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配(63)

　　还好牧子溢说：“没，还挺特别的，沙哑的声音最适合唱情歌。”
　　笛平这才放心了。
　　洞悉一切的傅瑞摇摇头，一把领走了喋喋不休毫无眼色的牧子溢。
　　“排练去，你晚上不是要给我伴奏？”
　　“不是……我在和平哥……”
　　“不是什么不是，你不想对我负……”
　　牧子溢吓得一把捂住了傅瑞的嘴。
　　看完全场的笛平挠挠脑袋：牧子溢什么时候和傅瑞那么熟悉了？
　　当然，他不知道事情的起因就是他因为季忻的事，心情不佳不在的那晚，酒吧里害人不浅的酒精……
　　身边没人了，魏檀徐徐向笛平走来，摸摸他的脑袋，鼓励他：“加油啊，晚上可是直播。”
　　看着魏檀闪闪发光魅力无限的笑颜，笛平转眼忘了刚刚生魏檀闷气的事，胸有成竹地回答：“那是当然的！我要让你粉丝看看，我很棒！”
　　魏檀对他眨眨眼，继续自己的走位去了。
　　晚间，《银河少年》的总决赛拉开序幕。
　　热烈的初夏，将要在这里终结。
68　故人还是敌人
　　晚上七点，星光璀璨，众星云集，三百位练习生和所属公司负责人、表演嘉宾、颁奖嘉宾全部登船完毕，“灿星号”豪华邮轮缓缓驶离南岛港口，开启了《银河少年》总决赛的直播。
　　在豪华邮轮上的甲板上直播是综艺节目历史上第一次，加上《银河少年》热度极高，视频软件的进入通道瞬间挤满了支持练习生的粉丝和各式观众。导演在耳麦有序调度，直播倒计时计数完毕以后，甲板上设置的烟花在空中炸出201X字样以及海岛、轮船、繁星等图案。热烈的烟火声中，出道位的三十名练习生着装完毕，在甲板上再一次跳起了《银河少年》的主题曲舞蹈。
　　“23333有钱有钱”“我看到枪枪了啊啊啊啊啊”“恍恍惚惚那朵烟花飘了”“啊啊啊啊啊观众里有我的孙孙呜呜呜为什么止步二十强”“这手比……几个月是赚了多少钱啊”
　　台下甲板手握香槟或者小蛋糕的被淘汰的练习生和导师瑞拉也情不自禁地跟着跳了起来，在舞蹈和烟火快结束时，第一次穿着西装主持的笛平和其他两位主持人一起出现在邮轮最高处的观景平台，主持《银河少年》的总决赛。
　　魏檀坐在嘉宾席里，一旁的嘉宾是他从前有过交往的艺人，人家和他说话，他耳朵听着，嘴上应着，眼睛却全神贯注地落在了笛平身上。
　　高台之上，聚光灯下的男孩意气风发，端端正正地站在专业主持人身边，毫不逊色。
　　在魏檀注意不到的时候，笛平已经迅速地变成了能够独当一面的男人。可是在他面前，笛平又像个小孩，这样的反差让魏檀感到欣慰和窃喜。
　　他希望笛平能一直这样，在外的时候做自己喜欢的事，自信从容，偶尔也品尝一些风雨，而在他面前，他能笑得像个孩子，撒娇的时候眼睛里的光越发明亮。
　　结束了嘉宾的表演，终于到了最后的环节，三十个练习生站在台上，落选的练习生头顶的灯光将被熄灭。笛平和主持人轮流说出淘汰者的名字，偏偏导演还要他们说慢一点，好趁机插入广告。
　　和这些男孩们在一起几个月，笛平觉得自己就像他们的哥哥，无论谁淘汰他的心里都很不舒服。他明白这不是这些年轻人最后的机会，但是也因为这场比赛，也许他们会走向另一种命运。
　　出道的人不意味着以后便会一帆风顺，淘汰也不意味着以后会过得更差。人生的路就是这样，一旦分岔，就有了接下去千万种可能。
　　虽然心里不好受，但事实就是这样残酷，他必须念出淘汰者的名字。
　　弹幕上也哭声骂声一片，有觉得排名不公的，有觉得自己几个月努力白费的，有觉得排名不正常的，有为自己的偶像加油的，也有因为别人落选而觉得自家很有可能出道的……
　　很骚的是，节目组要求在剩余十位练习生的时候，从第四名开始往下报，最后再报三二一。
　　“每次都这样！”“少放点广告会死吗！”“这女主持敢不敢再说的慢一点”“又来了又来了，到底是誰发明的插播广告！”“别这样，要恰饭的嘛……”“看广告弟弟们才有钱坐大轮船”
　　十名练习生里有两名都是集英的练习生，Colin和屈裳，笛平每报一个名字不是集英的练习生就捏把汗。
　　终于，当笛平第三次徐徐展开信封的时候，看到了熟悉的名字。
　　“以1065896128积分获得第六名的是——集英新锐屈裳！恭喜屈裳！”他激动到差点破音。
　　听到自家练习生出道点消息，Orange在台下激动地抱住了身边的助理。
　　“以900852146积分获得第七名的是……”
　　“以1856329842积分第三名的是——Colin科林！恭喜恭喜！本届《银河少年》前三甲，获得第三名的是，集英新锐科林！”
　　Colin听到自己出道的消息，乐的蹦了起来，性格开朗的他敢爱敢恨，在话筒前说出道感言说了好久才说完，接着向镜头连鞠三个躬。
