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佬们的早死白月光复活后(206)
江凛见他放下刀叉起身欲走,先他一步攥住了他的手腕,“再吃点?”
宋磬声抗拒道:“吃不下了。”
江凛看他,他看江凛,数秒的沉默后,先投降的人依然是江凛。他松开了宋磬声的手腕,叹息似地说道:“那就好好睡一觉吧。”
宋磬声甚至连回话的力气都没有,换了衣服就扑到了床上,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一觉天明。
再醒时,风雪已停,几缕阳光从未拉拢的窗帘里透了进来,江凛侧坐在床沿,整个人陷在阴影里,不知坐了多久。
宋磬声迷迷糊糊睁眼,从床上坐起,含糊道:“几点了?”
“还早,”江凛抬手看了看表,“六点多,还困吗?”
宋磬声睡了十多个小时,睡得头昏脑涨,眼眸胀涩,他揉了揉太阳穴,道:“不睡了,你呢?什么时候醒来的?”
要怎么回答呢?
说自己一夜没睡?
还是说自己坐在床沿,看着他断断续续地流泪,看到自己心口刺痛,全无睡意?
哪个答案都不合适,所以江凛跳过了这个话题,道:“睡醒了就去洗漱吧,洗完过来吃饭。”
窗帘被拉开,清透的日光穿过明亮的落地窗投向室内,宋磬声刚醒,还不太清醒,也没意识到江凛没回他的问题,踩着拖鞋就去卫生间洗漱了。
等他抬头看见镜子里那双通红肿胀的眼睛时,瞬间被吓了一跳,差点没认出那是自己。
这下,不用江凛说,他也知道自己昨晚是怎么过来的了。
算了,哭就哭了,睡着了就当不知道好了。宋磬声丧气地拧开花洒,在热水下冲洗了好久才出来。
他刚踏出浴室门,就看见江凛正站在卧室外面摆弄着什么,随着他身体侧让的动作,桌上那极富佛罗德风格的汤碗也被掀开了。
佛罗德久负盛名的深海珍珠鲍被切成小丁,与七八种谷类熬煮成了一锅浓稠而鲜香的粥,熟悉的香气盈满鼻腔,不用问也知道是江凛做的。
第163章
为了出行方便, 江凛租了辆车,吃过早饭后,他开车将宋磬声载至山脚, 直到前路窄到车辆无法驶入, 他才踩下刹车,将车停至一边。
出门前, 宋磬声就已经表过态了,他想独自上山, 所以江凛也只能倚在车身旁看他离去。
他偏头点了支烟, 烟头的火星闪了一闪, 一缕薄烟就从他口中逸散, 烟雾刚刚成型就被狂风撕散了。
宋磬声走了十来分钟,判断了一下方向,而后振开双翼, 向黄金湖所在的峰头飞去。
说来也怪, 在飞机上时,他心里还有些抵触, 越靠近佛罗德,他就越抗拒,可真到了快要见到裴野鹤的时候,他又觉得自己有些迫不及待。
黄金湖所在的群峰常年低温, 冬季尤为漫长, 哪怕气候已经步入初春, 这里的峰头依旧挂满了皑皑白雪,从高处望去, 群峰宛如都戴了顶白帽子。尖锐的石棱像是守卫者,沉默而坚实的伫立着, 彻底杜绝了直升机降落的可能。
宋磬声在上空盘旋许久,终于收敛翅翼,从半空中缓缓降落,但当黄金湖再次映入他眼帘的时候,他却浑身一震,差点从半空中掉下来。
等到落地,他急不可耐地向黄金湖奔去,可走了两步便彻底怔住:号称常年不结冰的黄金湖,彻底冻结了。
冰面平滑如镜,深不见底,它非是表层结冰,而是整片湖泊都冻结成了一个巨大的天然冰块,因着湖深,底层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
宋磬声不敢置信地走到湖边,伸手触碰向冰面。按理说,人的体温是能融化表层冰的,可他触碰到冰面时,就像摸到了一块冬日里的寒铁,除了感受到无尽寒意之外,冰面没有任何变化。
这是……怎么回事?
是阿鹤引起的变化吗?
他,他还活着吗?
尽管知道这个念头极其荒谬,可宋磬声的心里依然生出了一点侥幸。不是说他们是宇宙中的高级能量体吗?那他们是不是还有什么复活的方式?
