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拿了嫡子剧本后(158)
换一个人来当知州或通判,他们都能想办法利用一个人来制衡另一人,可偏偏杨业跟沈霁的关系和谐,很难挑拨离间!
可现在他们一直吃在嘴里的肥肉要被人抢了去,再冒险,他们也是要想办法的。
于是在沈霁与杨业的折子上报朝廷之前,一份从代州快马加鞭送到东京汴梁的密函便呈送到了赵老大的案上。
……
平定北地后,赵老大最近又把目光放到了地图的东南一隅,而大抵是感受到了压力,吴越王最近频频派使臣进京,不是朝贡,就是参加各种庆典。他的姿态放得很低,使臣不是心腹大臣就是他的亲儿子,最近更是上书说他想来参加冬至的大朝会,请赵老大批准。
明眼人都看得出他的试探之心,赵老大还在琢磨是否要答应,便听闻有代州的密报。想到那个令他忌惮的杨业,赵老大的眉头皱了起来,然而沈霁的面孔又在眼前浮现,他最终还是松开了眉头,拆开密报看了起来。
呈送密报的人有些忐忑,本以为赵老大会动怒,岂料他只是安静地看着,还饶有兴致地叫人倒了茶,他一边喝一边看。
“密报是谁呈上来的?”赵老大忽然问道。
那人小心地道:“是代州的宝兴军寨兵马监押。”
赵老大的神情有些耐人寻味:“他一介寨兵马监押,不管兵甲训练、差役之事,怎么管到知州和通判上面来了?”
呈送密报的人哪里知晓这么多,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赵老大突然一声冷喝:“耍奸耍到我的面前来了?!当我是什么容易疑神疑鬼的昏庸君王吗?”
“臣不敢!”那人急忙请罪。
不是说密报杨业跟沈霁勾结,企图私瞒矿场,好悄悄冶炼铁器、打造兵刃,就能让官家生疑,从而问罪二人吗?再不济也是把他们调走啊,怎么会没有用?
赵老大冷笑,他不了解杨业,但他还不了解沈霁吗?若这份密报单指杨业,他或许立马就会派人去查探真伪了,可把沈霁扯进来,是觉得自己是多疑的人,连心腹大臣之子都信不过?
沈霁是吃饱了撑才会舍弃宰相之子的身份,舍弃大好的前程去跟一个降臣造反!
“哪怕要上奏弹劾,那也是言官的事,他一个寨兵马监押有什么资格密报通判?这是越权!而且诬告上官那是大罪,来人,押下去严查!”
赵老大的态度让那人懵圈了,他大抵想不到问题出在赵老大对沈霁的迷之信任上面,一直喊着冤枉。
这事刚传开,政事堂便也递了不少折子上来,其中就有一份来自代州的,关于整顿矿场吏治、大力开采和发展矿产产业的规划书。
看完这份规划书,赵老大大概也明白沈霁和杨业为何会被人告密了,这是动了别人的馅饼,被反咬一口了。
不出几日,他派去代州查探情况的人也回来了,和杨业、沈霁递上来的折子差不多,他们在代州老老实实的,并没有搞事,倒是他们的政策损害了一些豪绅的利益,这些豪绅刚好又跟那寨兵马监押有勾结,于是想到了利用杨业的降臣身份做文章,让赵老大将人调走。
可大抵是他们知晓沈霁跟杨业的关系不错,所以脑子一抽,干脆给沈霁也泼了脏水。
赵老大下令处理了那个寨兵马监押,又敲打了杨业一番,让他们好好整治代州的吏治,不要再发生这种乱七八糟的事情了。
当然,关于沈霁的“把矿场掌握在朝廷官府手中”的提议,赵老大还是很认可的,道:“竟然在短短数月便探明代州未开发的,或拥有的矿场,沈继宗这小子干的还是很不错的,且放一放权,看他能把代州治理到何种地步吧!”
