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角HE后我连夜跑路[快穿](201)
语气中,尽是逞凶者被忽视的不满。
伴着某种甜腻又慌张的泣音,重新归于黑暗。
*
霍野想听的“小师叔”,宋岫终是叫出了口。
尽管那时他已濒临失声,短短两个字,亦费力至极,如同被欺负太狠的小动物,只能用气音轻哼。
可霍野显然很满意。
证据就是,宋岫足足睡了一天一夜。
再次找回自己的意识,太阳已经第二次西垂,他身侧的床榻,也没有空空荡荡,而是躺了个温热高大、味道好闻的人。
睫毛微微抖动两下,青年神色茫然,盯着床顶发了好一会儿呆,才反应过来今夕何夕,自己在哪儿。
余光扫到跌落床边的衣物,特别是最上方染了痕迹的腰带,宋岫倏地收回视线,耳根火辣辣烧起来。
正道剑尊,怎会懂如此多花样。
……这也能无师自通?叫他没半点准备。
“醒了?”分明仅是动动眼珠,头都没偏一下,状似熟睡的男人却飞快察觉,收拢搭在青年腰间的手臂。
宋岫夜里哭得喉咙痛,索性放弃了回答。
平心而论,他并不觉得在滚床单时掉眼泪是件糗事,生理性的金豆豆,最多算耳鬓厮磨间的调剂。
霍野则以为自己把人闹狠了,音量更轻,“宋岫?”
整段人生中的头一遭,他确实没能收住,若非最后的理智还顾忌着招魂引来的恶果,自己定会做到神魂交融的那步。
鸦睫慵懒地半合,宋岫依旧没应声,却小幅度地挪了挪下巴,盯着对方看。
霍野当即福至心灵,“阿岫。”
内府仿佛被塞了团缓缓熄灭的火,暖洋洋地发热,昏睡前的某个刹那,宋岫甚至怀疑自己会融化成水,亲密无间地与霍野嵌合在一处。
但是没有。
不上不下的滋味,让他松口气之余,又感到些微遗憾,周身清清爽爽,里衣也明显大了一号,宽松舒适,不似净尘决的效果,倒似男人抱着他沐浴过。
充满占有欲地躺在外侧,护着自己的道侣,霍野回手,端起床边矮柜上摆放的茶盏,送至青年唇边。
恰好宋岫正渴得要命,配合仰头,喝了个痛快。
十分寻常的举动,偏叫霍野不自觉地露出点笑意来。
他眉目英挺,五官线条又锋锐,平日瞧着,冷漠威严,拒人于千里之外,一个眼神便能冻出个冰块。
现下眼尾稍弯,即使是极轻极浅的弧度,仍十分明显,像百炼钢化作绕指柔,好看得让人心头发软。
宋岫这个重度颜控自然当场摇旗投降。
“灵力共转,参悟大道,是谓双修,”存心使坏,他起身凑近霍野,放纵松松垮垮的衣领滑落,带出其下斑驳的红痕,“剑尊当日讲得那样冠冕堂皇、正人君子,今日怎么也屈服于这世俗趣味?”
“青云门并非合欢宗,”原样重复对方的话,宋岫挑眉,轻飘飘在男人耳侧呵了口气,盈盈,“嗯?”
霍野却镇定,“仔细一想,确实是我这个炉鼎比较吃亏。”
担心宿主转不过弯的4404弱弱提醒,【咳,你的修为……又涨了。】
虽然没有直接突破元婴那么夸张,可确实被推着向前走了点。
在修真界,一般只有被采补的才叫炉鼎,霍野的狡辩听着怪,倒也挑不出什么毛病。
宋岫:……突然心虚。
感觉自己像个混吃等死的废柴。
霍野则精准捕捉青年态度的转变,乘胜追击,假意漫不经心问:“叫什么?”
宋岫下意识,“小师叔。”
待男人愉悦的闷笑传进耳朵,他方后知后觉回过味儿,吐出答案的红肿唇瓣,倏然如含过热茶般滚烫。
“我在,”动作轻柔地将青年揽进怀中,霍野见好就收,道,“再睡一会儿?”
