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后摄政王他不干了(29)
萧繁双眼一沉。
昨夜他头疾发作,甚至记不得沈沐来过;但男人的直觉告诉萧繁,沈沐嘴上那个印记,应当是他咬出来的。
似乎感受到萧繁注视的火热目光,睡梦中的沈沐意识模糊地轻点两下头,挣扎着将眼睛睁开一条缝。
他整个人迷迷糊糊的还没睡醒,意识还停留在自己给人按太阳穴的昨天夜里;对上萧繁一双黑眸,沈沐下意识地拍拍青年小臂作为安抚,说话时带着些许鼻音。
“......这就醒了,陛下不再睡一会儿了吗?”
一盏茶后。
沈沐看着宫女神情自然地在他和萧繁面前各摆好一副碗筷,心中有些复杂。
粗略一算,近几日他在明承宫留宿的次数,都快赶上他在自家王府睡觉的次数了。
一旁的靖谙吩咐其余人退下,恭声向萧繁请示今日的早朝是否要取消;得到首肯后青年立即退了出去,其间一直低垂眼眸,没有看过沈沐一眼。
发簪静静躺在袖子里,沈沐抬眸正好对上萧繁探寻的视线,轻叹口气转过身去,面色平静和他陈述事实。
“臣嘴上的伤,是陛下咬的。”
“臣身上的衣服和腰带,是陛下扯坏的。”
“但陛下没对臣做什么。”
最后一句话沈沐说完自己都听着费解,思量片刻,他果断调整了措辞,“当然了,臣也没对陛下做什么。”
“不对,”两人四目相对,萧繁毫不犹豫地开口反驳,直勾勾地盯着他,“亚父抱了孤整整一晚。”
下唇还隐隐作痛的沈沐气结,“......”
他若是个女子,遇上萧繁这种占尽便宜还倒打一耙的,一定不惜重金聘请上好的打手,先用麻袋把人套上,再狠狠踹上几脚,好解心头之气。
今天日子特殊不与他计较,沈沐从袖中拿出那根发簪推到萧繁面前,将昨日告假离京一事、以及如何“碰巧”遇见萧桓的前因后果,都条理清晰地同萧繁说清楚了。
生气归生气,沈沐不想因为这点小事生出误会,让萧繁对他再生嫌隙。
眼看着青年不悦的脸色渐渐回转,目光一眨不眨地盯着手里的簪子,沈沐想了想,还是开口问道,
“陛下还记得,一个叫做‘田婆婆’的人么。”
萧繁神情微滞,眼里闪过一瞬茫然,似乎在记忆深处寻了很久后才倏地恍然大悟,看着发簪茶花花瓣上快被磨平的“繁”字,声音有些沙哑,“她......还好么。”
听出青年话中一丝犹豫,沈沐直直对上萧繁闪躲的眼神,“好与不好,也要陛下亲自去看了,方能做下判断。”
书中对萧繁年少时的描述很少,田婆婆甚至没出现过;不过沈沐能看出萧繁与老人之间的羁绊,不想让萧繁错过这个机会。
双眸闪烁不定,萧繁沉默良久后,合拢掌心将发簪收起来,“亚父替孤谢谢她吧,孤就不去了。”
青年眼底的犹豫被沈沐看得清楚明白,他不理解萧繁在纠结什么,但他知道萧繁如果错过,余下的一生都只能睹物思人,永远走不出童年那段记忆。
指指心口,沈沐朝萧繁靠近了些,“陛下,不是所有默默付出都会被人知道的;有些情意一定要亲口说出来,对方才能真正意识到你的心意。”
“很多事情一旦错过,就没有重新来过的机会了。”
“那亚父会陪着孤吗?”青年倏地抬眸,直白了当道,
“孤不想一个人。”
跌进萧繁炙热的目光,长袖下的双手不自觉地轻轻攥起,沈沐听见自己嗯了一声,没有犹豫地回了一句“好。”
-
为了减小目标,沈沐与萧繁选择同乘一辆马车去往药镇。
两人各自坐在方形车厢的一边,沈沐背靠卷帘窗边,皱眉看着身上略显宽大的黑色长衫,耸了耸鼻子,浑身不得劲。
他原本的衣服和腰带叫萧繁昨夜扯的没眼再看,正吩咐人回王府拿一套新的衣裳过来时,靖谙就奉命捧着好几套衣服过来,清一色的黑色长衫。
这些衣服虽是新的,便服款式也合礼数,只是这尺寸风格明显就是照着萧繁的喜好款式裁剪的,连衣服上的檀香气都一模一样。
沈沐当时下意识便要推拒,却被萧繁一句淡淡“抓紧时间”给一口怼了回来。
一身沉闷的墨色还好,主要这衣服上的幽幽檀香一个劲儿地往鼻子里蹿;马车上,沈沐分明离萧繁坐的足够远,却觉得浑身上下都是萧繁的气息。
“怎么,”闭眼假寐的萧繁突然开口,“穿孤的衣服就让亚父这样难受?”
