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后摄政王他不干了(5)
“我要找一枚发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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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沐就和你说了这些?”
青年懒懒卧在软塌上,手中把玩着一条锁链,右手轻触锁链接连处的细小铁钩,闻言侧过身,瞥了眼跪在地上的白发老者,重重咬出几字,
“好好照顾孤?”
白发老者脸色惨白,豆大的汗滴自面颊滑落;他跪在地上,脚边是一整箱明晃晃的金元宝,颤栗不止,“摄政王真的只是让臣尽职照顾您,别的什么都没说。”
“亚父竟这样关心孤的身体,真是令孤意外呢。”
漆黑眼中闪过一丝寒意,萧繁手腕轻颤,手中铁链脱手而去,宛如离弦之箭,接连撞碎木台上一连排装饰的名贵瓷器,一时间,清脆声响不绝于耳。
老太医战栗着附和点头,“是、是......”
“该怎么做你心里清楚,”见人半天只是打哆嗦,萧繁冷冷看了眼他脚边的金元宝,不耐道,“下去吧。”
徐太医如获大赦,逃也似的踉跄着出去了。
没有萧繁的命令,帐外侍候的奴仆不敢随意进来,此时尖锐碎片撒了满地,屋内一片狼藉。
这些瓷器,都是他不知死活的皇叔命人送来的。
“打个巴掌给块甜枣,”萧繁自软塌翻身而下,来到宝箱前,俯下身拿了块金元宝放在眼前打量,眯眼道,
“沈沐,你什么时候开始玩这种把戏了?”
想起围猎场内沈沐冲他展露的清淡笑意,一阵烦闷涌上心头,萧繁随手丢下金元宝,将自己重重摔进软塌,右手小臂挡在眼前。
先是派人恶意纵火,又衣冠不整地在池边打他个措手不及,凉亭内却以“保护他”为由,将两千精兵赠与他。
暗中勾结让皇叔当面给他难堪,却又主动替他解围,还敢明目张胆地同他露出意味不明的微笑。
分明是将他玩弄于股掌之间。
狠狠磨了磨后槽牙,软塌上的萧繁冷声喝道,“靖谙!”
黑衣青年掀帘而入,连带着一阵冷香也窜进帐内,沉声问着有何吩咐。
“昨夜那两千精兵此刻在哪,”淡淡的清冽香气太过陌生,萧繁抬手睁开双眼,看着靖谙手中的白色衣衫,莫名觉得熟悉,
“这衣服哪来的。”
靖谙将手中叠好的衣服递过去,“禀陛下,这是摄政王那日遗落在池边的衣衫,请问该如何处理。”
靖谙将手中叠好的白色里衣往前递了递,清冷的淡茶冷香更为明显,就像昨夜池边眼尾泛红的男人,眼里一片冷清。
只听护卫接着道,“还有便是,两千精兵已清点完毕,此时就在围猎场外,听从陛下命令。”
泼墨般的黑眸闪着寒光,萧繁似乎想用视线将那件白衫盯穿。
沈沐几次三番的挑衅与他,那他自然也该做出些回应。
这两千精兵,都要付出代价。
“传令下去,将这两千精兵尽数送到大将军的马厩场中,日日清扫粪便,直到孤满意为止。”
萧繁沉着脸,冷冷道,“谁敢偷懒,军法处置。”
作者有话要说: 靖谙:就这?
第4章
当众挑衅国君颜面,翻遍整座京城也只有摄政王有这个胆量,而萧繁一如反常的示好行为,一来暗讽沈沐背信弃义的行为,二来更是明着表示他收拢人心的意图。
围猎场的议事厅内,几位大臣将领看着龙椅上的萧繁和旁边一脸冷漠的沈沐,不由得暗暗捏了把汗。
这京城的天啊,怕是要变了。
厅内一位大臣佝着腰,一脸讨好的高声夸赞萧繁昨日“心胸宽阔”的明君之举,神色飞舞唾沫星子横飞。
萧繁薄唇绷直,沉沉黑眸低垂,睫羽在眼睑打下暗影,神色难辨的模样让人看了心中发怵。
他在打量沈沐的表情。
今日沈沐身上又是件反常的素色青袍,双手垂落相互交叠,秀气隽美的双眉浅浅蹙着,双眼直视前方,似乎也没在听人说话。
许是在烦躁昨日猎场之事,两人私下勾结想给他难堪,皇叔却在他帐外整整跪了半个时辰,那般没骨气的行径,无疑是在沈沐脸上狠狠掴了一掌。
能让沈沐心烦意乱的事,萧繁自然不会放过;他想起昨夜靖谙最后留在他帐内的那件白衫,双眸一动,也不管大臣的话没说完,一挥手便让其余人退下,独留沈沐一人在厅内。
靖谙受他命令,取了白衫过来,双手呈递上去,“这是王爷那日遗落在池边的衣裳。”
万人之上的堂堂摄政王,沐浴时衣衫不整的模样让人撞见,匆忙时还将贴身衣物遗落,传出去定然算得上一件笑柄。
看着靖谙手中的衣裳,沈沐闻言一愣,眼中闪过一丝诧异,片刻后抬眸朝萧繁浅浅一笑,“谢陛下好意。”
等着沈沐冷眼还击的萧繁:......
