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我你可怎么办(46)
高家还没分家,留在总部坐镇的还是高传龙。但高成墨知道, 他们兄弟几个的眼睛都盯着这里呢。
高成墨很厌烦这种定期回来汇报的形式, 但他也知道高传龙是不可能取消这种会面的。
大概是上了年岁的缘故, 看到儿子们一个一个羽翼渐丰, 高传龙心里多少就有了一些受到威胁的紧迫感,因此特别在意这种仪式性的会面。
或者, 他就是想彰显一下自己的能力和对儿子们的掌控力吧。
有的时候高成墨甚至会有一种自暴自弃式的想法, 哪怕他老爹把那个宝座随便让给哪一个哥哥呢,他也能踏实了, 免得总这么提着一口气来回奔命。
但这就是矛盾的地方了,高传龙真要把他的某个哥哥立为储君的话, 高成墨十有八\九又会不服气。
被老爹压制着,这是没办法的事。但能选的话, 谁会愿意被兄弟压制着呢?
怀着这样的想法, 在公司楼下看到霍冬桥的时候,高成墨就忍不住有些羡慕起他来。
这小子家里就这么一个儿子,上面只有一个姐姐不说, 姐姐还早早的摆出了另谋生路不跟他抢家产的姿态。
这日子过的, 才叫个逍遥。
高成墨走到路边停车的地方,有些狐疑的弯下腰打量坐在车里的霍冬桥, “你怎么在这儿?该不会是在等我吧?”
霍冬桥推开车门,“还真是等你。”
高成墨心情不好,看他这副做派就不大想配合他, “我还有事儿呢……”
“上来吧,真找你有事儿。”霍冬桥下了车,十分热情把他让进车里,“这也正好到饭点儿了,咱们找个地方边吃边聊。”
高成墨看看时间,还没到下班时间,不过他一大早就赶了过来,在公司里一泡就是大半天,中午也只吃了一份盒饭,这会儿也确实又累又饿。
“行吧。”他看霍冬桥确实像是有事儿的架势,也就不再推辞。他们俩人虽然认识的过程不大愉快,但商场如战场,在利益面前,没有永远的敌人。
再说这小子最近挺火的,一个解酒药一下就打开了局面,说起来,他也是挺佩服的。他们两家的生意又有诸多相似的地方,多接触接触,对高成墨没什么坏处——总比让他去拍哥哥们的马屁要舒坦。
高成墨想通这一层,心情也好了一点儿。他拿出手机打算给家里那位发个短信,告诉他一声晚上不回去吃饭了。
霍冬桥见他拿出手机,猜到他是要干什么,凉丝丝的在旁边提醒他,“是要给陈一叶报备吗?”
高成墨翻了个白眼。
他不爱听“报备”这两个字。
“提个建议哈,”霍冬桥十分正经的侧过头看着他,“你最好别跟陈一叶提今晚是我请你吃饭。”
高成墨觉得这话说的就稀奇,“我上哪儿去吃饭,我老爹都管不着好吗?”
这小子看着挺聪明的,怎么会认为他高成墨是个妻管严呢?
再说这还不是妻,只是个小情人。
霍冬桥烦他这股子又狂又蠢的劲儿,要不是为李云端办事儿,他才懒得搭理伤害过李云端的人。
光是克制着不打他,就费了好大的劲儿了好吗?!
“你当我是想挑拨你的感情生活呐?”霍冬桥用看白痴的眼神看着他,“我就是提醒你一句。我信不过那小子。”
高成墨眼神微凝,“他?他有什么可信不过的?”