他自己不也违背世界定理,死了之后还保留了魂魄吗?万一,万一裴野鹤他们也是呢?
“阿鹤……”宋磬声小心翼翼地向湖中心走去,一边走一边低声询问:“你还在吗?你还活着吗?”
狂风刮过冰面,吹起一层寒屑,在阳光的照耀下发出粼粼微光,煞是好看。可除此之外,整个湖面毫无变化,只有时断时续的大风在应和他。
黄金湖里没有其它生物,所以浅层的冰始终是净透的,再往下便是看不到底的黑暗,他看不见裴野鹤的尸体,也找不出一丝异样。
巨大的冰面仿佛将时间也一并冻结了,宋磬声在湖中央站了许久,也等了许久,直到风声停了,太阳冒头,他才从这没有温度的日光中醒了神。
他像是想到了什么,面色忽然浮现一丝焦灼,语调匆匆地扔下一句“我下次再来看你”后,就振翅高飞,按原路返回了。
等他到山下时,江凛依旧倚在车身旁抽着烟,便携烟盒塞满了烟蒂,也不知道这一两个小时里,他到底抽了多少。
等他听到声音时,宋磬声也已经在天边露了面,他在落地瞬间便将挂在臂弯的衣服披到了身上,掩去了胸前的所有风光。
江凛耳根一红,可他还来不及将这点旖旎放大,就被宋磬声匆匆拽住了手腕,“快,快回去,我要去趟泽罗尔岛。”
江凛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看他面色急促,立即上了车,同时打了通电话,联络空中管制安排私人航线。
“你先别急,”江凛耐心安抚道:“调配直升机需要一点时间,如果可以,你可以向我说说发生了什么事,看我能不能帮到你。”
宋磬声反复深呼吸了数次,这才压下狂跳的心脏,可一旦冷静下来,他又觉得自己的行为其实没什么意义。
刚在冰面上时,他忽然想到,想要验证黄金湖的冰封是否与裴野鹤有关,最好的办法就是去泽罗尔岛,看看那里的黄金湖有没有变化。
如果两处黄金湖都出现了异常,那就证明这种变化一定是裴野鹤他们带来的。
可之后呢?
就算证明了这种变化与他们有关,又能代表什么呢?
想到这里,宋磬声有些丧气地瘫向副驾驶,无力道:“没什么,不用急,是我想岔了……”
江凛看了他一眼,眸光中写满了担忧,他试探性地问道:“是……那里发生了什么吗?”
这事没必要瞒着江凛,于是宋磬声实话实说道:“这里的黄金湖结冰了,所以我想看看泽罗尔岛的黄金湖有没有什么变化。”
江凛眉心一拧,语气也随之变得严肃,“如果你只是想去泽罗尔岛看黄金湖,那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
宋磬声原本疲惫阖着的双眸顿时睁开,眼神一错不错地盯着开车的江凛,就听他说道:“泽罗尔岛的黄金湖早在五个多月前就出现了水位线降低的现象,水位变化肉眼可见,不过两个月,黄金湖就彻底干涸了。”
宋磬声彻底惊住,脑子乱作一团。
尽管他心里清楚,裴野鹤他们的死并不会因此出现转机,可是黄金湖的异变还是难以自抑地在他心底掀起了波涛。
三处黄金湖,三个S极哨兵。
这种人与自然相联系的奇景瞬间让江凛联想到了更多,尽管他什么都不知道,可还是感觉到冥冥之中似乎有一股超乎他认知的力量,在摆弄和布置着这一切。
“现在呢?”江凛问他,“还想去亲眼看一看吗?”
宋磬声胸膛起伏,不带什么希望地问了一句:“那里现在是什么样子?”
江凛道:“湖水干涸之后就剩一个天坑,跑去做研究的人早将那里翻烂了,但什么消息都没得到,截至现在还有许多人在泽罗尔岛做调研。”
泽罗尔岛珍贵就珍贵在黄金湖上,既然黄金湖不在了,泽罗尔岛也就不足为奇了,登岛条件自然也放宽了。
可是既然这么多人都没挖出什么细节,那他去了也没用,他也只能像刚才那样在原地闷头兜圈子而已。