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家子宠夫记(种田文)(28)
篮子里面有的是鸡蛋、有的是粮食、有的是冬菜、有的是猪肉、有的是……
而这些,都是村子里面的乡亲,来偿还着昨日的那一顿饭。
第48章 (捉虫)
这一日, 庄辛延家陆陆续续的收到了百多个篮子。
库房中根本就堆积不下,全都隔放在庭院中,一角的地方堆放的满满当当, 瞧着甚是壮观。
庄辛延发现,将送来的食材都放在库房中, 居然比他以往的数量还要多了。
数量多了, 自然不是价值也多了。
他拿出去的都是实实在在的熏肉, 还回来的有肉却也有鸡蛋或者冬菜之内的, 自然是比不上。庄辛延倒是没有任何的不满, 或者说哪怕就是还回来一个空篮子, 他都会极其的高兴。
有还的自然也有没还的。
人户虽然不多,而林其的娘家便是在其中。
林其脸上带着些许的沉色,昨日林家一家人自然也是来过宅子里,一人都不少。
如果说, 别家的汉子都甘愿出门, 而他大哥明明是知道有银钱赚, 他都不愿意出门, 宁愿待在家中, 家里六口人一个不少,专门找他要了一个小房间待着烤火,吃得撑大了肚子才离开。
却一句话都没有。
林其不在乎这些东西,甚至他也知道, 作为娘家给都给了也无需在意,可就是连句话都没有, 他不缺却不代表不需要啊,最起码给他撑撑面子也是好的。
随着时间越来越晚,林其从带着一丝的期待到最后,却是真的死心了。
庄辛延哪会不知道林其的想法,却并未劝慰。
因为他知道,如果想要林老汉一家子记得他们的好,那便是给他们大笔的银子,过少无比富裕的日子,这样一来说不准还会埋怨着他们给的不够。
庄辛延可没这个自虐的倾向,同样他也知道林其也不会有这般的想法。
他岳丈一家人,如果真的有想法敢做事肯做事,他也会帮村一些,可如果只是光送银子过去,别说他了就是林其也不会乐意。
“庄辛延啊,这么多篮子放着也不是个事,怎么也得处理处理。”林马氏忙了小半日清理着篮子里的东西,可就是再忙也是乐意着的。
庄辛延瞧着这些篮子,真要是卖出去差不多也能卖个百来文,只是最少都得卖上几个月才行,毕竟谁都会编篮子,除非逼不得已,谁也不会花钱去买。
而他也没有这个功夫摆摊子去卖。
他道:“能不能还回去?”
林马氏像是听到了好笑的话,笑道:“哪里退得了,有些还知道是谁送过来的,可有一些却是大清早的送上了门,也不知道是谁送的。”
庄辛延想了想,他道:“等袁掌柜来了,便让他带走就是,他们铺子里应该用的不少。”
说完,脑海中不由浮现着四个字‘废物利用’。
而袁轶上门收咸蛋,见着白赠送的篮子,自然是多了几句感谢的话。
这对于庄辛延来说,不止赚到了几句好话,还给他清了麻烦,正好。
随之而来的便是官差。
山匪被抓,还是村长报的案,怎么说都应该会有奖赏,然而官差一句话都没提,只是将昨日里安排在村中的女子和双儿带走。
这样一来,倒是让人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只不过,林村长倒是没有再多想。
因为,去行城的汉子已经回来了。
从出门一直到回来,一共用了五天的功夫。
除开路上的两日两夜,在行城落脚也不过三日,他们居然就回来了。
林村长知道这个消息,立马便是坐不住了,趁着月色的时候,就赶到了林双勇的家中。
没错,这次去行城的,便是林双勇以及他的几个兄弟。
林双勇一行人是顶着夜色回来的,这个时候正坐在屋子里大口的啃着馍馍,神情虽然带着疲倦,可是脸上却是洋溢着大大的喜意。
不过林村长想想也知道。
如果不是带去的咸蛋卖完了,他们不可能这么早回来。
可林村长还是带着期许的问道:“怎么样?”
