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书编辑劝退实录(18)
他听到梅雨琛在轻声笑他。
梅雨琛一定有毒,而且是剧毒。
白思君在梅雨琛家待到了晚上,离开时他想带走自己换下来的内裤,但晒在院子里的白色布片明显还没有干。
继续晒在这儿有些奇怪,带条湿内裤在身上更奇怪,白思君头痛地站在晾衣架前,取也不是,不取也不是。
梅雨琛倚在落地窗后看他:“在干什么?”
白思君挠了挠后脑勺:“还没干。”
“没干就晾着啊。”梅雨琛懒洋洋地说道,“你又不是不过来了。”
白思君扫了一眼晾在旁边的梅雨琛的内裤,和他的一样也是纯白款式。他突然想到了那条被梅雨琛强占去的围巾,下意识地提醒道:“你别穿错了。”
梅雨琛轻哼着笑出声,道:“不会,你的太紧。”
这是什么意思?说他小?
白思君对自己的尺寸还是比较自信的,他脑子一抽,说:“来比大小?”
梅雨琛眉一挑,立马站直:“来。”
白思君后知后觉地想到梅雨琛是gay,不是他那群可以随便开玩笑的大学室友。
如果站在梅雨琛的立场来看,他刚刚那句话妥妥的算得上性骚扰。
他撇了撇嘴道:“算了,怕打击你自信心。”
白思君本想话题就此结束,但梅雨琛微眯起了双眼,似乎对他这句“打击自信”很是不爽。
他假装没看见,走进屋里,这时梅雨琛突然抓住他的胳膊,颇为较劲地说:“谁打击谁还不知道。”
白思君不是争强好胜的性子,再说他本就只是开个玩笑。他想抽回胳膊,然而梅雨琛一步步逼近,他也只能跟着后退。
“你干嘛?”白思君皱着眉道。
“不是要比么?”梅雨琛身子前倾,一双丹凤眼直勾勾地盯着他。
白思君突然有些晃神,脚下一个不稳,身子向后倒去。他下意识地揪住了梅雨琛胸前的衣服,等他反应过来时,他已躺在地板上,而梅雨琛的一条膝盖正不偏不倚地卡在他的双腿之间。
白思君愣了一瞬,接着立马皱起眉头:“给我起来。”
梅雨琛双手撑在他的耳侧,一动不动地俯视着他,眼底里全是平日里没有见过的深沉。
白思君推了推梅雨琛的肩膀,重复道:“我说给我……”
白思君的话没能说完,因为梅雨琛突然握住他的手腕十字交叉,接着死死按在了他的头顶。
这是什么鬼姿势?!
白思君想要抽回手,但奈何梅雨琛按得他动弹不得。他上半身用力,想要坐起来,结果没想到梅雨琛竟然整个身子直接压了下来。
梅雨琛手上的力道松开了一些,但白思君不敢动了,因为此时此刻,他和梅雨琛的下半身正紧紧地贴在一起。
“梅、雨、琛。”白思君咬牙切齿地叫道。
“嗯?”梅雨琛在他耳边发出了一个单音。
“你压着我了!”白思君微微偏过头去,结果嘴唇立马碰上了梅雨琛的发丝,他不得已,又重新看向天花板。
梅雨琛轻笑了一声,温热的呼气轻轻拂过他的耳垂,胸腔的振动隔着衣服传至他的胸口。
白思君突然觉得身子发软,他猛地从头顶抽回手推着梅雨琛的肩膀道:“给我起来。”
梅雨琛懒洋洋地没有动,只是就着这个姿势在他耳边问:“我大么?”
白思君倏地抓紧了梅雨琛的肩膀,全身的注意力都涌向了下半身。
尽管梅雨琛并没有起任何反应,但两人紧密接触,所以还是能清晰地感受到……
白思君的喉结滑动了一下,他发现有什么东西正在小腹周围聚集。
是熟悉的起反应的前兆。
如果再这样下去……
“给我起来!”白思君猛地把梅雨琛推开,接着立起双腿,撑起上半身,一手捂住自己的眼睛,浑身颤抖地平复那异样的心情。
“你生气了?”梅雨琛问。
白思君没有回答,他怎么可能不生气?他简直气得发抖。
“对不起。”梅雨琛低声道,“玩笑开过头了。”
白思君从不知道梅雨琛竟然还会道歉。那难以抑制的颤抖好歹平息了下来,但白思君还是用手挡着半张脸,因为他怕他手一拿开,脸上的红潮就会被梅雨琛发现。
“白。”梅雨琛的语气里带上了鼻音,他又在撒娇了,“我错了。”
白思君狠狠咬了咬后槽牙,想把心里那心软的感觉给压回去,但到底还是没有成功。
真是该死。
他深呼吸了几口,确定表情管理到位后,这才拿开手,直视梅雨琛道:“以后不准再跟我开这种玩笑。”
梅雨琛盘腿坐在一旁,右手手肘撑在膝盖上,手掌托着下巴,闷闷地说:“知道了。”
白思君叹了口气,正要站起来,却听梅雨琛又道:“明明是你先勾引我的。”语气里还带着几分委屈。
白思君发誓他没有。
不过他立马想到,比大小确实是他提出来的,非要说的话,确实是他骚扰在先。
所以说梅雨琛对他动手动脚——
只能怪他自己。
白思君胡乱地揉了揉额前的碎发,也不知怎么态度就软了下来:“是我不对,以后不会再开这种玩笑了。”
梅雨琛哑着嗓子笑了两声,轻声说道:“我又无所谓。”
说完,他又勾起嘴角,补充道:“倒是你,开不起玩笑就别开。”
白思君突然觉得有点不对劲,明明他是被占便宜那个,怎么梅雨琛还有理了?