　　魏檀是Colin的颁奖嘉宾，看到这样的大咖，Colin擦了擦手里的汗才和魏檀握手。
　　弹幕里是一片对Colin尊重前辈的赞美之声，还有魏檀的粉丝和八卦群众。
　　拿到奖杯，Colin转身一把抱住了笛平直跳，因为笛平是自己公司的熟人，所以他特别激动。
　　弹幕瞬间就开始幸灾乐祸：“哈哈哈哈没网的孩子真可怜”“魏檀：我应该在船底”“嚯嚯嚯嚯嚯嚯嚯我家傻儿子，当着别人的面抱别人的男人”“哈哈哈哈没网我笑死了超期待知道真相后的样子”还有粉丝们激动的言辞“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出道了！我哭了！”“老公出道了啊啊啊啊啊啊啊”“麻麻爱你啊！”“我的小骄傲妈妈爱你！”“走花路吧！”“呜呜呜呜我墙头没出道”
　　看到魏檀的神色，主持人神色暧昧地说了句：“哦~魏老师的表情很微妙哦~”台下的嘉宾，除了练习生谁不知道他们俩人的事？现场气氛很轻松，好像真的在参加一个大party，于是大家都开始吹口哨起哄。有几十个练习生们看到现场情况一脸懵逼，断网的人消息就是那么闭塞罢了，但是看到前辈大咖都在起哄，于是年轻男孩子们也跟着起哄，起哄完了还要互相问一问发生了什么。
　　这些场面都被直播摄像机镜头记录了进去，因为这个小插曲，弹幕欢乐了不少。
　　排名还在继续。
　　“第二名！1963258000积分！火社娱乐何枪枪！”
　　很可惜，虽然何枪枪一开始就势头很猛，但还是以第二名的成绩出道了。他脸上的表情不算太开心，毕竟按照他的表现，出道是一定的，可曾经很多次拿过第一，最后却以第二名出道，还是有了遗憾。说感言的时候，何枪枪忍不住哭了，最难过的除了他还属粉丝，弹幕里粉丝纷纷安慰他别哭，当然也有辱骂节目组的，觉得其中有不公。
　　魏檀看着台上的年轻人，心里忽然也有了酸酸的感觉，他想起了电影节与最佳男演员失之交臂的失落感，那也是他的遗憾。
　　不过他并没有沉溺在往事无法自拔，待到阅历多了，经事总添了几分云淡风轻。
　　“第一名！2003698754积分！《银河少年》总决赛的冠军是！风华传媒！林正贤！恭喜正贤！恭喜！”
　　在第一名宣布以后，剩余三名练习生的灯光就暗了，季忻也是其中之一，他靠着“努力”，在节目里屡次反转，每一次公演舞台都令人惊艳，然后吸引了大批粉丝。他的粉丝不算多，但是看待他就像是看自己的孩子成长那样令人欣慰，所以他的粉丝也是黏着度最高的。
　　黑暗中，未出道的练习生终于可以坦然地流泪。前面是聚光灯下的出道者，三百名练习生中经过残酷选拔出来的七名练习生，在这一次比赛里，他们胜利了。
　　随后，七名出道者一起演唱了出道曲目，也是新专辑主打曲的《乘风来》，这是节目伊始就许诺给出道者的专辑资源，此外，他们还拿下了两首电影的主题曲、六个杂志封面、三个产品代言和十部电视剧资源。
　　台上有人欢笑，有人抱头痛哭，有人懵懵懂懂。以后，大家走上了各自的旅途，好像毕业时走出校门那样，充满期待又充满忐忑。这何尝不是人生一个阶段的结业。
　　笛平心里说不出的惆怅，他为成功的人骄傲，但也有很多话想和没有出道的练习生说。
　　他说：“人生在死之前，都可以说是永恒，因为未来未知，所以才更吸引人去挑战。记住你们的初心，希望你们以后，越走越远。要记住，我们以为的开始不是开始，我们以为的结束也不是结束。”这也是魏老师写的信里的一句话。
　　如果别人说出这句话，那八成被人当作心灵鸡汤，可是这话由笛平说出来，就变得尤为可信。谁都见识了他的蜕变，在别人以为他铁定完蛋的时候，他却再一次开始了新的人生巅峰。
　　练习生们纷纷举起酒杯，敬笛平，也敬自己。
　　直播结束，和《银河少年》有关的热搜已经占了半壁江山。对节目的评价毁誉参半，对出道者的评价有阴谋论也有衷心的祝贺。
　　所有人都要去宴会厅参加庆功晚会，笛平在人流之中一边和人打招呼，一边寻找魏檀的身影。
　　魏檀的风姿使得他在人群中一样出挑，两人在旋转楼梯的台阶上拥抱，笛平掩饰不住完成主持任务的喜悦，又夹杂着很多莫名的感慨，于是他紧紧地抱着魏檀不撒手。
　　魏檀鼓励地拍着他的背脊，说：“真棒，我的男孩。”
　　Colin和屈裳等集英新锐的艺人正要蹦上前和笛平打招呼，就被眼前这一幕吓到了，还有一些路过的断网已久的练习生，都站在原地大眼瞪小眼，虽然脸上笑嘻嘻，心里却是黑人问号。他们的练习生朋友，淘汰得早的都已经知道了真实情况，正在一旁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