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家子宠夫记(种田文)(3)
现在他露了这么一手,别的不说,一来山中野兽之事村子里还得仰仗他,再来本事越大,有些眼红之人难免会顾及一些,也省得麻烦事接踵而来,他虽然不怕,却也不耐烦。
庄辛延将弓挎在背后,他道:“行啊,有兴趣的我都教,至于能够学到多少得看你们的本事了。”
“好嘞,等明日我们再来。”林宝成高兴的不行,笑的双眼都眯成了一条细缝。
在场的人听了都有兴趣,可是难免有些顾及,庄辛延住在山中,如果不是为了生活,没人愿意整日里往山上跑,毕竟谁也说不好会不会遇到不测,而且他们每日的活也多,哪来的时间跑这么大老远的学射箭。
一汉子无奈的将这些难处说了出来,不少人就是附应着。
“昨日已与村长商量好,过几日会在村中盖座院子,等院子盖好,离得近些不说你们就是孩子想来学都成。”庄辛延倒是不在意,弓箭教学之事并不会费他多少工夫。
靠的是天分以及恒心,他需要做的,不过就是将经验之谈说出去而已。
“好好,等你要建院落,我去给你帮忙。”
“我也去,都是一村的人自然要帮村帮村。”
“对对,也无需花钱请人,咱们一伙人弄个两三月就能够搭建好。”
一声接着一声,众人早就知道庄辛延要买地建房,先前心中难免有些嫉妒羡慕,现在却是很不得早些将院子建好,他们心中也明清的很,自己年纪大了,真要学也不一定能够学会多少,可是家中孩子不同啊,学个十几年,不求比庄辛延这般的厉害,只要能够防的了身就是好。
庄辛延脸上带着笑,对着这些话他都是应了下来。
又训了大概半个时辰,一群人便返回等过几日再巡一次。
众人再次来到篱笆小屋,便将手中拧着的猎物都放在了院子的石墩上,并准备告辞离开。
瞧着堆成小山的猎物,庄辛延从里面挑出了十来只的野兔野鸡递了过去,并道:“这些大伙儿便拿去分了吧,这么多我一个人也吃不完。”
“吃不完就卖了吧,现在还新鲜,赶紧着拿到镇上也能够卖上好价钱。”林伍柱出声劝道,他昨日就来篱笆小屋道谢,知晓庄辛延原先的日子并不好过,现在他虽然不差钱,可是这般大手大脚,还是得存一些的好。
“对对,这东西咱们可不能收。”林宝成也是摇了摇手,一两只还行,可这么多他们就是拿也拿的心不安。
庄辛延却是硬塞了过去,他道:“刚不是说了要给我建院子么,这两日吃好些,真要开工就有得忙了。”
这一说,众人还真没借口推脱了。
更别说,庄辛延的力气大,这么一塞过来,他们硬是推脱不动…
塞出去后,庄辛延也扛着两只野兔两只野鸡,跟着众人一同下山。
他先是去了去世的老村长家里,不顾林马氏的拒绝,放下了一只野兔一只野鸡便大步离开,又来到了现任村长家中,将另外两只当做礼送了出去。
对着送上来的厚礼,林村长也没有拒绝,只是想着给庄辛延办得事尽量办得妥当,也让他少花些银钱,他将旱烟放在旁边的石墩上,他道:“院落准备盖在哪处,你有了想法没?趁着乡亲们都不忙,尽早开工,赶在秋收之前完工也省得拖到了冬日,大雪天你一人在山中怎么都不安全。”
“这次来正想跟村长你说说,我想将院落盖在村子的南边,那片竹林边的空地上。”庄辛延将地方一说,林村长便是皱了皱眉头,他问道:“小溪的边上?”
庄辛延点了点头。
溪山村,溪山村。
自然是有溪又有山。
村子的西南方向有一条小溪,不是很宽,却供着一村子人的用水。
庄辛延所说的地方,正好是南边的溪头,那边有很大一块空地,旁边便是一丛的竹林,竹林的另一头便是上山的路,正巧着有竹林的遮掩,那块空地有些隐秘,说到底确实是个好地方,之所以一直空到现在,却也是有原由的。
林村长带着些不赞同,他道:“那地方离小溪近了些吧,你说的可是小溪上坡的那块空地?”
“正是,空地边上本就是一个上坡,哪怕就是涨了水也不会被淹,再来我准备在院落周边搭建一处高墙。”庄辛延说着,他倒是挺中意那个地方,一侧为溪边风景,一侧却是满目的竹林,背后不远处便是高山。
而且因为地界的缘故,经过的很少,这样也挡得了碍人的眼神。
林村长轻轻嘶了一声,半响过后,他才问道:“你小子给我交个底,这院落你打算怎么建?”
