怦然为你(197)
时懿没和她客套,应了声“拜拜”,站在玻璃门内,目送着她远去。
真好。她想,她的来来,终于也拥有了很多很多的爱。
可是想到那一句“她从小没有被人很好地爱过”,她还是觉得心酸。还想给她,更多更多的爱啊。
她转身回电梯,下到地下停车场,没有犹豫,直接把车开往了南原餐厅。
她想见她。
从回到海城踩在这片土地上的第一秒开始,就想了。
两点钟,本该上班的时间,她出现在了南原餐厅。不知道是不是过了饭点,大堂口少有的没有看见迎客服务生的身影。放眼望进去,大堂里的桌子几乎都是空着的,只有角落里的两桌有服务生还在收拾卫生。
时懿轻车熟路地往里走,很快在点餐台旁看见了一张熟面孔。
是之前服务过她们包厢的一个服务生。服务生在和另外两个女服务生说话,其中一个服务生眼睛和鼻头都红红的,好像才哭过。
时懿清了清嗓子,站在几步之遥的地方,出声提醒:“你好。”
三双眼睛立刻都望了过来,之前服务过时懿的那个服务员认得时懿,马上露出了笑,迎了过来:“时总。”
像是哭过了的那个女服务生背过了身子,快速地走开了,像是不想让顾客看到她的失态。
时懿收回视线,对着女服务生颔首,问:“你们老板在吗?”
要是一般顾客这么问,服务生一定先推说不在,而后再套话对方意图,视意图判断要不要联系傅斯恬。但时懿不是一般顾客。几乎全餐厅的人都知道时懿和傅斯恬关系匪浅了。服务生爽快地回答:“在的。老板在四楼的休息室,我带时总你上去找她?”
明显是傅斯恬特意打过招呼了的。时懿心底泛出甜意,对傅斯恬为她亮的绿灯很是受用。
“嗯。”她微微勾唇。
服务生礼貌地招引:“这边请。”
她带着时懿往电梯走,刷员工卡打开电梯楼层按键的权限,带时懿上四楼。
时懿状若随意地关心:“刚刚发生什么事了吗?”
服务生疑惑:“时总指什么?”
时懿说:“我进门的时候看你们心情好像不太好。”
也不是什么不能说的事。服务生心直口快:“刚刚遇到了件倒霉的事,有两个顾客带着一个四五岁的小孩来吃饭的,小孩坐不住,大人也不管,就放任着他在大堂里乱跑,我们服务生提醒了好几次了,大人就是不管。结果我们小妹收别桌碗筷的时候,被撞到了,碗碟摔碎了,手都被割破了,小朋友自己站不稳也摔了,擦破了手肘,哭了起来,两个大人就闹了起来,不依不饶,怎么道歉都没用,非要见我们老板。”
时懿眉头蹙了起来:“那怎么处理的?”
女服务生说起来还生气:“本来这种事都是交给我们经理处理就好,今天经理刚好调休了,怕影响到别的顾客,只好请我们老板下来了。那个顾客真的得寸进尺,要我们老板道歉就算了,居然还要我们赔一千医药费。明明就擦破一点皮,连包扎都不用的小伤口。”
“你们老板答应了?”时懿眼神染上了冷意。虽然知道开门做生意,顾客就是上帝,什么人都可能遇上,时懿自己忍过这样的气。但听到傅斯恬受气,她就是一股火直往上冒。
服务生像是想到了当时的场景,叹了口气,又笑了起来:“老板道歉了,赔了一千。然后,又帮着那个被撞的小妹,讨了五百回来,给那个被撞的小妹了。”
时懿蓦地愣住。
服务生语气里难掩钦佩和尊敬,说:“老板说,是给小妹的医药费和受惊费,让小妹买点好的跌打药。小妹不敢收,老板让她收了,还亲自帮她处理了伤口。所以小妹到现在还没平复下来,又委屈又感动,一直和我们感慨,老板人真的太好了。”
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类事了,也不是第一次这样被傅斯恬暖到了。
