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攻”求生指南(25)
裴逾白呐呐地点了下头,转身往外走。出门时撞见傅致,他打了声招呼,快步离开了。
傅致进了办公室,“看人家那脸白的。”他走到祁暮亭对面坐下,懒散地靠着椅背,“不是我说,你说话太直接了。小情侣这会儿正是热恋的时候,你说一堆他对象的坏话,把人贬的一文不值,他能接受吗?”
“实话而已。”祁暮亭打开饭盒,“已经很委婉了。”
“也是,你没直接说裴逾白眼瞎,算是很委婉了。”傅致不知道裴逾白那对象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但他知道祁暮亭不是信口开河的人,“你如果真想管这事儿,其实可以借刀杀人。”
祁暮亭看着面前这顿十分正常的两荤一素一汤,嘴里却犯贱地又出现了昨天中午那一顿“裴疏槐私房外卖”的奇妙味道,他拿起水杯喝了一口,说:“裴疏槐不一定会管。”
“那得试试才知道。”傅致说,“你不是想观察裴疏槐吗,他一动不动,你就只能观察到他的‘表’,只有他动起来,你才能看进他的‘里’。”
“借刀杀人,一石二鸟,你这么有主意,怎么今儿一上午就没了半包烟?眼睛这么红,看来昨晚也没睡着。”祁暮亭夹起一坨圆鼓鼓的番茄元子,语气嘲讽,“有脑子,没胆子,任凭你日日愁肠百结,夜夜辗转难眠,人就在你触手可及的地方,你都抓不到。”
“……得,我他妈给你出主意,你在这儿讽刺我。”傅致气得站了起来,他往外走了两步,突然停下了,随即转身看向祁暮亭,“有句话,叫‘我之今日,你之来日’,送给你。”
“这么恶毒?”祁暮亭不当真,笑了笑,“可惜了,阿致,我没有这个‘来日’。”
“这么自信?”傅致扫了眼桌上的饭菜,意味深长,“可惜了,二哥,我看这一天,快了。”
祁暮亭夹菜的手一顿,“恼羞成怒?”他自言自语地下了评价,“都胡言乱语了。”
作者有话说:
傅某:画个圈圈诅咒你.JPG
第18章 草莓
今天有场夜戏,要等天完全暗下去才拍,中间空了一段时间出来,米亩就把晚餐时间放长一小时,让众人拿来休息。
裴疏槐的食欲强弱和气温高低成反比,晚上连轻食都不想吃,躲在空调房里恶补原主已经还给老师的大学课程,手边摆了盒女主扮演者友情赞助的鲜果切。
周迹在门口跟着听了几分钟网课,低头看了眼手里的扑克牌,实在不忍打搅这棵小青葱茁壮成长,转身要走,不料裴疏槐耳朵尖得很,“谁在外面?”
他语气凌厉而警惕,颇有一种高手风范。
周迹转身走进去,佯装惊慌地举起双手,“我只是路过,不要杀我!”
剧中男主和男三的对手戏并不多,但裴疏槐有好几场戏,周迹都在场外观看,结束时还会拍手鼓励,特别有前辈大哥哥的风范。裴疏槐这个人信眼缘,他对这位被称作“偶像剧中流砥柱”的初印象不错,因此也愿意和对方玩笑几句。
“交钱不杀。”裴疏槐举起“手”枪,瞄准周迹。
“要钱没有,要大宝贝倒是有一份。”周迹走过去,语气很“狼外婆”,“我这里有一份视频资源,是陈风帘陈老师当年退圈前在燕影参加的表演讲座,足足俩小时,这可是内部绝密资源哦,网上找不着。”
陈风帘在24岁时凭借一部《长生》一举夺下电视剧三大奖项的最佳男主,创下至今没人打破的记录,是国内最年轻的大满贯视帝,之后更是凭借后续作品席卷各大电视奖项,是绝对的业界大前辈,实力和地位都不容置疑。他退圈前的讲座视频,那的确是大宝贝。
其实裴疏槐目前并没有想好是要在影视圈昙花一现还是持续发展,只是习惯把手头的事情做到最好,并且觉得哪怕以后不走这条路,一位业界大拿的半生工作经验也绝对是值得汲取的。因此一听这话,他眼睛就亮了,“周迹哥。”