林双勇这个时候连馍馍都不啃了,重重的点了点头,他道:“村长,您不知道行城有多么大啊,那城门高的像是入了天,我们几兄弟进了城,一双眼睛都望不过来,而且那城里,到处都是马车马匹,好东西都瞧不完,就是东西都太贵了,那上好的客栈居然要半两银子一晚上,就是通铺也得三十文,我们瞧着太贵,晚上就干脆出了城门在外面的废墟随意睡了几日。”
林村长气急,拿着旱烟杆子就是打了过去,他怒道:“谁问你这个呢?我问你咸蛋卖的怎么样。”
林双勇傻傻一笑,“自然是卖完了,而且您不知道,就那么一日的功夫我们带去的三百个咸蛋都卖光了,如果不是想着看看他们酒楼里能不能够卖的好,我们说不准还会早些回来呢。”
三百个咸蛋,差不离就是六百文,他们三兄弟每人分得两百文,五日功夫赚两百文,比起花糕来说少了些。
可是,这次不过是去试试水啊。
咸蛋的生意这么好,他们下次就是带去一千枚说不准都能够卖完,那个时候每人可就能挣得大半两银子呢。
他急着说道:“咱们村子里去行城的人不少,不过我瞧着,大部分都是卖得不错,而且因为我们先带起来的生意,那些不会做生意的乡亲,只要送到酒楼就能够卖出去。”
“这么好?”林村长听着,有些不敢相信,却也是知道这么大的事林双勇不会骗他,他问道:“那你们准备什么时候再过去一趟?”
“如果今日不是太晚,我就想直接去庄辛延那将咸蛋给定下,最迟后日再出门一趟。”林双勇如实的回答,其实这次这么快的赶回来,他心中也是起了些小心思。
咸蛋明显的好卖,自然是多跑一路多赚一次的钱。
而且,他也是知道,庄辛延哪里的咸蛋数量并不是太大,如果赶得迟了,说不准就没了货,那损失的可就是银钱啊。
这次他盘算了一下。
三兄弟合伙,准备拿下两种咸蛋各五百枚,这样得花七两银子才足够。
如果以前,他们三个兄弟肯定是拿不出来。
可是现在,挤挤凑凑,倒也是足够。
到时候一千枚咸蛋,他们就能够挣到二两银子,这二两他也不打算拿出去和兄弟们分,直接添到本钱中再买咸蛋去卖,这样钱滚钱,一年之后便会是一大笔的银子呢。
林村长也是有了心思。
他知道整个村子中,真要说最为会做生意的,其实不是他小儿,而是林双勇。
当初花糕的事。
林双勇是第一个敢吃螃蟹的人。
也是第一个带来好消息的人。
现在咸蛋的事也是如此,虽然都是一同出远门做生意,可是林双勇却是第一个回来的人,回来的这么急切自然是有他的打算。
而这个打算,让林村长也不由留意了一些。
如此。
就在第二日的早晨。
林双勇花了七两的银子买下了一千枚的咸蛋,而林村长也是用了同样的银子买下了同样数量的咸蛋。
隔日又有几人回村,相继买下了一千多枚的数。
而再之后喜气洋洋回村的人突然傻眼的发现,咸蛋已经没货了。
生意能做,上赶着有人买,可是偏偏居然没得卖,这对于晚回来几人,可是懊恼的不行。
林宝成几兄弟本来也是后悔的不行。
他们回村子的第一件事就是跑到了庄辛延这里想要定下买的数量,却被突然告知,咸蛋没货了,最少都得五日之后才有得买,而且数量也极少,只有差不多两千多枚,根本不够他们村子里这么多人分。
结果,等他们一回家。
他爹居然给了他们一个大大的惊喜。
林宝成听着,更是激动的上前就抱住了他爹,兴奋的直嚷嚷:“爹,您什么时候这般的聪明,居然早就给我们定下了一千枚咸蛋!”
林村长本来也挺高兴的,听着自己儿子这么一说,顿时就是吹胡子瞪眼睛,“你爹什么时候不聪明了,我最不聪明的一点就是和你娘要了你这么个蠢儿子。”
林宝成也没生气,能够得到这么多的咸蛋,爹就是打他一顿都成啊。
东南西北,一共四个地方。
村子里这么多人,自然是每个地方都不止一批。
他来之前就和几家酒楼签了条约,只能拿他们一家的货,而那几家酒楼之所以会签,也是因为他透露过能腌制咸蛋的人可是他的哥夫,如此才确定了几家稳定的生意。
如果这次,短时间内他们没法再给这几家酒楼提供咸蛋,恐怕这几家的生意也无法长远了。
想了想,林宝成正经的问道:“爹,咱们家还能拿出多少银子来?”
林村长也是收敛了笑意,他微微沉呤,便在几个儿子面前透了低,他道:“这一千枚咸蛋花了七两银子,咱们家再凑凑还能够拿出三两银子来。”
十两银子,也是林村长的全部的家底了。
这还是因为这段时间几个儿子卖花糕赚了不少,不然家里也拿不出十两银子来。
林二哥却是不解的问道:“不是没咸蛋了么,还凑钱干什么?”