与那种遇事只知道劈头盖脸骂人、扣工资的老板不同,傅斯恬看着文弱好说话,遇事的时候却非常有担当、非常明事理,赏罚分明,如果员工没错,那就算让她自己吃亏也不会让员工吃亏。
这样厚道的东家,在这世道上实在太少了。所以大家虽然与她并不算亲近,但心底里都是非常喜爱她的。
时懿听得与有荣焉,眼底的冰寒又慢慢地融化开了,只剩一池和暖的春水。
来来真的长大了,处理得很好,是担得起一家的店、管得住一屋的人了。只是,还是一如既往的傻气。
锋芒,从来都是为了别人。
时懿心头又有酸涩要往上涌。
她跟着女服务生来到了傅斯恬四楼的休息室门前。服务生伸手要帮她敲门,时懿摇了摇头,示意她可以先走了,她自己来。
服务生没有迟疑,和时懿点了点头,退下楼了。
时懿从包里取出小镜子,以手做梳,整理头发,不经意的,看到了自己手包夹层里一直放着的那只在绘州买的小兔子挂件。
她眼眸闪了闪,想逗傅斯恬开心,又觉得幼稚。摩挲着指尖,她还是从夹层里取出了小挂件,又取出了一只细长的眼线笔,把小兔子挂件挂在了眼线笔上,而后才抬手敲了敲门。
“请进。”温润的女声从门后传来。
时懿脸开始热了起来。抿了抿唇,她还是按照心意,拧开了门把,只开了一小条缝,把挂着小兔子的眉笔从门缝里伸了进去,指尖捏着笔尾,上下晃动。
傅斯恬正在摇椅上看书,本以为是员工找她有事,所以只漫不经心地应了声“请进”,没想到等了好几秒都没听见动静,这才奇怪地抬头往门口望了一眼。
只一眼,她就愣住了——红木色的门框旁,一只精巧可爱的小兔子正悬在半空中,像被风吹着一样,随着她的心跳,起落蹦动着。
傅斯恬腾地放下了书,站起身子,三步并作两步地往门口跑。
门被大力拉开,风带起一阵淡香拂面而过,女人姣好的面容如愿出现在傅斯恬的眼前。
傅斯恬眼眸骤然被点亮。
“时懿!”她未语先笑,唇角几乎要扬到了耳后了。
时懿被她惊喜的模样感染到了,唇角也翘了起来。她收回手,把小兔子递给傅斯恬:“你再不出来,我手要酸了。”
傅斯恬双手接过小挂件,欢喜道:“好可爱呀。”
时懿把眼线笔收进包里,问:“还有呢?”
傅斯恬抬眸看她,愣了愣,时懿挑了挑眉,露出了“你居然回答不出来”的不满表情。傅斯恬稍一思索,连忙答:“我给你捏捏手?”
说着她就要上手了。
时懿被她可爱到了,只看着她就觉得心软得不行。是有多么幸运,她才能像现在这样站在这里看着她对着她笑。
她鼻子有点酸,没告诉她想听的不是这个,只是往前跨了一步,一手反推上了门,一手勾住了傅斯恬的腰,把她揽进了怀里,倚靠在门板上。
那么多次,她的宝贝,差点就没了啊。
傅斯恬没有防备,却没有任何意外,安心地由着时懿把她圈进了怀里,越抱越紧。
“什么时候回来的?”她问。
时懿声音有点低:“快中午的时候。”
傅斯恬敏锐地察觉到时懿情绪似乎有点不对,也不再说话了,双手回抱住了时懿。
好几秒后,她说:“时懿。”
“我想你了。”
“每天,每时每刻都想……”她越说越轻,越说脸贴时懿颈窝越紧,显然羞赧极了。
时懿终于低笑出声,胸腔震动了起来。
怎么办,耐心好像不够用了。
又想让她回家、想醒来的第一眼、睡去的最后一眼都是她。
昨天、今天、明天,每一天都想。
时懿视线触及摇椅上傅斯恬的毛绒兔子,想到刚刚送出的兔子挂件,心里忽然有了主意。
作者有话要说:小兔叽挂件腹诽:就那么一会儿,你手就酸了??时壹壹,你太让我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