这几天,周迹是一天比一天更明白为什么米亩会那么坚定地选择裴疏槐,因为这小孩不仅灵性,还稳得住心;不仅漂亮,还漂亮得讨人喜欢。
就说这双眼睛吧,被它满怀期待地盯着,周迹不知道别人怎么想,但他自个儿是完全顶不住。
“给!”周迹笑着说,“等我晚上回去就发给你。”
裴疏槐从挂在椅背上的小包里摸出一盒没开封的爽口糖,递给他当费用,保证道:“我一定好好看。”
“好,那你继续看网课吧,我不打扰了。另外冰镇水果不要多吃,小心蹿稀,影响拍摄要被米导骂成小傻逼。”周迹接过糖盒子,跟他挥了挥手,出门抓其他人斗地主去了。
“蹿稀是不可能蹿稀的,我可是无情铁肚。”裴疏槐很有气势地吃了块西瓜,快速过完两节网课,关上平板。他仰头靠上椅背,往俩下眼眶内各挤一滴眼药水,开始闭目养神,直到闹钟响起,才睁开眼睛。
闹铃是设置过的本地音乐,炽热自由的拉丁爵士,鼓声一打,别说瞌睡,脑门都震碎。
裴疏槐宛如被设置好的程序,一听见提示音就立刻坐起身来,半秒不延迟,站在地面的脚步一转,跟着节奏随意地跳起来,嘴里哼着自个儿都唱不出第二遍的原创歌词,但仔细听能听见其中有一句“祁暮亭大傻逼”。空调风打在他身上,宽松的缎面衬衫劲劲地飘,也像个小疯子。
对面二楼的导演休息室,米亩站在窗边,忍不住抬起相机狂拍,喃道:“真是个漂亮的大宝贝。”
“这股子肆意劲儿太吸引人,浑身都是灵气。”杨编站在他旁边,“难怪傅导跟我问起他。”
圈里姓傅的导演不止一个,但能让杨编直称傅导的,也就那么一位了。米亩诧异地“唔”了一声,“傅导在哪儿见过小裴?”
“上回去M Q谈项目会,小裴从门口走过,傅导的目光可是跟着他走过的。其他人没察觉,我就坐在傅导对面,看得清楚,不过我当时不知道傅导在看谁,直到开完会离开的时候,傅导跟我打听中午还有谁来会议室。傅导就说了一句形容——”杨编举起一根手指,“一眼就让人忘不掉。”
米亩笑道:“倒是很贴切啊。”
三分钟的闹铃戛然而止,裴疏槐转到近门的立镜前,对着它谢幕。轻轻喘息几秒,他睁开眼,从镜子里看见了自己的观众。
一只小黑狗。
裴疏槐站在原地没动,小黑狗也站在门角落没动,两双眼珠子沉默地对峙了十几秒,最后还是裴疏槐道行更高。小黑狗试探性地抬起右腿,迈进他的领地。
这狗皮毛柔顺,眼珠润亮,被养得很是干净漂亮,脖子前挂着绿翡翠铭牌,估计有个讲究有钱的主人。裴疏槐打量它几眼,慢慢蹲下身,狗往后缩了缩,见他没有异动,又往前走了一步。
裴疏槐看清铭牌上的刻字:草莓。
“诶。”他问小狗,“你主人给你起名儿的时候是不是在吃黑草莓……我突然也有点想吃了。”
草莓伸头嗅了嗅裴疏槐的裤脚,见他没有抗拒,又轻轻蹭了他两下。裴疏槐这才上手摸它,“你是谁家的啊?前几天都没见过你。”
草莓回答不了这么复杂的问题,蹭着裴疏槐的手心发出小小的呜咽声。裴疏槐被它蹭得好痒,忍不住笑出来,说:“哼哼唧唧的,是不是饿了?”
他转头扫了眼饭桌上的东西,“酸奶喝吗?”
草莓转身往桌子那边跑,在桌角打转,然后看向裴疏槐。裴疏槐走过去,把酸奶盒的封口撕掉,放到地上,用手握着,草莓立马就凑上来。
助理小简过来叫裴疏槐,看见这场面,不禁“诶”了一声,“小裴哥,这哪来的狗啊?”
裴疏槐说:“不知道,自个儿跑过来的。”
“片场随时都有人守着,不会放外面的猫啊狗的进来,这只多半是组里谁带来的。”小简俯身,撑着膝盖观察草莓,“就凭这铭牌,我猜不是米导和杨编的狗,就是哪个艺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