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错偏执反派后[穿书](16)
“……”
“我帮你。”
帮?
怎么帮?
江骁:“……”
江骁稍微冷静一下,哑声道:“不用你帮。”
谢嘉川没反应过来:“嗯?”
江骁迅速套上浴袍,这才回头目光灼灼看他一眼,清冷的少年音微沉,凉凉道:“我自己来。”
说罢,直接从他手上拿了药膏,一言不发进了浴室。
还特地关上了门。
谢嘉川被江骁的反应吓了一跳。
果然,他的话刺伤了江骁幼小且满是伤痕的心灵!
江骁一定是生气了。
谢嘉川轻手轻脚走到浴室门外,决定暂时把良心抛到一边,趴在门外恶魔低喃:“不会吧,你伤心了吗?”
里面安静得过分,什么声音也没有。
谢嘉川继续补刀:“我不是故意的,你可千万别哭啊。”
江骁:“……”
谢嘉川:“你……”
谢嘉川没来及继续。
「咚」的一声闷响,很轻,像是什么东西掉在地上。
谢嘉川听见江骁的声音,又低又缓,每个字都透着无法遮掩的沙哑。
江骁忍无可忍道:“你闭嘴。”
谢嘉川:“……”
谢嘉川叹息。
小天使哭得好伤心。
嗐,他是个坏人……
谢嘉川深深自责了几秒钟,痛心疾首回到江骁刚才坐着的床上……
毫无防备又睡着了。
瞌睡虫来得太突然,谢嘉川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安详闭上的眼睛。
梦里谢嘉川睡得不太安稳,似是双手被什么束缚,动弹不得。
直到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
谢嘉川在半梦半醒间难受地哼了哼,意识渐渐回笼。
四周黑漆漆的。
房间里没有开灯,谢嘉川偏了下脑袋,隐约看见江骁睡在另一张床上的身子动了动,像是也被这一阵动静给突然惊醒了,慢慢坐起身来。
谢嘉川迷迷糊糊想起什么,打了个哈欠:“你别动,我去看看。”
对方没应声,只是静默地隔着浓稠夜色,看他一眼。
下一刻,“啪嗒”一下。
屋内亮起灯。
江骁揉了下眼睛。
只是在谢嘉川转身的刹那,本该睡眼惺忪的眸子却是难有的清明,漆黑的眼珠盯着不远处懒洋洋的身影,脑海中又浮现自己身处浴室时,谢嘉川十分刻意的让他别哭……
偏偏在他听来,却像是一种另类的诱哄。
像是瞬间在好不容易快要熄灭的星火上,又添了把火,轻而易举就惊醒了蛰伏已久的压抑野兽。
有某种恶劣的想法疯长。
小少爷长得矜贵又好看,不知道被弄哭的时候,会是什么模样。
那人的皮肤很白,稍微泛起一点血色便十分明显。
那抹红就像点在耳尖和喉头的胭脂,分秒间自细腻娇嫩的肌肤上洇开,就连湿漉漉的眼尾也不放过,隔着那层弥漫水汽,衬得那双漂亮的桃花眼更是撩人。
他一边想着,又觉得自己很恶心。
和钱旭那种人一样恶心。
这种想法混着情不自禁的躁动,如盘在心底深处的毒藤,一点一滴扎进骨髓、皮肉里。
其实他早就知道,自己不是什么好人。
只是……
当他消无声息坐在那个人的床沿,伸手拂过对方的眉眼,拂过脸侧和喉结处凸起的那一点凌厉线条时……
呼吸微滞,便想也不想地扣住了对方的手。
他的指间穿过对方的五指,若是那人醒着,该是一个十分亲昵的姿势。
江骁俯身,就着这份黑暗卑劣地想,所有人都说皎洁明月就该高高挂在天上,不染一丝尘埃……
可他却想看看,高不可攀的明月沾上世俗,溺在红尘里无法自拔的样子。
晦暗不明的眸光中,谢嘉川突然回头看了江骁一眼。
