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对头[重生](11)
虽然知道自己接下来的动作十分愚蠢,但苏澈还是忍不住伸手碰了碰自己额间的法印。
眼神一黯,苏澈的手指自然而然地落到了法印的边缘,指甲抠住了那颗不到一个指节大小的法印,用力地想要将这枚法印硬生生地与自己的身体剥离开来。
可这枚法印毕竟是安齐远亲手烙下的。
方才他只不过是无意间皱了皱眉,便因为牵动了新烙的法印而疼得浑身冷汗直冒。
如今他是豁出命去使了最大的力气想要将这枚法印抠抓下来,可这一下下去,剧烈的疼痛袭立刻袭来,那种感觉就像是被人用千斤大锤狠狠地砸在脑门上一样。
苏澈只觉得头脑嗡地一声闷响,眼前一黑就软倒在了地上。
苏澈倒地之时,宽大的袖袍不经意地扫到了桌上的摆饰,人和事物一起砸落在地的声音成功地引起了守在门外的侍女的警觉,苏澈虽然疼得无法动弹,但却还是能听到鱼贯而入的人发出的脚步声。
“糟糕,方才杜护法离开的时候公子还好好的,怎地突然又晕过去了?”
“姐姐,要不要将此事禀报宗主?”
拜托,千万不要……
苏澈在心中叫唤着,虽然疼得浑身脱力,但要命的是知觉却都还在。
听到侍女们的对话,苏澈顿时想死的心都有了。
第10章 短兵相接
在意识迷糊的过程中,苏澈感觉到自己似又被人七手八脚地抬回了床榻上,额上不知被敷上了什么东西,冰冰凉凉的很是舒服,方才因为抠挖法印而造成的钻心疼痛也消下去了许多。
可还没等他彻底恢复过来,苏澈便听见众侍女发出的十分恭敬的请安声。
“宗主万安。”
接下来的对话,苏澈听得不那么真切。
他只隐约听到一道刻意压低了的女声将他方才莫名在屋内晕过去的事情描述了一遍,还大约说了“也不知是不是宗主所烙的法印威压过大,公子身体承受不住了”一类的话。
接着,苏澈额头上敷的东西被人掀开。片刻之后,身边又重归平静。
安齐远接了下人的禀报便丢下手中的事过来了。
既然寻找苏澈的神识已经成为目前最为重要的事,那么为苏澈的神识保留一个完好的躯壳也是理所当然的。
安齐远听了侍女的禀报,上前掀开敷在青言额上的凉巾,果见法印周围一片泛红,似是与这具凡人的躯壳产生了排斥的模样。
安齐远自然不会想到区区一个男宠会有勇气自己动手想要将他亲手烙下的法印硬生生地抠下来这种可能,所以想当然的第一反应就与众人所认为的“适应不良”的情况一致。
安齐远思忖了一下,便屏退众人,伸手覆上了苏澈的额头。
心念微动,一丝淡薄的灵力通过指尖传递到苏澈的身体里。
如果这幅身体是因为修为过低无法承受法印所带来的威压的话,那么只要暂时提高青言体内的灵压,就能有效缓解新烙的法印带来的副作用。
虽然事实与安齐远所想的并不一致,但提升苏澈体内的灵力确实可以达到缓解疼痛的作用。
苏澈在朦胧间只觉得额上有一阵阵温凉的气息传来,且那气息似有意识似的,在进入自己身体之后会自行循着经络运转。几个周天下来,苏澈又隐隐找回了之前修炼时灵气运转的熟悉感,丹田有微微发烫的感觉,但这种感觉却十分熨帖,让他有点欲罢不能。
见苏澈的脸色有了明显好转,安齐远停下了动作,刚想把手从苏澈的额上抽走。
谁知苏澈在迷迷糊糊中意识有些错乱,一察觉那灵力的源头就要抽离,便下意识地想要伸出手去紧紧抓住。
安齐远的手就这样被苏澈不经意地握住,苏澈在迷离间,甚至还将不自觉地将自己的脸颊贴了上去。
安齐远难得地没有计较这个“青言”的失态。
他的指腹此刻贴在一片温润如玉的光洁皮肤上,只要微微一动,便能感到指下有丝绸般的滑腻触感。
安齐远不禁轻轻地摩挲了一下苏澈光滑的脸蛋,指尖还带着些许灵气的流动。