庄辛延轻轻一笑:“自然是怎么好怎么来,我没打算再委屈自己。”
林村长咋舌摇头,他还当只是随意建个屋子,没想到却是这么大的手笔,如果是先前他还会劝说两句,毕竟整个村子家境都不是很好,突然冒出一个富,难免让人眼红。
一两人还好,如果个个都是如此,哪怕就是他这个村长罩着,庄辛延在村子里的日子也不会好过。
可是刚才儿子将上山的事告诉了他,林村长想,哪怕没有他这个村长罩着,庄辛延在村子里的声望也会越来越高。
他伸手拍了拍对面男人的肩膀,说道:“好,你决定就是。”
接下来,两人又商量了关于地契以及建院落材料的事。
而就在这时,林宝成气呼呼的冲了进来,脸上难看的很,他进了屋先是灌了一壶的冷水进肚,才开始说道:“林文觉一家都不是个东西,爹,这事您怎么也得去管管。”
听着提起的这个名字,另外两人都是不由的挑了挑眉头。
庄辛延眸光中更是带着一丝的冷厉。
说起来,林文觉与他也有点关系,或者说是与原身有关系。
当初原身救了老村长,老村长为了还情,出钱出力为他办了户籍留在了溪山村,更是给他租凭了一个小屋子让他能够有个落脚的地方。
本以为终于不用继续的流浪,可这样的日子还没过多久,老村长便意外去世。
还未下葬,老村长的继子一家人便将原身赶到了山中,在外人不知道的情况下,更是时不时的辱骂动手,抢夺他卖掉猎物的银钱。
“又是怎么了,林文觉真当我收拾不了他?”无需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林村长就已经怒的不行。
主要是林文觉一家人惹得事实在是太多了。
“这不是庄哥刚给马奶奶送了野物么,林文觉居然带人上门就抢,也不顾马奶奶年纪大,上手就是一推,好险旁边有人在,即使搀扶了一把,不然真要出大事了。”林宝成咋呼的不行,如果不是爹时时叮嘱着他不能够惹事,他恨不得直接上前就是两拳头。
“这林文觉也不怕遭天谴啊。”林村长咬牙。
老村长与林马氏两人相伴一生,却无儿无女,最后便收养了一个弃子。
这弃子正是林文觉,老村长两口子对着这个孩子是百般的宠爱,却也没溺爱。
可偏偏底子不好,从小到大就是一个混小子。
仗着老村长的名声在村子在外面为非作歹,最后无法,老村长一个狠心想要断了他们之间的关系,只是可惜,关系还未断,老村长便已经去世。
结果倒好,老村长才走,林文觉先是将当时的庄二愣驱赶到山中,随后又借故房间不够,将林马氏给赶到了一个茅屋居住,简直是大逆不道。
只可惜,偏偏林文觉还是老村长户籍上的儿子,他们就是想管也没法管,唯独也只能够劝劝,可劝不动又能如何。
林村长长叹一声,这时庄辛延却是猛然站起,朝着门外而去。
第6章
真要说起来,林马氏与他根本没有关系。
可是谁让他接手了庄二愣这具身子呢,在他的潜意识中,对这世间没有任何的留恋以及恨意,唯独对林马氏却是有些放不下。
只因,庄二愣悲惨的一生中,唯独老村长与林马氏对他好过,哪怕这份好是为了报答他的救命之恩,却也无法否认这份好,庄二愣是一直记在心中。
而他离开后唯一的放不下,庄辛延早就决定,他会尽量照顾一些,这也是他为何除了给林村长送礼之外,还给林马氏带去野物的原因。
只是没有想到,送出去的礼还没多久,就惹来了这样的事。
大步急速,当庄辛延赶到的时候,脚步却缓缓慢了下来,饶有兴趣的瞧着面前的这一幕。
林其挡在林马氏的身前,手中握着扁担的木棍,一脸怒容与对面的人僵持着。
林文觉手臂被打的生疼不已,他咬牙切齿的吼道:“林其你算个什么东西,我们的家务事要你插什么手,如果你还不让开,才不管你是不是个双儿,我就直接动手揍你一顿!”
