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神医门派被毁之后(59)
苍莫止露出一个安心的笑容,虎牙都显得没有那么锋利了。
皇宫里——
议了几天事,依旧没能解决粮草问题。
这天,皇上没叫别人,只把二皇子苍川之叫到了书房。
“莫止这几日可有与你通信?”皇上手指揉着额头,一脸的疲惫,堪比前些日子头疼发作的时候。
苍川之面色恭敬,五官深邃,但气质上并不张扬。相较起周载帝,苍川之和苍莫止都更像他们的母妃一些。
“是有,说了些延州的事。嵊山关开战,最紧张的肯定是挨着它的延州,莫止担心是必然的。他在延州消息闭塞,只能找我来问了。”苍川之心里明白,若说苍莫止完全没联系自己着实不现实,毕竟那是边关开战,就算是个住在边关的普通人,若京中有亲戚,可能都得打听一下。
周载帝点点头,对此并不意外,他心里清楚,苍莫止和苍川之毕竟是一母同胞,就算苍莫止不来信,苍川之作为兄长,肯定也是要去信的。
“讨论了几天,都没有个结果。我见你一直没说什么,是没有想法还是不便说?”周载帝问。他的四个成年的儿子中,最稳重且有主意的就是老二,遇上为难的事,其他几个都不如老二能帮他想办法。
“倒不是不便说,只是儿臣自觉不合适,想再琢磨着有没有其他办法。”苍川之语气谨慎而诚恳,完全挑不出一点错来。
“眼下大家都无计可施,你有什么想法就说一说吧。合不合适的,由朕决定。”周载帝是实在没办法了,这些官员没一个能出个有用的主意,不是想让各地无偿募集粮草,就是表面说的好听,实际希望嵊山关早日结束战事,如此就不怕粮草紧缺了。
平时不觉得,一到这种关键时刻,需要官员们出主意的时候,他就觉得朝廷简直养了一帮废物。战事是嵊山关说短时间内打赢就能打赢的吗?地方是无偿让人家出粮,人家就愿意的吗?弄不好就是人心散了,大惠危矣。
“儿臣是想,朝廷准备粮草需要时日,但嵊山等不得,不如先从蓬城边关调用一部分粮草。如此嵊山关的将士们有了底气,打仗必然格外勇猛。而蓬城并无战事,粮草也不紧缺,只要朝廷借这个时机筹集好粮草,给各方补上,既不全伤将士们的士气,又不会有损朝廷尊严。”苍川之早就收到了苍莫止的信,只不过他一直没说,就是在等这个所有人都没主意的时候。只有这个时候,皇上才会充分考虑他的建议。
周载帝琢磨了一下,说:“这是个办法。只不过如果到时候朝廷还没收齐粮草,又当如何?”
苍川之不急不缓地说:“眼下大惠并不缺粮,只是缺银两。加上之前广橡县的地龙翻身,导致原本的粮草规划出现了变故,这些都属意外。”
他这话等于是抬了周载帝一下,让周载帝觉得朝廷目前这样,并不是他的错,而是天灾惹的。
这让周载帝心里舒服了不少:“是啊。如果没有天灾,如今也不必这样纠结了。这次也是朕大意了,老四成亲花费太高了些,现在想来,广橡县受灾,皇子的婚事的确不应该如此铺张。”
皇子的婚事不该铺张别人难道不清楚?能在朝为官的都不是傻子,自然心里是有数的。没有站出来提醒,无非是苍莫止走了,京中皇储之争更为明朗,少一个皇子,苍闻启就多一份机会。谁都不想得罪苍闻启,他又是皇子中第一个成亲了,大家便顺水推舟了。如果没有这次的战事,苍闻启婚事铺张这事大概都不会被人想起来。
“四弟是我们中第一个成亲的,父皇和母后看重理所应当。”苍川之不会在这个时候火上浇油,有的时候越是不说,皇上才会越愿意琢磨,都明着说了就没意思了。
周载帝叹了口气,按着额头的手更用力了。
苍川之继续说:“边关战事,儿臣身为皇子,更应该节俭用度,为边关粮草出一份力。儿臣虽无私营,但这些年庄子上的收成还不错,也得了些银两。儿臣愿意将银两捐出,为边关买粮,虽然只是微薄之力,却也是一份心意。”
周载帝深感安慰,现在他急需这样的安抚,能让他在头疼之余,心中好受一点。
“你有心了。”周载帝叹道,“若其他人也能有你这份心,朕何必这样愁啊。”
他的话音刚落,达安就进来报,说皇后娘娘来了。
周载帝没避开苍川之,道:“让她进来吧。”
皇后仪态端庄,但今日用的头面却十分简洁,又不乏朴素之美。
行过礼后,皇后开口说了来意:“如今战事当前,后宫虽不得干政,但臣妾也想尽绵薄之力,所以想要缩减后宫开销。虽然眼看腊月,要用银子的地方多,但后宫嫔妃都是老人儿了,您又几年没选新人,过年什么样大家都见过,省一年无妨的。”
有了皇后这番话,皇上心里似乎更舒坦了些。
皇后看了苍川之一眼,又道:“这是大皇子向臣妾提议的,大皇子也愿意节约用度,为皇上出一份力。”
无论这话是真是假,功劳肯定都归大皇子了。
皇上看了一眼皇后,又看了一眼站在一边没有说话的苍川之,点头道:“锦商有心了。那就这样办吧。”
“是。”皇后嘴角露出愉快的笑容,随后又问,“皇上身体可觉得好些了?”
