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意妄为(189)
众人:“……”
一个捉鬼的大师送什么马列,这真不是瞎编的故事么?
方雾硬着头皮道:“但是刚刚李导也出声了,说明通讯正常。他又没阻止我们继续,说明这多半就是演的。咱们……还是继续走剧情吧?”@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不是,我们查到的线索里可没提到鬼新郎背后还有个鬼啊,”芫茜腿还软着,死死拽着方雾的裙角,“你们谁的个人任务里有提到吗?”
大家都在摇头,越摇脸色越苦。只有张雪杉挨挨蹭蹭地挤到Herry身边:“那个,留个大师的号码呗,有备无患。”
木椅上,顾长雪的耳朵也跟着竖了起来。
Herry报了一串数字,一行人提起所有的胆量挪动起来。目的不是为了解谜,而是为了拿专门提供给他们打草稿的毛笔记大师的电话号码,场面一度变得非常迷信。
张雪杉还在记完号码后,怂但是脑洞很大地说:“是……是这样的啊,我觉得鬼新郎刚刚那个姿态,很像是还有个看不见的鬼还守在他身边。会不会,这个看不见的鬼也爱着鬼新郎,想独占他?刚刚那个姿势,我看着就觉得那鬼的占有欲蛮强的。”
所有面带惊惶的人中,唯有红娘钱彤影还能捧着脸嘿嘿笑出声:“嗑到了。”
“何为……‘磕到了’?”颜王飘过来,在顾长雪的耳边低声询问。
顾长雪头也没抬地拍开这人,敲了敲耳机示意李导赶紧给点提示,这剧情都快跑偏到北极去了。
耳机那头传来沙沙声响,顾长雪怀疑李导是不是也在记大师的号码。
隔了一会,李导才乐观地回复:“没事啊,玩密室是这样的嘛,有时候会根据已知线索脑补出不同的故事,反正最后能通关就行。做了这么多季循规蹈矩的密室,偶尔来一期沙雕出人意料的,说不准观众会更喜欢看呢?总是阴沉沉的故事多难受啊,谁不喜欢开开心心的HappyEnding?相比之下,这段宣扬封建迷信的得给我剪掉……”
李导转去叮嘱剪辑师了,耳机滋响了一下,没了声音。
“……”本来按照剧本,只需要在新娘走到自己面前时抬头说一句“你是我的”,在超度成功后说一句“祝你们幸福”的顾长雪满脸麻木。
说好的来这里是摸鱼和放松的呢??
红娘钱彤影还在旁边恶魔低语:“朋友们,难道你们忘了过去那几十来期被李导折磨的仇恨了吗?我们要反抗!不能总被牵着鼻子走,被吓得到处乱跑。”
她扭头看向还坐着的鬼新郎嘿嘿一笑:“我看刚刚鬼新郎推拒的动作也不是很真心,根本就是在口是心非、打情骂俏。你们看,新郎官还给我讲脸红了。”
嗑cp给了她无穷的勇气,让她壮起胆子,无视Herry小声的“真不是这红光照的吗”的提醒,举起双手:“我有个提议,不如咱们就让这俩在一起——这里有喜堂,有红娘,有嘉宾,连父母高堂的画像都贴得好好的。小张子当个司仪,咱们就地给他俩把亲成了!”
即便是Herry,也能看出坐在椅子上的顾长雪僵了一下,明显不是撞了鬼,而是在演戏。
他顿时恢复了胆量,从地上蹿起来摁住顾长雪:“好!我代表鬼新郎同意了!那个,方姐你站远点,咱们卡个Bug,别开剧情把鬼新郎弄醒了。”
正牌鬼新娘方雾依言杵到远处,悠悠地添了一句:“最后一间密室是洞房呢,咱们不得替新郎官把洞房开了?”
“开!”Herry大手一挥,“我代表新郎官说谢谢!”