哪里知道,这话一说出来,便是迎来了爹与小弟两人大大的白眼。
没过多久,林宝成便是揣着三两银子来到了庄家。
他想着,虽说当初没有庄大哥的关系,他对着林东也是喜欢的不行,可是现在却不得不说,正是有着林东二哥的关系在,他与庄大哥的关系到底是有了一些的不同。
庄大哥在外说咸蛋没了。
这话,相信的人有,不相信的人也有。
他与爹便是后者,也许庄大哥那腌制好的咸蛋数量少,但绝对不可能一枚都没有,肯定是会留下一些以备不时之需,而他现在求的便是这个。
林宝成想着,能不能借着哥夫的关系,寻个后门走走。
到底是有这个条件,他自然是想要试试。
就是不成,他也不会有任何的怨言,仍旧会乖乖带着爹备下的千枚咸蛋出门。可如何成了,便是更好,这样一来他下一趟挣得会更多。
如此,才有了他这次的上门。
林宝成来的时候,庄辛延这个时候正带着林其在庭院内散步。
他勾着身边人的腰间,指着一面墙说道:“在外面建个花园,再将这面墙打通,你喜欢养鱼么,要不挖个池子养些荷花养些鱼?”
林其靠在他的肩膀,笑道:“正好咱们都喜欢吃鱼,不想出去买的时候直接去池子里钓?”
庄辛延猛地睁大了双眼,竖起大拇指就道:“我家林其真厉害,这倒是个好法子。”
“哥、二哥,你们可真逗,专门挖个池子养食鱼。”林宝成搭着话。
庄辛延早就知道这小子进了门,对着他就是瞪了一眼,林其倒是很欢迎,带着他进了堂屋坐着。
面对着庄大哥一脸的嫌弃,林宝成已经十分的习惯,他泰若自然的对着招呼着他的林其说道:“二哥不用端茶了,我和哥说说话了就走。”
庄辛延瞧了他一眼,伸手拿着林其的手腕,不打算让他去端茶了,直接说道:“话就别说,库房里还有一千枚咸蛋,拿了就赶紧着走人。”
林宝成大喜,顿时就想扑上前,被着庄大哥一声冷哼哼,他立马就是不敢动了,高兴的喊道:“哥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
庄辛延气笑了,他是傻子才会对这个傻子好。
林宝成掏着衣兜,手不由一顿,他悻悻然笑道:“我就只有三两银子,拿不了一千枚。”
庄辛延侧头没说话,握着林其手腕的手轻轻摩挲,他失神的想着,老郎中的方子到底是好,泡了大半个冬日的药汤,林其的手脚也没有以往那般冰凉的。
林其倒是接着话,他道:“无事,都是自己家,等你们回来了再结账就行。”
他收账这么长的时间,这句话是第一次说出来。
先前有人不是没有想过赊账,哪怕庄辛延没有交代,他都是拒绝了。
而现在主动着对林宝成开口,其实也能够看出,林其是真的将三弟婆家的人当做了一家人来看,最起码比其他乡亲是亲了很多。
林宝成也是喜的不行,倒不是为了能够赊账而高兴。
而是,两个哥哥给的态度,能够让他看出亲疏来,心中自然是高兴不已,而且这般被优待的待遇,让他是笑的有些合不拢嘴 。
甚至已经打好了主意,等下次回来,第一件事便是来哥家还账。
等着林宝成去搬咸蛋。
堂屋内又只剩下两人。
庄辛延再次提起刚才的话题,说道:“那等开了春,我便让人来建屋吧,将隔壁空地圈起来,修个花园挖个池子,再建几个屋子,等以后有了孩子,可以赶过去去住,也不会打扰了我们。”
林其听着听着就是哑然失笑,“那可不行,要赶也只赶你才是。”
庄辛延挑着眉头:“那可不行,你到哪我就到哪,小家伙们闹腾的厉害,离着远些才行,到时候炭糕也大了,让它去照顾小家伙。”
“炭糕哪里照顾的了孩子?”
“连孩子都照顾不了,我白养它了。”
“……那你得对它好些才是,别动不动就踹它。”
“你还好意思说,就知道偏心狗崽子,踹我的力气大多了!”
“……谁让你先动脚的呢。”
“我动脚你就动脚,我亲狗崽子你怎么不亲我?”
“……”
林其说不下去了,气恼得伸手捏着庄辛延的脸颊,他装作为恶声恶气的说道:“我说你,你还当你是两三岁的孩子不成?”