林其听着却是没有任何的反应,也不怪如此,毕竟这样放狠话却没有任何的行为,他实在是听得太多,完全起不了一丝害怕的感觉。
他冷冷的道:“林叔你今日闹得太过,还是先离开吧。”
“老子的家务事,还用你来乱嚼舌根,赶紧着给我滚开。”如果不是顾忌林其手中的长棍,林文觉是恨不得冲上前,直接扇两耳光过去。
可他偏偏不敢,不止他,就是他身后的几个壮硕无比的儿子以及平日里极为泼辣的媳妇,都是躲在他的身后不敢上前一步,怕的就是林其突然冲上前来。
要知道这个双儿下手可是够很,根本拿他没有办法。
林其依然不闻不顾,仍旧站在林马氏身前护着她。
“你给我滚,什么家务事,咱们之前早就没有家务事可谈。”林马氏悲痛不已,从小养大的孩子啊,哪怕不是自己的亲生骨头,可她扪心自问从来就是没有亏待过林文觉一丝,可现在却是得了这样的回报,何尝不像是挖了她的心一般。
“娘,您可不能够狠心啊,自己躲在家里吃肉,咱们家里的孩子还饿着肚子呢。”林文觉恶心巴巴的哭诉着,可谁不知道整个村子唯独林文觉一家子的日子过的最好。
老村长去世,他们家将林马氏所有的家当都掏空才将她赶出去,又因为是老村长族谱上的儿子,家中田地更是被他全数卖了出去,现在虽然是坐吃山空,可是日子却是极为的滋润。
每每经过他们家附近,都是能够闻到馋人的肉香呢。
就这般还好意思厚着脸皮说饿肚子,简直就是不知廉耻。
许是众人的目光都是带着讽刺,林文觉脸上臊的慌,随手捡起了一块砖头,猛然的向前面冲了过去。
只不过,在众人惊人之下,林其手中的长棍猛然一甩,直接擦过林文觉的肩膀之处,再狠狠的向外一杵,林文觉只觉得手腕上钻心的疼痛,手中不稳,砖头便已经落了地。
哀痛的嚎叫声响起,林文觉的家人面面相觑,咬牙一同冲了上前,他们就不相信,这么多人还打不过一个双儿。
只不过……
他们没法去验证这个说法。
在林文觉几个儿子冲上前,还没走几步,便觉得后劲一紧,便被直接提起给甩了出去,直到重重的摔在地上,他们都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
倒是林文觉家中的女眷惊呼着,却又不敢上前。
场面极为的闹腾。
林文觉顾忌林其,是因为林其曾经对他动手过,可庄辛延却不同,以往只有他们欺负他的份,绝没有庄辛延还手的份,自然是万分的愤怒,想都没想便转身冲了过去。
一边冲一边吼道:“你个狼心狗肺的白眼狼,没有我们家你都不知道死在什么地方,居然还敢还手,看我不收拾收拾你……啊啊啊,别打别打,痛死老子了啊…”
溪山村人口不少,风情倒是不错,虽然相邻之间总有些磨合,也就是过过嘴皮上的瘾。
可即使这样,瞧着热闹的人,都是津津有味,能拿着这个话说上半月。
而近日,倒真是让他们大开眼界,甚至有些惊愕,都是惊叹的张大了嘴,傻乎乎的望着中间的那两人。
只见一个高大的男子,直接单手握拳,将一个男人打得是哭爹喊娘,甚至因为剧痛身下都溢出了不明的液体,极其的惨绝人寰。
偏偏,男人口中的娘,没有一点的心疼反而是大快人心,如果林马氏不是年纪太大,经不起折腾,她恨不得立马蹦跶欢呼几声来表示自己的高兴。
不止是她就是当年老头子在世的时候,都没少吃这个所谓的儿子的亏,却因为顾及这顾及那,都是生生忍受着。
现在能出这口气,她才感觉有多痛快。
庄辛延揍爽快了,便是后退几步嫌弃的望着地上瘫着的人,他从兜里掏出十来个铜板扔了过去,嘴角微微翘起一抹不可查的弧度:“打了人是我的错,这十文钱便当是我的医药费了,林叔你就担当些。”
林文觉疼得要死,差不多要昏厥过去,哪里还会听到他说的什么。
倒是躲在旁边的刘氏,瞧着十个铜板连忙就是冲了过来捡起来,也不管自家男人怎么样,倒是壮着胆子梗着脖子说道:“你打的这么重,十文钱怎么够!”
庄辛延活动着手腕,他笑道:“婶子嫌不够?那行,你还有几个儿子孙子都拎出来让我打一顿,一人十文,打多少人我给你多少钱。”
这话一说,林文觉的几个儿子连爹娘媳妇都不顾了,直接便是转身撒腿就跑,瞧爹出气都出不来的样子,谁愿意挣上十文钱去挨一顿揍?