苏澈舒服地嘤咛了一声,甚至像狗儿一样将脸贴在安齐远的大掌中蹭了蹭。
安齐远因为急于谋划前往西莲五峰一带寻找苏澈神识之事,原本就没有任何想要跟这些昔日用来泄欲消磨用的男宠胡天海地的打算。
但那温顺地将脸偎在自己掌中的躯体实在与他记忆中的那个人太过相像,以至于让他不由自主地记起了那日在布满了法阵的偏殿中相见之时,青言那足以震撼人心的白袍银发的打扮。
已经脱离了走火入魔状态的安齐远,眸子早就恢复了黝黑的正常色泽,可一旦想起苏澈,原本平静冰凉的血液就莫名地开始蒸腾起来。
安齐远的眸中快速地闪过一抹殷红,但很快就被墨色给压制了下去。
虽然如今狎玩这个名叫青言的男宠完全是在计划之外的事,但安齐远也不至于忙到连一两个时辰的工夫都不能损耗的地步。
特别是一想到日后若能顺利找到苏澈的神识放入这幅躯壳当中,那此刻他抱在怀中的人就会是真正的、如假包换的苏澈。
一想到这种可能性,安齐远就连呼吸都开始变得沉重起来。
苏澈在迷离中本能地靠近着为他提供灵气的来源,可当灵气吸收到一定程度之后,这具毫无修为的躯体便开始呈现出灵气饱和的状态,方才因为抠挖法印而造成的不适也完全消失了,苏澈的神智渐趋清醒。
可当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正坐靠在一个黑袍男人的怀中。
低头一看,身下压着的是用上好的暗凰绒织成的锦缎,锦缎上用琉璃金线压出的图腾繁复而华丽,苏澈看着觉得有些眼熟。
眯了眯眼,刚清醒过来的苏澈终于后知后觉地发现了什么,下意识的反应就是用尽全力撑起自己的身体,想要逃离背后那炙人的温度。
可谁知他刚一动弹,手臂就被人拽着往后一扯。
这一动一扯之下,因着惯性的作用,两具身体反倒比之前贴得更紧了。
耳边传来并不陌生的低沉声音。
“不必着急起身给我请安,本座这次恕你无礼。”
原来,苏澈的抗拒动作在安齐远看来不过是他清醒过来之后意识到方才所做的越矩之事,想要起身请罪罢了。
可苏澈却忍不住在心中大骂。若是自己修为还在,他真恨不得直接往安齐远脸上招呼几道天诛剑气过去,最好能将安齐远的脑袋打个对穿那就最好了。
可惜这样的事情苏澈也只能想想而已,因为别说是青阳洞的顶级法术天诛剑气了,他现在就是用尽了吃奶的劲想从安齐远的怀中挣脱出来也完全没有办法做到。
苏澈的姿势原本就是被安齐远抱坐在怀中的,如今他这般胡乱蹭动,安齐远那边立刻起了反应。
安齐远握住苏澈的手腕向后打折,苏澈吃痛,也不敢再乱动。
但安静下来之后苏澈明显能感到自己整个背部正紧紧地与安齐远的前胸相贴,透过衣料轻易便能感受到对方烫人的体温。
“我说,你还真是有些无所不用其极……”
安齐远的男宠绝对不止青言一个,但敢这般明目张胆地勾引自己的却独此一家。
魔修向来就不是那种会在欲望上委屈自己的存在,作为在修真的进阶道路上最容易折损的一脉,魔修秉持的永远是今朝有酒今朝醉的生活理念,毕竟谁也不能保证自己能活着看到明天的太阳。
既然已经有尤物对自己这样百般撩拨,他也不介意先提前品尝一下这幅身体的滋味。
其实,这青言被他弄进无赦谷还不到半年。
刚来的那几个月,因着无赦谷的名头实在太过吓人,作为一个在此之前从来没有与任何修士有过接触的普通人来说,惊吓过度什么的都是常有的事。
魔修在凡人眼里跟杀人不眨眼的魔鬼基本上是同义词,甚至于一些采阴补阳之类的邪门双修之事也往往会被安到魔修头上,加之以讹传讹的事情多了,这种刻意渲染出来的恐怖感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