“好多了。”
“那就好,皇上要按时服药才行啊。”
“朕知道了。”
这时,达安端着药走了进来,皇上屏退了两人。他与皇后的感情并没有多深,很多事他不会与皇后说,就像他现在头疼欲裂,只有喝了越清眠给开的药才能缓和几分。可他不会告诉皇后,皇后若问,他便应付过去。
高郯当天喝了药,第二天就感觉呼吸顺畅了不少,胃口也比之前好了,顿时觉得自己应该劝两人早日成亲才是,这样他就不用担心以后身体不适找不到人医治了。
“莫止老说越清眠是个小神医,如今看来,此言不虚啊。”高郯自言自语地感慨着。
这时属下来向他汇报,说粮草已经装好。高郯便起身去做最后的检查,如果没问题,下午就能出发了。
苍莫止听到消息,也带着越清眠赶了过去,不过没进军营,粮草都停在外面,对他来说也比较方便,他还是希望越少人知道他来过越好。
记官把粮草记录拿给高郯看。高郯皱了皱眉:“你这笔都劈叉了,就不能换一支?”
记官微笑道:“军中什么物品都紧缺,能有个用就成了,又不是给皇上写折子,您和王爷看的东西,能看懂就行。”
高郯不赞同:“可不能这么说,万一以后有人来交接蓬城事务,翻出你的记录一一对照,发现你写的字都是劈叉的,多丢人?”
记官看的淡:“我又不怕丢人。”
高郯把记录递给苍莫止,苍莫止看过后又递给越清眠。越清眠没看,只将记录合上,他不是军中人,没必要看,就是跟苍莫止过来看看,看着粮草出发,他也安心些。
“你不丢人我丢人啊。库里若没笔了,你就去街上买一支。再不行,让老纪给你做一支,他笔做的不错。”高郯嫌弃地说。
他一个武将都看不下去了,可见这写出来是有多别扭。
“那我让纪叔给我做一支,正好前几天杀的狼狼皮还在。”记官是能省就省,边关不比京中,甚至不比其他城乡,还是要省着的。
“行啊。”高郯道。
听到这儿的苍莫止一下来了精神,一把抓住了高郯,问:“你身边有人会制笔?”
高郯被他拽的一愣,感觉怎么这么有劲儿呢?不过很快又被他的提问转移了注意力,回道:“是啊。纪叔家里遭难前,是学过制笔的。”
“可是信得过的人?”之前苍莫止并不知道有纪叔这么个人。
“当然啊。”高郯理所当然地说,“纪叔的家里人出行路上遭了贼人,一个活口都没留下。当时他在学制笔没跟着一起去,这才活下来。后来他觉得在老家总会想起伤心事,便离乡谋生,结果没找到需要制笔师傅的活计,饿晕在路上,被我父亲捡回了家,这才在我家做起了下人,照顾了一阵我的生活。后来我到京中为官,他便被我留在了老家。这不是前些年我受了伤,我爹娘不放心,让他到京中照顾我,他才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