被代表的新郎官·顾长雪:“……”
我、谢、谢、你、啊。
他忍无可忍地想要睁眼强开剧情,眼睫动了动,指尖忽而掠过一片阴凉的袖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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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触感寒意浸骨,像大顾的飞雪。@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他莫名想起了大漠中的那次擦肩而过。
西南诸官的瞩目下,他和颜王的指尖于裳袖遮挡下短暂纠缠,又一触即分。
那时觉得是种隐晦又公开的亲昵,现在更觉得是自作自受出的无可奈何。
他们总是重复着情难自禁,又太过克制的循环。肆意起来能越过难解的敌仇矛盾耳鬓厮磨,克制起来又总大包大揽,不愿让对方经受丝毫风波。
可细想来,他其实并不在意诸臣知不知道自己与顾颜之间的纠葛,那些流言蜚语他总有法子叫它们销声匿迹。
他也并不介意多听一段顾颜的过往,即便未来真要分离,那也只是多一份足以让他安静时回忆的念想。
可是顾颜在意,顾颜介意。
因为不舍他遭人另眼看待,不愿他分离后还徒增烦恼。
所以顾颜克制着。
他也克制着。
他们在这事上半斤八两。
结果就是他们明明揣着满怀的渴求,却还总是隔着一层膜。藏着最体己的话,不愿跟最体己的人说。
平白浪费了时光。
“还低着头?”颜王淡声提醒,轻拍他的肩,“再不动,真要被摁着拜堂成亲了。”
“……”顾长雪睁开眼,握住顾颜的手腕,“你不愿同我拜堂成亲?”
他转头望过去,看着红光下的那道虚影,眼神不闪不避:“我是愿意的。”
第一百二十七章
喜堂内安静须臾,骤然爆发出惊呼,李导也在耳机里“卧槽”了一下。
顾长雪没理那些发疯的声音,只直直地看着颜王,像是在等一个答复。
他很少这样直白地表达不舍或内心的情绪,耳尖颈项都在灯光的掩护下悄然泛起红。
“……”颜王愣怔住,眼神掠过那截透着红的颈项,又掠过顾长雪带着固执的眉眼,想要打岔的话到了嘴边却没了声音。
李导还在耳麦里嚷嚷:“这么演也行,催一下进度啊!让他们快把喜堂的密解了,去下一个房……”
那粒聒噪不停的耳麦被人轻轻摘了下来。
颜王在无人可见处倾身过来,吻上顾长雪抿着的唇畔。
一旁的张雪杉也不知捯饬到了哪个机关,喜堂里灯光骤灭。几秒后,四周都浮起摇曳的红烛,唢呐锣鼓声变着调子在屋里奏响。
几位新娘、红娘蹿得比谁都积极,张罗声硬是将变调的喜乐也衬得热闹。张雪杉被迫站到了司仪位,拂尘一撩不像个道士,倒像个太监:“吉时到——”
颜王大约是被张雪杉颤颤巍巍的尖细嗓音逗乐了,扶着顾长雪的侧脸低笑了一声。
他向后退了些许,抬手解开大氅,像是仍在大顾时一样,迈开稳沉的步伐,与顾长雪并肩而行。
喜堂墙上贴着两张面相讨喜的画像,颜王抬起头望了眼:“你的高堂不在此处,怎么拜?”
顾长雪绷着脸蹭了下自己发烫的侧颈,动了动手指:【我没有高堂。】
他只有一个爷爷,十一年前就失踪了,想拜也拜不到。
他捉着耳麦的手顿了下,想起搁在车上的那枚怀表,最终还是收回心神:【开始了。】
耳麦被戴回原处,众人也推推搡搡着在下堂围坐端正。
张雪杉提着拂尘轻吸了口气:
“一拜天地——”
张雪杉的嗓音伴着喜乐和同伴的起哄声响起,大概是太过害怕于Herry讲的故事,没掺着多少玩笑的意味,反倒多了几分认真庄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