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病美人师叔后(128)
“这般祭祀了多久,”
“十一年,”
幽光落在楚柏月温润如玉的脸庞,他望着坛内虚影,神色露出些许无奈。
“闻古古与我没那般亲近,所以耗时长了些,听闻你当年,只需两年便把他召出来了。”
闻秋时心神皆震,默了默,眸光落在楚柏月身上。
片刻,他收回视线,抬起小手摸向虚影,火焰中的古鸦仰头亲昵地蹭了蹭他:“为何他们叫古古凶兽、邪物?”
“我当时离你很远,不知发生了何事,”楚柏月神情复杂,“外界传闻,除魔大战得胜之际,千年妖鸦偷袭了圣尊,致圣尊陨落,若非你能驱使圣剑斩杀魔君,正派满盘皆输。所以此战过后,它被世人认定为十恶不赦的凶兽,除魔大战中,仅次于魔君的邪恶之物。”
闻秋时抚摸虚影的手一顿,好似被烫到,骤然收回。
古古歪了歪脑袋,疑惑他怎么不摸了:“阿啾~”
闻秋时重新伸手摸摸他,半晌后,楚柏月提醒道:“该走了。”
两人消失太久,其他人会有所察觉。
回到岸边,天空下起淅淅沥沥的雨,楚柏月拿出一把油纸伞,施法变小,给闻秋时罩在头上。
闻秋时双手接过:“我先回去了。”
楚柏月轻“嗯”了声,在哒哒的脚步声响起时,沾水的眼睫垂了垂,对离开的身影道:“顾末泽用阴阳双箭射杀族长为你报仇,是我救下了人,你怪我吗?”
闻秋时眨了眨眼,想起醒来时俩侍女所说,心道果然是顾末泽干的。
他回过头:“撇开你是楚家家主的身份不谈,你救人,总有自己的理由,即便我不知道是什么。”
楚柏月用复杂的眸光看着他,一言不发。
其实他宁愿闻秋时质问,为何要救想杀害他的人,但闻秋时没有,不知是太多信任他,还是从头到尾没有期待。
荷叶在雨中轻摇,闻秋时顺手摘了个莲蓬,边剥莲子边招招手,消失在楚柏月视线中。
回到房间,等伺候他的侍女合门离去。
闻秋时踩着板凳,用力推开轩窗,外界凉风灌入房间。
给顾末泽留了个窗后,闻秋时从凳子跃下,刚落地往里走了两步,自身后一道阴影洒落。
啪!
窗户关上了。
年轻男子拎着串凝着水珠的葡萄,瞥了眼窗边凳子,眼底露出些许笑意。
“师叔看到灵兽了吗?”
闻秋时点头,摘了颗葡萄吞下,嗡声道:“我的玉简在你这吗?”
北莫莫曾给他一枚用以联系的玉简,他身陨时,所有东西都是顾末泽替他收管。
顾末泽从储物戒中拿出,帮他注入灵力。
过了许久,玉简传出女孩儿压低的声音,仿佛怕被谁听到:“闻郁哥哥,你还好吗,怎么了?”
“我一切都好,莫莫。”
玉简飘出一个稚气嗓音,北莫莫一顿:“闻郁哥哥??”
“嗯!”
闻秋时用力答应了声,道:“我想问你魂祭之事。”
北莫莫顿了顿,大抵觉得到了此时,也没什么必要瞒着了,小声解释道:“魂祭是召回亡魂的一种法术,成功必须有两个条件,一是亡魂执念未消,说严重些,就是死不瞑目,二是需要与亡魂有牵连之人心头血来祭。”
闻秋时脑中轰隆一下,看到铺染咒纹的鲜红时,那抹说不出的滋味在此刻有了答案。
心头血,竟是用的心头血......
还有古古,死不瞑目么......