男人面无表情时总是冷漠而疏离,偶尔礼貌一笑时,狭长的清眸微眯,薄唇轻勾眼尾上扬,青丝挽起。
或许是见他迟迟不回话,沈沐笑意微敛,面色恭敬地问了一句,“是臣有何事做得不妥吗?”
语气淡漠的,仿佛根本没看出萧繁想趁此羞辱他的意图。
堆在嘴边的冷嘲热讽突然没了意思,萧繁喉中一梗,看着沈沐一头乌黑青丝由青玉簪束着,不知为何有些躁郁,“无事,不过是看亚父换了束发冠,觉得新奇。”
他分明记得,男人向来只偏爱赤色金冠。
沈沐面露疑色,心中再次感叹萧繁的关注点,最后碍于情面应了一声,礼貌道,“那陛下觉得如何?”
紧接着就见小暴君用挑剔的眼光反复打量,最后语气冰冷道,
“......还可以。”
-
围猎场就在京城郊外,浩浩汤汤的一行队伍巳时出发,午时不久后便来到皇城脚下。
随行大臣本该随国君一同入宫,行过礼后才能离开,可萧繁的六驾马车还未入城,只见一名蓝衣青年自城门飞驰而出,在萧繁车前翻身下马,恭敬跪下请安。
得了消息赶来的阿青轻声道,“王爷,昨夜太皇太后突然病重,太医说挺不过几日了。”
原书中,太皇太后纳兰宛痛失儿子后便一蹶不振,常年被病痛折磨,终于在萧繁十九岁时撒手人寰,举国服丧整整七日。
为防太后专权,先帝离世前特许沈沐插手后宫诸事的权力;此时的崇宁宫内,除了萧繁和病重的太皇太后,还有沈沐一人在偏殿静候。
寝殿内隐隐传出咒骂声,沈沐指尖摸索茶杯,皱眉问道,“太后人呢?”
“太后昨晚就来了,守了整整一晚,”阿青在沈沐耳边低声道,“宫里的人都夸太后这份亲力亲为的孝心呢。”
眸中寒光一闪,沈沐嘴角勾出冷冷笑意。
哪里来的孝心,太后估计巴不得太皇太后死在昨夜,正好让萧繁回来时只能面对一具冷尸,这样便能轻易给他扣上个“不肖子孙”的名声。
不然也不会连夜封锁消息,等天亮瞒不住了才派人出城通报。
此时,一道清脆尖锐的瓷器破裂声自寝殿内传来,紧紧伴随的是一道苍老无力的怒吼声。
“滚出去!”
床榻上,病入膏肓的银发老人面黄肌瘦,微微塌陷的胸膛急促起伏,仿佛被人掐住脖子般,每次喘息都伴随着粗重刺耳的抽气声。
饶是如此,纳兰宛依旧命人扶她起来,气喘吁吁地靠在枕垫上,打翻药碗的手枯瘦如柴,正不受控地剧烈颤抖着。
老人浑浊的双眸恶狠狠地盯着萧繁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她自知大限已至,只觉胸中气血一阵翻涌,再次朝人啐了一口,
“滚出去!你这个害死我儿子的野种!”
龙袍下摆沾满了黑色药汁,整座殿内弥漫着糜烂腥臭的死亡气息,萧繁一双寒眸看了眼脚边洒落一地的碎渣,转头对跪在一旁的婢女道,
“端药来。”
那个男人召他入宫时,不知吃了多少年江湖道士的丹药,所有人都知他时日无多,只有纳兰宛,这些年坚定不移地认定萧繁就是灾星,害死他娘还不够,居然还害死了她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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