沈沐立即开口,“没有,不过是第一回 同陛下穿款式颜色的衣服,臣还在适应罢了。”
青年冷哼一声,毫不避讳昨日之事,“和孤穿同样的衣服便要适应,和萧桓穿相仿的衣裳便不用么。”
除了都是浅色系,沈沐根本没注意萧桓穿了什么;见萧繁在意,毫不走心地敷衍道,“九王爷怎么能和陛下比呢。”
眼睛睁开一条缝,萧繁深深看了他一眼,没再说话。
昨日还晴空万里,今日却是乌云密布,马车在丛林间穿行,氤氲雾气自林间丝丝渗进车厢内有些憋闷,惹得人昏昏欲睡。
恰好午时一刻,宽敞的马车停在胡同旁,萧繁掀帘看着熟悉的街道,黑眸一动。
车外的靖谙朝这处大步走来,靠近马车时萧繁朝他略微一皱眉,使了个眼色让他到一边去。
靖谙会意,从车厢后绕到车厢门边,左手手疾眼快地捂住门边阿青嘴巴,右手一把将人搂住抱走,足足到了百步外的位置才将人放下来。
阿青满脸惊恐,吓得眼眶泛红,“你要干嘛?为什么不让我接我们王爷下车。”
“摄政王在里面休息,”抽出一截银刀,靖谙面无表情,“陛下吩咐不许打扰。”
粉嫩青年气呼呼地鼓着腮帮子,紧接着就听见马忽地叫了一声。
马车内的沈沐立即从睡梦中惊醒,然后便发现他不仅当着国君的面呼呼大睡,脑袋还不知怎的睡到了萧繁肩膀上。
脑袋一空,耳边响起一道沉沉男声,“下车。”
眉头微微皱起,沈沐迅速下车后立即跟上,同萧繁一通走在狭窄的小巷里,心中一阵腹诽。
萧繁方才不是坐在他对面的么?
怎么突然跑到他这边来了?
心里正嘀咕着,只见身旁青年突然停下脚步,黑眸深深望着面前的缺了门的茅草屋,不知又想了些什么,立在门前不肯进去。
反正人迟早要进来,沈沐索性先一步来到屋内,曲指礼貌地轻叩三下石墙,温声道,“田婆婆。”
留在药镇的探子一早便提前告知了沈沐要来,坐在床头田婆婆闻声和蔼一笑,扶着床框就要起身,嘴里招呼着,“沈先生又来啦。”
“诶婆婆您小心点,”连忙迎上去将人扶稳,沈沐心惊胆战地看着干瘦的老太太弯腰从锅里拿出一块酥饼,递给沈沐一块,笑了,
“张公子说你今天要来,老婆子怕你路上没吃饭,就特意给你留了块饼。”
“恐怕一块不够,”转身去看站在门边的萧繁,沈沐弯着眼睛朝人鼓励一笑,“婆婆您看谁来了。”
老人眯起浑浊的双眼,眯眼瞧了半天也辨认不出,最后还是萧繁先忍不住地走进屋,来到老人身边,良久后才很轻地唤了一声“阿婆。”
干瘦的老人当场愣在原地,好半天后两行清泪刷的便从眼中直直砸下,她一把捉住青年手臂,反复上下打量着他的眉眼轮廓,泣不成声。
劝了好一会儿老人才止住眼泪,再一次用袖子擦去眼角泪滴,坐在床边欣慰地看着相距不远的沈沐萧繁,万分欣慰地感叹着,
“还好有沈先生照顾小繁,不然这小子如果到现在都没家没个伴,老婆子死了升天后,都不知道怎么和他娘说。”
萧繁一愣,皱眉不解道,“没家没个伴?”
“哦对,老婆子昨日忘了问,你二人正经拜过堂、成过亲没,”老人一拍额头,眯着眼拽了拽萧繁袖子,催促着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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