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你情根深种[快穿] 上(131)
“请坐,看茶。”奉樾落座时笑道,“寡人今日所问乃是税赋之事。”
博豫刚刚落座,即刻起身跪地道:“臣……”
“寡人登基,恩及百姓,可今年的税却似乎比往常还多了三成。”奉樾看着那额头已渗出汗水的人笑道,“不知是何缘由?”
“此事臣负责绝无问题,臣亦不知是哪一步出了错误……”博豫深吸着气道,“请大王明察。”
“你不必惊慌,寡人其实不欲与你为难,要不然也不会私下传唤你。”奉樾笑道,“虽霖国定新制,私吞税赋者移三族,可这三族之中沾亲带故,总不好连寡人自己也移了。”
“是。”博豫行礼,略微松了口气。
“但此事已做下,寡人也不好太过包庇。”奉樾垂眸道,“彼此都要给对方一个台阶下,否则若是牵涉到了盛武君这一层,寡人与你都为难。”
博豫抬头,诚惶诚恐的对上君王视线,伏地道:“臣愿辞去官职,请大王允准。”
税赋之事是以盛武君为首,但出了事端却不能问责盛武君,如今他想要活命,必须将所有罪名揽下来。
“恩准。”奉樾垂眸道,“起来喝茶吧。”
“多谢大王。”博豫起身。
……
“博豫保不住了。”盛武君收到消息时说道。
“大人,大王这是开始朝我们的人动手了,一个个打击,只怕最后要架空您。”旁边坐着的大臣蹙眉道。
“奉樾跟先王不同,他看着是个温润君子,其实野心勃勃。”盛武君说道,“他能凭借自己坐稳王位,是本君以前小瞧他了。”
“可您跟他积怨很深,长此以往,我等岂不都要没了职权。”大臣问道。
“不会,先霖王忌惮宗室已久,却也未曾打压,本就是血脉,公子樾的好处是心软。”盛武君端过了茶杯道。
“但还有一个长襄君在。”那人说道。
“问题就在这里。”盛武君长叹一声笑道,“公子纾有断袖之癖,公子樾与长襄君在宫廷之中却已如夫妻一般行事了。”
“可霖国并未联姻,并不影响什么。”一旁大臣说道。
“不与他国联姻,自然要从宗室权贵中选女子为后。”盛武君说道,“宗室与君王同支,若有了子嗣,再加上枕头风,一个异姓的奴隶出身,太过于越权,心生忌惮时处理掉也是寻常事。”
“长襄君不是与大王有救命相扶之恩吗?”另一大臣说道,“大王可是次次维护,未必肯。”
“恩情是会消磨的。”盛武君笑道,“功高震主时,一样要除掉,况且硬邦邦的男人怎么比得上温香暖玉,什么雅事,无非就是喜新厌旧,都是那么回事。”
“盛武君英明。”其它大臣行礼道。
……
霖国管理税赋的大臣以年迈为由辞去官职,君王赏赐丰厚,送其返乡养老。
霖国与各国开通商路,大肆贩盐充盈国库时,公子纾前往伯国却被扣押,宁伯两国联姻撕毁,一向强攻鲁国的宁国士兵调至伯国边境,六国局势再度发生变化。
叔华原本赶往霖国的车撵停下,坐在一处破旧的屋中看着传递来的消息,眉头紧锁。
对方的局根本不在影响两国联姻,而是一早就堪破了宁伯两国联姻的真相。
“先生,您有什么办法能救出殿下吗?”一旁侍从目光紧紧盯着他的神色问道。
“大王看重公子,公子不会有事。”叔华整理汇总着各个消息,“伯国虽撕毁联姻,但只是扣押,就是为了得利,你们要防的是公子被放之后可能出现的变故。”
“是,但凭先生吩咐。”侍从说道,“可殿下被关多日,从未受过如此的罪,只怕伯国会以此为由狮子大开口。”
叔华也很头疼,他们步步算计,却步步落后人一步,长襄君出手次次直击要害。
