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君的第一佞臣 上(228)
然而此举落在朝臣们眼中,却是将军急不可待要坐上那张龙椅,享受成为天下之主的感觉!
将军没有解释,也无从解释!就这么背上了恶名!
但凡将军能像厉王一样多一些私心,多为自己考虑几分,最后也不会落得暴君的名声。
钦天监选好了良辰吉日,就在五日后。七日后就是年三十,赶在这个时间点上厉王登基,年后开朝复印便能坐在那张龙椅上接受百官叩拜,正式接手朝政。
为了不拖沓,也为了登基图个好意头,厉王要在大典之前处理好所有积压的政务,其中也包括处理太子和三皇子。
最终太子和三皇子都被判终身幽禁。留下两人的性命不是厉王宽和,只是他不想在登基之际就杀了先帝的两个儿子落下不好的名声。
一切都尘埃落定,跟原本的历史大方向一致——宫变后厉王登基。
改变的是发动宫变的人也是厉王,宣景不用顶着乱臣贼子的名头为他人做嫁衣。
了却了这么一桩心头大事,谢恒的心一下子就宽松不少,整个人都有种过度劳累之后的乏力之感,便索性告假在家休息。
朝臣们不明白为何谢恒不趁着这个时候多在未来陛下面前刷刷存在感,不过都很高兴这个情况,毕竟少了最初第一个在王爷面前表忠心的谢恒,他们也就有更多机会能得到厉王看重。
然而厉王却觉得谢恒此举是故意的,就是在向他证实他们之前的谈话——谢恒当他是明主,才会在情况未明之时便毫不犹豫地选择效忠于他。而现在一切已成定局,谢恒暂时告假便是为了避嫌,以免让朝臣们看出他们早有交集,毕竟发动宫变的那天早上谢恒才跟太子起了冲突,才在众人面前表示怀疑陛下的状况不佳。
厉王心中有几分感动,如谢恒这般有能力、有胆识、识时务且能在烈火烹油之际仍沉着冷静为他细心考量的臣子才是他真正需要的臣子!
厉王已经打算好,待他正式登基之后一定要重用谢恒!
此时朝臣们还不知道他们一心奉承讨好的厉王心中最看重的竟然是告假在家的谢恒。若知道的话肯定要后知后觉地给谢恒扣上一个“以退为进、心机深沉”的帽子。
谢恒告假的理由是要养脚伤,也算是实情。在所有人都忙得晕头转向之际,就只有他悠闲地缩在自己院子中偷闲躲懒。
手边放着阮展玫托阮时衡送来的精致点心,还有石竹刚泡好的红茶,谢恒一边吃喝一边哼着小曲儿,心情算得上美丽。
他还想着这次的宫变,这是他来到这个时代之后做的最大一次改变历史的举动,并且成功了,到现在还觉得有些不太真实,不敢相信自己真的做到了。于是他隔一会就总要叫石竹过来,问一遍现在外头的情形,得到石竹一遍又一遍地肯定回答——朝廷已经在准备新帝登基事宜;外头仍有传言厉王清君侧其实就是为了皇位,先帝的死仍旧存疑。
曾经对宣景的指控如今尽数落到了厉王头上,谢恒只可惜不能采访厉王问问他此时此刻的心情如何。不过想来也不会太差,毕竟虽然外头有些不利于厉王名声的闲言碎语的猜测,但很少,没什么大的影响,和原本历史中被口诛笔伐几乎被吐沫星子淹死的将军根本不能比。
谢恒稍微有点后悔,他当初就该想办法破坏厉王那假模假样的推辞,如此才能让厉王真正感受到将军所受到的冤枉质疑!