“你自己查吧。”霍冬桥懒得多说,“我说什么你也不会信,肯定以为我是故意挑拨。”
高成墨嗤笑一下,“故弄玄虚。”
霍冬桥侧过头扫了他一眼,觉得他的表情看上去可不像他的语气那般轻松,就知道他的话高成墨已经听到了心里去。
他姐姐也说过,高成墨这小子疑心病重得很。
霍冬桥其实不知道陈一叶有什么不妥的地方,但李云端说他有问题,他也乐意拿这话来给高成墨添添堵。
“要不咱们打个赌吧,”霍冬桥漫不经心地在膝盖上敲了两下,“就赌陈一叶能知道你今晚跟谁一起吃的晚饭。”
高成墨脑子里最先冒出的念头是:简直荒谬。
“他就是个普通学生。”高成墨皱眉,搞不懂霍冬桥为什么要揪着陈一叶不放,“最近在忙着排练迎中秋的晚会,我的行踪他怎么可能知道?”
霍冬桥才懒得听他解释,“你就说赌不赌吧?”
高成墨对他的激将法嗤之以鼻,“霍少难得请我啊,肥水不流外人田,要不咱们还是去陶然居吧。”
虽然说不相信霍冬桥的一番话,但高成墨本来就多疑。陶然居是他自己的产业,里面的人也都是他自己的手下,他就不信,这样的地方,谁来吃饭的消息也能流出去。
霍冬桥点头,“行,我打个电话,叫李云端过来。其实是他有事想找你。”
高成墨心里咯噔一下,“什么事?”
“谈生意。”霍冬桥想了想,“你也知道,他的实验室其实跟药厂没什么关系,我们两边是纯合作的关系。”
高成墨有些心动了。
“扬起”卖的太好,他不但知道,还亲身试验过它的效果。如果能跟他的实验室搭上关系,对他又有什么坏处呢?
还是那句话,利益面前,哪有永远的敌人?
两个人赶到陶然居的时候,李云端已经在等着他们了。他今天没去药厂,从家里直接过来要比他们近一些。
高成墨觉得李云端看上去确实挺有诚意的。
菜上齐,服务员退了下去。
李云端开门见山的问高成墨,“我听说士康医院的各项事务都是四少在管?”
高成墨上面三个哥哥,他排行第四。不过外人并不知道,他确实是很讨厌这种排序的。因为一听就知道他是被排在最后的。
“你直接叫我院长吧。”高成墨大言不惭的给自己改了个称呼。
李云端,“……”
这称呼听上去就挺不要脸的。
李云端和霍冬桥对视了一眼,从善如流的改口了,“想必士康医院的研究机构也是高院长在管理吧?”
高成墨矜持的点头。
“高院长上次向我透露我的血液分析报告,”李云端谨慎的说:“这个分析仪,可不可以让给我一台?价钱你开。”
高成墨有些意外,他以为李云端是想跟士康的研究所搞产品方面的合作,没想到竟然是看上了他们的设备。
高成墨脸上浮现出迟疑的神色。
霍冬桥问他,“听说你是学管理的?”
高成墨点点头,这属于一打听就能知道的事情,没什么隐瞒的必要。
霍冬桥立刻就放心了。
这小子在医疗器械方面是个外行,他或许知道士康研究机构使用的分析仪精度更高,比别家的都值钱,但他肯定不知道这东西在行内人眼里真正的价值。
高成墨犹豫了。
他确实有心要跟李云端拉上关系,霍冬桥已经说了,李云端的实验室是独立的,并不是药厂的。这就意味着他也有机会跟李云端合作。
但分析仪的事,他又不大能做主。
霍冬桥给几个人的杯子斟酒,有些不满他的迟疑,“高院长是做不了主吗?”
“倒也不是不能做主。”高成墨犹犹豫豫的说:“主要是我们研究所一共就两台,我倒是想匀出一台来,但研究所的工作怕是就要耽误了。”
他知道自己是外行,所以不会轻易对研究所的工作指手画脚。他要真敢一声不吭的把分析仪让出去,研究所的那帮老家伙一定会闹到高传龙面前去。
高成墨思索了一会儿,忍痛拒绝了李云端的要求,“我倒是想跟李少你做成这门生意,问题是这个真不行。就两台高精度的分析仪,目前还都在用。我真给你匀出一台,那帮老家伙就要来我家上吊了!”
李云端知道他不可能从自己家研究所里匀出一台,这样的好东西,研究所的人肯定不会束之高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