若公子纾出事,如今的宁王又哪里有逐鹿天下之才。
“伯国要换利益,必不会太过苛待公子。”叔华沉吟道,“如今就是不管花多大的代价,都要将人救出来。”
可即便救出了人,宁伯联姻就此破裂,鲁国又被撤兵,多年心血一朝也是一朝化为乌有了。
“是。”侍从应道,“先生,跟随公子前去伯国的昌先生已亡。”
“可惜了。”叔华拂在绢帛上的手指一顿。
不论有多深的计谋,在刀剑面前有时候是无用的。
面对如此情景,他竟有一种无力的感觉。
地图铺开,叔华看着其上山势走向,他看了许久起身道:“车架继续前行。”
“先生还要前往霖国?”侍从惊讶问道。
“公子落难,我必要救助。”叔华在小童的搀扶下坐上了马车道,“此前计谋无用,但霖王未必没有逐鹿之心。”
伯国突然发难猝不及防,但它也夹在宁霖两国之中,虽是没了伯国,宁霖两国就会接壤,但是若想统一天下,伯国迟早要被抹去。
宁国不能退,一旦退了,功亏一篑,如今之计,只能兵行险招,或许还能挽回一些。
……
宁伯两国对峙,双方各派使臣,却一直谈不拢,战事拖延,深夏入秋之季,一封信帛递到了奉樾的面前。
“不想见他?”宗阙坐在他的身侧看着他沉吟的神色问道。
“不,只是在想他会说什么。”奉樾跪坐端正,思绪不断往复。
叔华果然是极通纵横之道的人,此时若只扑在公子纾身上,以往谋算全部都会功亏一篑。
“他的目的是为了宁国大计。”宗阙说道。
不管说什么,终点只在一处。
奉樾转眸看向了他,轻笑道:“确实如此,我的目的则是霖国之事。”
不管以往过节如何,涉及国政时有些私人恩怨是可以暂时先放在一边的。
他此时求见,确实有见一面的必要。
奉樾传召,叔华也再度踏入了霖国宫廷。
朝阳初升,群鸟纷飞,叔华看着沐浴在朝阳中的霖国王宫心中轻沉,比起宁国王宫的厚重,霖国更加的生机勃勃,包容万象。
走过长街,停在殿门,侍从通传,叔华入殿行礼:“叔华参见霖王。”
他弯腰行礼,垂下眸的一瞬已看清了殿中君王,玉白君服的君王仍是温润如玉,却多了几分君王的屹立之感。
此行艰难,未必会如他所愿。
“免礼,你们先下去。”奉樾看着面前虽是衣冠整齐,似乎并无半分赶路艰辛的人,仍从他的眉宇中窥见了些许疲惫,“请坐。”
“多谢霖王。”叔华走于右手侧落座,桌上茶点已备,却未有人在此侍奉,明显是想不想暴露今日的谈话。
“你我是旧相识,不必拘礼。”奉樾看着他笑道,“请用茶。”
“多谢。”叔华捧起茶杯,细细品茗,唇角露出了笑意,“此茶极清冽甘甜,似乎是菡萏。”
菡萏为霖国王室用茶,取菡萏出淤泥而不染之意,名副其实。
“樾也是难得碰上懂茶之人。”奉樾笑道,“当年与叔华品茶论道,如今想来仍是美谈。”
“叔华亦有同感。”叔华放下了茶盏,微微沉气道,“只是叔华此次来,却并非为了品茶之事。”
多年前他仰慕公子樾才华,即便各为其主,品茶论道时也感慨君子之交,只是如今时移世易,身份地位不同,处境也不同,求人之人自是被动。
“叔华若说宁国之事,寡人只怕爱莫能助。”奉樾放下了茶盏道。
“叔华并非为宁国而来,而是为了霖国。”叔华转身,伏地行礼道。
奉樾眸光微动,抬手道:“叔华不必多礼,寡人愿闻其详。”
叔华起身,思绪微定开口道:“六国之中,宁霖两国实力最强,伯国处于其中,看似为天堑,实则腹背受敌,而此时正是良机,大王不必说自己对天下无意,若真无意,您不会见叔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