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师尊,但开组会 上(146)
发髻弟子:“卧槽你这,这和上次符纸被烧坏时一模一样,看起来是要完……”
马尾弟子:“成了!!”
不知怎的,这回那股光亮居然越过了这处阻碍,并在符纸的回路上顺畅无误地运行起来。星屑般的光辉逐渐以符纸为中心汇聚成型,最终,环绕在他们的身侧,成了指示方向的光绳。
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上次出现这情况时符纸被烧毁了,这次出现这情况时符纸运行成功了。可两个饮冰阁弟子都是欢庆鼓舞,恨不得弹冠相庆。
直到这时,发髻弟子才说:“刚才是谁让我们重启一下符纸的来着?”
两个弟子同时回头。
深山老林中,他们身后居然站着两个人。
两个人看起来都受了伤。即使如此,他们身上的灼灼光华也没有丝毫被掩盖,高华如真仙,烨然若神人。
着黑衣的那人站在前面,容貌极美,抱着手,半长不短的发丝随意披着,脸上架着一副奇怪的法器,脸上神情也是有种说不出的漫不经心的味道。着白衣的那人则是站在后面,青玉发冠一丝不苟,五官英俊,笑容温和稳重。
只是白衣人身后,还悬浮着一棵……根系带土的月桂。
看起来是广寒月桂。
广寒月桂。
那可是上古十大神树之一啊!!
怎么会悬浮着飘在两人身后??
饮冰阁弟子从来没见过这种诡怪阵仗,一时间被震悚到无法言语。黑衣美人说:“符纸跑起来了,就别关机了。免得下次开机时又不能跑了。”
薛定谔的程序:指在一个用来计算的程序在被研究生第二次启动后,导师无法观测其运行状态。它或许真的在成功运行,或是只是在研究生周报时的嘴里成功运行。只有在打开研究生的论文进度前,导师才能知道,研究生是否完成了该仿真计算程序的成功运行。
写代码的谁没遭遇过一关机,一开机,能成功跑起来的代码就没了的情况呢。
马尾弟子这才注意到。两个人慌里慌张地继续向符纸里输送真气。黑衣美人又说:“你们往哪里去?”
发髻弟子下意识地回复:“去流月湖南的慈幼庄,翻过这片山就是。”
黑衣美人说:“唔,正好,本尊跟着你们一起去。”
说完,他在两个弟子震惊的眼神里,抱着手臂,手指微敲着问身后的白衣人:“师兄,你呢?”
白衣人说:“唔,师弟说得是。若是到了大道上,我们也有机会找到前往连家的路。”
“我是说。”黑衣美人道,“师兄,你应该开口请求我允许你跟着我走。”
两个饮冰阁弟子:?
面对黑衣美人这本应堪称挑衅,却因他的毫无感情而显得非常诡谲的话,白衣人竟然笑了,声音温温和和:“多亏师弟为我找到前进的方向。”
于是黑衣美人也笑了:“师兄,我开玩笑的。”
两个饮冰阁弟子:??
“……所以,这段本来该是跟着【我们】走的对话里,没有我们的位置吗。”
……
两人的队伍变成了四人和一棵漂浮的神树。两个饮冰阁弟子心惊胆战,跟着他们的两个人看起来倒是适应良好。
哦,那棵树也是一样。
两个弟子彼此交换眼神,最终马尾弟子说:“不知这位精通符术的仙尊是出自哪个门派?又是如何知道重启符纸,符纸就能恢复运转的?”
此等在饮冰阁内部也是被奉为机密的、高尚的符修恢复失效符咒秘传大法,这人是怎么知道的?
黑衣美人说:“你们的符纸倒是挺有意思。这符纸是你们自己画出来的,还是照着饮冰阁给的书上抄的?”
马尾弟子还没来得及追问,发髻弟子就说:“一半一半其实。”
黑衣美人说:“意思是,绘制思路是饮冰阁的书上给的,实践和绘制是你们自己做的?”
