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他强势归来(178)
小胖子的话语戳中了小男孩儿内心最缜密的心思,他的身体不住地颤抖起来,“我才不是杂种,你不许胡说八道!”
“杂种,杂种,狗杂种!”
“我不是!”小男孩脸色更加的狰狞,身体上的痛楚再加上内心伤口被狠狠地撕开,让他宛如一只处在暴怒边缘的狮子,“你再胡说八道,我撕烂你的嘴!”
小胖子听了这话,更加的耀武扬威,他猛然间从小男孩的背上下来,捡起一旁被丢下的那个鸡蛋狠狠地向着地面上砸去。
顷刻间,那原本圆滚滚胖乎乎的鸡蛋便被摔了个粉碎。
然而,即使是这样,那个小胖子依旧不肯罢休,他噔噔噔跑过去,回头冲着男孩露出了一抹恶劣的笑容,“狗杂种,你不是想吃鸡蛋吗?我让你吃!”
话音落下,小胖子脚上精致的小皮鞋便狠狠地踩在了那个鸡蛋上,白嫩的蛋白与黄色蛋黄被大力从蛋壳当中挤压出来,混合着泥泞潮湿的地面,黑黑黄黄的糊成了一片,看起来狰狞又恶心。
小男孩从地上爬起来,满脸不可置信的望着这一幕,从他有记忆以来,已经有一年多没有见过荤腥,这一次是他名义上的父亲从外打工回来,带回了许多的钱,家里大鱼大肉的胡吃海塞了一顿。
小胖子吃肉吃撑着了,他的那颗鸡蛋便放在了厨房里,小男孩名义上的母亲见他可怜,将这枚鸡蛋施舍给了他。
刚刚拿到手的鸡蛋,圆滚滚,胖嘟嘟,看起来是那么的可爱,透过蛋壳散发出来的阵阵香味引诱着他不断地分泌口水。
他慎重又珍视地捧着那枚鸡蛋,想要回到自己的柴房里去好好的享受,却在从厨房走向柴房的路上,被小胖子抓了个正着。
望着男孩那一双通红的眼眸,小胖子几乎是要仰天大笑,他指着那已经完全和泥泞的脏污混合在一起鸡蛋颐指气使的开口,“吃啊,你吃啊!”
“不过是我们家花钱买来的狗杂种,这鸡蛋我就是扔到茅坑里去也不给你吃!”
小胖子走过去目光直视着小男孩,七岁的男孩身体瘦弱,身材矮小,尽是与五岁的小胖子差不多高,他笑容中的恶意几乎要溢出来,“狗杂种,也就只配趴在地上吃这种狗都不吃的东西。”
他的眼睛斜向上的瞟着,满满的都是不屑,“快点吃!你要是不把这个鸡蛋给吃了,我就去告诉奶奶说你欺负我!”
“一天天什么都不干,尽想着吃,你以为我们家养着你是白养的吗?你以为你配吃干干净净的鸡……”
男孩通红的眼眸瞪着他,垂在身侧的双手,捏的嘎吱作响,“我不吃。”
小胖子絮絮叨叨的话语停了下来,“你说什么?”
小男孩再次重复了一遍,“我说我不吃。”
“哦~不吃是吧?”小胖子笑得越发狰狞,“你要是不吃,我就让奶奶把你这个狗杂种给卖了,卖到那种勾当院里去,你知道什么是勾当院吗?”
突兀的,小男孩被小胖子戳中了痛点,他知道自己是被卖到这里的,那个时候他还没有记忆,如今已经懂得了一些人情世故的他,无法忍受自己再一次像牲口一样被转卖出去。
小男孩彻底的爆发出来,猛地冲上去用脑袋顶到了小胖子的肚子上,小胖子猝不及防之下被他掀翻在地。
紧接着小男孩就跨坐在小胖子的肚子上,拳头死死的捏着比那石头还要坚硬,一拳一拳下了狠手的朝着他的胸口和脸上死锤。
“我让你胡说八道!我打死你!”
小男孩疯了一般对着小胖子又捶又打,牙齿咬得嘎吱作响,多年来遭受的屈辱与磨难在这一瞬间彻底爆发,和他同样身高,身材比他壮硕不少的小胖子竟是完全没有办法挣脱出来。
小胖子痛得鼻涕眼泪糊了满脸,撕心裂肺的吼叫,“救命啊!赵三月这个狗杂种竟然敢打我,奶!妈!救命啊!”