刘氏哪里甘愿,她又想像以前那般打滚撒泼,可是不过刚喊出来,就见着脸上带着浅笑的高大男人上前一步,顿时就是吓得喉咙里面咯咯直响,却又不敢开声。
“对了,劳烦婶子将两只野物还回来,如果不还,那我只能够去婶子家做做客,吃上几顿便饭了。”庄辛延又是轻飘飘的开口,明明很温和,却是让坐瘫在地上的两口子吓得浑身一激灵。
至于其他人,瞧着林文觉两口子这般,并没有人上来劝说,只能够说林文觉一家人在有些事上面做的是实在太过难看,别的不说老村长到底曾经是一村之长,或多或少还是帮过村子里的乡亲。
现在老村长去世,老村长的老伴却过的这般的苦,可到底是人家的家事,他们不好插手也只能够在其他地方帮上一帮。
但庄辛延不同,打了人大不了赔钱就是,反正他钱多。
作者有话要说: 庄辛延摊手:有钱就是任性~
第7章
庄辛延那般豪迈的说话,顿时就是在村子里面传开。
虽然也有嫉妒的人存在,可更多的却是啼笑生非。
何尝不是这样,既然没法插手林马氏与林文觉之间所谓的家务事,那大不了先狠狠揍一顿,揍了再赔个几文的药费,至于够不够,自然是够的,溪山村以狩猎为生,自然少不了郎中的存在,村子里面就有个老郎中,与老村长是老交情,哪怕就是医药费不够,他都会随意弄些野草搪塞过去。
而帮着林马氏暂时解决了麻烦,庄辛延自己的小日子也会好起来。
先是有教弓箭在前,又是在众人面前显示出了他的能耐,短时间内也不会有人敢凑上前寻麻烦。
倒是转头,庄辛延便又来到了林村长的家,打算就这几天开始建房,随后,又回到了山中。
沿途青山绿草,风过叶响,鸟语如歌,庄辛延的心情却一点都不好。
回来短短几日,每日三餐都得自己动手,有些不乐意。
倒不是不会,他年幼的时候日子过的极苦,小小的年纪就得站在小木凳上做菜做饭,不然便是饿肚子,一开始饭菜要么弄不熟要么熟的太过,勉强能够入口,随着日子一天天的过去,他的厨艺并不差,味道甚至极好。可是哪怕再好,能不下厨他都不会去碰厨房的一锅一勺,因为他实在是厌了。
可是偏偏,就现在的处境,哪怕他就是兜中有银钱,该做还是得做。
不可能为了一日三餐大老远的跑去镇上。
简单的吃了一顿后,庄辛延收拾后,便歇下。
一夜无梦。
第二日清晨,迎着清脆的鸟鸣,庄辛延穿过丛丛的树林,来到了南边的山洼。
林立口中的野梅子便是杨梅。
一粒粒红彤彤的果子挂在树梢,老远便能够闻到扑鼻的香味。
庄辛延却是挑了挑眉头,他喜甜却不喜欢带着酸涩的一切入口的食物和水果。
林其听到些微的动静,他警惕的握着手中的木棍,这地方算是山脚,一般不会出现什么凶猛的野兽,只不过不怕一万只怕万一,不管是山脚还是山中,谨慎一些才是最重要的。
只不过,就在下一刻他将木棍放在了篓子中,望着来人,他道:“好巧啊,你也是来摘野梅子的?这棵树上的结的果子好些,摘回去泡酒或者做成蜜饯都好。”
“是吗。”庄辛延静静的听着,他的注意力完全没有在杨梅树上,而是在杨梅树边上的人身上。
林其却是没有看到,仍旧摘着野果子,身后的背篓已经有了小半篓子,“自然不会骗你,山中的果树不少,可真正能够下嘴的并不多,要么酸要么苦,根本不能吃。”
说着说着,林其嘴角带着一丝的笑意,他突然想起小的时候将一粒又酸又苦塞在了弟弟的口中,小脸顿时皱成故一团,极其的有趣。
庄辛延向前迈了两步,微微歪头凑上前:“你这是想到了什么,笑得这般…”可人。
可人两字并没有说出声,看口型还是能够看得出来。
只是,林其感觉颈项间传来的热气,猛然的就是缩了缩脖子,向着后面退了几步,耳朵更是莫名的发热,对于身边人说的话,根本就没有听进去一丁点。
庄辛延伸手,两指之间捻起一片发黄的叶子,他道:“落在了你的头上。”
林其神色有些慌乱,可随即他又立马稳定了下来,并轻轻的道了一声谢谢。
庄辛延似做无事般,他转头过去,伸手在杨梅树上摘了一粒通红的果子,犹豫片刻后,到底还是放了嘴中,清甜多汁还真的没有一丝酸涩的味道,他道:“到真是不错,只是可惜这果子不能够久放,而我既不会酿酒也不会做成蜜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