马尾弟子骄傲形于色:“对。”
看来这符是他画的。
黑衣美人:“原来如此。所以每个符修的符,都是自己画的?饮冰阁没有批量生产符的工厂么?”
和一个符修说“你的符是批发生产的”,就像和一个剑修说“你的剑是批发买来的,劈断了换一根就行了”。
黑衣美人继续说:“或者,你们没有什么能批量生产各种符咒的符么?有能够不需要符修注入法力,就能自动导航,自动到达任务地点,自动执行,自动销毁的符么?”
如果说上面那句话只是对于符修技术的侮辱,那么下面那句话,就是对符修存在意义的侮辱了。
——如果符能够脱离符修独立存在,那么还要符修干什么呢?
即使眼前两人深不可测,马尾弟子也非常愤怒:“我们每个符修用的符,都是我们自己亲手画的!你懂什么叫符咒之术博大精深。只有由符修亲手绘制的符咒才是有灵气的符咒,每一笔,每一画,我们注入的真气都是有讲究的。比如我们手中这张符,就是我和师弟翻阅多本典籍,通宵达旦亲手绘制出来的。”
面对他的怒气,黑衣美人却神态未变。他说:“也就是说,这张符咒是你和你师弟亲手画的?”
马尾弟子说:“那当然。”
黑衣美人说:“也就是说,你完全了解这张符咒的技术细节?”
虽然听不懂什么叫“技术细节”,马尾弟子也仰起脖子:“那当然!”
黑衣美人说:“那根据符纸显示,我们现在距离慈幼庄还有多远?”
发髻弟子看了一眼说:“让我算一下。”
马尾弟子一脸不爽地看着黑衣美人,他像是想起什么似的,道:“等下,你是……”
黑衣美人:“还要算?你们这个符纸算得出来距离吗?算出来的距离,准确吗?是直线距离还是路径距离?考虑高低纵差了吗?考虑了极端情况下的绕路情况了吗?”
马尾弟子:……
马尾弟子也跑去和发髻弟子一起计算了。一问一答之间,系统吐槽:“怎么这两个饮冰阁的弟子刚才还想着打探你的身份,现在却完全被你牵着节奏跑了?”
宁明昧说:“很简单,因为他们陷入了自证逻辑。”
系统:?
“击败一个疑问的最好方式,不是给出回答。而是向他提出新的疑问。”宁明昧推了推眼镜,“这让,他就会忙于自证,无暇顾及向我发起质问。举一个简单的例子,当研究生期期艾艾地问你,出差的车费能不能报销时,你先问他项目进度怎么样了,和同龄人比起来进度怎么样了,论文进度怎么样了,最近在学校公众号上看见他参加街舞社的演出了,在街舞社感觉怎么样,是不是花了很多排练时间啊。”
系统:?
好像有股异常邪恶的气息,让人两股战战,不敢要钱的那种。
系统最终道:“……等下,我是不是又错过了什么?”
宁明昧:“嗯?”
系统:“譬如你的邪恶阴谋,不能在他们面前暴露清极宗身份的原因之类的。清极宗是名门正派,饮冰阁也是名门正派,这没什么不能说的吧?”
宁明昧:“那没有。就是看见眼前出现两个新人,顺手玩一下而已。我们实验室,最喜欢有编程经验的学生了。”
系统:……
这是什么喜欢。
邪恶狸花我啊,最喜欢鼠鼠了那种喜欢吗。
两名弟子这一计算,很快就忘记了天时,甚至停到了一块石头上。宁明昧感觉身后真气微动,他回头,看向齐掌门。
齐免成跟在他身后,手指微动中。
宁明昧:“师兄这是在干什么。”
齐免成说:“师弟,植物的生长,需要根系吸收土壤和水分。”
宁明昧:“……”
齐免成:“我的意思是,走了一路,神树根系上的土壤已经掉光了。现在,我正在把它插回土里。等前面两个弟子算完了,再度动身时,我再把它拔出来。这样,赶路的修士和神树,都能得到充分的休息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