第20章 他欠揍,不想叫他老师
这个周末之后,梁茹再也没有黏糊糊地称呼白思君为“哥”,又恢复了之前叫的“白哥”。除此以外,她还给白思君取了各种外号,比如“大白鸽”、“小鸽子”等等,聊得开心了还会啪啪拍白思君的后背,总之跟之前动不动就害羞的小姑娘完全不像一个人。
这天下午,两人出去办事,走在路上时,对面走过来一个长腿帅哥,梁茹用手肘捅了捅白思君的腰,说道:“快看,有帅哥!”
帅哥路过时瞥了两人一眼。
白思君一副嫌丢人的样子埋下头,小声说道:“你能不能含蓄一点?”
梁茹哈哈大笑:“都是好姐妹,含蓄啥。”
白思君算是看明白了,当一个女生对你没意思之后,压根就不会把你当个男人看。
他借来梅雨琛的台词,恶狠狠地说道:“你是不是皮痒了?”
梁茹立马收敛,小心翼翼地问道:“白哥,我们是去干啥来着?”
白思君无语地扶额:“给齐老师送合同。”
其实合同可以寄给齐筠,但是上周主编去国外谈版权合同,回国时给几个重要作家带了伴手礼,其中就有齐筠的份。而合同正好也要交给齐筠,于是主编便安排白思君把伴手礼的红酒也给捎过去。
白思君拿到红酒时,顺口问了主编一句:“梅雨琛有吗?”
主编睨了他一眼:“他把稿子交上来就有。”
白思君的思绪被梁茹打断,梁茹一脸八卦地问他:“可不可以给我透露下,是齐老师拿的钱多还是梅老师拿的钱多?”
白思君的嘴角抽了抽:“什么钱不钱的,那叫版税。”
“我俗嘛。”梁茹大方地说,“你家梅老师更出名,应该他拿的多吧?”
“这个不好比较。”白思君无奈地回答,“作家拿到手的版税要看销售册数,不过梅雨琛的版税率是10%,而且还有保底,确实比普通作家要特殊一些。”
“你做他的编辑一定很有干劲。”梁茹斜眼笑道,“毕竟是挣自家的钱。”
“……瞎说。”白思君正色道,“齐老师和梅雨琛在我心里都是一样的,他们的书我都要做好。”
“可是明明就不一样啊。”梁茹嘟囔道,“我就不信你还给齐老师剥虾壳。”
“生活里的事不算,工作上的态度都是一样的。”白思君皱眉,他突然意识到他为梅雨琛做的事大多都属于生活的范畴,但他每次去梅雨琛家都是抱着工作的心态去的。
“如果工作上也一视同仁,那为什么你称呼齐筠为‘齐老师’,称呼你家那口子就直呼全名了呢?”梁茹就好像替梅雨琛打抱不平的正义小斗士一般,非要证明梅雨琛对白思君来说不一般,“我们平时工作中也没有听你称呼他为‘梅老师’啊?”
“那是因为……”白思君顿了顿,“他欠揍,不想叫他老师。”
最开始,白思君也是抱着尊敬的态度按响了梅雨琛家的门铃,但那人假装不在家,故意让他在门口吹了半个小时的寒风,自那时起,他就完全没了尊敬的心思。
事实证明第一印象也没有出错,梅雨琛那家伙确实没什么好值得尊敬的。
“科科。”梁茹掩嘴偷笑,“我看你呀,就是口嫌体正直。”
“……?”白思君不解,“什么意思?”
“嘴上嫌弃得不行,但却见不得他受一点委屈。”
白思君一怔:“我哪有这样?”
“那我问你。”梁茹用中指推了下并不存在的眼镜,“我一进屋,你就去泡茶,你是不是怕他累着?”
白思君无语:“那是因为我知道他不会泡。”
梁茹紧跟着问:“那他碗里一空,你就主动给他剥虾,你是不是怕他饿着?”
“……我那是处于人道主义同情。”
“行吧。”梁茹将双手环抱在胸前,义正辞严地抛出最后一记进攻:“我们聊天时你总是看他,你是不是怕说到什么让他不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