先前吃了他那样多灵力,哪怕对方未曾辟谷,亦无需进食。
这理由,霍野没讲出口,却明晃晃地写在他眸中,宋岫条件反射般、垂睫瞥向丹田处,替他梳理青丝的大手立时一顿。
“我困了,”用迅雷之势躺回床榻,捕捉到危险信号的宋岫飞快拉高被子,似模似样闭目打了个哈欠,仅剩一张小脸留在外头,“再睡一会儿。”
霍野失笑,只觉面前的青年无比可爱。
他虽意动,却也并非一心逞凶的混蛋。
“好。”红霞满天,挥手将帘幔拂落遮住日光,霍野在一片温暖的橘色里,浅浅于宋岫眉心落下轻吻。
紧接着,他蓦地抬眼。
笼罩整个青云门的神识灵敏震动,霍野同时发现两道被自己特别留意的气息。
邢冥和柏长舒。
后方跟着除妖归来的青云门弟子,这两人居然不知何时凑到了一块儿。
第171章
“大师兄, 明月峰开山你可知晓?瞧,就是最南边那座,冰天雪地里还能满目苍翠, 每天得花多少灵石。”
得益于素日的温和做派,瞧见熟悉的景色,几名弟子立刻叽叽喳喳地凑到柏长舒身边闲聊起来。
邢冥长老修为出众,性子却实在严肃, 外加楚风师兄意外殒命,敢在对方面前开玩笑的没几个, 执行任务的这几天,险些没把他们憋死。
近两个月, 柏长舒辗转于各个传闻有狐妖出没的地界, 偏一无所获, 回程路上碰巧撞到结束历练的师弟师妹, 方才同路而归。
原本, 听说带队的长老是邢冥,柏长舒还有点尴尬:花容终究是杀害楚风的凶手,自己如此高调地寻人, 难免会招来对方厌恶。
但令柏长舒意外的是, 邢长老的态度远比他想象中平静, 虽称不上和颜悦色,倒也未横眉立目。
甚至寒暄般、简单问了自己寻人的结果。
“剑尊出关一事, 早已传遍整个修真界,”尽管对明月峰的风光兴致缺缺,柏长舒依旧妥帖接话, “况且,前段时日, 我曾在俗世与师叔有过一面之缘,观其风姿,确是令我等小辈心驰神往。”
若4404能出现在原住民面前,它定要不顾形象地啐声呸,拆了柏长舒的台:
那日馄饨摊偶遇,对方明明因为霍野给宋岫喂血闹得气氛僵硬,怎么如今讲来,倒显得两人相谈甚欢。
其余弟子却半点没怀疑柏长舒的说辞,顺势好奇道:“既如此,剑尊最疼爱的灵宠,大师兄也见过喽?”
柏长舒微微蹙眉。
亲眼见识过白兔饮人血的嚣张,他当然知晓对方是妖物而非灵宠,可现下自己无凭无据,贸然揭露真相,恐怕只会被听做胡言。
短短一瞬的犹豫,已有另外的弟子搭茬,“那还用问?自打上次小师弟伤了白兔,剑尊再没带它来过论剑峰。”
“还罚了小师弟跪执法堂。”
此话一出,柏长舒额间的折痕顿时更深,“罚跪?”
被他盯住的弟子自觉失言,偏无处躲藏,不得不硬着头皮道:“是。”
“小师弟没告诉您吗?”
柏长舒确实未曾收到白羽的传讯。
“可能怕大师兄担心吧,”敏锐察觉出柏长舒神色的微妙变化,替众人清点任务所得的弟子打岔,“剑尊他老人家,总归是长辈。”
“而且最近思过崖突生异象,连带着里头关押的囚犯也蠢蠢欲动,小师弟肯定忙得焦头烂额。”
沉默站在最前的邢冥闻言转身,“异象?”
介于冲和与霍野之间,他有着一张中年人的脸,目光冷肃,嘴角平直地拉成一根线,瞧着便是不苟言笑的主儿。
思过崖隶属执法堂的管辖范围,又刚出过“花容越狱”的乱子,对方会主动询问,其实十分正常。
但众人却同时安静下来。
颇有种上课开小差被班主任抓包的意味。
“……就是阴风阵阵,偶尔还能听到有谁在哭似的,”欲哭无泪,负责接引的弟子吞吞吐吐,“大家都说、都说是楚风师兄冤情未消,引来天道警示。”
楚风是邢长老的徒弟,杀害楚风的凶手却是大师兄在找的花容,一句话得罪两个人,他后悔得直想给自己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