七岁的小男孩至今都没有一个正式的名字,因为他被卖到赵家来的时间是三月份,因此,便赵三月的叫了这么多年。
随着小胖子一番撕心裂肺的哭嚎,刚才仿佛死人一般,听不到任何声响的赵家人,一窝蜂地涌了出来。
小胖子的亲妈何婉月大踏步冲过来,随即一把揪着赵三月的衣领就将他倒提了起来,常年做工的满是老茧的大手带着凛冽的掌风,对着赵三月的脸颊两边就是左右开弓。
“我让你欺负金宝!谁给你的胆子欺负我们家金宝?!”
小胖子便是赵金宝,赵家所有人的心肝宝贝,是他们的命根子。
赵金宝的奶奶李梅花一把将在地上哀嚎不断的赵金宝搂在怀里,细心地安抚着。
当他看到赵金宝白皙圆润的脸蛋上通红的巴掌印时,内心骤然涌起了无数的怒意,熊熊的怒火在他的眼眸中疯狂燃烧。
她抄起篱笆边上的一根扁担,狠狠的打在了赵三月的身上,“一个下贱的东西,一个母不清父不详的狗杂种竟然还敢打我们家金宝,你看我不打死你!”
李梅花下手没有丝毫的收敛,那手臂粗壮的扁担不断地打在赵三月清瘦的身体上,七岁的小孩营养不良,瘦骨嶙峋,在挥舞着的虎虎生威的扁担底下,没有任何的地方可以躲藏,只能任由那宛若雨点般的扁担,不断地落在他的身上。
一直等到李梅花打累了,扁担的尾端沾满了鲜红的血液,她才将拿扁担给丢了出去。
她低下眼眸望着躺在地上出气多进气少的赵三月,“滚去堂屋给我跪着!”
被何婉月抱在怀里的赵金宝向着赵三月吐了吐舌头,愤恨的眼神直勾勾的盯着他,“活该!”
赵三月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此刻的他浑身上下几乎已经没有了一丁点的好肉,在何婉月和李梅花虎视眈眈的两双眼睛下,不得不艰难地挪动着双腿。
堂屋的地面冰冷刺骨,赵三月跪在上面身体不断的颤抖,后背被扁担抽的血肉模糊,剧烈的疼痛让他时不时的抽搐几下。
小小的孩童瘦的像猴子一样,一个人孤独地跪在冷风直灌的堂屋里,隔壁是赵家人的欢声笑语,李梅花和何婉月哄的赵金宝咯咯直笑。
孤独和寂寞笼罩着赵三月,幽冷的风直往他身上吹,阳光也吝啬于分给他丝毫的温暖,小小的孩童仿佛被全世界抛弃。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田里做工的赵永元和老赵头一起归来。
赵家的女人们急忙拥过去接过他们手里的工具,开始了一轮的嘘寒问暖。
经过一下午时间的发酵,赵金宝的脸颊虽说是疼痛不再那么明显,但却肿得如同是那发了面的馒头一样,清晰的手指印在他白皙的脸颊上格外狰狞。
赵金宝带着哭腔开口,向他的父亲赵永元告状,他指着自己红肿的脸颊涕泗横流,“爸,你看我的脸都是赵三月那个狗杂种打的……”
赵金宝的这一番话彻底点燃了赵家两个男人心中的火气,赵家连续三代一脉单传,赵永元今年已经二十八岁,赵金宝是他唯一的儿子,而对于快六十岁的老赵头来说,但是恨不得将赵金宝捧上天。
他们绝不允许赵金宝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更何况,现如今伤害赵金宝的是赵三月这个和赵家没有丝毫血缘关系的杂种。
赵永元怒气冲冲的冲过去,铁板一般的手掌带着呼啸的寒风就栓在了赵三月的脸颊上。
“嗡——”
赵三月只觉得耳边一道巨大的嗡鸣,随即便是由滚烫的液体顺着耳朵流出,他下意识伸手摸了一把,鲜红的血色糊了满手。
而站在他面前的赵永元嘴巴不断地起起合合,他却一个字都听不清楚了。
见赵三月像个木头一样,赵永元还欲继续打他,却猛地一下被赵小花给拉住了手臂,她尖锐的嗓音在这个不大的小院里响起,“他……他耳朵怎么流血了?”
赵小花比赵金宝大一岁多,是这个家里存在感仅高于赵三月的人,虽然她是何婉月和赵永元亲生的孩子,但因为是个女孩,也从未受到过一点儿好的待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