在家歇了两日,谢恒倒也没有忘记当初答应谢元柔的事,向谢斌了解情况,得知阙献的罪证都已经收集完毕之后,谢恒便约见了阙胜德。
虽然是跟阙献和离,但这种事压根没必要跟阙献说,直接从源头解决问题才最高效。
最近厉王正在清缴三皇子和太子的党羽,阙胜德本就一直心惊胆战。因为他投靠三皇子的时间还不长,所以一时还没查到他的头上,但感觉也是早晚的事。故而当谢恒来找他,并且将阙献收受贿赂的证据摆出来,阙胜德第一时间便以为是厉王要借助阙献收受贿赂的名头对他们阙家出手了。
而当谢恒表示他的目的只是让阙献跟谢元柔和离时,阙胜德甚至觉得谢恒的面容看起来十分和善可亲!二话没说就答应了。回家之后立即就让阙献写下和离书。
阙献老大不乐意,虽然他现在对谢元柔的感情不复从前,却也不想就这么放人离开,好歹那也是他心中的仙女,是他曾经藏在心里的白月光。
但可惜现在阙家做主的还是他老子,他再不愿意也只能答应。
拿到和离书的谢元柔还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心心念念盼着的和离书就这样到手了,当即便收拾行囊迫不及待地离开阙家。
谢恒转头就拿着罪证交给了有司衙门。阙献当天就因为收受贿赂的罪名被捉拿下狱。
阙胜德刚知道自己儿子被抓的时候着实紧张了一把,但后来看审来审去都是在说受贿之事,竟然就这么放心了,还表示自己要大义灭亲,绝对不会干涉有司衙门的审判。
毕竟这贪污受贿之罪最多就是罚钱坐牢,总比被查出来是三皇子党最后被抄家灭族要强得多。
第二百一十六章 明路
在谢恒的一些“小操作”下,阙献喜提流放三千里,跟当初谢宏的待遇那是一样一样的。
阙胜德想要阻止却是有心无力,比起想办法将阙献捞回来,还是再生一个儿子更容易些。
谢元馨在阙家的日子很难过,没有阙献宠着,阙夫人就把谢元馨当成了出气筒,把失去儿子的痛苦和愤恨全都发泄到了谢元馨身上。阙胜德对谢元馨毫不在意,只要阙夫人不来烦他,随便她如何。
谢元馨的身子还没有恢复,伺候她的下人也不会为了她而得罪阙夫人。很快谢元馨就被磋磨的面黄肌瘦,整个人的状况看起来比刚刚流产时还要糟。
阙夫人收着手,注意分寸不会把谢元馨弄死,看谢元馨快撑不住了就会找大夫给她治疗,以免弄死了谢元馨再没有出气的对象,也是为了给儿子留着这个妻子,盼着儿子有一天还能回来。
但有谢恒在,阙献这辈子也就跟谢宏一样,即便不死也永远只能待在流放之地。
谢元馨的一生都将陷在阙府后院的泥潭中。
或许有一天她会在阙夫人的磋磨中想通,后悔当初谢恒和谢斌提出让她离开阙家时她执迷不悟不肯离去,而今说什么都晚了。
谢元柔拿了和离书回到谢家后,日子过得也并不过顺心。
被谢恒卸了管家之权的谢老夫人好像终于找到了事情做,有事没事就把谢元柔叫到自己房中各种批评立规矩,三句话里两句半都在拿她和离说事,仿佛是要在谢元柔身上找回她被谢恒剥夺的权利尊严。
这样的日子谢元柔也过不下去了,留在谢家的每一天她都无比窒息,但她也想不到如果自己离开谢家能去哪,能去做什么,最后还是找到了谢恒头上。
谢恒看着眼前依旧憔悴非常的谢元柔,挑挑眉梢:“我已经按照约定帮你和离,当初可没说和离之后的事还要我负责。”
谢元柔攥着手帕咬紧下唇,纠结许久才说道:“我知道,但我现在真的快疯了!这样也没比留在阙家好多少,你就当帮人帮到底吧!”
“就算我能帮你,但也是能帮得了一时帮不了一世,说到底,你我之间的这点兄妹之情可不够我帮你一辈子的,能真正为自己负责的也只有自己。”
谢元柔咬牙:“那好歹……你给我指条明路。我现在脑子一团混乱,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
在阙家和谢家身心都受到磋磨,谢元柔已经没有足够清醒的头脑去思考自己未来何去何从。
谢恒偏头,皱眉看着谢元柔:“你是菟丝花吗?”
谢元柔:“什么?”
谢恒:“难道你这一辈子都指望寄生在别人身上,都指望能有一个无论什么时候都能照顾你的男人?你有心机有谋算,也算聪慧,可你就只会把你的聪慧都用在如何收服男人身上么?”
谢元柔:“我……”
“你是不知道这世上有种情况叫立女户?既然你在谢家待不下去,为何不想着自立门户?你手握和离书,要想立女户会更加容易。之后你可以自己找点赚钱的营生。你不是很擅长女红?那找一份能养活自己的活计不难。或者你也可以直接自己做生意,现在女子做生意的不在少数,以你的能力做点小本买卖日子应该也能过得红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