“师叔,”顾末泽脸色微沉,伸手捂了捂失去血色的小脸蛋。
闻秋时本能地摇摇头:“我、我无事。”
“当时古古死后,我见闻郁哥哥伤心欲绝,便向师父问来这法子,想让你再见古古一面,可惜两年后古古魂成之际,圣宫来人毁掉了祭坛,之后你放弃了魂祭,出走北域,外界传言纷纷,只有我一人知道为何,但无能为力,在那不久,楚家主寻到我。”
北莫莫难过道:“古古被认定是害死圣尊、罪恶滔天的叛主凶兽,若你祭它的消息传出,你的名声会受损,即便是楚家主,我也不愿说起此事。但他一直追问我,锲而不舍,我见他诚心,你二人又交好,便告知了他,心道他若知道是何原因让你心灰意冷,说不定能有办法把你从鬼楼带回来。楚家主得知后,便让我设祭坛,他来祭古古亡魂。”
“古古曾与你,与他一起历练过,楚家主是除了你以外,古古最有牵连的人,但总归牵连不深,很难成功。未免一场空欢喜,想成功再告诉你,没想到,未等说出此事,你在鬼楼身陨的消息传来了。”
北莫莫话语带着若有若无的叹息:“十年过去,我以为楚家主早已没有祭古古,直到前不久,他传信于我,说祭出了古古神魂,我才知道,他用心头血祭了十年。”
北莫莫话音落下,室内一片寂静。
闻秋时两手握紧玉简,不知此刻是何心情,摇曳的烛火穿过他,在地板落下一个幼小影子。
“师叔......”
顾末泽蹲身看着他,眉眼透出藏不住的阴郁。
他正欲将人抱到怀里,听到走廊传来脚步声,有人掌灯而来,提醒道:“有人来了。”
“吱呀”开门声响起。
伴着一声咳嗽,楚志在心腹的搀扶下,缓步踏入室内。
心腹见室内灯火未熄:“小天祖还没睡?”
楚志:“都一样。”
门在两人身后合上,掀开床幔,看到床上熟睡的孩童,中年男子松口气,睡着总比醒来闹腾好。
他在楚志示意下,从被窝里摸出小手,挽袖露出闻秋时白嫩的胳膊,随后取下腰间匕首,熟练地划上一刀,以玉杯承血。
盛满小半杯后,男子递给楚志,担忧道:“今日家主与天祖走得近,莫非他发现了什么?”
楚志摇晃着玉杯,扬起苍老沙哑的声音:“发现了不会这般风平浪静,何况,即便发现了又能如何,他的家人、整个青山、乃至所有分家人的性命都在我的手上,他敢轻举妄动吗?”
楚志一口饮下杯中血:“只是可惜,楚柏月修为太高,十年前我想加强控制时,反倒让孙儿遭到反噬,如今他又能拿起圣剑,只怕圣剑光辉早已将他体内的子蛊除去。幸而饮了孙儿的血,我能控制其他人体内的蛊虫,虽然效果不佳,但威慑楚柏月足够了,如今孙儿醒了,”
楚志笑着拿出控魂铃铛:“只要我用铃铛控制,他一念之间,所有人都得死,任楚柏月有通天本领,修为再强,为了那些人,还不是得乖乖任我差遣!”
心腹奉承道:“族长运筹帷幄,神机妙算。”
楚志笑着咳了声,伤病复发,脸上露出痛苦之色,恨声道:“可惜我大限降至.......咳咳,当年那群蠢货,为何要阻止魔君打开穷狱门,明明那是通往长生不老的路!打开它,给大陆带来的不单是毁灭,还有新的生机!得道飞升对于所有修士而言,不再是天方夜谭!一群目光短浅,畏畏缩缩的蠢货!生生阻拦了魔君伟大壮举!他们才是千古罪人!”
楚志神情激动之际,猛地咳出一口血:“可惜,魔君之后无人再有打开穷狱门的魄力,即便有,也没那本事,我若修行天赋高些,有那逆天修为,定然......”
楚志说着,灵光一现,猛地攥紧铃铛,呼吸急促地望向身旁心腹:“你说、你说楚柏月有可能打开穷狱门吗?他是继圣尊、闻郁后,千百年第三个能拿起圣剑的人!修为当世之最!他一定有那本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