庄辛延任由着林其揉捏他的脸,低缓带着些许的暧昧,他道:“如果你宠我,当我两三岁也成。”
林其竖眼,“你原先说要宠我,难道是将我当做三岁孩子来宠?”
庄辛延顺势伸手,让林其松开双腿,跨坐在他的腿间,伸头向前,鼻尖触碰着鼻尖:“我可是将你当做我孩子阿姆来宠,你要不要猜猜,我是怎么宠得?”
扶着腰间的手上下滑动着,只可惜手没法钻进衣裳里面,庄辛延眼神显得有些暗沉,手上的力度变得大了些,甚至有着渐渐向下的趋势。
林其只觉得腰间带着热意、有些酥麻,向前倾斜靠在庄辛延的肩膀上,已经完全不记得此时是在堂屋内,他埋头在他的肩膀上,咬着下唇,含糊其辞的说道:“那你试试。”
这四个字,像是带上了火花,瞬间在庄辛延的脑海中炸响。
勾起身上人儿的衣摆,拉下他的裹裤,两人紧紧相拥,在夜色中上了云端。
忙碌着的两人并没有发现,暗色中一道黑影穿过庭院直至朝着正房而去。
正房的房门虚待,黑影很容易就穿门进去了。
熟门熟路的将沉睡着的炭糕一口叼起,便朝着某个方向而去。
炭糕耸了耸鼻尖,迷迷糊糊的张大着双眼,也完全没有任何惧怕的意思,还撩起抓着像是在拍打着叼着自己充满利牙的嘴,玩得是不亦乐乎,睡意早就不在。
走了一会儿,黑影将炭糕放下,用着前爪将准备在那的一个白色毛团拨弄在炭糕面前,并微微下弯着腰身,喉间带着威吓,双眼带着利光紧紧的盯着白色毛团,等待时机,向前猛得一扑。
只不过,并没有扑倒咬住毛团,而是擦身而过。
随后,站好的黑影用着前爪轻轻推了推炭糕,像是在让它试试先前的动作。
哪知,炭糕一动不动,牢牢的坐着,微微歪头打量着黑影。
黑影的动作一顿,推过去的力度变大了。
炭糕身子一歪,前肢顺势趴在了地面上,没一会儿连抬起的头也爬着了。
黑影收回了前爪,在炭糕身边来回踏步了几次,又是在炭糕面前示意了两次捕抓毛团的动作,完了后回头一瞧,就是瞧见炭糕已经显得有些迷迷糊糊,就快睡着了。
便开口出了下山后的第一声。
“嗷呜。”
声音不小,甚至隐约带着无奈,就这么在炭糕耳边响起,吓得它是一激灵就是站起四肢,对着毛团猛地扑了过去,哪里知道力度没用好,直接栽在了毛团身上,后脚打滑,又是一屁股坐在地上。
顿时就是疼的呜咽了几声,明亮亮的眼珠中,带着水色。
而这时,大黑也不知道从哪里跑了过来,对着黑影就是‘汪汪汪’的直叫唤,叫得狂吠不止。
黑影顿时就是夹住了尾巴,来回踏步,显得很是急切,低着头颅就是想上前,却又因为狂吠的声音不敢上前,甚是委屈,想要上前却又不敢上前,最后没有法子,只能够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极为的不舍。
大黑却是没有任何的留恋,呲着牙,瞧着黑影确实不在,总算是停住了狂吠声。
它上前,低头嗅了嗅炭糕,听着它喉间仍旧传来的呜咽声,直接伸出了前肢狠狠对着炭糕就是一扇,力度大到炭糕立马就是翻了整整一个跟头,绕得它是昏头转向,重重跌坐在地面,连呜咽都是不敢,老老实实的站起呲着乳牙,弯着腰身,摇摇摆摆的扑腾过去,对着毛团就是咬住不放了。
模样极为的乖巧。
直到第二日。
揉着腰身打开门的林其,没过多久,他又在炭糕的嘴里看到了一个沾着口水疙瘩的白色小兔子……
细细算下来,这已经是第三只了。
第49章
咸蛋供不上货, 村子里不少的人无法,只能留了下来,咸蛋卖不了便卖花糕, 照样也是个来钱的法子。
而且,这一日一日的, 就快到了年关。
别的不说, 整个村子里的人都能够过个好年, 大部分人脸上都是上浮着嘴角。
以往过年谁家都是过的随意, 而今年, 早就计划好了要备上哪些的年货, 家中有小儿的,更是早早的裁好了布匹,给孩子们缝制新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