他把这件事交给沈霁去处理了,也就是说,即便朝廷委派了监当官,可他们依旧要听命于沈霁。之所以不是杨业,那是因为他手里有兵,赵老大不放心把铁矿交给他处理。
有了赵老大的放权,沈霁便放心地开展采矿工作了。
首先制定矿场的管理条例,对矿场的日常管理、运作,都做出了详细的规定。同时对于矿工的薪资待遇、安全保障等也列了条例,尽量把那些没有田地,跟戎狄一样四处劫掠的人吸纳来采矿。
然后对开采和冶炼后的铁进行严格的管控,不仅要查清楚去向、记录在案,还得限制卖铁量,需要购买大量的铁,就得先拿出跟茶、盐一样,由官府印发的“钞”来。至于需求量不高的,比如用来打造农具的生铁,则可以自由交易。
最后,除了上交朝廷的税之外,剩下的营收则投入到别的行业建设上面来,尽可能地吸引那些从别处逃过来的百姓,促进代州的人口发展。
银矿、煤矿方面也采用了同样的管理方法。
而眼看着气温一日日下降,北风也是一日比一日冷,百姓们都抢着收割小麦和粮食作物,省得被那北方的戎狄给祸害了。
沈霁鉴于代州的歉收之年总是容易闹饥荒,便设了州仓,收上来的税里,七成上交给朝廷的太仓,三成留在州仓。
当然,这不是沈霁一个地方官能做主的,朝廷本来就有太仓和州仓的制度,只是以往州仓的米都进了贪官污吏的口袋,所以州仓形同虚设。如今沈霁不过是把这个制度重新立起来罢了。
另外,她禁止粮商将本州的粮食卖到别的州去,尤其是不准卖给契丹,不仅不准卖,还得从别的州买粮食。
这么做的原因自然也是为了防止闹饥荒。同时,万一哪天发生战争,代州被围困,也还有足够的囤粮能支撑一些时日,等来援兵。
……
萧索寒夜里,通判厅漆黑一片,唯有后面的正屋仍透着一丝光亮。
沈霁与李云杳临窗而坐,前者正在看书信,后者则安静地用烧火棍拨弄炉子里的煤炭,让炭火烧得更旺一些,让屋内的温度更暖和些。
窗外雨水淅沥沥,夹杂着悄然飘落的雪花,李云杳道:“代州的雪比汴梁早下了一个月。”
沈霁这才抬头看向窗外,道:“越往北,冬天降临得越早,这雪也就下得越早。”
李云杳静静地看着外头,好会儿才回头道:“也不知道这代州的百姓要如何熬过寒冬。”
她不是父母官,但心里还是常常挂念那些百姓的。
沈霁道:“等雨停了,我与你去乡里走一趟。”
李云杳点点头,又问:“娘在信里说了些什么?”
“娘说,吕姐姐要来代州。”
李云杳诧异地看过去,沈霁把信给她:“说是那高恕对她痴心不改,见我到外地任职却没有将其带去,骂我薄情寡义,因而常常上门去,想要陪伴在她左右。她觉得为难,干脆来代州。”
吕念川与沈霁早无那暧昧关系,可惜吕念川能放良跟沈霁有很大的关系,在外人看来,她始终是沈霁安置在外头的姬妾。沈霁很少去找吕念川被视为薄情,到代州赴任不带姬妾反而带妻子,更是被视为她玩腻了吕念川,要抛弃了吕念川。
那高恕很早以前便对吕念川痴心一片,得知吕念川被沈霁“抛弃”了之后,便动了将她接到身边安置的念头。
吕念川明确拒绝他之后,他虽然没有再提这事,却常常出现在吕念川的面前,后者不堪其扰,干脆来代州。
沈霁道:“吕姐姐不想被高恕骚扰,我给爹娘写信一封,替她解决烦恼便是,何必大老远赶来?”
李云杳收起了信,似笑非笑地道:“谁让刘姐姐在这儿?”
沈霁:“?!”
作者有话说:
告密者:官家,杨无敌谋反!
赵老大:什么?找死!
告密者:官家,杨无敌跟沈小鸡谋反!
赵老大:什么?你找死!
告密者:???
杨无敌:你要不要这么区别对待?
沈小鸡:开玩笑,我可是官家毫无血缘关系的亲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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