屋外是更为激烈的敲门声,似乎只等下一秒再没动静,便要直接不管不顾闯进来。
江骁恰逢时宜地藏起眼里的翻涌情绪,迎上谢嘉川的目光。
谢嘉川语气安抚,小声说:“等会儿你别怕,都听我的。”
江骁眨眼不眨地盯着谢嘉川的脸,自喉间发出一声很轻的「嗯」。
见谢嘉川不动,似乎没听见,江骁又加了句:“知道了。”
谢嘉川这才放下心来,拧开门锁。
哐的一下——
屋外俩人正打算撞门,猝不及防往前一栽,给谢嘉川拜了个大年。
谢嘉川:“……”
谢嘉川神情复杂看着抱团滚在地上的陆宴和钱旭,又瞅瞅门外脸色臭得吓人的谢老爷子,除此之外,旁边还站了个西装革履的高挑男人。
男人与这几个人格格不入,戴着金丝框眼睛,对上他的眼时,还温和朝他眯眼笑了笑。
这情况在谢嘉川的预料之外。
他的手机关机了好一阵子,谢老爷子对他心生不满是应该的,顺便喊来自己心中的始作俑者陆宴也在情理之中。
谢嘉川甚至都盘算过,钱旭一心想把他往死里整,等那壮汉跟钱旭通风报信后,说不定会想方设法来捉奸。
所有人都很正常……
除了这个笑容可掬的男人。
但谢嘉川没敢放松警惕。
俗话说的好,眯眯眼都是怪物。
说不定会比其他人更难对付。
只半秒的工夫,谢嘉川已经在脑子里转了好几个弯,来不及开口就别被跌坐在地的钱旭抢了话。
钱旭人还没站起来,先怒道:“谢嘉川,现在人赃并获,我看你还有什么好狡辩的!”
他特意跟着谢嘉川和江骁住进这家酒店,甚至在百无聊赖间本想找点乐子,将惦记已久的男生哄骗来消磨消磨时间……
结果阴差阳错被江骁这臭小子搅了好事。
今天他非得让这小子吃不了兜着走!
而谢嘉川多看了门外的男人几秒,才懒懒倚靠在门框上,居高临下瞥向自己的脚底。
启唇的同时,声线轻而缓:“钱哥哥有话先起来再说吧,你这样我受不起……”
钱旭怔住,死都没想过能从谢嘉川的嘴里听见「钱哥哥」三个字,人都快站起来了,突地脚一滑,又一屁股栽下去。
陆宴便是在这时候扒拉住钱旭的裤腿,一窜两米高,焦灼地拉过谢嘉川的手:“你手机关机做什么,我差点以为你被钱旭的人拉去喂狗了?!”
钱旭飞快一瞥旁边那位祖宗,怒斥:“姓陆的你不要血口喷人,我跟谢嘉川没仇没怨,欺负他做什么?”
谢嘉川适时接话,平静道:“嗯,我也不相信是钱哥哥做的。”
钱旭:“?”
陆宴:“?”
谢嘉川虚弱地叹了口气:“虽然那个壮汉是钱哥哥的人,但是我相信一定不是钱哥哥指使他那么做的,肯定是我上次得罪了人,他才故意来报复我。”
钱旭:“……”
陆宴:“……”
谢嘉川:“都是我不好,我不应该多管闲事的。”
钱旭懵了,张了张嘴,又不知道这话该怎么接。
这发展和想象中的不对啊!
剧本里不是这么写的!
倒是陆宴反应很快,同谢嘉川短暂对视一眼后,连忙提高声道:“瞧你这话说的……你没错,错的是这个世界……呸!错的是那个狐假虎威的狗东西!”
谢嘉川暗自掐了把自己的掌心,在清冷眸光中挤出几滴要落不落的眼泪来,望向谢老爷子:“我自小身体就不好,打不过人家,手机又没电了,只好想个办法先避开那疯子,躲在这里不敢出门。”
谢嘉川说:“我用身份证开了房,爷爷肯定有办法找到我。”
说着说着,谢嘉川感觉自己终于入了戏,越演越起劲,宛如一个已经病入膏肓却身有傲骨的病美人:“那个疯子说有法子让我身败名裂,我不能冒险,让谢家因为我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