美人掏出手机，收到付款之后看着数额心满意足地亲了亲屏幕。
　　等大美人走了之后，小美人看着手机，又疑惑了起来。
　　“五千块钱……有点眼熟啊，是我忘了什么事儿吗？”
　　大美人在门口摇摇头：“这孩子，还是不聪明。”
　　番外二
　　X城监狱门口右拐，三十米之外，多了一辆瓜子车。
　　摊主是个长得很好看的男人，看着三四十岁的年纪，笑起来眼角有几道细纹，成日里躺在瓜子车旁边的躺椅上。
　　热的时候，摊主还不忘带一把巨大的阳伞撑在脑袋顶上，然后美美地睡一觉。
　　狱警去那里买过一次瓜子儿。
　　他五点来钟下班的时候，已经是夕阳西下。摊主一副睡眼惺忪的样子，招呼着狱警随便拿。
　　“先尝尝好不好吃，没事，多嗑几个没关系。”摊主热心地招呼他。
　　狱警便拿起一个吃起来，惊奇道：“你这炒瓜子儿，怎么还炒出洽洽瓜子的味儿了？”
　　摊主乐了，显出两条浅浅的法令纹。
　　他神秘兮兮地又挑了一个瓜子儿，递给狱警：“再尝尝这个？”
　　狱警吃了，吐出两片瓜子皮：“这回是奶油味的！这一锅瓜子儿，味道居然还不一样？”
　　“要不怎么说我这手艺好呢？”摊主扯下一个塑料袋，塞到狱警手里：“随便抓，一袋子五块钱。今天心情好，便宜卖给你。”
　　狱警也不客气，乐呵呵地抓了一大袋子，拎了回家和老婆一起吃。
　　摊主看见狱警走远了，从瓜子车下面拿出一个大麻袋子，解开袋口――
　　一麻袋子的洽洽瓜子，分享装，各类口味都有。
　　摊主苦恼地自言自语：“这次拿哪个口味呢？”想了半天，索性闭上眼，伸手一掏，掏出一包焦糖味的。
　　他撕开包装，哗啦啦地全倒进瓜子锅里。
　　。
　　狱警第二次见着摊主的时候，他的瓜子车换了个位置。
　　监狱门口左拐二十米，一辆崭新的瓜子车，旁边撑一把大遮阳伞，伞下还是那个好看的摊主，只不过旁边又多了一个小姑娘。
　　小姑娘十几岁的年纪，穿一身旧衣服，坐在小马扎上，左右手各持一根毛衣针，正在织着什么。她半边身子在阳伞下，另外半边身子却被太阳暴晒着，脸蛋儿都红扑扑的。
　　狱警和摊主打了个招呼，问：“车怎么换了？地儿也挪了？”
　　摊主懒洋洋地挥挥手，说：“原先那辆车被城管暂时收押了，说我违规占道，交了罚款才能取回车。”
　　狱警问：“多少钱啊？”
　　“一千块！”摊主愤愤不平地说：“都够我再买辆车的了！”
　　“那这辆车是哪儿来的啊？”
　　“那我可不就新买了一辆吗。”摊主说。
　　“那你这车里……”狱警看了看瓜子锅，“这也没有瓜子儿啊。”
　　“今天犯懒了，太阳这么好，不在这睡一觉多亏啊！炒什么瓜子儿，不炒了。”
　　“哎呦，我还想再买点呢。”狱警一脸可惜。
　　“车后面一大袋子呢，自己拿吧。都拿走也没事儿，给你同事分一分。今天之后我也不干了。”摊主无所谓地说。
　　“啊？”狱警绕到车后面，对着一大麻袋的洽洽瓜子目瞪口呆：“怎么就不干了？”
　　“我儿子今天出狱了。麻烦你们这段时间照顾他了，瓜子儿送你们，平常没事儿的时候吃吧。”摊主说。
　　狱警扛着一麻袋瓜子儿走了，摊主又把视线转移到身旁的小姑娘身上。
　　“坐进来点儿呗。”摊主招呼她：“小姑娘的脸可要好好地养着。”
　　小姑娘挪了下屁股底下的马扎，仰头看摊主：“你长得好好看。”
　　摊主摸了摸自己的脸，谦虚道：“主要是防晒工作做得好。”
　　“你要等的人今天就出来了吗？”小姑娘手上功夫极好，两只毛衣针飞快，看得摊主一愣一愣的。
　　摊主说：“好手艺。”又说：“是啊，怎么？你也在这里等人？”
　　小姑娘抹了一把头上的汗，说：“我在这等我的爸爸。他犯了错，要在监狱里改造一年半，我就在监狱门口等他一年半。”
　　摊主摸了摸小姑娘的头――被太阳烤的热乎乎的，头发毛躁卷曲，像是一只小狮子。
　　摊主问她：“你不上学吗？”
　　小姑娘的手停了一下，又飞快地动作了起来：“我上不起学。”她装作不在意地补充了一句：“我也不喜欢上学。”
　　“嗯……”摊主摸了摸下巴，说：“我也没上过几天学，你看，到了我这个岁数，只能在这里卖瓜子儿。我也没把我儿子教好，他就进去了。”
　　“我也没把我爸爸教好。”小姑娘叹了口气。
　　摊主忍不住笑了，他翻身下椅，蹲在小姑娘的面前，问她：“你爸爸怎么还需要你教呢？”
　　“我、那就是我没把他管好。他一开始犯错的时候，我就应该制止他的。”小姑娘说。
　　“他偷东西……偷了好多次。”小姑娘低下了头，说：“但他偷的钱都给了我，让我上学，让我买新衣服。他对我好，但是我对他不好……我把这件事情告诉了警察叔叔。”
　　“你没做错什么。”摊主安慰她。
　　“我对不起爸爸，所以我要在这里等他出来，和他说一声对不起。”
　　摊主柔声说：“那你后悔吗？”
　　“不后悔。”小姑娘摇摇头。
　　“这一年半，你怎么养活自己呢？”摊主问她。
　　“织毛衣。”小姑娘说：“奶奶在家里织毛衣，我在这里边等着爸爸边织毛衣。”
　　“现在是夏天，毛衣可不好卖。”摊主摇摇头。
　　“我给一些姐姐的娃娃织毛衣，她们喜欢这个。一件小毛衣有好多钱呢。”小姑娘狡黠地笑了一下，露出一颗尖尖的虎牙。
　　“哎呀，聪明孩子。比我认识的一个……你应该叫小哥哥，聪明多了。”摊主起身，又问了小姑娘一句：“真的不想上学吗？”
　　小姑娘没说话。
　　这个时候，监狱的门缓缓打开了。
　　大美人嗤笑一声：“剃秃了啊。”
　　儿子远远望见大美人的身影，奋力跑过来。
　　大美人摸一把儿子的光头，说：“手感不错，跑得也挺快啊。”
　　儿子说：“爸，走吧，咱们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